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娇提了画架回到闺房,见绿翘在她床上收拾整理,美眸骤然凝霜,从连峰来的那日,她便和绿翘说没有她的命令不用整理她的床,没想到绿翘这么个没心眼的丫头,竟然也是个背主的!
“绿翘,出去!”
绿翘惊得差点跳起来,小心地掖了下被角,转过身嘟着声说得颇委屈,“大姑娘,奴婢是担心您小日子来了,才想要来收拾的。”
“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慕容娇冷着脸,“看来你也不把我当主子了,我稍会儿便和母亲说了罢!”
“咚”一声,绿翘突地跪倒磕头,哭着说,“奴婢再也不敢了!”
慕容娇不耐烦的皱眉,“你自己去母亲那领罚,其他我不插手!”
绿翘抹着泪,呜咽道,“谢大姑娘!”
“今日我被程绮罗闹得心烦,你还来这一出!”慕容娇哼了声,“你好好反省反省,别又向碧水一样。”
到底绿翘没犯多大的事,绿翘很快便回来伺候慕容娇,只慕容娇心里对绿翘已生了不满,因此连吩咐她时都没给好脸。
“还同昨日一样同母亲说我在房里用膳,给我备两份膳食,一份温着,今晚我不要米饭,给我备八张饼子。”慕容娇停了一下,“不全是吃,我有其他用处。端了膳,明日你再来收拾。”连峰估计是饿了大半天了,八张饼量对她来说实在太多了,就算两顿她也吃不完,她才象征性解释一下。
绿翘给慕容娇这一训,沉默了些,只应了声是,便默默去准备了。
慕容娇早和连峰说卯时中前来,天还未黑,正是饭点时刻,连峰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再加上他对慕容府也熟悉,摸进慕容娇的香闺倒不是难事。
慕容娇在房里等得焦心,她没把门栓上,紧绷着凝神细听门处的声响。
上次是连峰自己闯起来的,她以为是窃贼,这次她等着他进来,她个未出阁的姑娘,不不,不能称姑娘了,慕容娇心跳漏了半拍,她现在等着男子进她的闺房,她竟然不怎么觉得羞耻败德,反而有些兴奋地期待和些微的担忧。
他的身手不错,应该不会惊动其他人的,慕容娇心中自我安抚。
“咿”地一声极轻的声响,慕容娇还未察觉,门被开了又很快栓上,慕容娇微红了脸,不是连峰是谁!
见了桌上热腾腾的吃食,连峰眼一热,微垂头,低声唤着“阿娇”
慕容娇指了指不远处架子上的木盆,“先清洗一番,再来吃。”
连峰“嗯”了声,待他擦干手走近桌边时,慕容娇已经为他将酱汤分别盛好,连峰低头坐着,手上撕着饼子,默默地吃了起来。
“阿娇……。”
“喂……。”
两人同时开口。
“阿娇你先说。”
慕容娇喝了小口清汤,“你那些宝石,我想再雕琢一番再寻个好价钱卖出去。”
“媳妇拿主意,我都没意见。”
一句话让慕容娇即将出口的打算话全噎在嘴里,连峰那边的菜消失得迅速,慕容娇紧着把她这的添过去,微嗔,“也不知身上带些钱。”
连峰埋头吃着,他不想再对慕容娇说谎,干脆沉默。
“我待会儿把银票给你,再给你五十两碎银。”
连峰停下手中撕饼的动作,稍顿片刻,“阿娇,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慕容娇怔了怔,他的钱财是抢来的,若没钱财,他身手不错,识字,进武举,按他的身份来说,基本是不可能的,那只剩下护院镖师这类的雇工,或许运气好的话,到衙门当捕快,在她看来,只是自食其力的平民罢了。
连峰撕开小块饼,放到嘴边,没听慕容娇的回答,抿抿嘴,放了下来,仍垂着头,“阿娇,我会对你好的。”
“想那么多做什么?我在考虑要你娶我时,就没期待你做什么大事。”
连峰微僵,接着几乎是风卷残云般扫着桌上的吃食。
慕容娇瞠圆眼,没想到他还可以更快!
见连峰嘴边沾上了些酱汁,慕容娇扬起唇,就说嘛!吃得这么快,怎么还可能吃得干净。
“给,拿去擦擦,嘴边沾了酱。”慕容娇将她的帕子递了过去。
连峰手停在半空中,没接过,“阿娇,我以前从未做过买卖,我会学的。”
慕容娇起了身,坐在连峰旁边,轻抬纤手,却是要为连峰拭去嘴角沾的酱。
连峰微僵,任慕容娇轻拭,两手握成拳垂在身侧,就怕忍不住他就扶摸上她的手。
慕容娇收回帕子,又坐回连峰的对面,觉得有些难受,看来他是真的不碰她了。
“慢慢地……。”
连峰蓦地抬头,“很多人向你这里赶来。”
他的耳力她自然信得过,难道他俩在她闺房私会的事暴露了,慕容娇强抑慌张,“快收好菜食,留下一份。”
杂乱的脚步声就连慕容娇也听到了,还隐约有人的大吼声,慕容娇四下一顾,“你先到屏风后面,我出去看看。”
慕容娇直接出去,反正她独自在房里用膳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绿翘一直待在耳房,没有慕容娇的吩咐,就算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不会出来,直到慕容娇拉了铃,绿翘急急打开相连的门,有些慌张,“大姑娘,奴婢听到外面有些奇怪的声响,要不要出去看看?”
“随我出去!”慕容娇说道,绿翘瞅了眼桌上的吃食,随后跟着慕容娇。
一群人,竟然是官差!
慕容修双臂大张,在垂花门横拦着,只听他大喝,“想进去,踩着尸体进去!”
“慕容大人,识相的话,直接告诉卑职慕容公子的下落,否则,就别怪卑职强行搜查!”
“无凭无据,就算圣上亲临,外男不能踏进内院!要找那孽子,滚去千姿阁!”
“父亲。”慕容娇扶着慕容修,单氏也走上前,两人一起,想将慕容修扶下门,慕容修一脸铁青恁是不动,“牛捕快,明日我去见白知牧要个交代!若知牧也如此,我就是拼死这条老命,也要告到京上!”
牛捕快眼神微闪,另一个捕快迟疑小声,“牛老大?”
“这不是知牧大人的意思。”牛捕头斜着三角眼,“慕容大人,我劝您别白费心思了,知牧大人也管不了这事,慕容公子,得罪贵人,神仙也救不了。”
慕容修寒脸,冷哼,“得罪贵人,你们吃皇粮,这等行事,好个官衙,好个律例!”
牛捕头微微收敛横气,“若有慕容公子的消息,还望慕容大人及时相告,否则罪及己身,别怪在卑职没有事前提醒!”
“滚!”慕容修竟是怒踢了老脚。
“老爷。”
“父亲,长兄出了什么事了?”
慕容修精神颓丧,垂眼无力,“说那孽子窃了贵族重要之物,现在不知所踪。”
慕容娇皱眉,“长兄不可能是窃贼。”
慕容修摇摇头,“从俱具斋搜出的赃物,那孽子,被查出是幕后之人。”
俱具斋是长兄的?
慕容娇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