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隐隐作痛,疼痛终究代替了麻木,她低头抱起小灰,凝视着它溜圆的眼珠,我只剩你了。
他们终于还是来了。目光呆滞的男人依旧用黯淡无光的眼睛瞧着外面的篱笆,但是这次他没有再笑,那眼神里有麻木也有担忧。龙安想他在担忧什么?害怕她成为他甩不掉的包袱了吗?
这是龙安七年来第一次看见那个赋予她生命的女人。她躲在篱笆后面用打量陌生人的眼光来打量女人,却怎么看怎么相似,就好像在看镜子中的自己。
女人有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顾盼生辉,粉面桃腮,绛唇轻点。龙安几乎可以在自己脸上找到相同的五官,然后那女人举手投足都是媚态横生、风情毕露,龙安敏感地厌恶这一点。
她知道她遗弃了她,但是这么多年在心底她还是想看看她。现在她的妩媚妖娆却让她如此抗拒。
她突然恨恨地觉得这些年她和外婆过得孤僻冷清,特别是外婆在别人面前几乎抬不起头来全是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外婆不止一次拉着她从邻居们闪烁的目光中快速穿行,那些人眼里带着刺,一根根地全扎进龙安心里。
她倔强的扭过头,那女人却娇笑着朝她走了过来。她朝龙安伸出纤长的手臂,龙安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脸上涂抹着艳丽的妆容,白嫩的手指尖跳跃着鲜红的蔻丹,凹凸有致的身体被薄薄的绿纱短裙包裹,龙安觉得裙子都要撑破了,饱满呼之欲出。她的裙子那么短,短到露出一大截雪白修长的大腿。她都为她脸红了,她却毫不在意伸手来拉她:“宝贝儿,过来。”逼仄的香水味扑面而来,龙安屏住呼吸,像小灰一样敏捷地跳开,躲闪到一边。
“宝贝儿,到妈妈这里来。”她见她逃开,精心描画过的眉头就有点不悦,但还是假笑着招呼她:“来,妈妈给你糖吃。”
她在随身挎着的小包里摸索半天,摸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看了一眼嘴里却低声骂道晦气,又把小盒子塞回了包包里。
她又谄笑道:“宝贝儿到妈妈这里来,妈妈今天没带糖,等会带你去镇子上买很多。”她皱着眉一脸嫌弃地看龙安打着补丁的褂子:“哎,宝贝儿你都没件像样的衣服,等会妈妈带你去买,把我宝贝儿打扮得像个小公主。”她的声音甜腻,一口一个宝贝儿。
龙安咬着嘴唇看她刷得像墙一样白净的脸,却怎么看怎么遥远,厚厚的粉底也没得掩盖住虚伪。
多年后龙安想也许自己错了,宝贝儿确实是她这一生喊得最顺口最擅长的三个字,那才是真正的真情流露,只不过,是在与男人调情的时候。
女人见龙安还是呆着,不过的耐心终于耗尽,她挑着眉冷哼了一声,骂道:“比老娘的财神还难伺候,还是个赔钱货。”
她转身向男人走去,指尖一挥:“真不愧是你的种,那死丫头长了老娘的样子,却遗传了你的猪脑子!老娘怎么会跟你这种榆木疙瘩生出那么个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