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筠走后,昏迷的离笙歌过了半晌才醒。
在学校筹办活动的我偶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未知姓名,瞬间想到了会不会是敲诈勒索的?转念间目光触碰到了墙角垂头丧气的凌小七,心里不免掠过一丝悲哀。会不会是笙歌打过来的?恩!一定是的!
怀揣期待地按下接听键后,我又看了看凌小七,那家伙,自从笙歌莫名消失后就变成这样了。我小跑出了教室,故意用手遮挡住电话的音源,靠在走廊的墙上小声地问道:“笙歌吗?是不是笙歌?”那边半晌没回应,我又转作激动的咆哮:“离笙歌!你好端端的玩什么失踪啊!知不知道我们快吓死了!”我这么一吼,过道上的人倒是把好奇心投我这来了,只好放下电话说没事。
隐约听到一阵戏谑,不太像是笙歌的口气。
我感觉没声了,又使劲地朝电话那头喊道:“喂,离笙歌,你这是六亲不认!”隐约中,戏谑更猛烈了,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喂,你不是笙歌吧?”镇定下来的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如果不是笙歌,那么……可能就真的是敲诈勒索的了!
我的心像被冷水泼了一样,瞬间凉了半截。手机一下子滑落手心,惨淡地摔在了地上。我怔怔地看着手机,正弯腰准备捡起来的时候,一阵刺耳的笑声从手机里发出来,笑得夸张,笑得可怕!笑毕,只听见电话那头用玩味的口气讲道:“离笙歌在我这里,怎么样?怕了吧?”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没有像电影情节里那样恐慌,倒是有点气愤。这人誰啊!那么无聊!怎么可以随便拿别人的急事开玩笑!?气得索性挂了电话,继续做我的工作。
刚挂不久,电话在口袋里又振动起来。我索性不去理睬,,任它在口袋里呼唤。可那手机居然在袋子里想个不停了,奇了怪了,一个人再怎么无聊也不会这样吧!?实在没办法只能说他勇气可嘉!同班的小琪不解地问我:“你电话?”我愣罢,不好意思地回答:“没事!骚扰电话。”她“哦”了一声便不再过问。我看了看袋子里的手机,抹了一把热汗。
“吕心安,过来帮忙端一下盘子。”
“哦!好!”
听见有人在叫我,我立刻小跑过去,学生会主席一摆主席的架子,叉腰在一旁对我指手画脚。
“对,这个……诶!还有那边那个,对了,这个也要搬一下。”说完看都不看我一眼,只知道在她的白色iphone上敲敲打打,时不时发出嬉笑的声音。我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寒战:主席这是要成神的节奏啊!
接过主席的给我的单子,随便扫视了一下。
“这些都是聚会用的盘子,你小心点,千万别弄坏了!”主席恶狠狠地用圆珠笔在这些盘子上敲打了几下,一向抠门的她眼神里满是不舍。“我警告你!这些可都是我的心肝宝贝,都是用钱买的,你给我小心点!摔坏了要赔的!”果然抠门!
我笑着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成堆的盘子端起来,盘子的边儿戳着我的额头,冰冰凉凉的感觉。无意间目光触碰到了凌小七憔悴的面孔,不禁暗自心疼了一下。她应该是喜欢笙歌的吧!不知为何,心里猛地泛起一层醋意。就差没给我自己两巴掌,吕心安你想什么呢!
我使劲地抱着那一叠重量不凡的盘子,耳边响起了熟悉的音乐,仔细一听,才发现那是凌小七的手机铃声。谁在给她打电话?会是笙歌吗?如果是的话,笙歌为什么不给我打?算了,没事的啦吕心安,你和离笙歌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他凭什么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有时候,真的佩服我的自知之明。
“喂,在哪……恩……你等我。”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凌小七的脸上也没有浮现出任何惊讶的表情,难道不是笙歌吗?但,又有谁知道呢!
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主席在催了,“吕心安!你再不快点信不信我扣你分!”说实话,我很感谢主席这一歇斯底里的叫唤,因为我没有因为看到,我最好的朋友向我投来怨恨与嫌弃的目光,等一切平静下来,这些都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转眼间,一个身影从我旁边擦过,那一摞昂贵的盘子,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我在朦朦胧胧中听见了主席响彻整栋大楼的绝望声,还有盘子与地面亲密接触地清脆的声音,全都没经过我同意地挤我的耳朵。手一瞬间麻木了,四周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刚刚那个人的香味,是小七吧?她没有道歉,她丢下我一个人了。
我真希望不是她,所以我看看她刚才呆的地方,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然不在了。为什么要用“果然”?我也不知道。
摔盘子的事主席倒没对我怎么炮轰,我至今还记得她温柔地说:“没事,人没受伤就好。”
看着我手上血色斑驳地伤口,心里也多了点慰藉,只是一摸起来就隐隐作痛,主席并不知道盘子是刮着我的手心下去的。
凌小七破门而入,站在门口喘着大气,房间里的离笙歌还处于晕厥状态,凌小七跑上去一把抱住离笙歌,摸摸他苍白的脸颊,默默流下两行泪。
离笙歌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干裂的嘴唇半张开,伸手想去触摸凌小七的脸庞,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只是平静地望着凌小七落泪,那双清澈的眸子,隐隐泛着微光。
心安,为什么不是你。离笙歌在心里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