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安和陆言共事也好长一段时间了,他的喜好也摸得七七八八。
他午餐喜欢吃红烧排骨,每天中午都吩咐她叫红烧排骨的外卖,而且指定是街角转弯的那家,其他地方的他都不吃。
他一般要吃两大碗白米饭,吃饭的样子不紧不慢,天生的优雅贵气。
看着他吃饭的样子,林寒安再失落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
可陆言今天大概是胃口有些不好,吃一口便皱皱眉头,筷子在饭盒里面来回划动,却一直没有夹上东西送到嘴里,到最后直接放下筷子不吃了。
自从林寒安打错了电话之后,陆言的心里一直很烦躁,像是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咬,想挠却不知道要挠什么地方。
他看了看认真工作的林寒安,冷冷道:“林特助收拾了吧。”
林寒安慢慢走了过去,看着没动多少的饭盒,惊讶道:“陆总今天怎么吃这么少,是哪里不舒服,还是饭菜不合胃口?”转念一想,“不对啊,还是订的以前那家的外卖啊。”
陆言沉沉开口,打断她的猜测:“我认为你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可以干一些其他有意义的事情。”
林寒安现在的心情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端着满满的残羹冷炙,怀着小埋怨的心情将它们都扔进垃圾桶里。末了还可惜地看了两眼才离开。
而后,她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呆愣地看着埋头苦干的陆言。
下午一点五十分的时候,陆言终于将低得埋进文件的脑袋抬了起来,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林寒安,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桌子,吩咐道:“林特助,让王司机将车开到公司门口。”
林寒安惊醒过来,揉了揉难以睁开的眼睛,有些为难地看着陆言:“王司机之前打电话过来,说他家里有事儿,下午请了半天假。”
陆言已经起身,脸色有些不好:“那好,你就跟我一起去机场吧。”
他个子高,腿也长,两三步便到了门前,回过头看着还坐在位置上她,有些不满:“还坐着干什么?”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赶紧起身畏缩地跟在他的后面。
陆言让她在公司门口等着,他去停车场开车。
不能不说,陆言简直不要这样没人性。都说被初春的太阳晒黑了是很难白回来的,将一个水灵的姑娘扔在大太阳底下,也不担心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非洲难民了。
林寒安用手掌平铺在额头上,搭着一个遮光的檐,望眼欲穿地看着停车场的方向,嘴里喃喃念着诗:“君走,我正美,君回,我已黑。”
林寒安等得心急如焚,突然感受到一股凉意:“上车。”
那声音太过悠远飘渺,她还以为是自己晒得眩晕后的错觉。
“你还真是要让我下车请你。”林寒安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唰地转身,看见陆言黑着一张脸,不自觉地惊叫了一声。
陆言没有理会她,径直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你开车,我要休息一下。”
这可给她出了一个难题,虽然驾驶证已经拿到手里有些年头了,可自从第一次载着师傅和苏远上路,差点出车祸之后,她便再没有机会碰过车了。
林寒安看着川流不息的A市,犹豫地站在车外,不知道何去何从。
陆言不耐烦的声音从车内传了出来:“你又是在干什么,开车没有听见吗?”
她手心都起了一层汗,硬着头皮:“我不会开车。”
陆言气急,憋了一肚子气最终释放,大力拍了拍车门,然后沉闷地坐上了驾驶的位置上。
一路上,她没有丝毫松懈地看着陆言的表情,毕竟他的心情已经直接影响到她的生命健康。车内的氛围已经冰冷到临界点,可陆言还在不断往外释放冷气,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认为自己应该解释一下:“我有驾驶证的。可是我只开车上过一次路,唯一那一次还差点出了车祸。你可是我老板,年纪轻轻的,往后前途不可限量,我不敢拿你的生命开玩笑。”
陆言面部的线条松弛了一些,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你的驾驶证是怎么拿到的?”
林寒安实话实说道:“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拿到驾驶证的。”
陆言:“……”
而后两人都陷入沉默,谁也不率先打破这样静谧的氛围。
知道陆言不生气了,或者是说没那么生气之后,林寒安便透过车窗,看着瞬间移动的A市区。
林寒安一回来就到Magiclover上班了,所以回来这么久,都没有时间到处转一转,看看A市这些年的变化。
那些以前闭着眼睛都能说得出名字的地方,清楚记得它在左手边第几个铺位的小吃店,那些经常玩一整夜的地方,现在似乎都已经挺立起高楼大厦。
不得不说,八年,A市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她还是那么爱他,甚至比以往更加地爱他。
罗宾洁总结说这是因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苏远也明里暗里暗示她放弃才是最好的选择,她每次都简单敷衍过去。
其实苏远不懂,刚去美国那会儿,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每每看到张小娴的经典书籍中写到,他愛你,無須你努力去爭取,你只要學會珍惜這份愛就好。他不愛你,多麼努力也爭取不到,你學會放手就好。
读了这段文字之后,她哭得很伤心,因为她知道放弃陆言对于她来说只能是想想而已,那是比坚持更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