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疯了般的找寻林寒安的时候,她已经坐上飞往美国的飞机。
林寒安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辞职。
苏远像是知道她想的什么,对她说:“你的辞职信早就递给了夏东辰。”
林寒安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们怎么之前不告诉我生病了,我要是早知道,我肯定早对自己好了,什么冰的辣的都不会动的。”
罗宾洁鼻孔朝天,完全不顾维持美女形象:“还不是怕你装情圣,傻里吧唧地喜欢人家那么多年,最后知道自己得病了,然后圣母光环照大地,你决定放弃,找个地方孤独地度过余生。”
知林寒安者,罗宾洁也。
的确,她若是知道自己的病情,很早之前便会停止对陆言的追逐。可就算拖到现在,她也还是不得不停止对他的追逐。
有些结果是被天意支配的,他们只是站在天意两端的永远走不到一起的两个人。
林寒安瞪了她一眼,警告道:“我是病人,你该对我好点。”
罗宾洁靠着椅背,缓缓闭上眼睛:“成,我对你好点。看你好了之后,我肯定把你往死里整。”
看着罗宾洁舒舒服服地躺下,林寒安也觉得困意来袭,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
朦朦胧胧中,罗宾洁娇俏的声音和苏远清越的声音一直萦绕在林寒安的耳边。
她多想爬起来让他们闭嘴,可是罗宾洁钓男人的时候通常是六亲不认的,她现在又生着病,不能做大行动,比蛮力她是肯定打不过她的。林寒安想来想去,最后扯了一些卫生纸塞进耳朵里。
这古老的法子,让她一路上还算是睡得安稳。她还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梦见陆言和莫欢没有结婚,梦见陆言满世界找她。
一梦八年,时间匆匆而过。
他们一走出机场,她便看到熟悉的一群人,酷炫的师兄和略微有些拉低层次的师傅。
Chris接到苏远的电话,听说林寒安要回国,带着徒弟们早早地在机场候着。
几个大男人看到林寒安,立刻像色狼一样扑向她。
最后姜还是老的辣,Chris一把抱住林寒安用他那满脸胡茬的脸和她面贴面:“小安安,我好想你啊。你再不回来,我可要追到中国去了。”
林寒安从师傅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老头,我是病人,你抱着我的时候轻一些。”
说完这话的时候,林寒安便听见两声齐齐地“切“声,她真是惊叹人类的交流功能,居然只十几个小时就能达到如此默契。
回到以前的住处,林寒安迫不及待地去到她的房间,发现还是和她走的时候一样,甚至连灰尘都没有,一看就是师傅让人长期在打扫。
林寒安得了病,把礼貌待人这些优良品德全都激发出来,她真诚地表示感谢:“师傅,谢谢你。”
Chris心里感叹,他好好的宝贝徒弟,怎么回个国就得了这么个怪病。
他连忙摆手,以怀念的口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我还以为你要一边跺脚一边叫喊,是谁让你们打扫我的房间了,还自作主张的将我的书桌移到正中间的位置,对了,我书柜上的书为什么换了位置,你们是不是又乱动我东西了。”
经师傅这么一提醒,林寒安才发现屋子的格局完全不对了,怒气蹭蹭往上冒,赶紧下楼去,一边走一边叫喊:“二师兄,你又拿我的桌子锻炼臂力了,三师兄,谁让你动我书了,你要用文化修养征服美女,你自己花钱买去。”
罗宾洁一脸嫌弃地看着林寒安:“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林寒安回她以不屑的眼神:“有什么有啊?都跟你学的,可是连你三成的样子都没有学到。”
罗宾洁夸张道:“听听,一看就是学中文的,多犀利啊。”
林寒安和罗宾洁这你来我往的吵嘴,逗笑了在座的所有人。
很久没有见到师兄们了,吃完晚饭之后,他们聊天聊到很晚才依依不舍地去睡觉。
苏远提前给罗宾洁安排了单独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就因为这件事儿,可把她乐坏了,她躲在被子里给林寒安打电话。
她问罗宾洁怎么了,她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的傻乐。
林寒安又锲而不舍地问了几遍,她继续傻乐,这下她就有些被吓到了,正准备去她的房间看看,她才娇羞道:“你说我和苏远是不是特有戏?”
林寒安放下心来,又坐回了床上,疑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罗宾洁贱贱地说:“他把我的房间安排在他的隔壁。”
林寒安实在是不想打击她的,可作为她的朋友,她有义务告诉她事实:“实际上是只剩一间房了。别乱想了,还是睡觉吧。”
罗宾洁气急败坏:“混蛋,你骗骗我怎么了。”
林寒安本来想苦口婆心地告诉她,喜欢苏远的话,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拿出实际行动来,她的性格是适合强攻的那种,而不是娇媚勾引。
可罗宾洁已经挂了电话,下一秒,就听到从哪个房间传来拆楼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忙碌的脚步声,再然后又是鸟兽散去的脚步声,林寒安就在嘈杂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中沉沉地睡过去。
从某种意义上讲,罗宾洁绝对是苏远的良配人选,这个某种意义上说的就是两人在叫她起床的时候是不依不饶,锲而不舍。
还好林寒安有先见之明,早早地将门从里面反锁了。其实今天她是自然醒的,听着外面九重一轻,四长六短,时而急促时而舒缓的敲门声,她的脑子里想的却是陆言。
陆言收了她的辞职信会怎样?是暴怒她的先斩后奏,不辞而别,还是会觉得惋惜,毕竟与他共事的这段时间,她创造的价值大于她创造的过失。
现在这个时间,A市区是晚上,陆言和莫欢是不是吃过晚餐之后,正手牵着手在压马路,或许情动的时候,陆言还会吻她……
门外的敲门声突然扩大了两倍的声音,林寒安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满头乱发,焦躁地叫了一声。
她穿上拖鞋去开门,苏远和罗宾洁惊愕地看着她,她也惊愕地看着他们两。
彼此看过来看过去,林寒安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他们两人同色系同品牌的穿着上,还是她先开口,暧昧道:“挺养眼的。”
苏远脸上的疑惑更重,罗宾洁也想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林寒安竖起了大拇指:“有眼光。”
罗宾洁认真的表情一扫她清晨的阴霾心情。
苏远不理解两个女人莫名其妙笑作一团的原因,一个人心事重重的样子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