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腹有诗书气自华(2)

好在文学进校园已成为一个趋势，现行的语文教材已经注意选进一些儿童文学作品。虽然有人说，儿童文学过于柔性、唯美，强调“文学性”多，但阳刚的，倡导英雄主义、勇敢精神的作品，其实也是儿童文学的应有之义。像郑渊洁的童话、沈石溪的动物小说，以及部分作家的少年科幻作品等，都是浪漫主义与个性张扬的完美结合。所以，任何时候，不拘形式，只要和儿童一起读起来，就比什么都重要。语文教师要深知，我们的阅读不能像大多数人那样，是仅仅属于自己的个人行为。为了学生，拓展儿童文学的阅读视野，我们义不容辞。

当你意识到这些并付诸行动的时候，你会发现，儿童文学对于读者（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在审美和精神品格上，都起着潜移默化的作用，它的教育属性，就在这潜移默化中自然而然地显现出来。语文教师呢，其教育艺术，恰恰就是让儿童文学这道“甜点”吃进儿童的嘴里，并消化在精神和思想的胃中。

比如，科幻小说在培养孩子的想像力方面，既教他天马行空地幻想，又教给他科学精神。由于你的培养，那些喜欢上了科幻的孩子长大后，对待问题思路会比较开阔，对科学也更有兴趣……世界上很多著名的科学家，比如“宇宙天文学之父”齐奥尔科夫斯基，以及现代很多天文物理学家，少年时代，都是狂热的科幻小说爱好者——他们后来所取得的成就，谁能说不是受了小时候儿童文学启蒙的影响。

当下，最容易被孩子接受的文学是漫画和动画。漫画是一种世界性的语言，它与文学语言平起平坐。动画是儿童文学里的一种全新的样式，它是后现代和多媒体社会里最容易被孩子接受的一种文学。动漫有其自身的创作规律和机制，不能用传统的文学框框来限制和衡量它。有人认为它们是低级的，是对孩子头脑有害的，这是不对的。事实上，动漫作品有自己的功能。文学作品里的文学语言可以培养人的语言能力、审美能力。而动漫中的画面语言，对孩子的画面感受力、想像力的培养有其他文学语言无法比拟的作用。

比如对中国的孙悟空，很多外国人不是因为看了《西游记》的原著，而是看了我们上世纪60年代的动画片《大闹天宫》才了解这个形象的。因此，身为语文教师的我们应该尊重动漫这门艺术，甚至闲暇时也可以跟着看上一段。

还有绘本（图画书）。表面上看相当于我们小时候看的“小人书”，图文并茂。但，你可别小看那里的画面，真可谓“画中有话”。《猜猜我有多爱你》、《活了一百万次的猫》等等，艺术的线条，和谐的颜色，精妙的构图，都会潜移默化地对学生进行审美的熏陶。更重要的是，其间蕴涵的文学魅力、性情颐养和思想深度，哪怕是解读好一个匠心独具的细节，都会令我们的学生心灵柔软、情感细腻，小绘本能读出大智慧。

不可否认，目前全国大多数孩子的阅读，基本处于放任自流的状态。大部分成人还把那些大部头的经典文学作品当作闲书，不提倡孩子们阅读，只知道让孩子多做题，至多读几篇零散的文章，看一份报纸杂志，就以为是读书了。大多数老师也和家长一样，过于急功近利——他们希望孩子们读了书后马上可以提高学习成绩和写作能力，而没有更长远的考虑，缺乏耐心的等待。岂不知，知识和技能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学到，但童年的感受力和想像力失去后，就再也无法弥补。

所以，语文教师一定要在我们的课堂上为儿童文学保留一块特殊的位置。让作品和作家进入校园，走到孩子中间去。

“即使在呐喊的人只有我一个，即使我的呐喊没有一点回声，我也要呐喊，即便没有嘴，我也要呐喊。”

——儿童文学家杨鹏

这是儿童作家杨鹏，面对今天中国儿童阅读现状发出的呐喊。这，不也是我们这些语文教师应从心底里产生共鸣的吗？

在母语诵读中飞翔

母语、童话、经典，构成语文教师引领学生阅读的正途。然而，在活生生的现实中，老师和学生，究竟该怎样才能把握住指导学生阅读的起点与方向、深度与温度、兴趣与情趣，使我们的阅读是纵深的而不是芜杂的、是细腻的而不是粗放的，从而在纷繁复杂的众多头绪中，觅得智慧女神摇曳多姿的倒影？

一、诗书文化

一个民族，没有传统文化，就会虚无，就会异化，甘愿在精神上为人所奴役。而这民族文化的代表，用最凝练的语言进行表达时，诗歌的泉水便喷薄而出。可以说，没有诗的民族，就是死了的民族。

雅典和斯巴达为了争夺希腊城邦的领导权，爆发了伯罗奔尼撒战争。这一仗打了27年，雅典最后战败，斯巴达的将士一起聚餐庆功，宴会中找了一位雅典人唱诗助兴。唱完一曲后斯巴达的将军说了一句话：“一个城邦能够产生如此优美的诗歌，它不应该被毁灭！”第二天就班师回朝。雅典之所以能够免于毁灭，应当归功于其文化的卓越成就。

从‘诗言志”到“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从“诗成泣鬼神”到“腹有诗书气自华”，中华民族的文化底气，绵延于诗经、楚辞、唐诗、宋词的文脉传承，一路走来，气象万千。“不读诗无以言”，守着这样的宝藏，我们何必还要四处摸索。现在对于“读经，有人提倡有人反对，但我们必须明白扬弃中要有回归与升华。诵读经典的古诗文，好比播下的优良的种子，小孩子这一片待疏松的热土，因它，不再是板结的硬地。他们语言上的这种对经典的回归，必定会在一定程度上引导心灵和举止走向精神的高贵。这，构成了儿童成长的重要心路与审美历程。

更何况，每一个儿童，都是天生的诗人。小学生的直感能力强，记忆能力也强，以唱歌、游戏及说故事的方法教孩子们学古诗，他们不仅很快就可以熟记成诵，而且会有很大兴趣。而且在学诗的同时，他们还能学到很多有关历史、地理及文化方面的知识，体会到诗歌中所体现的诗人对宇宙万物关照体悟的情怀，感受到诗人的品格、修养和怀抱。

从一年级到六年级，语文老师要领着学生背诵积累古今诗词。从《诗经》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到毛泽东的“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从王维的“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到马致远的“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孩子们积累着诗的语言，感受着诗的情怀，抢救了记忆的黄金时代，摒弃了“课内背教条，课外背广告”的现象。

强化语文的诗教，时时拨动学生心中诗意的琴弦，使那些经过一代又一代生命参与和历史证明的诗词精品，同空气一样，从学生的口中进入大脑，输入血液，渗透到心灵深处，让学生们在诗品、诗意、诗情、诗格、诗韵汇成的大海中遨游，实现学习的快慰，成长的欢欣和人生的积极，使这些融汇在诗中的智慧、风骨、操守、人生态度以及写作样式等，成为其建立人生信念的永恒资源。

——让孩子学习古诗文，其意义不在于培养出多少个诗人，而在于使学生渐渐懂得做人的道理，懂得生存之中的生活艺术，懂得人生进入文学化的境界。

——鼓励少年儿童诵读古诗文，不仅是要让他们学习很多知识，更多的是一种情感，民族性格的熏陶。要继承温柔敦厚、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诗教，使孩子们养成孟子所提倡的至大至刚的人格，即使他们的文章差一些，也没有关系。

——人类发明了汽车，为什么还要赛跑？古诗文诵读更多的是为了将来的素质提高莫定基础。

——一个人，如果他从来不知道老子、孔子、孟子、庄子，从来没有读过听过《诗经》、唐诗、宋词，如果他对“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都一无所知的话，他就没有资格说他是一个中国人。因为他无法融入中华民族的精神生活。

正是基于这样的理解，每一所学校，从新生入学，教师就应该开始领着孩子们畅游在古诗词的海洋里，精心挑选名篇让他们背诵。孩子们感受着诗的情怀，想象着诗的意境，接受着诗的熏陶，积累着诗的语言。诗的意象在孩子眼中新鲜明亮。

学校、班级里洋溢着的浓浓的“诗味”，是儿童的生活，更是日生日落、潮起潮伏的生命节奏。读诗的声音，是天籁，乘着诗文的翅膀飞翔，是真正的皈依。为了孩子，身为语文教师的我们，无权媚俗，惟有锲而不舍，带领学生共同徜徉于诗歌的海洋，选择那高贵的更是诗意的心灵栖居。

二、从阅读做起

优秀教师一定能够懂得，诗词以外，课外阅读也是学生积累语言、培养语感的重要途径。一个人的语文能力有多强，是靠他平日里大量的阅读，而不是仅仅来自于课堂上的一篇文章。也可以说，大量的课外阅读，也能够更好地促进课内语文学习的质量。

儿童的阅读需要循序渐进，有梯度，才能上升，才能飞跃，而这一切都要一个过程。读书越多越深，就会有越多的裂痛，失望、无奈……有无法抵达的费解，有心领神会的顿悟，有高峰体验的快感。但这种复杂的情绪体验，如果过早地施加于天真的孩子身上，恐怕我们的孩子不但不“领情”，反而会由于抵触阅读带来的负面情绪，而远离了书本。由此可见，儿童阅读的起始阶段，要从“轻松”、“随意”开始。事实上，阅读是从“趣味”开始的，是从“愉悦”开始的。反之，学生就会“早熟”，会“老气横秋”，呆板得如同鲁迅笔下年老的闰土，其结果是拔苗助长。

不知道教师们有没有这样的埋怨，很多学生语词单调，情感冷漠，思考无力。但是，反思一下当下的教育，尽管课程改革已进行了好多年，可我们究竟给了学生怎样的阅读指导？我们纠缠于“减负”、“素质”、“创新”等形式主义的表层，却很少去感受学生的情感世界，体味学生的阅读滋味。训斥滋生堕落，苛责导致反叛，今天的学生除了那些低劣媚俗的时髦陷阱，到哪里去寻找高级的精神享受？身为语文教师的我们，无力将他们引向光明的彼岸，反而用道貌岸然的空洞说教使之雪上加霜，我们怎能忍心，又怎能放心？今天，人们动辄就谈尊重学生，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教会他们阅读，才是对学生人性的最大尊重。

如何让学生的阅读更有科学性和持续性？这是摆在语文教师眼前重要的课题。尽管许多学校的课程表上都专门设立了“阅读课”，但相当一部分学校的“阅读课”不能正常或正确使用，要么有啥读啥、全凭运气，要么放任自流、学生傻读，更有甚者干脆变成“做题课”、“作业课”。这样的“阅读课”一路上下去，除非学生机缘巧合地顿悟，否则指望学生藉此领悟阅读的方法、体会阅读的快乐，恐怕真是水中捞月。

教师对学生的阅读必须进行指导和干预。在学习原有教材课文的基础上，教师还要选择精读篇文章，泛读文章，作为讲读课，精讲部分文章。根据孩子的年龄特点，在低年级，教师应该给学生推荐一些民间故事、童话故事，中高年级推荐儿童文学、杂文随笔、科幻推理，供学生选读。从意大利的《爱的教育》到中国的《草房子》；从孔子的《论语》到洪应明的《菜根谭》；从“感动共和国的50本书”到“美国中小学生必读的30本优秀读物”。不仅如此，还要特别提倡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和需要，读不同种类的书籍，从中汲取自己所需要的营养。在六年的阅读积累中，除了诗词，还可以让学生同时积累条成语，寓言故事，古今中外格言警句等等。

教师要根据学生的发展水平和具体情况，给学生推荐相关书目。从认知水平上遵循“不同的年龄段读不同的书”；从量的分布上，为全校一至六年级的学生选定并推荐书目，分“必读”和“选读”两部分。比如：

低年级，感受快乐的童年。有《猜猜我有多爱你》、《你是特别的》、《逃家小兔》、《我有友情要出租》、《林焕彰的儿童诗》，一本精读，四本略读，以绘本、拼音读物为主。

中年级，体验童年的成长。有《爱的教育》、《大草原上的小木屋》、《夏洛的网》、《纳尼亚传奇》、《哈里·波特》、《小妇人》、《长袜子皮皮》等。两本精读，七本略读，从童话、故事到中短篇小说，形式更加多样。

高年级，回味童年的生活。有《草房子》、《苏菲的世界》、《小王子》、《城南旧事》、《女儿的故事》等。一本精读、十本略读，以中篇小说为主，长篇小说为辅。

如何完成以上阅读书目？要制定阅读规划，在不同的月份，依据教材实现有计划、有目的的阅读指导。

为了更好地实现阅读的有效性，教师可以开展各种类型的阅读教学研究，探索了诸如“文学导读”、“绘本导读”、“名著导读”、“同主题导读”、“阅读欣赏课”、“制作欣赏课”等不同形式的阅读课的教学方法。

教师还可以组织丰富多彩的读书活动：每个班级都有图书角；学校图书馆对每一个学生开放；高年级组织图书跳蚤市场，带领学生走进图书商城，进行读书、购书的系列活动……

“能热爱读书并能懂得怎样读书，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真是最大的财富！”也许，我们所做的，正是一种不仅给予学生，也是属于自己的财富。

——作家肖复兴

读书吧，只要阅读起来，就可以使我们的灵魂生长着，心壑洞明着，能够烛照我们的生活。一旦放弃了广泛主动的阅读，我们的精神世界将变得黯然神伤。的确，师生要用好书伺候自己，使自己高贵起来，教师更要和学生一起，汲取潺潺的阅读的小溪，那是一天也不能少的精神食粮，它充实着思想的流脉，支撑着我们人格的大山。

总之，关于阅读，我们不是乱挖坑，而是通过一本本书的阅读，打出一眼一眼的井，孩子们也一杯一杯享受甘甜的井水带给他们的润泽。对此，优秀的你，或许有更多自己独到的见解。于是，我们期待，有更多觉醒了的优秀语文教师，掌舵扬帆，领着学生从阅读的港口出发。就像米切尔·恩德的《辈龟》中的辈龟说的，只要上路，总会遇到隆重的庆典。让我们带着阅读上路，一路上，且歌且思，且吟且行，为已多姿的人生增添更多意想不到的风景。

当语文教师不再是知识的贩卖者，而已具备了文学的柔软和公共知识分子的情怀，和学生一道从阅读的港口出发，书籍就成了师生集合心灵的船甲板。一路欣赏风景或者接受思想风暴的洗礼，为每一次意外的发现而欢呼，让心灵在一波又一波的惊喜和震撼中持续地兴奋着。

因为读书，一切的文化，也有了优秀语文教师的一点点重量；一切的声音，也有了优秀语文教师的一点点回响。回头望望我们走过的一串串读书的脚印，那是个人生命的足迹，不仅踏出了一条我们反躬内省的道路，也走上了精神冒险之旅，使我们的灵魂得以存放和生长。

读书，我们必须的生活。只有通过读书，才能找到自己的精神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