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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装饰艺术

中国古代建筑装饰发达,这并非单指装饰本身的构思及其制作方法的巧妙。不同的装饰要用在不同的场合,要运用得当,建筑装饰从来就不可能脱离建筑单独存在,因此,不管其图案如何精美,其色彩如何绚丽,假如用在建筑上不能收到良好效果,那么即便加在建筑上也是毫无用处的“长物”。反之,装饰只要适用于一座建筑的某个位置,并可取得上佳的感观,那么被建筑所采用的便是优秀的装饰。

一个现象是其他民族仅限于应用在建筑领域以外的工艺,汉族却将其灵活巧妙地运用在建筑上。

4.1装饰特色

“宫墙文画,雕琢刻镂,锦绣被堂,金玉珍庙,黑白相间的民居,朴素淡雅的园林”,这是我们的祖先在建筑装饰上表现出来的中国传统建筑特有的装饰风格,他们给我们留下了许多优秀的建筑遗产,可谓建筑与美术的完美结合。中国传统建筑装饰象征着人们的美好愿望,反映了古代宫殿、民居、园林、桥梁、石窟、祠堂、庙宇等的等级制度,它得益于民间美术,默默地向今天的人们展示着昨天的滋养,它的延续依赖于构件本身的辉煌。

我国长江流域森林资源丰富,木材成了建筑的主要材料。先民们在长期的营造过程中,慢慢地掌握了木材加工的技能,渐渐地形成木骨架大屋顶的建筑风格,木结构成为中国古代建筑的主要载体。在木构件上油漆本是为了保护木材,木构件下加石础是为了隔湿,渐渐地,它们演变成彩画和雕刻。为了便于糊纸的菱花窗格演变出成百上千的图案。门钉,本是一种构件,古代的版门,用钉子连接木板,再在铁钉上加盖帽防止雨水腐蚀,后来门被改造,不再需要门钉这种构件了,但门钉作为一种装饰被保存了下来。为了避免雨水沿钉孔渗入腐蚀木结构,在钉头上加一盖帽,这种盖帽经过加工演变为各种小兽。汉时,瓦当由原来的半瓦当演进为圆瓦当,其功能是提高瓦头的束水效果。大部分瓦当没有华丽色彩,全是灰色,质地粗糙,但在大片的白墙黑瓦之间,整齐的椽头上千百个瓦当连成一串灰色链珠,极富装饰性,因此瓦当也成为一种装饰品。

松溉古镇紧邻长江,拥有极具地方特色的建筑装饰,如祠堂建筑装饰和其他地区此类建筑装饰主要表现神话传说、历史典故不同,有较强的生活气息,特别是与渔业有关的生活场景。例如,陈家祠堂的墙饰就是以表现渔业生活为主。

4.2形式

4.2.1图案

1)图案创作主题

重庆民居建筑细部装饰主题贴近生活,手法生动,除受到当时流行风尚的影响外,更多地反映建造者与工匠的生活情趣。

2)构图

建筑装饰第一要务是选定题材,选定后就要进行构图,而构图复杂的社会纹与单纯的几何纹有很大的繁简之差。

构图主要有三种类型:单式和复式、对称和均衡、破格的手法。单式,是指处理单一物件,复式则为处理两个以上的物件。单式的构图中心点只有一个,在复式的构图中,每个物件都有自己的中心点,要解决的问题是以怎样的配置才能适合于多个中心点。无论是单式构图还是复式构图,要将装饰纹布置在某一特定部位,都需广泛地采用一种常规手法,即对称和均衡。所谓对称,即是左右同形;而均衡,虽左右不同形但仍然可以保持平衡。破格的手法,是在设计中构图不匀称也不均衡,全凭情之所至,自由泼洒。

3)形状与线条

装饰纹样主要是对动植物及自然物质片段素材的处理,一般是由作者自己随兴创作出来的几何纹、曲线纹。要想创作出精美的装饰纹,并满足实际应用的要求,仅仅描绘出实物素材、追求逼真的效果是不够的,还要将天然素材变形,否则便会索然无味,徒劳无功。对素材形状的处理手法,主要有解释法、省略法、变形法、抽象法、创造法等。

在装饰图案中出现的线条,只有几何纹被看作是直线,弯曲无系统的装饰纹几乎都属于曲线纹。中国建筑装饰图案中的一部分,是由单纯的直线和单纯的曲线构成的,但由直线和曲线混合构成的图案装饰纹占有的比重更大。

4.2.2雕刻

中式建筑大量木制构件的使用,为木雕技艺的发展、兴盛提供了必要的物质条件和创造的空间。为了掩饰这些外露的木制构件,美化建筑,在木结构上出现了装饰,达到了美观和提升环境档次的目的,满足了居住者炫耀财富、社会地位或对平安、吉祥的祈盼和希冀,最终造就了灿烂的木雕装饰艺术,推动了木雕装饰技艺的发展。

松溉古镇木雕主要分布于民居和祠堂的梁、柱、门、窗上,而梁撑、窗衣、框门上的木雕最为精致,流云百蝠、岁寒三友、山水人物、翎毛花卉和集锦、博古、万福万寿各种花样,都是雕镂题材。狮子是经常出现的形象,木狮雕刻以线为主,身上卷毛作图案化处理。落地窗门体现了木雕的另一种情趣,整扇窗门用几何图案分割、连接。

4.2.3色彩

在建筑上漆涂色彩时,哪种颜色漆在哪一部位,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对于颜色的选择,不仅要考虑到美化的效果,也要考虑装饰思想的影响,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道教倡导的阴阳五行说。五行,即木、火、土、金、水五个元素。宇宙万物皆由这五个元素构成,五行相生,遂使宇宙运行。颜色与五行相配。蓝、红、黄、白、黑分别与水、火、金、木、土相配,称为五色。

而五色亦被认为各有吉凶。

色彩也有贵贱之分,“青赤黄白黑,五方正色也”,黄色、红色只能为宫殿所用,小官、庶民的五行与色彩只能用粉青杂饰。崇尚色彩源于唐,黄色大约在唐宋之后被尊为至尊之色。门和门钉的颜色也有定规,皇帝用红门金钉,王府用绿门金钉,三品以下用黑门金钉。至于龙凤,成为皇宫专用,任何人不得偕用。明初,有大将因“偕用龙凤诸不法事”而被杀。

松溉古镇内的民居建筑以青、白、褐三种色调为主,在建筑褐黄色穿斗式梁柱之间,嵌以粉白壁墙,上配青灰色的青瓦屋面,局部呈暗赭色,这几种主要的色彩元素,构成民居建筑的基调。官式建筑的基调与民居建筑较为相近,但主要构件(如柱梁)为朱红色,墙面多有色彩艳丽的彩画装饰。

松溉古镇民居的彩画以墨为主,彩画装饰有门楣彩画、窗楣彩画、屋角墙头彩画。门楣画采用“挂落三坊”格局,有手卷式、字牌式;窗楣彩画式样千姿百态;墙头画有马头、马铃、金花板、垛头屋角,轮廓黑线由垛板、老墨、子墨组成。沿砖底下的蓝灰色边线,用浓墨斗弹出一粗一细的两条线即老墨、子墨,在拐角处合拢成一条,直画到墙底,将房子轮廓打成一个整齐的房格。

民居的隔扇、梁架木雕不施漆,不上色,保留砖木石的材质之美,全部装饰与结构浑然一体。

4.3装饰测绘

4.3.1门、窗及装配件

包括殿门的门扇、窗牅的格子、隔断的门、栏间、与柱平行的小门的装饰以及隔断开口上方和左右三面的雕刻和彩绘等。

1)门

门扇一般以门轴平开,门轴的下部坐在滑座上,而上部穿入门枢中。门扇的形式一般是外门为厚木板门,内房则采用厚木板门或多冒头镶板门。在官式建筑中,一般都在多冒头镶板门的下部嵌入木板,表面有彩绘和雕刻。上部常见的形式是六角形的镂空花格。在普通民宅中,有时也能见到使用活泼的花格门的例子。

陈家大院正房有门扇四幅,保存完整。每扇门分为五段:由上到下第一、三、五段是扁长型的雕花,第二段为透空木质栏杆,第四段为长型大幅雕花。雕花多为花鸟龙凤图案,雕工精美,寓意吉祥富贵,表明房主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热爱。

张吉栈仓库石门顶部装饰刻有复杂而精美的装饰,有双凤戏珠、太极八卦图等。其内部雕花装饰更让人眼花缭乱,有宝座莲花、太极、动物等图饰,精美而繁复。

2)窗

玲珑剔透、变化万千的雕饰镂刻是松溉古建筑的主要特征之一。房屋上的吊檐、檐头、门窗、门楣大多有雕饰。这些雕刻图案质朴、做工精细,在整体结构中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特别是四合院中千奇百怪的镂空窗花,是这些古民居的精华和灵魂所在。

陈家大院的窗雕工艺极为精细,窗上一共镶有80朵木质雕花,朵朵形态各异、栩栩如生,排列有一定的规律,但又不完全按照规律,看上去很有灵气。

张吉栈仓库的窗户形式简单,以简洁的木条为主,其窗楣处有简单的装饰,与古镇中其他复杂的窗户形成鲜明对比。

松溉古镇的窗户形式多样,造型优美,木窗居多,但也有钱币窗这种独特的铁窗。

4.3.2撑拱、驼峰、脊饰、柱础

1)撑拱

撑拱,俗称牛腿,是在檐柱外侧斜向支撑挑檐檩的构件。最初撑拱仅是一根斜木杆,明代由斜木块代替,并且增加了挑木及斗拱等,雕刻也渐渐细致、繁杂。撑拱的装饰雕刻主要以花鸟草虫、祥禽瑞兽、祥瑞宝器、人物以及吉祥符号等为题材,雕刻手法多样。

陈家院子二楼的阳台有两个漂亮的撑拱,内部有条状雕花装饰图案,美观大方。

2)驼峰

罗家祠堂顶部的驼峰保存较为完整,上面雕花线条圆滑,弧度优美,以花草为题材,象征富贵荣华。整个驼峰造型为蝴蝶形,舒展而不失工整。外部亦有雕花,似云朵状,将整个驼峰的边缘包裹在内,巧妙地过渡,匠心独具。

3)脊饰

松溉古镇民居建筑脊饰中用得较多的是灰塑,灰塑是用石灰为原料做成灰糕,然后漆上色彩,在屋脊上进行描绘或塑造,是一种朴实的浮雕装饰效果的民间工艺。

松溉古镇民居屋脊装饰较为完整的有四种类型,多为象征富贵吉祥权力的图案。

4)柱础

松溉古镇的柱础种类繁多,但多已被破坏,表面花纹多有破损,看不清原来的图案了。

4.3.3檐枋、雀替

1)檐枋

枋是联系、稳定柱与梁的建筑构件,在整个梁架结构中起着重要作用。檐枋(额枋)是建筑檐柱头之间的横向联系构件,可分为大额枋和小额枋。

2)雀替

雀替在建筑中位于柱与额枋相交处,做榫子形插入柱内,主要起到承托额枋、减少额枋跨度、增大额枋榫子受剪断面及拉接额枋的作用。雀替一般呈对称形状,像展开的双翼附于柱的两侧。雀替有多种形式,如在跨度较小的两柱之间有对接起来的骑马雀替;园林、民居廊下有玲珑、精美的透空花牙子雀替;清代大式作法建筑中在梁与梁枋之间有斗拱雀替等。

4.3.4瓦当、滴水

松溉古镇的瓦当形式较为简洁,只有两种,一种为雕有向日葵图案的形式,寓意富贵吉祥;另一种由三瓣花瓣组成的简易图案。

1)梁饰

梁是木构架建筑中与立柱垂直相连的横跨构件,它承担着梁上木结构和屋面的全部重量,是建筑构架中最重要的构件。梁因其位置、功能、性质的不同,可分为三梁架、五梁架、月梁、骑门梁、抱头梁等。与梁有关的附属构件如梁托、柁墩、瓜柱等经常以雕刻彩绘装饰。

2)花墙

墙壁装饰使用的材料,大体上有砖、石和土之别,也有个别的木墙。墙面的装饰手法,有的颇为奇巧。有的用砖砌出各种图案;有的通过砖的各种搭配,构成装饰纹似的开孔。墙面装饰,主要位于墙壁上部。

砖雕要经过制砖、打坯、出细三道工序,有线雕、浮雕、半圆雕、镂空雕等手法,明代时砖雕强调造型对称而富有装饰趣味,清代的风格转而变为细腻繁复,雕刻画面层层加深,构图吸收了立轴和手卷的表现手法,愈加精雕细刻。

3)垂瓜柱

松溉祠堂庙宇建筑装饰上的艺术造诣颇高。有雕刻精美的梁架、花色繁复的斗拱,就连承重的垂瓜柱也做工精美。从柱础到额枋、撑拱、驼峰上的花卉、人物雕刻均显得华美精致。

现在以额枋、驼峰上残存的金黄、靛青中依稀可见松溉当年的风采。

清洁寺垂花雕刻精致,其上部有波浪状也有突浮状,中部非常饱满,下部的吊坠有四个和八个之分,造型优美,雕工精致。

4.3.6家具

松溉古镇现存的古董家具多为清末遗存,坐椅等造型简洁大方,装饰精美,靠背上以简洁的笔触刻画出中国传统的吉祥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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