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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总统的情报生涯——老布什

老布什秘密档案

·全名:乔治·赫伯特·沃克·布什(George Herbert Walker Bush)

·生卒年月:1924年6月

·效力总统:福特

·党派:共和党

·在任时间:1976年1月30日-1977年1月20日

·离任后:1981年至1988年任美国副总统,1988年1月至1993年任美国总统

·经历揭秘:“二战”期间在航空母舰上担任飞行员,1944年在太平洋上空被日军炮火击中,跳伞逃生

选择去北京

1974年8月8日,尼克松在“水门事件”的一场风暴之后,终于作出了辞职决定,这个共和党人为美国政界丑闻史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尼克松辞职之后,时任副总统的杰拉尔德·福特继任总统。这让福特自己也感到意外,因为他似乎是连续遭遇了两个意外。第一个意外是,尼克松的副总统皮罗·阿格纽由于逃税丑闻被迫辞职后,他被尼克松提名为副总统。第二个意外是,尼克松由于“水门丑闻”辞职后,他又成了总统。他自己竟然没有经过竞选,没有费口水,便登上了无数美国政界人士都想坐到的位置,这真是别人挤破脑袋无觅处,他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才叫机遇。当然,当时的局面容不得这个没有经过选民选举便登上总统宝座的福特,沉浸在自己连续收获意外的喜悦之中,他必须赶紧进入总统状态,以应对联邦政府的各种事情。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提名一个副总统,在众多候选人中,乔治·赫伯特·沃克·布什是其中之一。乔治·赫伯特·沃克·布什也就是小布什总统的父亲。

当时,老布什是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水门事件”之后,布什敦促尼克松顾全共和党利益,辞去总统职务。福特上任后,外界猜测他会提名布什为副总统或者是国务卿。当时,美国政界都认为福特会给予布什任何想要的职位,根据当时的白宫办公厅主任亚历山大·黑格的回忆,福特总统当时的确表示出了布什可以在白宫任意挑选职位的意愿。然而,事实好像不是这样,因为福特最终选择了纽约州前州长纳尔逊·洛克菲勒为副总统。但是,谁又能说福特食言了呢?毕竟谁也不能证明当时布什有当副总统的意愿。

福特在宣布纳尔逊·洛克菲勒为副总统的第二天,特意与布什讨论了其职务问题。

总统似乎很给布什面子,但是布什会作出何种选择呢?从他的履历来看,他很可能会向福特张口要国务卿的。尽管国务卿一职需要在国会有相当的影响力干起来才能得心应手,但是布什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至少当时的美国政界人士是这么认为的。

乔治·赫伯特·沃克·布什出身于银行家家庭,受父母的教育与影响,从小懂得自律,学习优异,体质也很好,上学期间担任过学校足球队和棒球队队长。18岁生日那天,布什宣誓加入美国海军,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退伍。在服役期间,布什获得了一枚海军杰出飞行十字勋章和三枚空军奖章。退伍后,布什进入商界,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有钱人。随后不久,布什进入耶鲁大学攻读经济学,以增加自己的经济学知识。努力勤奋的布什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就获得了学士学位。毕业之后,布什选择带着妻儿前往得克萨斯州独自创业,而不愿在父亲为他在华尔街安排的职位上工作。创业之初,布什从低薪小职员做起,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之后,便与人合伙开办了两个石油公司。历经一番艰苦奋斗,布什终于跻身于他所憧憬的富人的行列。随后,布什便向政界进军。1966年,布什以共和党候选人身份当选为国会众议员。1968年,成功竞选连任。1971年初至1973年1月,布什担任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1973年,布什应尼克松总统邀请,出任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水门事件”后,布什劝说尼克松尽快辞职,在一定程度上为共和党挽回了损失。

有着这样履历的人,在得到“职位任选”的机会时,会作出怎样的抉择呢?当时,这位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的考虑的确有点出人意料,因为他只考虑怎样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选择做美国驻中国联络处主任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在布什做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期间,中华人民共和国恢复了被非法剥夺了22年的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当时布什代表美国政府投了反对票。若干年以后,他说道:“接纳中华人民共和国加入联合国、建立与北京的外交接触,显而易见是高瞻远瞩和明智的。”由此可见,布什十分重视中美关系的发展。福特在与布什讨论职务安排时,还为布什提供了其他两项选择:驻英国大使和驻法国大使,布什却选择了中国。布什对福特表示,他十分愿意担任美国驻中国联络处主任,如果选择去英国做大使,党内的人很可能会认为是总统有意排斥他,这对总统十分不利。布什还表示,他更喜欢做具有挑战性的事情。他认为做美国驻中国联络处主任,了解中国,增进中美关系是此时最具挑战性的事情。

福特总统本来希望布什能去英国或法国当大使,但他并没有强求——或许“职位任选”的说法是存在的。总之,福特同意了布什的选择。为了当好这个“主任”,布什在起程前往中国之前,还特意到美国国务院、国防部、商务部等部门了解有关中国的情况,并十分努力地学习中文。1974年10月17日,布什偕夫人从美国经日本来到了中国北京,开始了他的驻中国联络处主任生涯。在北京履职一年多的时间里,布什经常与夫人骑自行车走街串巷,了解中国,为发展美中关系做出了努力。

在矛盾中出任

1975年11月1日,正在北京担任美国驻中国联络处主任的布什收到一封来自美国的电报。这封电报是当时的国务卿基辛格发来的,电报内容让布什感到不安。电报中说,中情局长比尔·科尔比因《可能引起注意的活动项目单》问题提出辞职申请,福特总统将提名布什为新一任中央情报局局长,并要求布什尽快答复。

让布什感到不安的原因有二。第一,离开美国一年多来,布什一直身在北京,对地球另一边的华盛顿所发生的事了解不多。科尔比为什么会突然辞职?《可能引起注意的活动项目单》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文件?突然出现这么大的人事变动,事先并没有人与他商讨,而且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予答复。第二,在这个职位上,不能参与国内政治活动,必须放弃党派立场。也就是说,如果接受了中央情报局局长一职,就相当于放弃自己的政治生命,这是让布什产生不安的主要原因。不过,从布什后来的仕途来看,这个担心似乎又是多余的。

这封电报让布什陷入了矛盾之中。福特总统明显是以命令的语气通知他将被提名,但是中情局长在当时来说,的确不是个谁都想当的官。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中央情报局的处境十分艰难。越南战争、水门事件、古巴导弹危机、猪湾事件,以及阴谋颠覆阿连德政权、暗杀卡斯特罗与卢蒙巴等活动被披露之后,中情局受到美国社会猛烈抨击。在布什被提名之际,国会正在对中情局在20世纪60年代对卡斯特罗与卢蒙巴的暗杀活动、阴谋颠覆阿连德政权、秘密卷入安哥拉内战等十几项隐蔽行动进行指控,中情局前任局长赫尔姆斯、施莱辛格、科尔比等人受到舆论的强烈谴责。科尔比顶不住国会的质询,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如数交待,不仅让人们更加不信任中央情报局,还使中情局在国内外的情报活动遭到暴露与破坏。在美国社会、美国国会、美国情报界都将矛头指向中央情报局的情况下,出任一个政治前途渺茫的职位,岂能不让布什陷入巨大矛盾之中?

在苦苦思索了整整一晚上之后,布什给福特总统回复了一封电报:您的来信让我十分震惊,我一直关注着这个重要的机构。很显然,这个机构近来遇到许多麻烦,这些麻烦是在异国他乡的我所不能完全知晓与判断的,因而,对于您的提议,我必须将我慎重考虑之后的几个想法报告诉您。

首先,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能够与一两位密友谈一谈这件事。

其次,我凭自己对这一职位的理解,将这一任命看成是政治前途的死角。

第三,我无法知晓国会方面对我的新任命的态度。我的父亲一直致力于给他的孩子们灌输这样一个观念:一个人应该为他的祖国和总统服务。作为他的孩子之一的我,深深认为这个观念应该是不朽的,所以,如果这是总统要我做的工作,那我必然会坚决执行,即便我从内心里实在不愿意选择这个有争议的职位,然而我十分愿意为总统效劳。尼克松总统在要求我担任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之前,我和我太太都下定主意坚决不接受,然而我还是接受了。现如今,我收到了您的来信,我的太太对我说:‘乔治,请不要忘了尼克松总统要求你担任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的事情,我想你该知道如何回复!’我的确知道我该怎样回复。我的回复是:‘我接受任命。’但是还请总统考虑一下我在上面提出的几点想法。

在这封回电中,布什既表达了自己对提名的众多疑虑,又表达了自己服从任命的态度,尽管他打心眼里不愿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经过一段十分困难的抉择后,布什于1976年1月正式出任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结束了他的美国驻中国联络处主任生涯。据说,布什原本憧憬着中美正式建交之后,能够担任美国驻中国大使,然而中情局局长一职让他的这个憧憬成为泡影。

重振士气搞改革

布什上任时,参议院的丘奇委员会和众议院的派克委员会刚刚结束了对中情局的调查,中情局被搞得焦头烂额。布什决心下大力气对中情局进行整顿,以改变“盖世太保”的形象,而且这也许是不让他的政治生命早早结束的最好办法。布什上任做的第一件事,是将局长办公室从离白宫很近的行政大楼里搬到中央情报局兰利总部。这样一来可以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中央情报局的工作,二来也可以给人一种远离决策中心、保持独立的感觉。

此时的中情局,已被国会一年多的调查折腾得身心疲惫、元气大伤,不仅失去了美国政府与公众的信任,就连自身的情报工作也受到了严重干扰。由于科尔比对国会的“坦白”,许多重要的情报活动面临着因暴露而中断的命运。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换了一位没有从事过情报工作的局长,中情局内部人员的士气更为低落,办事效率十分低下。这让刚刚上任的布什非常苦恼,然而,看着形如一盘散沙的中情局,布什又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打定主意后,布什采取了以下几项措施。第一,内部整顿。实行“自产”人才的制度,在中情局内部提拔熟悉业务、受到普遍尊敬的人才,充实到各级领导岗位。上任不到半年,布什就对中情局高级行政官员进行了大刀阔斧的调整。

第二,强调客观独立性是情报工作的宗旨。鼓励情报人员对情报进行客观独立的分析和评估,不受政策的干扰。

第三,展开公关攻势。布什在上任后的第三天便去纽约会见《纽约时报》的高层人物,半个月后,又一次前往纽约会见了《华尔街日报》、《每日新闻》的编辑们,请他们为中情局造势,以改变公众对情报工作的看法。与此同时,布什在国会全力维护中央情报局的尊严,并努力改善中央情报局与国会和总统的关系。

第四,加强纪律,洁身自好,杜绝一切丑闻,让公众的注意力从中央情报局身上转移。

布什的这些做法让美国政界的许多人感到意外,因为中情局在布什的带领下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元气。许多人甚至在布什就任以前坚定地认为,这个毫无情报工作经验的人会把中情局搞得更加糟糕,还有人认为这个党性颇强的人很可能会把政党色彩带进中央情报局,在关键的位置上安排太多的共和党人而忽视情报工作的独立性,然而,他们的这些想法很快就被布什的所作所为推翻。

布什严谨、公正、勤奋的作风深深地影响着中情局每一个人。布什一天的工作总是安排得满满的,晚上经常还要加班。在他的影响下,部属们不再对加班牢骚满腹,因为他们知道在自己加班的时候,局长也在加班,而在自己下班的时候,局长依然在工作。

中情局通过大力度的改革,逐渐恢复了以往的行动力,办事效率不断提高,各项工作也都逐步展开,最重要的是,没有产生新的丑闻。相对于布什接手时的烂摊子,这可以算作是一种成就了。

1976年11月,民主党人卡特当选总统。布什主动递交了辞呈,1977年1月正式离任,结束了他刚满一年的中情局长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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