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真诚的点滴也珍贵
生活中总有很多事情令人感动,但未必都能荡气回肠。其实只要是真诚的,哪怕点滴也是珍贵的;只要你伸出双手拥抱,就一定会有另一双手从对面伸过来!
校园拐角处有一家退休教工们自发组建的老年服务社,因为那里货真价实,服务又好,所以师生多愿光顾。
不知何时起,在我的情感世界中对老人有一种深深的眷恋。每看到老人们带着平和、 宽厚的表情缓缓走在绿荫环抱的小径上,我就想:难道生活给我们的记忆果真如他们面容一样的平和吗?我常以为,青年之于老人,仿佛树木之于土地。树木,乍看上去挺拔、 健硕、 风流尽展,而土地却只是平实和粗糙;只有当你放眼望去,你才会发现———土地的广袤和厚重!其实,树木靠了土地的滋养,还要叶落归根去回报;而我们年轻人又为老人做过些什么呢?
于是,每每走过这里,我总要进去看看,随手买包烟。只是没有和老人们多说什么,最多客气地打声招呼。
老人们对我也没有表示出异样的亲切。但我与老人们默默的交流已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直到有一天,我出差了,好久没踏进老人们的门槛,心里似乎挂念着什么。出差回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老年服务社。
走进熟悉的店门,四顾均无异样。从人群中挤到柜台前,掏出钞票,如往日般尊敬地说:“麻烦您,拿一包‘石林’。”老人一边接钱一边给烟,和往日并无别样。我转身要走时,老人才突然问我:“你好久没来了吧?”老人的关注,让我突然感到温暖。没想到在成千上万、 转瞬即逝的面孔中,老人居然如此清晰地惦记着我。
老人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慈祥地笑了起来,俯下身贴近我的耳边低声说:“这么长时间不来,我们还都以为你病了呢?你还好吗?”我连忙点头:“好,好。”
我走出门口,回头望,见老人还站在里面向我微笑!
生活中总有很多事情令人感动,但未必都能荡气回肠。其实只要是真诚的,哪怕点滴也是珍贵的;只要你伸出双手拥抱,就一定会有另一双手从对面伸过来!
阳台上的歌者
吹不熄的灯火
纸条上那句话却无疑在我心上点亮了另一盏闪耀着人间温情的马灯——那是谁也无法吹灭的一束光芒。
10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启程去一个很偏远的小镇参加朋友的婚礼。因为路途不熟,再加上是夜间,一大意就提前在一个叫清溪沟的地方下错了站。我只能等下一列车了,可下一列车却要第二天才能通过这里。
那是一个相当寒冷的夜晚,我不住地跺脚,提着笨重的行李徘徊在陌生的小站。当一同下车的几个乘客消逝在浓浓的夜幕后,一种身在异乡茫然无助的感觉便涌上了我的心头。
这时,我望见了前方不远处有一束昏黄的灯光。那一点微弱的亮光仿佛是挥动着的手,我情不自禁地迈着有些麻木的腿,高一脚低一脚地向那个方向走去。走近才看清那是巡道工住的简易木屋,我敲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没有人,于是就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屋里仅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上亮着的老式马灯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记住,别吹熄灯火!
这大概是留给值夜班的工人的,保留这点灯火便可使接班的或外出巡道的人不至迷失回屋的方向。守着这盏马灯,如守着家乡的炉火,孤独和寒冷随之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天晚上,我一直守着那跳动的豆光,直到东方发白,却始终没有见小屋的主人回来。提着行李,出门之际,刚想吹灭马灯,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吹,仅把灯火拧小了一点。我轻轻带上房门,又回到了候车的小站上。
独自在小站上又等了许久,回首望去,料想那驱散我心中寒冷与孤独的马灯或许已被回屋的主人吹灭,但纸条上那句话却无疑在我心上点亮了另一盏闪耀着人间温情的马灯———那是谁也无法吹灭的一束光芒。
阳台上的歌者
他们数年如一日默默地倾听那近乎噪音的歌声,除了理解,其实又有多少同情、 宽容啊……
喜迁新居不久,便纳闷:对面三楼阳台上那个年过半百的女人,为何整天唱些老歌,一遍遍地翻来覆去地唱。
那天,她又引吭高歌,我便忍不住问看自行车的张大爷———对面楼上那个总在唱歌的老女人那样没黑没白地唱歌,没人嫌烦吗?
“噢,你是说那个疯子啊,她原来可是个好人哪。可怜啊,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心里苦着哪!”
说着,张大爷轻轻叹了口气。
接着,张大爷给我讲述了对面阳台上唱歌的老女人的故事———
她年轻时去北大荒下乡,爱上了同去的一个知青。不久,赶上了知青返城的热潮。为了早日拿到返城的签字,她连夜去找农场那位握着实权的场长,没想到那个色狼竟打起了她的主意,非拖着不给她盖章。正巧她的恋人那天帮人杀猪,拎着一把刀子往回走,在场部碰到了她正向那位数年来一直从各方面敲诈知青的场长求情,气愤之中,他将那蘸着猪血的刀子插向那狼心狗肺……结果,场长死了,她的恋人也未被宽恕。她后来就疯了,回到城里就整天站在阳台上唱歌。据说她恋人歌唱得特别好听,她特别喜欢听他唱歌……
哦,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她是在用歌声,缅怀或挽留那青春岁月中的爱啊。虽然她疯了,可她心中不泯的爱,宛如一盏小小的灯笼,虽说光亮只有一点点,但足以驱散我们常常对时下是否还有真正爱情的怀疑。
有一刻,我甚至羡慕起她那位早已不在人世的恋人,有一个女人以一生的歌唱,来表达对他的那份挚爱,无论怎么说,那都该算是一种难得的幸福了。
阳台上的歌者,你也是幸福的,能够时时地、 无拘无束地为爱而歌唱,该是怎样的一种洒脱啊?我明白了那些善良的左邻右舍们,他们数年如一日默默地倾听那近乎噪音的歌声,除了理解,其实又有多少同情、 宽容啊……
直到今天,那女人还经常站在阳台上唱歌,每有朋友来访,流露出些许烦恼时,我总要耐心地将我知道的关于她的故事讲给朋友们。于是,我们就常常坐下,听那些浸润着爱意的老歌,一遍遍地抚摸我们柔柔的心灵……
我行善事得好报
我却一直固执地认为,那次是那个小小的善念救了我。也正是这件事,让我顿然看透了生死,并时时提醒和激发我从善,做一个平心静气、 乐善好施、 勤勤恳恳的劳动者。
因为多年前遇到的一件小事,我便一直相信行善是做人的本分,行善能使一个人在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难时,逢凶化吉。
那时,踌躇满志的我刚从单位下海,到外面跑运输。
有一次,我送一帮人到某地办事,目的地在云贵高原的崇山峻岭之中。到了以后,我开车和其他两个同志一起到山外的城里买菜。集市上的人很多,车也很拥挤,我便留下来守车,以防挡了别人的路。
没啥事的我,便在车旁东张西望地看起热闹来。突然,车后来了一个衣衫褴褛、 拄着拐棍、 端着破钵的银须老翁。我看到他时,他正在向一群小青年乞讨,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讨到,就被那群男女青年笑着轰走了。看见老人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让我想起我那年迈的奶奶来,我便默默地绕到车后,掏出两元钱给他。老人感激地抬起头看了看我,便连声感谢着走开了。
说来也巧,在返程途中翻越一座陡峭的山崖时,我突然看见自己的车轮跑到了车子前面。当时正在下坡,车速很快,而车子在失去了一个前轮的情况下已无法控制。车上坐着的两个人吓得惊叫起来,可车子仍不理不睬地冲向山崖。没想到,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我们的车竟被路边的一个缺口挡住了。我稍稍偏头往车窗外一望,驾驶室外已是万丈深渊,我已无法打开车门走下去了,甚至只要我轻轻地动一动身体或重重地呼一口气,车子就有滚下山去的危险。我便禁不住从心底喊出了一声:“感谢上帝!”当我们战战兢兢地从靠路的一边摸索下车的时候,这才发现,如果没有这个缺口的阻挡,那我们就已经驾驶着这辆小客车,过早地驶入无极的太空了。那个滚下山崖的轮子,我请了当地的一个山民,到山下去找了两天才找到,第三天才背上来。
是啊,一个小小的缺口,要在平时,它会是一个缺憾、 一处危险、 一个陷阱,也许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导致惨重的损失。可如今,在寸草不生的大路边,它竟以很大的力量拯救了我们。我不禁在想,是谁挖下的这个缺口,是谁设下的这障碍呢?我和这缺口的相逢,一定是谁在冥冥中用过慈心、 动过善念了。于是,我便想到了刚才那个老人,想到了我小心翼翼地递给他的那两元钱,想到那一刻我那个小小的善念……
无论我们获救与给老人那两元钱是否有关,多年来,我却一直固执地认为,那次是那个小小的善念救了我。也正是这件事,让我顿然看透了生死,并时时提醒和激发我从善,做一个平心静气、 乐善好施、 勤勤恳恳的劳动者。
那我们为什么要感谢上帝呢?如果说我们能保住性命,是得益于那个小小的善念的话,我们为什么不感谢善念呢?
为什么我们不去把那一点一滴的善,积累和扩大成博大无私的爱呢?那样,我们就能做到爱人,爱己,爱天地万物,善念一生并一生行善了。如是,我们的天空就将更加湛蓝,大海就将更加澄澈,山林就将更加碧绿,人间就将更加温暖和舒心。
有一种爱,很小
衡量伟大的爱,只有一个尺度:自我牺牲精神。
不管他们选择的目标是什么,迫击炮弹还是落到了一个越南小村庄的孤儿院里。几个教士和一两个孤儿被炸死,还有几个孤儿被炸伤,其中有个大约8岁的小女孩。
村里的人到邻近的一个和美军有无线电通信联系的小镇上去求救。最后,美国海军的一名军医和一名护士带着急救箱,乘吉普车急匆匆地赶到村里。他们发现那小女孩伤得非常严重,如不抓紧手术,她就会因长时间休克和失血过多而死亡。要及时地给她输血,这就需要和她有同种血型的献血者。护士很快地给在场的人进行血型化验,结果,没有一个美国人和小女孩的血型相同,但有几个没受伤的越南孤儿却和她血型相同。
美军军医和护士一会儿用越南语,一会儿用法语,一会儿打手势,试图向这些被吓坏了的孤儿们解释,如果不马上给这个小女孩献血,她就必死无疑,然后他们问孤儿们,有谁愿意给小女孩献血。
孤儿们听后,一个个瞪着大眼睛,一句话也不说。过了一会儿,一只小手颤巍巍地慢慢举了起来,很快又放了下来,接着又举了起来。
“啊,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护士用法语说道。
“恒。”小男孩答道。
护士很快把恒安置到担架上,用酒精在他的胳膊上擦了擦,把针头插进他的血管里。恒一声不吭,僵直地躺着。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发出了一阵颤抖的抽泣,但很快就用另一只手将脸蒙住。“疼吗,恒?”军医问道。恒摇摇头,并又用手蒙住脸,试图不哭出声来。军医又一次问他是不是针头刺痛了他,他又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会儿,恒又轻轻地哭出声来。他紧紧闭着眼睛,把拳头放进嘴里,试图止住抽泣。
军医和护士感到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正在这时,一个越南护士正好赶到。她看到这种情景后,直接用越南语问恒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听了恒的回答后,温柔地对他说了些什么。
过了片刻,恒停止了哭泣,抬起眼睛询问似的看着越南护士。越南护士向他轻轻点了点头,恒脸上紧张的表情顿时释然。
越南护士看了看美军军医和护士,然后轻轻地说道:
“他以为他快要死了。刚才他误解了你们的话,他以为你们要把他的血全部输给那个小女孩呢。”
“但他为什么又愿意献血呢?”美军护士问道。
越南护士用越南语把美军护士的话又给恒说了一遍。
恒回答道:“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
攥 手
我攥住的不仅是一位白衣天使对一个普通病人的关爱,而且也是人与人之间纯洁无瑕的情感。
事后,我都不敢想像,我怎么能把一个陌生的女医生的手攥得那么紧!
这是发生在春节前的事。一天午后,我突然便血。到了医院,在检查完直肠之后,医生告诉我,直肠没有问题,要检查结肠,建议我做纤维结肠镜检查。
走进结肠镜检查室,一男一女两个医生对我说,你要放松一点,先给你打两针安定,然后咱们互相配合一下。
见他们这样“战前动员”,我开始感到害怕,便问怎样检查,男医生指着挂在仪器上的一个黑色胶管说,用这根管子从肛门插进去,能把你整个结肠透视清楚。
我躺在床上,随着胶管不断地深入,窒息感、 呕吐感、 疼痛感在瞬间交叉着突然袭来。我开始抑制不住地喊起来,恍惚中,就好像临近死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