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彼淇奧,绿竹猗倚。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还是那曲《淇奧》,程英知道杨过一定识的这首曲子。
就在此时一声略带金石之音的声音传来:“何方高人来访?”
紧接着又一个声音传来“且慢,雕兄,是故人来访。”
随之而来的是一首高亢的吟唱,“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是大哥(哥),”三女齐声说道。
倏忽间众人面前已站定男女二人,他们的出现好像二人原本就站在那里,而不是不是从远处而来。
男的剑眉入鬓,凤眼生威,清癯俊秀,一头乌黑长发束在脑后,一身青色长袍,单袖飘飘,不是杨过又是何人。
那个女子一身如雪的白色布裙,眉色如黛,琼口瑶鼻,秀美绝俗,正是小龙女。可令众人诧异的是二人的面容看来好像有点朦朦胧胧,似纱似雾。
几年的的寻寻觅觅,无尽的的思念哀愁,要找的人就在眼前,郭襄与程陆二女顿时如痴了一般定在那里。“大哥,”程陆二女皆是朱唇轻颤,而郭襄更是一声“大哥哥”,娇躯一晃,向后倒去。
众人正待相扶,去发现郭襄已倒在了杨过的怀里。“哎!”杨过轻叹一声,“杨某何值你们如此!”
说完看了程陆二女一眼,眼神中竟充了愧色。
“过儿,还不把襄妹扶到屋内,有话进去再说。”小龙女说道。
众人进了木屋,此时郭襄已醒了过来。紧拉住杨过的右臂,一个劲地哭泣,程陆二女也是泪水涟涟。
“好妹妹,都不要哭了,以后大家朝夕相处,还不是便宜了咱们这位神雕大侠,你们这样哭泣,难道是心有不愿?”小龙女说道。
三女一听此话,眼中都是喜色一闪,又有几分诧异。
倒时瑛姑终究是过来之人,一看眼前情景,心中已明白了七分。拉起老顽童的手说:“看来你我这媒人是没得当了。”说完和老顽童一起大笑起来。
一听此言三女都是脸色羞红,哪里敢抬起头来。
杨过上前,深施一礼:“杨过在此多谢大哥大嫂,日后尚有托付之处,万望不要推脱。”老顽童夫妇急忙用手相搀,急道:“好说,好说。”
老顽童见事情已然是水到渠成,终改不了他那武痴的本性,心里早已憋得难受,向杨过问道:“我说杨过,我刚才怎么发现你夫妻二人的身法如此之快,你来接我们之时,好像瞬间及至,你们的脸上怎么好像盖了一层面纱一样,还有我怎么听你说‘雕兄,且慢!’,难道那问话之人是你那神雕不成,他怎么会说话了,快告诉我?”
众人见他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眼中那急切的目光就像一个几天没吃饭的人见到了美食一般,众人都不禁笑意盈然,其实老顽童所问也正是众人好奇之处,都把目光转向杨过。
杨过回头和小龙女对视一眼,只见小龙女冲杨过点了一下头,但那如仙女一般的面容却已爬满了羞意。
小龙女说道:“三位妹妹,咱们去准备点饭菜,给两位前辈接风可好?”
三女一听这是把自己等人当做家里人的口气,心内都是暗喜,忙和小龙女去了外面。
待众女出去之后,杨过面对老顽童夫妇那急切的目光,轻声说道:“大哥,说起来这也是我古墓派独传之秘法,是不能授予外人的。”
老顽童一听顿时抓耳挠腮,嘴里连说道:“那,那可怎么办?”忽然回头说:“要不我再拜你为师,加入古墓派,就不是外人了,你看行不行?”说完就要磕头拜师。
杨过忙轻轻一拂,老顽童就再也拜不下去。
老顽童夫妻二人心中都是一惊,试想当今天下五绝之中要论真实功夫都以为要以老顽童为首,现今杨过轻轻一拂,就使的老顽童无可奈何,杨过的功力到底带了何种境界,简直是匪夷所思。
见老顽童夫妻一时愣住,杨过再也不好捉弄他们,忙说:“好了大哥大嫂,小弟和你开了个玩笑,万勿见怪,其实……”杨过就对夫妻二人慢慢说了起来。
原来杨过和小龙女隐居谷底之后,因夫妇和合,且修炼了古墓派功法中的双修之术。又加上饥食白鱼,渴饮蜂蜜,就连神雕也是如此。
过了半年,武功竟都有了突破瓶颈之感。要知二人武功在当今之世已是绝顶高手,小龙女虽然在内力上稍逊一筹,但也不是差之太远。
到此境界要想突破实在是千难万难,突破后为何种境界,竟也不为所知。
突破瓶颈又是何等之难?没有机缘,也许几天,也许这一生都突破不了。武功到了此种地步再怎么练也是枉然。
小龙女和杨过二人心性也非常人可比,到了此种境界,心情反而平静下来。闲暇之时,不由的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小龙女开始整天就变着法儿为杨过做些可口的饭菜,晚上曲意承欢,修练那双修之术。
杨过这十六年来经历何等坎坷,这一放松就不由得想起郭襄等红颜知己,现在也不知到底如何。
因而平时难免露出一些惆怅之色。时间长了就为小龙女发觉,每当问起,杨过总是支支吾吾,小龙女还以为是杨过已厌倦与她,忙加追问,杨过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说了实情,说完就向小龙女低语致歉。
小龙女心思单纯,乍听此事,心里陡然生出一番醋意,脑海中不由想起在襄阳相聚之时郭襄三女不时显露出的悲戚哀怨之色,再有杨过今日一说。心里豁然明白,原来当初三女所露之神色其实都是心恋杨过,看过儿如今之神色,却哪里又不是在思念她们。
身为女人那能不吃酸捻醋,但抬头看见过儿那已带银丝的头发,以及空荡荡的左袖,想起过儿这十六年来颠沛流离,如果没有她们,也不知自己与过儿有无今日。自己怎忍得再让过儿伤心。
更有心里想到每当夜间过儿也许是武功已至巅峰的缘故,体质异常强壮,也许是天赋异禀,每次自己都是屈意承欢,难以应付。
要不是有双修之术加以协调,自己又那里应付得来。再加自己为坏人所害,不能给过儿完璧之身,心中始终觉得对过儿有亏欠之心。
由此种种,小龙女哪里还能怪罪杨过。不但不怪反而开始极力地劝杨过尽快把三女找到,以免使三女受那相思之苦。
杨过看小龙女是真的想成全自己,心里感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于是夫妻二人就带了神雕离了绝情谷去寻访三女。
于路上却从丐帮口中得知,郭靖夫妇带了众人已赴襄阳。
但到了襄阳,却听到三女已去请老顽童夫妇。
杨过原想在襄阳助郭伯父一臂之力,但看现在蒙古人还没有大举来犯,绝情谷离此又不远。于是二人并没有和郭靖等人见面返身去寻三女。
路上到处都是南下的难民,二人不由嗟叹一番。
适逢乱世,看来要想置身事外,绝迹江湖,也是几无可能。
一天,二人来到一处高山之之下的荒谷之中。杨过一看这正是当初自己遇到神雕之地。不由想到没有此处的修炼哪有今天的杨过。
那神雕至此却也不再往前,对杨过低鸣几声,用短翅轻拂了杨过一下,昂首向前走去。
杨过二人急忙跟上,不久就进入了原先那个山洞。
点燃枯木照明,洞中还是一桌一凳,洞角还是那一座石墓,一切依旧。
杨过首先带领小龙女到独孤前辈墓前,嘴里念道:“弟子杨过携妻龙氏拜见独孤前辈,在此多谢前辈授艺之恩。”
说完二人拜了几拜。那神雕见杨过到独孤求败墓前拜祭,微微点头。又对杨过低鸣几声,来到对面石壁一块凸出岩石之处轻轻一扫,只听“咔咔”之声顿起,那石壁之上竟有一道石门慢慢开启,里面亮如白昼。
神雕带领二人迈步入内,里面陈设也是简单,一蒲团,一石矶,顶上有一夜明珠发出柔和的白光,使得石室内毫发顿现。
石矶上有一玉盒,可能由于久未有人打扫,石矶和玉盒之上蒙了一层尘土,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夫妻二人望向神雕,神雕却脖子一扭看向别处。
那意思明明就是让他们自己推敲。
杨过知道,神雕带他们到此,一定另有深意。不由四下查看,却毫无所得。
万般无奈之下,心想,礼多人不怪。
于是拉了小龙女一齐跪倒在蒲团之前,又拜了三拜,刚要起身却听“卡吧”一声,却是那玉盒自动开启。一股清香传来,吸之令人有飘飘若仙之感。
此时神雕上前对杨过又是轻鸣几声,带了杨过到了近前,杨过低头一看盒内最上面是一玉瓶,瓶内满满一瓶丹药。
瓶下是一素笺,素笺之下是一薄绢。用手拿起素笺,入手细滑,想是怕年久损坏,敷了油脂。
轻轻打开,一行小隶跃然纸上:“即来吾府,想是已得吾后天之真传,汝来此处,亦属天意。汝与吾缘分天定,汝来此当拜我三拜,如若不然当山崩地裂,常埋此山之中。汝若拜之,当得吾神通,达先天之境。吾当年达无剑胜有剑之境界,纵横世间,再无敌手,孤独寂寥,于此室静坐,了无生趣。多日之后,几近油尽灯干之时,体内“轰然”一声,顿时灵台清明,一股生机直达天桥。脑海内亦是轰然作响,诸多信息蜂涌而至,顿时头痛欲裂。稍倾,头痛减缓。吾于诸多信息中明悟前因后果。吾本天界‘八仙’中吕洞宾转世,因王母蟠桃会上醉酒杀死调戏‘牡丹仙子’的‘扫把星’。故被贬入凡间,受百世轮回之苦。于这百世轮回中,吾曾为将相王侯,凡夫俗子,高人隐士,到了今世为剑魔独孤求败。至今世,百世已到,吾于剑术上已至巅峰,上无可上。于孤独寂寥中了无生趣,豁然贯通,大彻大悟,此为大道中阴阳转换之理也,从而重返仙界。吾赠汝‘先天造化丹’一瓶,【吕祖神通】一部。此仙丹为‘先天造化丹’,全身经脉贯通之后天之人服用一颗,不可多用,即可步入先天。神雕为吾之友,本已通灵,服造化丹一颗,即可修成人身,亦能人言。汝得我真传,万望少造杀孽,切记!切记!”
杨过看完后大为惊异,小龙女看后,也是惊诧莫名。薄绢之上即为【吕祖神通】,开首是一序言。
言明凡人中武功修至巅峰之人称之为后天巅峰。跨过此境界即为先天高人,不入先天,终为凡人,一入仙天,即为先天真人。
真人之上即为仙人。到时即有翻天倒海,上天入地之能。
先天境界可分为初、中、高三境界。
下面即是修炼方法以及一些丹药的炼制之术和阵法的修行之术,所述颇详。
杨过夫妇二人万望没有想到会得吕祖真传,心中激动,久久不已。回头看向妻子,见小龙女脸色平静。
心中暗暗自惭,看来自己在心境上于龙儿远矣,日后还得多加修炼才是。
这次奇遇太过突然,二人商定暂且回转绝情谷底,与神雕一齐服了丹药再去寻访三女。
为了怕外人入内影响清修,故而在谷口以奇门之术设阵。
其实二人也是有心,若是三女到来,郭襄和程英都是桃花岛弟子,这奇门之阵自挡不了她们入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