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书昊皱眉并未回头,林盈歌却拽着他不走了:“老爷爷你说,你别理他,他就这德性。”
“你!”汪书昊怒视着这个倒戈的叛徒。
“年轻人你说我提取的几点都不是智慧,”老者不理会汪书昊的愤懑,径直说道,“我且问你何又为真正的智慧?”
汪书昊冷冷的目光又转向他:“智慧一词我不敢妄加断言,我只知神机妙算背后是多年的潜心苦读,眼光手段不过投机取巧之流,先生智慧过人,却只看得到表面,见不得真章!”
“说得好说得妙,”老者看起来极为高兴的样子,“只是,”他的笑容突然敛去,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埋头琢磨再久却断不得天时,借不了地利,此类纸上谈兵者要之何用?想法能力再强却抓不了时机,扭转不了乾坤,这种天才怕也是落个弃之如敝屣的下场吧?”
汪书昊的脸色微变,他却并没有打住话头:“这个利往趋之的当今社会,人人都想在这快如迅疾的节奏里踏在他人肩头谋取自己的欲望,试问这位年轻人,对这些人来说,对于我的顾客来说,什么又是他们需要的智慧呢?”
“前辈这番话倒是不无道理,”汪书昊说着,脸上却出现看好戏的表情,“只是我看前辈是不想做生意了吧?”
果然,包括刚才为老者说话的那位男子在内,围观的一群人脸色都极为难看,这时,那位年长男子开口道:“段先生,我们好心好意支持你,你却说你提取的智慧补脑液是为了迎合我们肤浅的欲望,这话是不是说得有些不妥。”这位男子也是一著名上市公司的老总,不仅在市场营销上得心应手,还出了好几本关于成功学的畅销书。
“忠言逆耳啊,”老者不甚在意地说着,“你们明明心底清楚,却遮遮掩掩地害怕别人拿了遮羞布。你那几本书里利用读者心理大肆宣扬了哪些骗人骗几的成功之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他随意瞟了那男子一眼,却使男子感到自己从内至外地被火烧穿了一个洞来,那些叫他一直沾沾自喜的伎俩瞬间从那个洞里喷涌而出,他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为了不在其他旁观者前失掉面子,他佯怒道“一派胡言!”拂袖而去。
“哎呀,这么快就跑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头顶火气虚浮,怕是不日其公司股票生变呢!”老者颇为可惜地说道。
而其他旁观者,虽然为这个名人的尴尬境地而幸灾乐祸着,但也感到惊恐,生怕眼前这个铁板神算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底给抖出来,所以一面说着“什么骗人的补脑液,段先生也是徒有虚名啊“一面不漏痕迹地离去。
“怎么,年轻人还不走?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要留下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的笑话?”白胡子老者悠闲地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为自己沏了壶茶,嘴里还嘟囔着,“太无趣了太无趣了,老头子活在这世上没人玩了。”
“还请先生恕罪,”汪书昊突然一本正经地向老者鞠躬,“是晚辈眼拙,心高气傲地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旁的林盈歌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怎么这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汪小鬼这么快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见那老者却是胸有成竹地一笑:“年轻人有胆有识,算不得错。”
已经散去的群众远远地看到这一幕,皆是不免得意地感叹:“幸亏自己走得快,看那刚还不可一世的小子现在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看来这段铁板还真有两下子,下次悄悄地请他给自己算算……”
“先生的生意被晚辈搅黄了,晚辈愿意赔偿一二以补心中愧疚。”汪书昊一脸诚恳地说道。
不想段先生摇了摇头:“夸你聪明吧你又是个糊涂人,我段某人是将这放在眼里的吗?不过是无聊透顶,来逗逗这些自诩绝顶聪明的梦使罢了,什么补脑液,就是点提神醒脑的精气神,不值一文。”
“那您不是和那些卖假药的一样了吗?“林盈歌皱着眉头插嘴道。
“小姑娘,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段先生眨眨眼,有一股狡黠的神色,“他们做一本万利的买卖时还觉得自己多么多么精明过人,结果轮到他们还不是一样被我牵着鼻子走。只不过呀,我的做法更高明罢了。”
汪书昊也笑了:“先生对人心的勘察实是绝妙,只是可惜今日骗取不了那些富豪们的票子了。”
“诶,不能说骗,骗这个字不好听”段先生纠正道,“我这是借,这钱不过是在我手中流通一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汪林两人对面前这位面露一丝调皮神色的白胡子老人好感大增,林盈歌又说道:“哎呀,那今天这么一闹,是不是以后骗,不是,借他们的钱就变难了呀?”
“不急不急,“段先生气定神闲,“这批人借不到,就借另外一批的嘛,况且,说不定刚刚避之不及的人明天就要花大价钱求我去他家呢。”
“咦?这是为什么?”
段铁板和汪书昊两人看着林盈歌大惑不解的样子,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