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道:“嗯,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所以,我决定,就算是丢了命,也绝对不能残废。”
冯桥桥忽然皱眉,“你要是敢死了,我绝对不会分一点心情给你的!”
“我知道。”龙战的声音托的有些长,轻轻道:“所以我宁可是丢了命,什么都感觉不到,也不想残废了,让你对我不理不睬。”
冯桥桥忽然觉得胸腔别的难受,一口气都喘的有些痛,她一把推开龙战,正色道:“你……你今天是故意找我的不自在吗?”
龙战微笑,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道:“没有,只是这么多年来,难得有今晚这份心境,很怪异,但是很圆满。”
冯桥桥一直皱着眉瞪他,心中虽然对于他说出的圆满大动,但还是因为原来龙战说的那句话,难受的厉害。
龙战笑道:“再说了,为了防止你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再去祸害整治别人,我可是不能残废也不能死的。”
宛如一盆凉水浇下,冯桥桥张了张嘴,心中那份窒息的难受少了一些,忽然道:“你又偷听我和战不屈讲话!”想到战不屈那句,只有龙战受得了你,她忽然有些不自在,龙战会不会觉得她闹腾了?
龙战道:“是你们声音太大了。”
冯桥桥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这个顺风耳,不和你说了,我去睡觉,你也早点回去吧!”
“去吧。”
冯桥桥应了一声,才一个转头要走,龙战忽然伸手,将她扯了回去,她猝不及防,扶住他的手臂,想要瞪他一眼,哪知龙战却低了头,亲了她的颊边一记,声音魅惑,“晚安。”
冯桥桥脸上一红,点了点头,“明天……嗯,明天你要小心。”
“我知道。”
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冯桥桥终于恋恋不舍的回家去了。
夜风吹拂。
冯桥桥才进院子转身关门,要回屋去睡,忽然,院中有人道:“桥儿,出去了?”
冯桥桥转头去看,却见是四爷爷,松了口气,上前道:“爷爷,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爷爷老了,虽然腿上的伤痛让你治好了,别处的不舒服倒是也不少,再说,今天发生这么一件事情,我也睡不着。”
冯桥桥道:“爷爷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四爷爷抬头看向夜空,笑了笑:“会不会有事,现在来说,还太早了些。”
冯桥桥想了想,道:“爷爷是专门在等我吧?”
四爷爷一怔,转头看向她,“丫头,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怪不得龙战会对你另眼相看,来坐下。”
月色。
冯桥桥两步上前去,坐在了石桌边,四爷爷捋着胡子,静静的看着月正当空。
“爷爷,有什么你就说吧。”
四爷爷笑了,“小丫头,你知不知道爷爷我这腿,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冯桥桥想了想,道:“看你的伤势,应该的年青的时候冻着了,伤了关节。”俗语就是现在说的老风湿,只是四爷爷的风湿貌似比平常的更为严重些,顿了下,又道:“还有些烧伤。”
“眼力不错,看伤势,就能知道是怎么弄的。”
冯桥桥道:“每日看书研究,我想不知道也是很难的,爷爷,怎么忽然说这个?”
四爷爷道:“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上过战场,见过杀戮的,这些年来在茶山,即便是你奶奶身子不舒服,精神不好,比起那些战火连天你死我活,我在茶山的日子,倒也算过的安逸了……”
冯桥桥没有接话,知道还有别的没说。
四爷爷又道:“你从小就骄纵,性子脾气古怪,你爹娘也都包容着你,从来不打不骂,可你对爹娘,就没那么好了,我以为你就这样过去一辈子……哎……其实我倒是希望你这样过去一辈子,因为即便脾气品行差些,不去牵扯那些人,也最多为吃穿问题着急担心,不会像现在这样,卷进朝廷纷争。”
他叹了口气,转头,静静的看向冯桥桥,“小丫头,今天那么多官兵和裴将军都来了,你怕吗?”
“其实还是有些怕的。”她如实道,想着如果不是早就对这件事情有心理准备,猛然知道这事儿,要说完全不怕,那也不可能。
四爷爷嘿嘿道:“你这性子,跟你娘一样,很诚实,也有担当。”
冯桥桥皱眉,没接。
“好闺女,不用怕,裴怀英将军既然今天会来,以后也会护着我们,没人能伤的了你,知道了吗?”说道这里,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却终归闭了嘴。
有些奇怪……
不过冯桥桥还是顺着老人家的意思点了点头。
四爷爷和蔼的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转身进屋去了。
接下来十天时间,茶山之上依旧人心惶惶,但比刚开始官兵上门的那天要松了口气,裴怀英的黑甲卫不但没撤,反而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实,未免有人从中作梗,食物都是每天一送,由冯桥桥亲自检查,黑甲卫是裴怀英和龙廷的亲信,这茶山,如今真是彻底成了铜墙铁壁。
午后,冯桥桥才陪着母亲弟弟用过午饭。
“姐姐……这山要封多久?我好久没去看安安了,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冯桥桥道:“别担心,有江岁宁护着她,没人能把她怎么样,再说了,山上的事情不久也该解决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她,把她接到山上来住些日子,你看呢?”
“姐姐……”冯亮皱眉,迟疑道:“姐姐,龙大哥怎么这段日子也不见了?要是他在就好了,可以带我出去,去看看她,看看爹爹和二姐……”
冯桥桥顿了以下,“亮亮陪娘亲和奶奶坐会,我去房间找点东西。”
冯亮以为自己说到龙战引起了姐姐的伤心事,毕竟龙战和大姐很久不见了,登时闭了嘴,连白氏和奶奶都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冯桥桥转身进屋,纸笔齐备,然后写了封信,召唤海东青来送了出去。
战不屈和冯巧巧这段日子在外面急坏了,尤其冯巧巧的身份尴尬,那件寿袍,等于也间接牵连阮家到了这件事情之中,只怕是不好过的,尤其昨晚龙战传来的信笺上说,云州的事情非常棘手,西京似乎在云州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