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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打了小的惹出老的

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阿忆看顾太太脸上那担忧的表情,不由就想起了这句话。然后,她想起了她的父亲。一声戎马,最后却死在自己效忠的君主手下的父亲。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人,父亲哪里会在废帝并无失德的情况下,转投当今圣上,最后落得个午门斩首的结局。

想到这里,阿忆不由红了眼睛。趁着顾太太没发现,阿忆小心的将眼泪擦尽。和顾太太在炕上坐下的时候,阿忆已经恢复了平常模样。

顾太太摩挲着阿忆的手背:“阿忆,我的儿,之前你那表妹有没有伤到你?”

阿忆摇头,乖乖地回答:“太太还不知我吗?若是真伤了,我又哪里会瞒着您呢。到是您脸上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好的很。”回京这段日子老太太让她立规矩一立就是一上午的事情,顾太太不想告诉阿忆,这本就是做人媳妇的本分,就算被刁难了,也无处可说,不然哪里来媳妇熬成婆这句话。“你身子弱,不要瞎操心。”

“太太……”阿忆娇嗔,“我是关心太太,哪里是瞎操心。”

“知道你孝顺。”顾太太脸上带笑,心里却酸楚。这么好的孩子,眼看着就要为了家族送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了,竟还有人给她气受。

顾太太脸上带笑,眼角却红了。阿忆心里难受,主动坐过去,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也不说话,就那么靠着。顾太太伸出一只手搂住阿忆的肩膀,侧过头去。

另一边,杨簪自离开阿忆的和乐居就朝老太太的院子跑去。她是一路哭一路跑,没等她到老太太那儿,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鸳鸯就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

老太太看着慈祥和蔼,骨子里却并不是这种人,若真的慈和,哪里会让顾太太日日立规矩立一个上午。就凭这位老太太能教出当今太后,就知道她年轻时候手段必定不凡。如今老了,可俗话说的好,人老成精。

鸳鸯一句没改将打听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明明白白是杨簪的错,老太太却知道自己这外孙女是被阿忆给算计了。没等她开口解释给鸳鸯听,杨簪就哭天喊地跑进来,扑进她怀里了。

外孙女哭成这样,老太太心疼坏了,一叠声心肝、肉叫着杨簪,又许诺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送给杨簪,才哄得她破涕为笑。

老太太见杨簪笑啦,也跟着笑,一边摩挲她的背,一边念叨:“好啦好啦,我的簪姐儿这么漂亮,要是再哭下去就要变成小花猫了。”

杨簪撅嘴,作出不乐意的模样在老太太怀里打滚,逗得老太太笑得更欢了。她们两个正笑着呢,二姑奶奶板着脸掀开帘子进来了。

“你笑!你竟然还敢笑!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你娘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竟然还有脸笑!你要算计人,我不怪你,毕竟是我教你这后宅之道的。可你自己瞧瞧你自己,算计人是这么算计的吗!”

杨簪哪里被二姑奶奶这样疾言厉色训斥过,加上之前的一巴掌,新仇旧恨,这熊孩子故意在老太太怀里装出一副瑟缩模样。

老太太疼外孙女,瞧杨簪那双大眼睛里全是惧怕,就觉心口疼。砰,老太太一掌拍在炕桌上,力道之大上面的茶杯哐当一声就打翻了。

“你这哪里是教训女儿,你这是戳老婆子的心!我的簪姐儿受了委屈你不知为女儿做主,反倒还来教训她,你哪里有做娘的样子!”

“母亲~~”二姑奶奶跺脚,娇嗔,一双凤眼里具是不满,“你是不知道你外孙女的本事,自己跳湖诬陷真娘不算,后来被人揭穿了,竟还死性不。你知不知道她说真娘什么了!也是弟妹好涵养,若是我早就一巴掌上去了。”

老太太叹气,二姑奶奶没出阁之前是她掌心如珠如宝的小女儿,出嫁之后姑爷疼爱,家里也没有糟心事,这么多年下来心计竟没有一点长进,连杨簪这个十三岁的丫头都不如。“我的傻女儿,你以为咱们簪姐儿真这么笨?分明是顾真娘扮猪吃老虎,狠狠陷害了簪姐儿一回。”

二姑奶奶一脸愕然,丹凤眼瞪得大大的,满脸不解。

“还是外祖母懂我。”杨簪原本没想着有人能发觉这里的不对劲,如今见老太太开口说破,只觉委屈有了出口。她伏在老太太胸口,哽咽地说:“跳湖确实是我先跳的,可顾真娘那个贱人,她不但没跳下来救我,见我体力不支了,她还拿树枝打我。好不容易丫鬟婆子听到声音赶来救我了,我还没说话呢,顾真娘就哭得梨花带雨说我害她。我虽然真的想害她,可不是没害成嘛。她到好,明明打了我,想我淹死在湖里,我不过推了她一把……外祖母,你可要为我做主。明明是我吃了亏,为什么人人都觉得我才是那个坏人!最可恶的是我娘,在顾真娘的院子里,她竟然不相信我。她也不想想,能站在那院子里,哪个不是她的人。竟然就凭一个小丫头的话就打我……”

杨簪看似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其实还是没把顾真娘设计她的事情交代清楚。老太太想到这里,只觉疲惫。也是前世作孽,才有这样的子孙。她揉了揉额头,转头看向已经傻眼的女儿:“你们母女真真是一模一样,就你们那点心眼还想和别人斗,瞧瞧吧,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就把你们耍得团团转。顾真娘?哼!这样欺负簪姐儿,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必要让她知道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不能!”

二姑奶奶和杨簪面露喜色,有老太太出面,杨簪必定要吃苦头了。

哪知老太太又冷哼一声,一脸寒霜:“簪姐儿,你为什么招惹顾真娘我心里一清二楚。但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外祖母就给我听清楚了,安亭侯不是你能遐想的,顾真娘也不是你能招惹的!”

“外祖母!”

“母亲!”

二姑奶奶母女没想到老太太这么不讲情面,一时失声。

砰砰!老太太又是一阵猛拍桌子,骂道:“你们两个糊涂东西,事到如今竟然还不明白!安亭侯是什么人,人家是皇帝的妻弟!明眼都知道外面那个安亭侯迷恋顾七姑娘的传言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糊涂东西怎么就不明白呢!分明是皇帝不满太后娘娘要顾真娘入宫为贵妃,指使乔深作祟!”

“不会的!”杨簪猛地从老太太怀里站起来,“安亭侯光明磊落,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我不信,外祖母你一定是在胡说!我要亲自去问问他!”

“你给我站住!”二姑太太想拦,又哪里拦得住,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跺脚,“母亲,你瞧瞧她,要是真被她溜出去质问,她还怎么嫁出去呀!杨簪这个小畜生!”

“好了……”老太太疲惫无比的揉了揉额头,“内院守门的婆子没我的吩咐不敢放她出外院的。她连外院都出不了,哪里能去堵乔深。你瞧瞧你什么样子。”

二姑奶奶一天,脸上讪讪:“母亲,我这不是急糊涂了,没想到么。”见老太太一脸疲惫,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主动坐到炕上,给老太太捏头。

老太太受用了一会儿,拍拍她的膝盖:“你放心,顾真娘不过一庶子之女,就算再尊贵也尊贵不过我的簪姐儿。我不让你们招惹她,不代表我不会教训她。她就算要入宫,也越不过簪姐儿。我明儿个就能制服了她,让她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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