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奶奶掉进了窨井里,几人大惊,“这不得摔坏啊!”
呱呱着急地问:“奶奶,你摔得疼不疼?”
奶奶道:“哎呦呦,这下可摔着我了,疼得我直哭。”
爷爷:“疼不是?”
奶奶:“疼。”
爷爷:“摔坏了。”
奶奶道:“再一看,我乐了。”
爸爸:“摔成这样,怎么还乐?”
“这里面多好,黑咕隆咚,在里面一猫,谁也找不见我。”
爷爷:“是没法找这个。”
呱呱问:“奶奶,你不害怕?”
“不害怕!我就在里头呆着,看你们谁能逮住我。在里头一呆就是三天。”
爸爸:“啊呀,妈,三天,你受得了吗?”
“我吃不上,喝不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也不搭理我。得,我心想,这下好了,我这小身板呀,算撂这儿了。”
“哎呀!奶奶,快想办法呀,赶紧。”
奶奶:“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就我们几个喘气的。”
爸爸:“怎么,还有别人?”
奶奶:“那不还有几个蛤蟆呢么!”
爸爸笑道:“噢~对对,是喘气的。”
“一个圆井,就我和几个蛤蟆,就是把我们加一块儿,我也蹦不出去呀!”
爷爷:“太高不是?蹦不出来。”
奶奶:“得亏老乡们找到我,把我救了上去。”
爸爸:“可遇上好人了,你得好好地谢谢人家。”
“我当时就谢过他们。他们就劝我:你呀,你以后就别再吹牛了,我们受不了。”
爷爷:“甭说他们了,连我都受不了。”
“奶奶,是不是你学好了,不吹牛了?”
“不吹牛,不吹牛我吹别的?”
爷爷:“吹别的也不行。”
“照你这么说,我就不吹了?”
爷爷:“别吹了你,消停消停吧。”
“那我这几十年的功夫不白瞎了?再者说,我有瘾,我上瘾咋办?我就会吹,不吹,我干啥去?——对了,我吹——”
奶奶瞅住爷爷不放松。
爷爷做出恐怖状,说:“你别瞅我呀!你瞅我干啥?”
“我吹你!”
“我可不让你吹!”
奶奶:“不让吹?’
爷爷:“不让!”
“那我吹呱呱。”
爷爷:“你敢,我跟你玩命!”
“别怕,爷爷,奶奶逗你玩呢。”
“那我吹猪,吹猪总行吧?”
爸爸:“吹猪也不行,上好的猪,一头好几千。吹坏了,您又得跑不是?”
奶奶:“不让吹猪?”
爸爸:“最好别吹。”
“那我吹啥?”
“我们管你吹啥呢!”爷爷说。
“我吹鸡!吹鸡行不行?”
爸爸笑道:“我觉得行。鸡小点,凑乎着吹吧。”
奶奶:“吹鸡也不行。”
爸爸:“咋不行呢?”
奶奶:“人家找来了。“
爸爸:“咋了?“
奶奶:“人家说,我把禽流感吹他们那儿去了。”
爸爸:“他们在哪儿?”
奶奶:“不远,也就从这儿一直往南。”
爸爸:“哪儿呢?”
奶奶:“地球外面,溜溜国。”
“吙!”爷爷说:“这吹劲儿,赶上宇宙大风暴了!”
奶奶:“看来,这鸡也吹不成了。”
“你就别吹了,奶奶,再吹就成害虫了。”
“不行,我犯瘾了,我得吹!我吹啥呢?对了,我吹猪尿(suei)泡。这东西没人管。我在家吹猪尿泡。”
爷爷:“猪尿泡?”
“我吹猪尿泡。这东西好,跟气球似的。吹一个,我往屋顶挂一个,都挂满了。”
爸爸:“这下好了。“
奶奶:“好啥呀!过了几天,老乡们又都找家来了。”
呱呱:“咋又来了?”
“他们一进门就说:我说我们的猪咋都没尿泡了,敢情,都让你吹你家来了,大家伙说说,咱们怎么办?”
呱呱:“怎么办呢?”
“啪!“
爷爷把筷子往桌上一摔——
喝道:“——揍她!”
大家:“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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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11点多钟,呱呱妈下了班回到家,手里拎着包东西。进了门,她有气无力地将东西扔到沙发上,木呆呆地站着。
“这是啥?”呱呱爸爸问。
她没精打采地答:“被单子。”
“单人双人的?”
“双人。”
“哪来的?”
“经理给的,慰问品。”
“啥被单子?”
“自己看。”
爸爸看了,拿手揉揉,“嘿,平绒的欸,好软和,——为啥要慰问你?”
她不再作答。
呱呱爸爸见媳妇不正常,问:“怎么了老婆,还为白天的事儿生我气呢?”
呱呱妈不吭声。
爸爸细细观察老婆的脸色。见她肿胀的眼泡里含着两汪泪,大吃一惊,捧起她脸,“老婆,我向你道歉,你说的那个数,它真的是一个整数、的确是整数——你刚走,我就反应过来了,的确是我不对,是我惹得你生气。你别怪我好不好?”
“我怪你了么?”
“你别这样么,你看咱俩亲亲的两口子,心窝窝里的话,不知掏了多多少,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怎么,不原谅?你应该清楚,我当时真的是没能理解你的意思,我承认我错了。”
呱呱妈去掉他手,“不,我说我错了,你信吗?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这个数真的是不够数!”
“咳!”呱呱爸爸叹口气,一叫板,“娘子啊——”用地方梆子唱道:“不就是因为一个数,你何必眼含热泪暗自哭?如果是我哪不对,我情愿你骂我打屁股!”抓起她的手身体凑上去,说:“你打我好了,打我,——打我呀!”
呱呱妈妈推开他,韵白回道:“我的好相公,你误会了哇——”也是地方梆子唱道:“我难过不是为这个,另有缘由另一波;我回来遇见喜佳妈,我们一起把话说——”
爸爸念道:“都说了些什么呢——”
妈妈唱:“她说我是女中花,长得漂亮有文化;她说我好比东方曙光似,能给孩子们做老师;她说她见人就把我来夸,教出的孩子顶呱呱;还说孩子有了我,不怕马兰不开花——”
爸爸念:“既然如此,应该欢喜才是啊,你又何必如此难过呢——”
妈妈唱:“她接着提起了新东方,让人实在臊得慌;新东方本是一学校,你是否可曾记得清?”
“新东方么——”爸爸韵白道:“这个,我是知道的。”
妈妈韵白问:“你知道些什么呢?”
爸爸唱:“新东方、新东方,一对一来把咱帮——”
妈妈唱:“插上翅膀让咱飞,学不会咱就不缴费!”
爸爸唱:“外语水平五十级,外星里咱也数第一。”
“话是不错,但是呢——”妈妈继续唱:“她说我就是新东方,去哪儿、哪儿就能现曙光——”
爸爸拍手念道:“这可是好了哇——”
“好个甚么——”
唱:“好在咱家哈——咱家有了太阳能,天黑不用点电灯;省出电钱给咱妈,让她给孙子买花生——”
她打他一刮,“就知道吃你!”唱:“听她一说我暗琢磨,越思越想越难过;办法别人用得好,为啥不能对呱呱;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念:“出在哪里呢?”
唱:“是不是遗传基因有变化?”
一听这,多多爸爸急了,也顾不上唱了,急赤白脸地问:“不能吧,呱呱难道不是你我的?”
妈妈接着唱:“我只是说他有变化,没说他不是我生的——”
“我是问,”爸爸真急了:“他到底是不是咱俩的!”
唱:“他怎能不是你我的?缺点哪个不像你,优点处处都像我——”
爸爸一想,“啊——对!”唱:“你说这话我承认,他的确是我的孩子像我多——”
她接唱:“话到此时算一段,我,去,了——”
爸爸拿韵白一字一顿地念道:“你要到哪里?”
她迈起优美的台步,也是一顿一字:“我要方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