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闪烁,战马嘶鸣。
他坚毅的脸庞上鲜血早已不再流淌,他的眼神坚定的望向北方,那里有他的不舍,有他的牵挂,可是他现在只能手握长枪支撑着自己让自己不倒下去,额前的发丝已经被干涸的血液黏在脸颊,
别了,我爱的人们。
他又一次用早已嘶哑的嗓音呼喊着冲了出去,尽管周围那些曾经坚定跟随他的士兵早已躺在了雪中,鲜血绽放在地上好似朵朵静静地腊梅绽放。
南方特有的湿润的风轻轻地吹过苏杭玉笛的脸颊,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远方。轻呼出一口气,她尽量不去想起那些对自己来说痛苦的过往。她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她放下手中的竹筐,在心里在默默的念着她那些曾经的熟悉的名字,思绪不知不觉飘回了以前。。
二十年前
玉笛在花从中穿梭者着,大眼睛在周围寻找着什么。”哥你在哪啊,我找不到你了”说着,话语中带出了些许哭音“你到底在哪啊。”
“小笨蛋又输了吧。”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面钻出来一个眉眼清秀的男孩子,看上去和玉笛有几分相似”这次又是我赢了哦”男孩子笑眯眯的说”唉哟每次都是我赢真没意思。”
玉笛撅起小嘴,慢慢的开始抹起眼泪来。
男孩子一见妹妹要开始抹眼泪,瞬间慌了神,忙说”玉笛别哭,是你赢了好不好,又是你赢了,你真厉害。”,但玉笛一听见这话,立刻破涕为笑。露出小伎俩得逞的模样,皱了下小鼻子。
山坡的远处,一位老人颤着声音呼唤着”玉笛。甄。。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甄拉起玉笛的手,笑着说”走咯回家了。”玉笛的小手被哥哥牵着,夕阳的余晖洒在甄和玉笛的身上把两个小小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如果那一天没有到来的话,或者说,不是这样到来的话,玉笛会渐渐地长大,在宫中学习一个女孩子应该学的一切,然后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嫁出去,平凡却也安稳的过完一生。
甄也会继承父亲的一切,成为杭****的中坚力量,在只有五岁的时候甄就已经在父亲的教导下显示出惊人的习武天赋,和比同龄人更加强健的体魄,更加缜密的心思,懂事的甄也总是听从着父亲的指导,过着和同龄人不同的习武生活。
但是。
那一天就这么来了,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刚到下山到半山腰就能看见原本应该是翠意环绕的庭院已被冲天的火舌所吞噬,玉笛被吓的不知所措,拉了拉甄的后摆说”哥哥,这。阿父呢。我要阿父。。”
甄也已经不知如何是好,身旁的老仆人忙推开甄说”甄少爷快带着玉笛小姐离开这里,快,去玉国找你的叔叔,就说苏杭一家。。已经。已经”说到这里老人哽咽了起来,”总之快走吧少爷,我不能跟您一起走了我要去看看老爷和夫人还有大家怎么样。”
说完老管家就颤颤巍巍地跑下山,消失在了甄的视线中。。
甄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那片火海的,他当时只知道如果继续在这里继续呆下去,那么自己和玉笛也可能会消失在那片火海之中。
天空渐渐地黑了下来,玉笛的脚步开始慢了下来“哥,我冷。”玉笛小声的说。
甄停下脚步,把瘦小的玉笛抱在怀里用自己并不宽阔的胸膛温暖现在自己唯一的亲人。
玉笛把脸埋在哥哥的怀中,小声的说:“哥,我们也会死么。”
甄把怀里的玉笛紧了紧,说:“我们总有一天会离开人世,但是我向你保证,绝对不是现在,一定不会是现在,我们还要替父亲母亲活下去。”甄顿了一下”因为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
玉笛抬起脸,看到甄眼中自己一生都不会忘记的那个眼神,那个散发着浓烈仇恨充满疯狂的眼神,虽然年幼的她只是单纯的感觉害怕,但是到日后回想起来,玉笛记得那眼神中跳跃着的仇恨火苗,似乎马上就要从双目中喷发而出,将一切吞噬。
慢慢的,皎洁的明月升上天空,甄小声的哄玉笛入了睡,甄看着银白色的月光洒在玉笛俏丽的小脸上,他的心中默默的许下了那个后来影响了他的一生的誓言。
天空阴沉的样子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马上要到来的连绵不绝的阴雨,玉宛城的石板路上行人看起来都脚步匆忙。远远地望过去,有两个小小的身影缓缓地向前走着,前面的是一个男孩子,身材稍显单薄但是仔细看去,会发现男孩子有着一双闪亮的眸子,看上去似乎和一般行乞的小乞丐略有不同,虽然是一样破烂的衣衫,但是却能从那明亮的眼眸中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跟在后面的瘦小的身影走的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要倒下一样。
当然,这个男孩子就是甄,跟在身后的就是玉笛。甄回过头来哑着嗓子对玉笛说:“玉笛,在坚持一下,我们到前面那家客栈去休息一下吧。”
玉笛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她脚下一软,直接摔在地上。好几天的山路已经耗尽了玉笛的力气。甄忙抱起玉笛,用早就没什么力气的胳膊抱着玉笛。他的心里就一根线猛的断了一样放声大哭出来。虽然父亲教导过甄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这发生的一切早就让这个才刚刚十岁的孩子彻底失去了主心骨,家人们都在那冲上天际的火舌吞噬,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天空渐渐的压低,灰暗的云朵早已承载不住雨水的重量。一滴雨水落在甄年幼的脸庞上,和他的眼泪混合在一起,顺着他的脸庞淌下来。
他悲愤的冲着天空怒吼,稚嫩的嗓音让着这一起听起来是那么凄惨,路旁的行人纷纷投过来同情的目光,不过却没有谁停下脚步走过来,只是在一旁看着。
有些人似乎于心不忍,停下了脚步,但是犹豫着一下叹了口气,又加紧脚步离开了。
雨终于下了起来,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甄用尽全身力气抱着玉笛在路上蹒跚的走着,冰凉的雨水打在他们的身上,渐渐消磨着甄的体力,忽然甄眼前一黑,栽倒在石板路上。。
“甄,我问你,我们苏杭家族男人必须要记得的一句话是什么!”
“绝对好保护好你身后的人!父亲!”
在失去意识之前,甄想起了父亲的这句话,他把怀里的玉笛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