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镇最繁华的街道上,好再来客栈的生意总是出奇的好。
杨火陌和小风一起出现在客栈,客栈内生意爆满,店小二照顾每位客人应接不暇,掌柜的见两人到来,从柜台上走出来,向两人问好。
杨火陌问:“我们让你照顾的人可曾照顾好?”
掌柜的说:“两位爷放心吧,两位爷花了那么多银子退付给小的,小的怎敢不听爷的吩咐?”
小风说:“你去忙吧,我们去看看。”
掌柜的继续忙碌,杨火陌和小风走到二楼的客房中。
一间客房里,有个没了四肢的人静静躺在那里,他就是泰玉河,他被钟玉聪和孟中子联合谋害成一个废人,本已经存在必死之心,为此还咬舌头自尽,但被杨火陌所救,起初恨杨火陌救了自己,但最近一段时间有忽然发觉了生命的美好,其次,想看到谋害自己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也成为他生活的动力。想到这里的时候又后悔当初的求死。
而小风因为泰玉河的事情曾问过杨火陌,这个人有什么价值,值得去救,还要花钱照顾。杨火陌认为,这个人当时出现在宋天所生活的深山处,又恰好是十月初九,或许这人身上真有什么线索也未可知。其次,见此人的遭遇实在让人我见犹怜,除于侠义也应该帮助。
杨火陌与小风正欲向泰玉河所在的屋子走去,从泰玉河居住的隔壁客房中走出一个水灵的女孩子,她带着一把宝剑关上门,忽然朝杨火陌喊一声:“公子,你的进宫贴掉了。”
杨火陌低头一看,果然在地上有张红色的帖子,想必是刚从衣袖中掉出。他赶紧捡起来,笑对那女孩子说:“多谢姑娘,差点耽误了大事,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丢三落四。姑娘竟然认得这是进宫贴,看来也是武林中人,不知道怎么称呼?”
那女孩子说:“小女子叫花秀秀,乃黄昏帮中人。”
隔壁屋中的泰玉河听到花师妹的名字,他多想与她相认,但自己已经不能言语,知无奈的把眼睛瞪的很大。
杨火陌听花秀秀说是黄昏帮的,感觉像遇到亲人一般,笑说:“原来姑娘是黄昏帮的,姑娘竟然认识这进宫贴,莫非黄昏帮也收到了这拜贴?”
花秀秀道:“不错,前几天帮主受到了帖子,帮主告诉我们过几天皇上要册封太子,邀请很多武林中人前去参礼。所以我知道了。”
按照自然王国的惯例,太子册封仪式相当隆重,其中会邀请武林中人,而此国还有个习俗,达官贵族甚至皇室中人与武林中人很多有来往,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安王明共正要被册立为太子的帖子数天前已经发出,而虽然此时瑞阳皇帝临时绝对取消册封,但很多接收了拜贴的人并不知道。
杨火陌说:“花姑娘这是要出门?”
花秀秀回答说:“是的,帮主对我很好,允许我每月有三天的时间回家看望父母,昨天晚上准备回家,但临时有了其他事情,耽误了,便在这里住下了。”
杨火陌说:“那好,那花姑娘请便吧,安王册封之日,我们皇宫里见。”
花秀秀说:“还没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杨火陌说:“抱歉,我们要失礼了,目前我们的名字还不便公开。”
花秀秀说:“那好,告辞了,皇宫内见。”然后转身离去。
屋内躺着的泰玉河感到一阵失落。
杨火陌和小风走进屋内,看到了正躺着的泰玉河,泰玉河眼中躺着泪水,小风说:“别伤心了了,我们回来了。”
他以为泰玉河因为见不到两人而伤心。
杨火陌望着残疾的泰玉河,叹息说:“究竟什么人下手这么狠毒,将好好的一个人弄成这样。”
小风说:“火陌,照理说,黄昏帮不该有拜贴呀。”
杨火陌回答说:“不错,不过我想黄昏帮上任帮主毕竟和先帝是亲戚关系,大概看在这个面子上,朝廷才会下贴吧。”
小风说:“不过这次狗皇帝应该万万想不到,他发给别人的帖子会被我们偷来吧。”
杨火陌说:“日子快了,我们要做好一切准备,这次能杀掉狗皇帝最好,即使不能成功,我们也要顺利逃脱才是。”
床上的泰玉河听他们二人说要在太子册封之日刺杀皇帝,心中暗自一阵,天呀,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呀?
明共正进入了中妃的居处,中妃得知儿子到来,一颗潮湿的心仿佛找到了安慰的烈焰,见到儿子进屋给自己请安,立刻像小孩一样抱住儿子哭泣起来。
明共正问中妃:“母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妃只是哭泣,指着身边的丫鬟小玲说:“小玲,你给王爷说吧!”
小玲将事情大致过程诉说了,包括皇上撤销册立太子之事。
明共正煞是吃惊:“太子不太子的,本王不稀罕,但为何要让母妃受这样的羞辱?母妃,你等着,我去找父皇问个清楚。”
明共正见母妃如此伤心,早将宋天的事情抛诸脑后,离开中妃寝宫,向御书房奔去。
中妃哭喊着说:“正儿,你回来。”但明共正的人影早已经消失掉。
宋天在安王府等待着明共正回来,莲儿又让宋天陪自己去玩耍,宋天本来神色忧伤,便也想在玩耍中找到快乐。
莲儿正玩着,忽然大哭起来,让宋天大惑不解,宋天问:“莲儿妹妹,你怎么哭了?”
莲儿哽咽的说:“宋哥哥,我真舍不得你走,可是你今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何时才再见到你?”
宋天见对方这么在意自己,大为感动,说:“莲儿妹妹别哭,很快我们还会见面,而且会经常见面。”
莲儿停止了哭泣,问:“是真的吗?宋哥哥。”
宋天说的很坚定:“是的。”
原来,从后半夜开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宋天忽得萌生了一个念头,明共正让自己陪着进宫的时候不是让自己扮作一个书童吗?那能不能辞掉字画店的工作来给明共正真正的做书童?他之所以这么想,是为了刘口桑,直到此刻他还认为刘口桑就是自己的父亲宋景风,即便不是,应该也能从刘口桑身上找到关于父亲的线索。他想等明共正回来后询问一下是否可以,如果可以,他想回去和老黄辞职,顺便去县衙想法把刘师爷请来,他认为曾经做过私塾先生的刘师爷认得父亲,让他过来辨认一下。
莲儿听宋天说以后会经常见面,忽然开心起来。不再哭泣,而是笑眯眯的。
明共正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与他同时回来的有几个侍卫,他们分别驻守在安王府门前。
宋天见明共正样子很难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陪伴在宋天身边的莲儿也头一次见表哥这样的表情。
明共正虽然脸色不好,却没失去理智,他此刻见到宋天才想起忘了一句件大事,尴尬的说:“对不起,宋兄弟,今天宫内临时有点要紧的事情,我竟然把你的事情给忘了。”原来,他看到母妃后神情大变,已经无暇顾及宋天的事情。
宋天本以为自己的事情不容乐观,原来明共正竟然忘记了这事情,心中闷闷不乐,但转瞬又不禁为明共正担心起来,问道:“正哥,看你脸色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莲儿也问:“表哥,怎么回事?我还头一次见你这么个脸色。”
明共正叹息说:“母妃受了父皇冷落,不知道什么原因,据父皇身边的马公公说父皇昨天收到一个邀请,他兴奋的出宫,回来后便失魂落魄,说要是自己最爱的人竟然是自己敌人会是什么感受?但说的是谁呢?我和母妃吗?但都不是他敌人呀。他还说不再册封我为太子,怪不得昨晚吃饭时候他看我眼神很是不对,我还以为自己想多了,原来有问题。到底他见到了谁,那人又给他说了什么?”
宋天说:“正哥,你别难过,皇上或许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相信他还是爱你的,毕竟你们是父子,而我呢?还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不要我。”他又想到了自己,黯然神伤起来。
莲儿见宋天难过,忽然觉得不舒服,说:“两位哥哥,你们都别难过了。”
明共正对宋天说:“真对不起,宋兄弟,你的事情忘记,改天我让莲儿表妹去宫中问下母妃,我最近被禁足了,父皇不让我走出府中,母妃也被禁足,不得出自己的寝宫。我因为去找父皇问清楚,刚开口,父皇就说我闹事,说母妃教唆我,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父皇这样不近人情,不讲理,而他以前总特别疼爱我。”
宋天说:“正哥,都怪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进宫了,也就遇不到这事儿了。”
明共正说:“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怪邀请父皇见面的人。”
小甲三人见明共正回来,便来辞行。小辛对着宋天说:“公子,既然王爷回来了,我们还是早些出发吧。”
宋天说:“好,你们先在外面等我下。我再说几句话就走。”
三人退下,莲儿紧张起来,问:“宋哥哥,你刚才说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见面,是真的吗?还是你为了安慰我呀?”
宋天说:“那得问问你表哥。”他又对明共正说,“正哥,小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假如有一天我打算真做你的书童,你可愿意?”
明共正一愣,说:“我明白了,你是想接近桑叔?”
宋天回答说:“不错,正是这样。我否则我总是内心不安宁。”
明共正说:“我答应你,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留下。但桑叔一定不是令尊,你要冷静的明白。但你来我府上,我是十分欢迎。”
莲儿听说宋天可以留下来,本以为是因为自己,闹了半天竟然是因为桑叔的缘故,有点失落,但这失落马上消失,因为宋天毕竟有此想法,自己以后也可见到他,她听宋天刚提要求时候,担心表哥不同意,心中惴惴不安,害怕表哥因为心情不好而蹦出一个不字,那就等于给自己的希望判上死刑,是以当听到明共正答应的这么干脆,内心大喜。
两个男人却不知道顷刻间小姑娘转了这么多心思,宋天听明共正答应,也点燃起一丝希望,回答说:“我还要先回去一下,亲自跟老黄辞职。”他回去还打算想法请刘师爷过来,但这个他隐藏了没对明共正说。
明共正说:“也好,还留着我给你的扳指吗?你回去后,什么时候想来,可以拿着扳指去你们那条街上找一个好运当铺,然后说来我府上,便会有人专程送你过来。”
宋天说:“好,正哥,我都记住了。如果没其他事,我想我们该回去了。正哥,你也别为自己的事难过,没啥过不去的。”
明共正说:“好,谢谢你,我送你。”
莲儿说:“等一下,常言说得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表哥答应了宋哥哥要求可不能反悔,宋哥哥你也不能临时变卦呀。你们两个能不能拉钩呀?”
明共正微愠到:“拉什么钩,又不是小孩子,我们说出去的话,岂能食言?”他虽然有点微怒,但明白表妹的心思,忽然一个念头闪出,倘若表妹和宋天彼此都有意思,那也算了却了自己一桩心事。
就这样,宋天四人辞别了明共正,踏上归程。小甲等三人已经雇好马车,还是与来时一样,宋天坐车内,三人坐在后面露天处。宋天让三人中找一个人和自己换,或轮流换位子坐,但三人都一致要求全程都让宋天一个人专做。宋天感觉不好意思,但盛情难却,小丙说:“你别推辞了,我们几个会武功,坐在外面车厢内很轻松,你不会武功,做上去受不了。”宋天这才答应。
莲儿将他们送到安王府大门外,还有点恋恋不舍,并在马车启动后,还大喊:“宋哥哥,别忘了你说的话,我等着你回来和我玩。”
小甲三人早已暗自得知宋天与明共正的口头约定。他们三人相互对视,都心想,这下可有麻烦了,段章连好不容易想法让宋天去了老黄的字画店,并且同时让他们八人以保护字画为幌子保护宋天,要是进入安王府岂不是进入虎穴?那时候,八人却没法名正言顺的保护宋天了。
从京城到庆土县马不停蹄的话需要两天路程,到黄昏时分,他们进入了一个竹林,他们来的时候没路过这里,因为车夫不是同一个人,这个车夫说此地比较近些。
车夫对他们说:“几位爷,天不早了马也累了,反正我们一天也到不了,不如先找个地方让马喝点水再赶路如何?”
宋天说:“好,马儿跑时间长了应该口渴了,你们三人觉得怎样?”
小甲三人都同意了。
宋天说:“只是这地方哪里有水,好让马儿喝个痛快?”
车夫说:“我知道,前面就有一户人家。”然后车夫对着马儿说:“到前面那户人家让你喝饱,你可别闹情绪。”仿佛那马儿能听懂人话似的。
终于到了车夫说的地方,竹林内一间屋子幽静的存在着。
众人从马车上下来,车夫来到那屋舍大门前,大门很简陋,墙是篱笆墙,用几根竹子穿成一个大门。
车夫立在大门口朝里面喊道:“屋里有人吗?”
里面的屋子里出来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男人,他说:“谁呀?”
车夫说:“我们是赶路的,我的马儿渴了,麻烦大哥给点水吧。”
里头传来一个女人声音,也是问谁呀,男人朝屋内说了声:“是几个赶路的,找点水饮马。”然后走来给车夫开门。
男主人打开大门,然后给车夫准备了一大盆水,供车夫饮马,宋天等人在大门口附近四处张望,想不到在竹林处竟然有这样一户人家。
当几个人悠然的四处张望,当车夫和男主人顺便聊着家常,当马儿悠然自得的畅饮凉水,殊不知在这户人家的正屋内一个小窗户内,正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
解决了马儿的饮水问题,车夫谢过男主人后,便再次驾车载着四人前行。
男主人望屋内走去,里面响起女主人的声音:“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这些人去哪里呀?前面离客栈还很远,现在又是冬天了,天这么冷。”
屋内另有个声音回应道:“婶儿,我俩也该回去了,天不早了,有时间我再来看你和叔叔。”
宋天四人在车夫的驾马车中继续前行,此时天色黑将下来,他们依然在偌大的竹林中行走,此时刚入冬不久,傍晚的气候冷却了些许。但相对而言,自然国的气候四季的温差不是很大,夏天一般没有特别火辣,冬天也没有特别刺骨的感觉,而自然国本身国土较小,每个地方的气候也大致差不多,宋天打开帘子,询问车夫和小甲三人是否觉得冷,将车夫感动的说:“这位爷真是善良,这么关怀我一个车夫,虽然有点冷,但有了爷的问候,真是心里暖和了多。”当下驾起马车来更是卖力。
宋天坐在马车内心事重重,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逐渐接受和适应了失去父亲的日子,但此次在安王府见到刘口桑,又燃起对父亲的想念之火,无论对方到底是不是父亲。他总觉得自己是多么不幸。其实,人在痛苦中总有错觉,便总觉得仿佛自己是最痛苦的事,其实每人都有不同类型的苦闷甚至在别人看来,自己有时还是幸福的一员。
就在宋天这样自怨自艾时,猛然感到马车一个大幅度的颠簸,然后像地震一样来回摇晃,宋天吓得不知所措,只是大喊,却只听到马儿嘶叫声,没有人的回答。接着似乎感觉头脑昏昏沉沉,便随着倒下的马车载了下去,顿时没有了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