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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求婚(1)

辛薇抬了下眉毛,意思是等待明飓解释下去,可是明飓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礼盒打开,一条灿烂烂的钻石项链在灯光的照耀下多人眼目,纵是在这个高级会展餐厅当差见惯了富人行当的经理都张圆了嘴巴。

“喜欢吗?”明飓的神色多了分认真,将礼盒轻轻推到辛薇的面前问道。

“明总,这……”辛薇在心中冷笑,这些昂贵的首饰根本在她眼里本是一文不值,如果他想用这些来侮辱她,那他的计谋可是要落空了。

“嫁给我如何?”

“明总,我们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吧。”

“这倒是,但是,我们都互相很了解不是吗?”明飓的神色接近于随意,反观辛薇,脸色已从初时的冷静变得严肃了。

“我不太懂明总的意思。”

“辛薇,我不为难你,我只想要你真心回答一个问题。”

“什么?”辛薇的心里已经翻转了数个想法,她真的不知道明飓到底是什么目的了。

这个时候服务生过来布菜,两人一时沉默的望着对方。

待到菜布好后,明飓扯起了嘴角。辛薇有些按捺不住了,于是再一次问道:“什么问题?”

不急不缓的,明飓推开椅子,单膝下跪在辛薇的身边,抬起一只手握住辛薇的一只手,薄情的唇微启,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愿意变回从前的自己吗?”

这种感觉就如同被人扼住脖子压入水中,无论四肢和思维如何的挣扎,空气都不会灌进鼻腔,只有那可怕的水不断的涌入,断绝了呼吸,满心恐惧。辛薇的手变成了冰凉,她望着明飓扯起的嘴角,望着他英俊的一张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不是没想过被拆穿了的后果和场景,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的,但是,此时此刻,竟然无法如预习般那样从容不迫。这个男人,用求婚的方式揭穿自己,在所有女人认为最最幸福的时刻戳穿自己,他是在诅咒她吗?诅咒作为女人的自己在本应该最幸福的时刻想起梦魇,从此每一个幸福的瞬间都将被恐惧掩盖,多么悲惨。

可是,可是,明飓啊,你失算了,我辛薇爱着的是个女人,这一生,注定没有这段甜美幸福的时光。

辛薇的表情渐渐转暖,微笑再次回到脸颊,她的脸出现了一抹红晕,明飓一下子楞了,他听见她幽幽的但是坚决的说:“我不愿意。”

辛薇脸上羞涩的带着歉意的表情让餐厅里所有的服务生知道了,这个包下整个餐厅求婚的男人求婚失败了,他们用眼睛瞟着这里的情况屏住呼吸,等着看这个求婚男人怎么收场。

明飓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斜睨着辛薇,将她那神情看在眼底,这个女人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他重新坐下来,认真的切着牛扒,一小块一小块的切好后,递到了辛薇的面前,辛薇这个时候已经整理好了表情,接过牛排,叉起一小块放入嘴里细细品嚼,微笑渐渐爬上了脸颊。

“这里的FILLET是整个夏城最好吃的,哦,不,应该说是我遇见的最好吃的。”他慢悠悠的说道,深色的眸子始终被长长的睫毛掩盖着,她坐在对面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恩,很嫩。”她应着,端起干红轻抿一口,又将放入嘴中一小块牛扒,这时眼睛瞥见那放在一边的钻石项链,于是放下刀叉,轻轻拿起了礼盒。“很好看,不过会有比我更适合它的女孩子的。”她对他说,语气是淡淡的嘲讽,神情却是歉意。

明飓没有说话,只是停下手上的动作,端起干红,一双美目里仿佛迷入了星光般的闪耀,在这个优雅的餐厅里夺人呼吸。不远处的服务生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光是看他们的样子就觉得美得惊心动魄。

许久,他用一只手指轻挑起那条项链,钻石的光芒闪耀,本就好看的手在这样夺目的光彩下仿佛就是一件雕饰品。

“辛薇,你错了,配它的只有你。”明飓放下酒杯,站起身,手指一松,那钻石项链径直落入干红,液体在钻石的光辉下放射出暖色的光调,所有人,也包括辛薇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他转身,系上西装的口子,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大片的阴影,辛薇看着她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下一秒,那紧张感却迅速的被耳光般的无措感所取代,她听见他说:“因为,它只是个仿冒品。”

留下辛薇一个人,明飓离开,因为停止,服务生终于肆无忌惮的打量起了这个女人以及被泡在杯子中的钻石项链。

从会展大楼出来,冬日的风便灌满了明飓单薄的衣裳,他深吸气坐上车将空调开到最大,他只觉得冷。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四肢百骸都纠结起来,“不要,好疼……”那是呻吟,是无助的呻吟,在这个寒冷的夜里,撕扯着他的灵魂。

辛薇整理下思绪,不想再在那些考究的眼神中多呆一秒,于是也很快的出来餐厅,刚刚出会展大楼,就听见一阵车鸣的声音,下意识的看向那鸣笛的车。

明飓的车没有贴防爆膜,因为冬季他比较喜欢阳光暖一些。结果,辛薇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明飓趴在方向盘的样子。一瞬间,李娇娇车祸事件在脑袋中爆炸,下意识的,辛薇莫名其妙的担心起明飓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事情。想都没想,辛薇便跑了过去。

车里的他很是痛苦,她打开车门扶起他,放下车座,使他的身体尽量躺平。

明飓睁开眼睛,看见是辛薇,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辛薇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她明知道这样问是没有结果的。

是真的没有结果,男人仰躺着,抱住身体,紧闭的双眼和痛苦的表情告知了她现在的他有多么的难过。她犹豫了下,还是下了车。

高跟鞋太不方便,以至于过个马路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辛薇跑到马路对面的药店买了止痛药,寒风中她不顾形象的裹紧大衣,却不小心的人行路上摔了一跤,真疼,她揉着屁股站起来,继续向着明飓那里走去。

那辆香槟色的迈巴赫还在,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如释重负的在心底感叹,仿佛有丝情绪应该抓住却因着着急错过了时机一般的迷茫。

车里已经很暖,她将药塞进他嘴里,拧开矿泉水的盖子。

明飓感觉到嘴里被塞了药片,睁开眼睛。映入眼底的却是他见过的最生动的女人。因着外面飘着细碎的雪花,回来时她又是迎风而行,眉目上头发上沾着的雪水在温暖的车内融化,竟是如此的狼狈。一滴水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猛然惊醒。

“水,用水吃药啊。”辛薇没有察觉明飓的变化,一心只想要他吃药,连呼吸都还没有稳定的她就急着催促,以至于声音带着些微的嘶哑。

“谢谢。”

春节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对于玉然来说,春节的定义无外乎就是炮竹声满天的夜晚。明明本是要陪着她过年的,可是不料国外的一个银行出了些问题,明明就不得不在年三十的晚上飞往国外。一转眼就是半个月,明明偶尔打来电话,说不到两句就挂断了。她每天除了上班,再没有其他的事情做了。其间,明飓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便再也没有联系。日子平淡如水,她觉得这样很好,很简单幸福,当然除却了心中对即将到来的婚礼的期盼。

明明和玉然说要去国外的时候,玉然有一瞬间的惶恐,那之后,几乎每一天,她都有一瞬间感到强烈的无助感,幸而工作时繁重的,让她无暇顾及多余。

然而在今夜,她怎么也睡不着。那份无助感侵袭了全身,她缩在被子里抱紧自己。

玉然懂,那一瞬间的惶恐的是什么,但是她不懂,她为什么要惶恐。她惶恐的是明明不辞而别,再一次丢下她。但是为什么会因为他的不辞而别而惶恐呢?她自认为自己从来不会依赖别人,独立的证明自己的实力。可是,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显然是自视过高了,她根本已经无法离开那个人。想到这里,玉然终于懂了,原来她之所以惶恐,是因为她依赖了明明,是因为,在这些或思念或盼望或坚守或憎恶的岁月里,她的心已被明明充斥的满满的了。

“呜……明,快回来啊……”一声呜咽传出,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那样突兀。

窝在狗窝里的明儿听见细微的动静忙抬起头,而后踩着优雅的步伐跑向门口。男人看见狗竖起食指,轻声说了句:“嘘。”明儿便只摇着尾巴乱跳着不发出一点声音。男人好笑的抱起它,眼却是望向了卧室。

清晨,她睁开朦胧的睡眼,阳光已经将柔黄色的窗帘晒的发亮了,她抬头看看钟,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天,已经快中午了。

男人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到来,睁开眼睛懒懒地说道:“我是怕你生理期休息不好才将闹钟关了的,没别的意思。”

只这一句话,玉然爆红的脸竟然冒出了汗来。这个明明,怎么总是特别照顾自己的生理期啊,要知道她对这个很是害羞的。

明明起身,披上睡袍,揽住她,一脸的宠溺,她听见他说:“我们去检查检查,结婚之后,我们要个宝宝吧。”

玉然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或者应该有什么表情。生孩子这件事对于玉然来说是个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可是对上明明那张充满希望的脸,以及即将到来的婚礼,她又不忍心一下子拒绝。

明明似是感觉到了怀中的女人的不安,送上一个长长的法式香吻,随即满眼笑意的说道:“等你准备好的。”

对于婚礼包办这件事,杨尊月一直持有着特权,以至于几乎所有的事宜都是她亲自处理的,玉然和明明几乎没任何主意,全听长辈的了。

明飓依旧消失在玉然和明明的世界里。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以为明飓是因为不甘心玉然嫁给明明才玩起了失踪游戏的,所以谁也没去找明飓谈一谈。

这一天是周末,三月的阳光透着氧气的活力,连阳光都变得有了激情。

华耀集团总裁办公室,一张精致的请帖安静的躺在办公桌上。韩征耀并没有打开那张请帖,他只是站在落地窗前安静的吸着烟,一根接着一根,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间断,以至于秘书进来送报纸的时候被烟呛出了眼泪。

“我以为玉然不会再影响你的情绪了。”沈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紧接着“唰”的一声,落地窗上的小窗被打开,初春微寒的空气涌了进来,韩征耀扔掉手中的烟蒂,优雅的转过身去,没有任何情绪的说道:“她会。什么事?”

女人倚在窗户上,勾起媚眼,毫不在意一句“没出息”成功的激起了男人的怒气。

下一刻,韩征耀已经转身要走。

“这么经不起激将法吗?那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事情是不是你也没办法承受了呢?”

男人停下脚步,一脸不爽的看向沈双,“说。”

“征耀,我承认是我不好,你怪我骗你,怪我背着你和明明联手,但是,我都是为了我爸啊,我没有背叛你不是吗?都过去一年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对我这么阴晴不定的了。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我就只对你好。玉然和明明在一起,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种伤害,可是你和何诗诗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对我也是一种伤害呢。可是我不怪你的,因为我知道,你不爱何诗诗。呵呵,看,我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征耀,你看看我,看看我。”沈双拉住不再看着她的男人的手,眼泪不断的涌出来。

韩征耀皱着眉头,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受。沈双为了自己做了很多,她对自己有感情自己也是知道的。

“小双,我现在真的很混乱。”他对着她的眼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女人一愣,那双眸子里仿佛隐忍着太多的悲伤,以至于干涩的不像样子,没有泪水吗?她伸出手,触及他的眼,这双眼睛那么深沉,那波涛海浪般的伤痛,她多想多想去分享一下,为何自己做不到呢?

“耀,拜托你,拜托你不要这样。”他明明没有哭泣,可是她却觉得他在哭。

“她和我去过西藏求过姻缘签,还到过有巫婆的意大利小店占卜,结果都是长长久久,都是说一辈子长相厮守,可是最后,我娶了何诗诗,她要嫁给明明。我以为和何诗诗结婚之后,我会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会慢慢习惯忘记了她,而她也会实现她想要的一切找一个适合她的男人结婚,或者,或者一辈子等着我。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自私,但是我就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她终于要嫁给明明,最不适合她的明明。玉然爱上了明明,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是我还是不断的骗自己,她还在等我,直到,直到这个请帖出现!”男人拿起办工桌上的请帖握在手中,嘴角嵌着一抹苍凉的笑。

“那就去阻止啊!!”沈双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会是颤抖的。

“阻止?怎么阻止?为什么阻止?告诉她我还爱着她,那为什么我和别人成了家,告诉她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她,那为什么她还是失去了那么多?作为她的男人,我真的很差劲不是吗?”

她望着他萧索的背影,喉头有股莫名的腥甜。

“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事情,你有机会阻止这一切。”终于她知道了,那腥甜是兴奋产生的。

圣明百货。

玉然接到杨尊月亲自打来的电话,一脸严肃的挂断了电话。随后慎重思考了片刻,还是拨通了明明的电话。

“我当是什么事呢。这样吧,你先过去,我和这几个银行的经理谈完事情的就过去了。”电话那端传来明明的声音,玉然点点头,说了声好,就挂断了电话,这才发觉,就算自己点头他也看不见啊,不禁觉得好笑,自己竟然傻乎乎的乖乖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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