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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生与死

夜晚,上海的同学终于发来消息。

“明天肖遥爸爸妈妈带她回家,葬礼在后天。”

叶桑赶紧开始通知同学、请假、订车票,努力用忙碌填补自己内心的空缺。

忙完所有事,叶桑开始一条一条刷肖遥以前的说说。

看演唱会的肖遥,吃美食的肖遥,不想学习的肖遥,被逼着跑步的肖遥……

阿遥,我真的失去你了。

搭上回家的火车,叶桑望着窗外倒退的景物,内心五味杂陈。

原先说好五一回家一起看《致青春》,结果自己因为英语竞赛的事不得不留在学校,五一那天肖遥还在给她发短信约出来看电影,叶桑只能在成都对着肖遥抱怨学校太不人性化。

一次错过,竟成永别。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推掉竞赛回去陪你看电影。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错过就是错过,再也没办法弥补。

一出站就看见陈凯拉、林笑笑站在人群最前面朝她招手。

“怎么样?阿遥回来了吗?”一走近,叶桑就急不可耐地问道,

陈凯拉摇摇头说:“还没,快了,我们现在去她家小区门口,车会从那里经过,然后直接开到殡仪馆。”

“行,知道了。我们赶紧走吧。”叶桑拉着她们就走。

到了肖遥家附近,叶桑想起,上次来,还是和肖遥、杨萧一起来的,三人还一起做了蛋糕,只是现在……再回来,竟然是为了这样的目的……

大洋彼岸的杨萧,收到妹妹去世的消息,却赶不回来,又该多难受啊?

叶桑看到一大帮高中同学都在小区门口,熟悉的,勉强认识的,甚至有的连名字都记不得了,阿遥,你看你魅力多大,我们都从天南海北逃过来找你,你又逃去哪了?

等了很久,终于隐隐约约看见有一班大巴开过来,肖遥的家人在路边放起了鞭炮,以示哀悼。鞭炮的喧闹声中,大巴缓缓开过去,叶桑眼睁睁地看着载着肖遥的大巴从面前经过,却无能为力。

大巴后面的黑色轿车停了一下,肖遥的妈妈下车了,以前那个打扮入时、和蔼慈爱的阿姨现在变得憔悴不堪、老了很多,肖遥的亲友们纷纷围住她安慰着。叶桑突然好害怕,不敢靠近,该说什么呢?残忍的现实面前,所有的安慰都失去了价值。

肖遥妈妈最后又回到了轿车上,看着车队缓缓开走,消失在暮光里,叶桑的心变得空落落。

肖遥亲友群里走出一个大婶,热心地对她们说:“你们是阿遥的同学吧,专程赶来辛苦你们了,跟我去家里看一下灵堂吧。”

叶桑她们跟着大婶进了小区,离肖遥家越来越近,叶桑突然停下来,不敢走了。

“我害怕……”叶桑扯着陈凯拉的手嗫嚅着。

陈凯拉用力握了握叶桑的手,说:“没事,有我们一起呢。”

对,幸好还有你们。

穿过门口临时支起的制作焚烧花圈的帐篷,进了门。

肖遥家里满是吊唁的人,只一眼,叶桑就看见人群之后,肖遥的照片静静地放在灵堂之上。

还是高中时的短发样子,肖遥在那里,静静地对着叶桑微笑。温暖的灿烂的向日葵一样的微笑。

阿遥,我的阿遥。

教会我特别、独立的阿遥,我最好的朋友阿遥,你笑的那么美好,笑容像阳光一样驱散一屋子的阴霾。

可是,我好舍不得你。这样的笑容,以后真的不能再看见了吗?我还想见到你,再看着你对我笑,好想抱抱你,都没有机会了吗?

出了灵堂,叶桑她们买了个花圈烧掉,看着花圈渐渐燃为灰烬,叶桑垂下头,擦干眼泪,转身拉着陈凯拉、林笑笑离开,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明天6点在小区门口集合,坐车去殡仪馆。先回去吧,睡一觉,明天还要早起呢。”叶桑认真叮嘱着陈凯拉、林笑笑,与二人分别。

看着陈凯拉、林笑笑渐行渐远的背影,叶桑感到,一种令人窒息的孤独感袭上心头。

一个人,好孤单。阿遥,你不在的世界,好孤单。

一到家,叶母就焦急地迎过来,什么也没问只是说:“还没吃饭吧,快来吃点东西,我刚做的你喜欢的三明治。”

咬了口三明治,熟悉的专属于家的味道。叶父递了杯热牛奶,说:“慢点喝,刚冲好的,小心烫舌头。”

叶桑喝了一小口牛奶,温润的触感缓解了疼痛干渴的喉咙,看着一脸担忧的叶父叶母,叶桑真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有家,真好。

能陪在家人身边,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生死之间,一切俗世烦忧都化为了浮云。

活着,就是最大是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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