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登堡秘密档案
·全名:霍伊特·S.范登堡(Hoyt Sanford Vandenberg)
·生卒年月:1899年1月-1954年4月
·效力总统:杜鲁门
·党派:共和党
·在任时间:1946年6月10日-1947年5月1日
·离任后担任美国空军副参谋长
·经历揭秘: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任驻欧洲陆军第九航空队指挥官,期间经常冒险作业
从索尔斯手中接下了烂摊子
范登堡被任命为中央情报主任的时候,已是中将,47岁。飞行员出身的他,曾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担任过高级参谋以及指挥员,立过许多战功。当时在许多人看来,范登堡将军被杜鲁门任命为中央情报主任,仕途将一片光明,尽管中央情报组是一个受制于人的没有自主权力的情报机构。
杜鲁门总统既然让范登堡接索尔斯的班,那么范登堡与索尔斯多少是有些关系的。范登堡的叔叔曾是共和党负责外国事务的负责人、国会参议员,范登堡被任命为中央情报主任前后,他叔叔当上了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很显然,索尔斯很早就看出范登堡的叔叔将担任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于是,他在卸任之前便向杜鲁门建议,任命范登堡为新一任中央情报主任。当然,索尔斯的这一建议完全是从有利于中央情报组的发展的角度提出的。在索尔斯看来,范登堡担任中央情报主任将有助于中央情报组在立法问题上得到他叔叔的支持与关照。如此一来,中央情报组便能够获得更大的发展。换句话说,索尔斯看到了范登堡担任中央情报主任能够为中央情报组带来诸多好处。杜鲁门之前曾对索尔斯许诺过,如果找到新的人选,立即解除他的中央情报主任职务。既然索尔斯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继任者,而这个人又属于国务院系统的,自然再合适不过了。于是,索尔斯被解职,范登堡被任命为中央情报主任。事实上,范登堡对中央情报主任的职位也没有什么兴趣,他是希望担任空军参谋长。然而,索尔斯像当时杜鲁门说服自己那样说服了范登堡。
这是因为,索尔斯的劝说使他看到中央情报主任能够与总统、还有很可能成为国防部长的弗雷斯特尔拉近关系。当时,弗雷斯特尔正担任海军部长。范登堡知道,无论弗雷斯特尔能否当上国防部长,与他拉近关系对自己都有着很大的好处。于是,范登堡为了自己的仕途,同意从索尔斯的手里接过中央情报组这个烂摊子。
在索尔斯任中央情报主任的时候,范登堡作为陆军部主管情报的参谋长助理就了解中央情报组的工作状态,也看到了索尔斯在工作中的困难与问题。一上任,他就将重点放在了推进中央情报组工作及提高中央情报组作用上。在他看来,中央情报组急需扩大规模与增加职能。于是,他大刀阔斧地对中央情报组进行机构改组。同时,他还竭尽全力为中央情报组争取人事权与独立预算,以使中央情报组能成为独立的情报机构。
索尔斯没有看错人,范登堡的工作作风的确对中央情报组的发展有利。刚一上任,他就力排众议,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工作,做事果断,不被任何人的意见所左右。
在人事方面,范登堡不满足于像索尔斯那样向别的部门借调人员,而是直接从五角大楼调人,虽然这个行为受到许多部门的强烈谴责,但范登堡既属于军方又是助理国务卿的特殊身份,使得国务院和军方这两个大“衙门”并没有做出太激烈的反应,其他部门的反对似乎无效。范登堡从五角大楼调来了一些军官起草建立真正独立的情报机构——中央情报局的计划。这些军官以埃德温·赖特上校为首,他们与范登堡有着同样的想法,都想将这个处处受制于人的中央情报组建成一个完全独立的中央情报机构。
范登堡到任十天之后,便与手下人草拟出一份法令草案,并提请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批准。法令草案的内容主要是,论述建立拥有独立自主权的中央情报机构以及改组中央情报组的迫切性。在草案中,他们着重提出中央情报组应该进行创造性的研究工作,而不只是对情报资料的摘编整理与呈报,否则中央情报组便失去了其应有的作用。他们还在草案中建议,中央情报组应该拥有对情报资料进行研究分析的权力,应该像战略情报局那样拥有自己的研究分析部门,而人员最好是集中现有的各个情报机构的研究与分析部门的人,并且将这些部门一并归中央情报组管辖,由中央情报组向总统和政府各部门提供他们所需要的战略情报以及国家政策情报。从草案中所强调的和所建议的内容上可以看出,范登堡想要极力改变中央情报主任不掌握实权的状况。
首先对这一草案提出反对意见的是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他们认为,草案中的建议会侵犯国务院以及国务院下属研究机构的职权,使国务院及其下属机构失去对情报资料的研究分析的权力,而中央情报组也不应该有分析研究情报资料的权力与资格,中央情报组应该像以前那样摘编整理各个情报部门的情报资料并将其上报总统与政府各部门。此外,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还趁中央情报主任变动之际,提出纠正《每日情报摘要》与《每周情报摘要》中的“不当之处”,使之只存有“事实的客观表述”,去除所有“主观表述”,以及“涉嫌对情报资料进行解释”的内容。
范登堡既然已经大张旗鼓地从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的手中夺权,就不会惧怕他们提出反对意见,更不会理会让其纠正所谓不当之处的要求。然而,范登堡又不愿意与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形成对抗之势,毕竟它是由国务院、军方情报部门的人员组成的,得罪哪一方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另外,他也不愿意让人认为他想要抢夺别人的职权。因此,在草案提到的所有建议中,范登堡尤为注意照顾国务院及军方的情绪,对工作任务划分得十分明确,从而做出一种想要得到国务院、军方各情报部门帮助,共同做好情报工作的姿态。
范登堡的种种举动都表明,他在努力改变这个烂摊子。然而,这个烂摊子到底如何改起呢?范登堡关于建立真正拥有独立自主权的中央情报机构,以及改组中央情报组的建议,遭到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反对,虽然他对此采取不予理睬的态度,但是这种“不予理睬”并不能换来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的“不予反对”。对于这一点,范登堡也很清楚。于是,他开始寻找靠山与支持者。那么,到底谁能做自己的有力支持者呢?想了很久之后,范登堡找到了一个他认为能给他提供巨大支持的人,这个人就是海军上将莱希。
在罗斯福总统生前,莱希上将就受命研究原战略情报局局长多诺万呈送的关于建立战后中央情报机构的计划书,他对多诺万的这一计划很赞成。无奈罗斯福总统病逝,多诺万的这一计划也被继任总统杜鲁门拒绝。随后,战略情报局解散,建立中央情报机构的事情也就成了历史。直到杜鲁门意识到情报汇总与中央情报机构的重要性之后,才又将建立中央情报机构的事纳入议事日程。起初,对组建中央情报机构十分赞成的莱希非常兴奋,但当得知中央情报组的详细情况之后,他不置可否,也很少正面过问或参与中央情报组工作。范登堡担任中央情报主任之后的一系列举动,又使莱希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他很愿意助范登堡一臂之力。
范登堡想求助于莱希,而莱希也想帮助范登堡,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经过莱希的游说,陆军部长与海军部长对范登堡的想法点头认可。由此,军方反对的问题算是彻底解决了,范登堡的力量壮大了许多。随后,莱希与陆军部长、海军部长及国务院进行反复磋商,使得国务院同意中央情报组承担其他情报部门没有进行的或没有完全进行的研究与分析情报的工作。这下子等于把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也摆平了。剩下的情报咨询委员会就更容易对付了。情报咨询委员会在索尔斯时期就对自己的职能搞不清楚,更何况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已经同意的事情,它自然无法多说什么。当然,在莱希的建议之下,范登堡对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及情报咨询委员会也作出了妥协。那就是,在进行部分分析与研究工作的时候,要让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或情报咨询委员会知情,在对某些较为特殊的情报资料进行分析与研究的时候,要经过情报咨询委员会相关成员同意。莱希认为,中央情报组的彻底独立须建立在各下属机构拥有成熟工作经验的基础上,其中最重要的是人才问题。想要得到像之前的战略情报局那样的情报分析人员,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因此,范登堡听从莱希的意见,先争取部分分析与研究情报的权力。
虽然范登堡没有能实现掌握全部研究与分析情报资料的权力,但对于中央情报组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这为他后来扩大中央情报组与为中央情报组争取其他权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里程碑式的转变
范登堡十分清楚,要想让中央情报组获得真正的独立,只靠争取对情报资料的研究与分析的权力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尽可能地扩大中央情报主任的权力与中央情报组的职能。当时,中央情报主任的权力仅限于对各个情报部门的情报活动进行协调,根据协调情况向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提出一些与政策有关的建议,而立志要将中央情报组变为一个有独立自主权的机构的范登堡,决不会就此止步。
于是,他向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递交了“扩大中央情报主任职能”的报告,建议中央情报主任应该充当“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在协调联邦所有与国家安全有关的对外情报活动方面的执行代理人”的角色。
刚刚同意给予中央情报组一定的情报研究与分析权的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对范登堡提出的这一新的建议进行了仔细研究。他们认为,既然中央情报组获得了一定的研究与分析权,那么,中央情报主任的职能也应该相应扩大,否则中央情报组的情报工作无法有效进行,这对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来说也有极为重要的影响。
于是,经过再三考虑之后,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同意了范登堡的这个建议,但也做了一些微妙的改动。在签署赋予中央情报主任更大职能权力的文件中,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以“代表本委员会采取行动”的词句来限定范登堡的行动权,使得范登堡没有获得不经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授权就可采取任何行动的权力。除此之外,这个文件赋予了中央情报主任两项权力,那就是可以监视监听境外媒体信息,以及开展境外间谍与反间谍活动。
无论如何,范登堡的确有了一些行动权,并且将境外媒体信息情报处以及联邦调查局的秘密情报处正式接管过来。由此,中央情报组的情报来源大大增加。
范登堡在接到这份文件之后,便竭尽全力扩大中央情报组的机构及任务范围。不久,他又向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提出了中央情报组所面临的一些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办法。在此,范登堡为中央情报组的真正独立开始了新一轮的努力,因为这些问题与解决问题的建议是他早就想向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正式提出的。他一共提出了三个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建议:第一,中央情报组没有独立预算的经费,建议赋予中央情报组独立预算的权力;第二,中央情报组没有经费权,建议赋予中央情报组经费权;第三,中央情报主任没有人事权,建议赋予中央情报主任人事权。事实上,范登堡提出的这三个问题以及相应的解决建议都是围绕一个问题展开的,那就是中央情报组在立法程序上并不是一个独立机构。范登堡建议的核心,就是让中央情报组在立法程序上成为一个独立机构。
对于范登堡提出的这些建议,国家情报管理委员自然会持强烈的反对态度,至少在一开始时,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的成员都坚决反对。他们的理由是,中央情报组成为一个独立的机构或是拥有独立的预算会“暴露情报活动”。另外,当时国家情报管理委员会虽然认识到让中央情报组拥有一定自主权的重要性,但并不想让其成为一个完全独立的机构。
功夫不负有心人,范登堡的建议虽然遇到阻挠,但也得到不小的收获,这就是来自总统杜鲁门的支持。在杜鲁门看来,范登堡的建议能够让中央情报组得以发展,虽然与当年多诺万提出的计划有些相似,但毕竟情况不一样了,政府秘密机构应该拥有独立性。另外,这个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被美国情报界当回事的情报机构是杜鲁门主张建立的,既然这样能更好地发展,他自然要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