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七在打印机旁站着,双手交叉,脸上忧郁的神情表露得一览无遗。她望着窗外,耳边环绕着嘈杂的声音,她捂着头,失声痛哭起来。
我推门而入,碰巧看见了正在哭泣的她,跑上去抱住她的肩膀,对她安慰道:“没事的,笙歌只是去玩了而已,过几天就会回来的。”其实我自己也知道,笙歌现在闹人间蒸发,应该是大有隐情!凌小七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抱着我不放,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凌小七哭着大喊:“是他,一定是他,是叶筠那个王八蛋!”“恩恩,我知道,我知道。”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我也呜咽起来,笙歌,你在哪?转眼间,流下两行冰凉的泪。
一间黑暗的屋子,透过窗口射进来的阳光多少增添了点生气。窗户上的玻璃碎了一地,上面涂满泥泞。墙上布满蜘蛛网,每一个网上面都有蜘蛛栖息在上面。离笙歌被绑在一把老旧的椅子上,椅子上满是刀的刻痕,地上脏兮兮的,应该是好久没有打扫过了,隐隐还能看见斑斑点点的血迹。离笙歌脑袋下垂着,被绑得已经失去了知觉,或是电棒的威力太大,使他久久不能醒来。离笙歌对面两米处,摆着一张华丽丽的椅子,金色镶边,上面高贵地坐着椅子的主人—叶筠。
叶筠的穿着打扮与文化节那天有着天壤之隔的对比,现在的他,一件价格不菲地皮衣宽松地敞开在他的腹部,看见了里面的耐克衬衫,下半身也是一条价格不菲的蚕丝长裤,脚上套着与这个夏天不服的长调靴子!完全是为了耍酷吧!可叶筠的脸上没有丝毫热气,倒是直愣愣站在旁边的两个保镖,戴着浓黑的墨镜,穿着职业黑西装,时不时擦汗。而他叶筠,却悠悠闲闲地端着一杯摩卡细细地品味着,久不久轻轻抿一点。
哐当一声,咖啡杯落到了地上,杯子里的咖啡撒了一地,有一些溅在了叶筠那昂贵的裤子上,叶筠若无其事地做了一个拨手指的动作,保镖立刻取出另一个杯子,小心翼翼地倒了半杯子的咖啡。
叶筠嘴角扬得很夸张,好像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他是主宰似地。
呆了半晌,叶筠的笑容渐渐被冷漠所代替,他玩味地抿了一口咖啡,然后眉头皱了一下,转头对身旁的保镖大吼道:“你找死啊!这么难喝的也敢给我喝!”旁边的保镖见状只管低头哈腰,丝毫不敢反抗一句!
叶筠饶有趣味地看着离笙歌,这个小子,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叶筠将翘起的一只腿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到离笙歌的面前,他心一冷,那一整杯咖啡就这样挥洒在了离笙歌的身上,那可是开水啊!叶筠大笑起来:“离笙歌你他妈真窝囊!”笑得这间屋子差点没抖上三抖,两个保镖似乎见怪不怪了,他们已经不知道看过主人这样笑过多少次了。
叶筠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瞪着离笙歌,那表情像是要把离笙歌给生吞活剥了不可!他捏着离笙歌的下巴,狂笑着,像个得到满足的精神病患者,笑得诡异。笙歌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地看着肆无忌惮的叶筠。叶筠的手很冰冷,很僵硬,捏得离笙歌的下巴很疼,可离笙歌面不改色,任由这个发了疯的男生在自己的身上发泄。
“你到底想干什么!”离笙歌冲叶筠一吼,脸上没有愤怒,只有惋惜!
叶筠明显一怔,“你他妈别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叶筠一把甩开离笙歌的下巴,眼神里满是怨恨,他怨恨离笙歌总是装作神一样,每一次他犯错,离笙歌总是用那样可怜的目光看着他!那么多年,他每一次和离笙歌不期而遇,他总是会刻意躲避!他害怕,他害怕看见离笙歌那同情的眼神!他在心里想: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离笙歌冷笑道:“我告诉你!你可怜,你最可怜,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就是你!”
叶筠像被离笙歌说中了似的,心里特别没底,眼珠子又瞪了出来!
叶筠发了疯地给了离笙歌两拳,力道十足!
离笙歌没说话,冷冷地注视着他。
离笙歌的嘴角沁了一点血渍,还不等喘息,又迎来了叶筠的迎面一拳。离笙歌头下垂,遍体鳞伤,脸部淤青了好几大块,离笙歌呼吸急促,刘海被汗水打湿了,肆无忌惮地贴在离笙歌的额头上。叶筠也喘着大气,他的手也肿了,但他依然不依不饶,抡起拳头又给了离笙歌一拳,另一只手又接踵而来,离笙歌的当场就吐了几口红殷殷的鲜血。笙歌的眉头紧皱,冷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嘴角还在流着血。眼前的场景在眼眶中显得模模糊糊,看什么都是晃晃悠悠的。离笙歌把头仰起来,头发一团糟,喘着大气,嘴里嗫嚅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叶筠怯怯地望着地上那一滩血,吓得倒在了地上,嘴巴张成了o字形。
两个保镖见情况不妙,急忙上来扶起叶筠,誰料叶筠一把甩开了两边的手,一股脑冲到离笙歌的面前,抓着他的衣领咆哮道:“离笙歌,你这么快就挂了?”
离笙歌的眼睛眯成缝,只能看见叶筠张牙舞爪的样子,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双手还是被紧紧地和椅子绑在了一起,已经麻木了。叶筠见离笙歌不做声,闹地更凶了:“离笙歌,你就是个窝囊废!”
窝囊废三个字在离笙歌的耳朵里横冲直撞,却没能发挥什么作用。离笙歌对叶筠同情地一笑,叶筠又抡起拳头,那手臂好像定格在了半空中似的,怎么也落不下来,叶筠看看手臂,看看离笙歌,“哎!”然后将拳头怔怔地松开,悲愤道:“离笙歌,你走吧!”
此话一出,两边的保镖像是了跳跳糖似的,欢呼雀跃起来,叶筠一个眼神过去立刻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叶筠让人把离笙歌的绳子给解了,然后走会自己的椅子,给离笙歌倒了杯冰水,哗一下泼在了离笙歌苍白的脸上。
“你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吧。”叶筠走到门口,朝后面瞥了瞥,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在这灰暗的房子里显得十分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