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下来,奶奶把呱呱叫回家,爷爷也跟回来。
这时候是呱呱和家里人欢聚的好时光。
奶奶给呱呱洗了脸和手,接着给他洗了脚,边洗边絮叨:“呦呦,看这小脸小手小脚丫脏的,赶要饭的了。”
爸爸见呱呱洗完,把脏水倒掉,一边对坐沙发上看电视的呱呱爷爷说:“金大爷我给安排了,打扫卫生。”
爷爷说:“你金大爷是个可怜人,咱能帮,一定要帮他。现在你和他一个单位,他的日常生活起居,你得经常想着。”
“我知道爸,我计划一半天去他那儿看看。”
奶奶做好一壶开水,把茶盅茶壶洗干净,把茶叶给爷俩沏好,也坐一旁看电视。
呱呱一旁玩他的小汽车。
看着电视,说起了呱呱妈。
这是他们经常谈论的话题。呱呱爸爸端起茶盅将嘴唇挨在茶盅边沿啜了口茶水放回茶几上,说:“爸妈,你家媳妇说了,她早晚得把呱呱培养成人物。”
呱呱爷爷说:“要想把别人培养成人物,自己得是个人物。”
呱呱一旁听了,大声说:“妈妈就爱说大话。奶奶,你以前培养爸爸的时候是不是也爱说大话?”
“我不爱说大话。”
呱呱:“那你爱啥?”
“我爱吹!”
“奶奶你吹啥?”
奶奶:“你猜。”
“吹笛子?”
奶奶:“不对。”
“吹口琴?”
奶奶:“不对。”
“吹,吹大喇叭,……呜哩哇……
奶奶:“嗳~”
“对了?”
奶奶:“不对。”
“不对?不对你嗳啥么奶奶。”
“我学来的,到了这儿,就得‘嗳’一下!”奶奶说:“你再猜。”
“我猜不出来。”
奶奶:“那我告诉你?”
“你告诉我吧。”
“我呀,我吹牛!”
大家都笑了。
“原来是吹牛呀。妈妈也会吹牛。”
“我吹真牛,你妈妈会吗?”
呱呱:“吹真牛!真吹?”
“可不是真吹咋地。我吹真牛。这——你们谁会?(对呱呱爷爷)你会吗?”
爷爷摇头:“不会。”
问呱呱爸:“你会?”
“我也不会。”
呱呱:“我更不会。”
奶奶说:“我会!我吹真牛。”
呱呱:“真牛咋吹呀,奶奶?”
奶奶卖起了关子,假装找东西在家里瞎转悠,就是不回答。
呱呱跟在奶奶屁股后头,着急道:“快说呀奶奶,你吹牛哪儿。是不是吹牛的尾巴?——啊,我知道了奶奶,你吹得是牛pi眼儿!”
奶奶笑弯了腰:“你可真是,我吹那玩意干啥么——”
爷爷嘟哝:“还干啥,吹牛不就是吹这地方嘛——”
呱呱爸爸说:“是啊,妈,这地方好吹,吹着方便。”
奶奶:“咋方便?”
爷爷:“当然方便啊!不管牛卧着呢,还是站着呢,你都能吹。想啥时候吹啥时候吹,想咋吹咋吹,能不方便?”
呱呱爸爸道:“有一事不明,爸,遇到问题咋解决?”
爷爷问:“什么问题?”
爸爸谁:“要是,我妈正搁那儿吹得欢呢,赶上牛一干啥,比方说窜稀啥的,还不把我妈窜得满头满脸都是?”
奶奶骂爸爸:“熊孩子,有这么说妈的?”
呱呱爸笑道:“不敢了我,妈。”
呱呱好奇,问:“那你吹牛的哪儿,奶奶。”
“我吹牛鼻子。”
呱呱:“牛鼻子?”
“是呀!我吹牛鼻子。”
见众人不明白,奶奶又说:“我用小管,灌点药,往牛鼻子里一吹……。”
呱呱爸:“我明白了,呱呱,你奶奶这是给牛治病呢!”
“奶奶会给牛治病?”
奶奶:“当然会了!吹牛么,谁不会。”
爷爷:“你把我整迷糊了。你到底是吹牛呢,还是给牛瞧病呢?”
奶奶:“你说呢?”
爷爷:“说你实际上是在吹牛吧,你是给牛瞧病呢;说是给牛瞧病吧,你又没有医师执照。
“没有不要紧呀!我打小就跟着我爷爷给牲口看病,看多了。”
爷爷:“土兽医呀!你是。”
奶奶:“土兽医干啥。我也能看西医,能给人看病。不是你病了,我还给你看病呢么?”
爷爷:“给我看行,给别人看病,你行吗?”
奶奶:“怎么就不行?”
“爷爷,奶奶真会看病?”
爷爷:“她会吹!吹呗。——什么祖传的,教授的;什么国内的,国外的……”
呱呱:“光会吹,没真本事也行?”
爷爷:“她才不管那么多呢。”
奶奶:“我啥也不管,就管吹。这不,我现在就逮着几个,我先吹着,先过足了瘾再说。”
爸爸:“好么,呱呱,听到没——你奶奶吹牛还吹出瘾来了。”
“等我过完瘾,再给人看病。”
“奶奶,你给人看好了?”
爷爷:“看啥好。那不防疫站、工商啥的,把她逮住了么。”
“逮住你了?奶奶。”
“逮住我了,说我是黑诊所。又是处罚又是没收财物,还警告我。”
爷爷:“该!没把你逮拘留所就不错。”
“那你咋办?奶奶。”
“我跑!我不给人看病了,我跑到乡下,我给牛看病去。”
爷爷:“给牛看,没执照也不行!”
“我有呀!我有执照。”
爷爷:“有执照?”
奶奶:“那不小印刷厂给印了一个嘛。”
呱呱爸:“假的呀!”
“有了这个东西就好办,我就又可以吹牛了。你们还别说,这牛,还真让我吹住几十个。”
爷爷:“好么,呱呱,你瞧瞧你奶奶多能吹!吹牛都几十个几十个的吹,她可真厉害。”
“我把灌好的药往牛鼻子里一吹——”
呱呱:“吹好了?”
奶奶:“都吹趴下了。”
爷爷:“吙!瞧这吹劲儿,够大的。”
呱呱赞叹:“奶奶超级酷!”
奶奶:“吹得牛都不会动弹了。”
爸爸:“那人家能绕了你?”
“人家让我赔牛。”
爷爷:“给我我也让你赔,——赔牛吧你。”
奶奶:“都是种牛,一头就好几万,我可赔不起。”
“那你咋办,奶奶?”
“我跑!”
爷爷:“又跑?法网恢恢,你往哪儿跑?”
“我往没人的地方跑。我跑啊跑,他们就在后面追,追啊追,边追边喊:‘嘿~~那个吹牛的家伙,你站住~~’”
多多:“你站住了?“
“我站住?我站住,他们抓住我打我?我才不站呢!我跑得贼快,兔子似的。不一会儿,他们就看不见我了。”
呱呱爸:“这下好了。”
奶奶:“好啥好。”
“怎么了,奶奶。”
“我正跑得欢呢,‘噗通’一下——”
大家:“咋了?”
“我掉窨井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