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害怕段老爹和那女子发现自己的所在,便悄悄提前回到段章连家中,及至回到屋内,发现段章连还在睡觉,竟然丝毫不觉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宋天钻进被窝,联想着这个深夜所经历的一切。
次日拂晓,空气尤为清新,宋天在段家吃了早饭,便告辞而去,家中三人同时送他出门。段章连说:“宋大哥,回来时候请再到舌下喝茶。”
宋天笑道:“打扰了你们一宿,实在过意不去,将来一定报答一二。”
段老爹握着宋天的手,说:“路上带着的盘缠够不够,要是不够,可以从这里先拿一部分呀。”
宋天见段老爹握着自己的手仿佛亲爹握着亲儿子的手一般热情,心中不禁笑道:“这老头子昨晚鬼鬼祟祟,今天又换上另一个面孔,一个农民想不到城府这么深呢。”随即也客套一番。
宋天便在三人的目送中,挥挥手和三人作别。直到他的身影渐渐远离,三人才回到家中。
段母对段爹说:“老头子,你去地里面看看玉米吧,估计差不多快熟了。我和连儿在家喂喂猪。”
段老爹应了一声,然后操起农具准备出门,段老爹走后,段母见段老爹走远,便将大门紧密关住,然后对儿子段章连说:“连儿,你确认错不了。”
段章连微微一笑说:“应该错不了,你要知道我的贝贝的鼻子很灵敏,时隔这么多年,但也错不了。”
段母说:“那昨晚这姓宋的可曾看出什么来?”
段章连说:“不,他对自己的一切浑然无知,娘,是否找机会告诉他?”
段母摆手道:“不,此刻还不到时候,不过,他也想不到,虽然他离开了我们家,我们以后也还能找到他。”
段章连叹息道:“儿子担心将来又是一场血型风雨呀。”
段母道:“这也是不可避免的,还有,你别让你爹看出什么来,无论说话还是动作哪怕一个眼神都不能让你爹发现,你要知道,咱娘俩和江湖中人有了牵连,而且我们从事的还是杀头的买卖,宫廷的斗争历来都这么残酷,但你爹不同,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他对我们所从事的行为,即便知道他也不懂,我不想连累到他,让他一个单纯的农民也卷入其中。”
段章连说:“娘,你放心,我们连和他们入伙的事情,儿子是万万不会让爹爹看出的。”
宋天出了村庄,终于找到一辆马车,花了一点银两,让马车将他载到白龙山南泉观。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南泉观别有一番幽静,且高耸。宋天望着观门口横匾上的三个大黑字“南泉观”,心情无比激动,因为马上要见到自己的敬伯伯,而自己父亲身上的疑惑也便可以解开了。
他这时候已经迫不及待,便没有礼貌的使劲敲门,门嘎然打开,一个小道童向他稽首,还不等小道童向他问话,他自己已经开口询问:“请问小师父,我要找敬良子师父,能否让我进去?”
小道童挠挠头说:“这位施主,本观并没有你说的这个道长师父呀?”
宋天吃惊的说:“不可能呀,他明明是在这里出家的。”
小道童说:“施主,我们出家人不说谎话,的确本观没有你说的这道长。”
“炫龙,你在和谁说话呢?”这时候,观门正对着的假山旁边闪出一个30多岁的道士,这道士走出来后,那叫炫龙的小道童说:“成师叔,这位施主说要找一位叫敬良子的师父,但本观哪里有这位师父呢?”
姓成的道士对宋天说:“这位施主,贫道法号成浑子,本观的确没有叫敬良子的师父,施主是否记错了?”
宋天一下子着急起来:“怎么可能呢?敬伯伯和我家交往好几年了,怎么会错,我虽然没来过这里的,但敬伯伯这么说,怎么会错,难道他连自己在哪里出家都会记错吗?”
成浑子看他模样不似作伪,说:“施主不要着急,你说的这位敬良子道长什么模样,什么打扮?”
宋天当即把敬良子的衣着打扮等都告诉成浑子,成浑子说:“不过本观的确没这道长。”
宋天说:“那这里可是到白龙山南泉观?”
成浑子说:“自然是的。”
宋天说:“那是否还有重名的道观?”
成浑子说:“不,本观只有一个,没有重名者。”
宋天急的跺脚,说:“那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
成浑子说:“这样吧,施主看样子也不像作伪,贫道既然是出家人,应该给人方便,如果施主愿意,贫道可以带施主去见掌门师叔,掌门师叔认识很多道长,或许他会知道施主说的那位敬良子道长吧。”
宋天露出喜悦,拉着成浑子的衣袖,说:“真的吗?那就有劳道长,带我去见掌门道长吧。”
宋天跟成浑子走近道观,在成浑子带领下,走过好几个假山,来到一个高耸威严的屋子前,成浑子悄悄门,门打开后,一个小道童向成浑子行礼道:“成师叔好。”
成浑子问;“掌门师叔可在?”
小道童说:“师叔祖在里面。”
“来的可是成浑子师侄呀?”伴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道士走了出来,成浑子上前行礼,并介绍了宋天和宋天的来历。
掌门老道士撸撸胡须说:“敬良子?本观的确没这人,尽管贫道认识很多道长,却也从没听过这位道长的名讳呀。”
宋天的希望再次覆灭,又着急起来,他再次将敬良子的相貌衣着等特征描述一番。掌门老道士说:“施主不要着急,贫道理解施主的心情,但也爱莫能助,因为本观的确没有施主所找的人。”
宋天这时候已经更加心浮气躁,急的直接跺脚,说:“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消失呢?”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当天,敬良子和父亲谈话后,晚上离开,父亲说敬良子说观内有急事,到第二天本来打算去家中找他,但一直没去,说要是没去,便是遇到了不测。宋天认定敬良子一定不会骗自己,而这时候忽然想,假如敬伯伯真遇到不测,是不是这些道士们弄的。会不会这些道士将其囚禁或杀害呢?
宋天朝掌门老道士问到:“请问掌门道长,贵观前天晚上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掌门老道长一惊,说:“哦,施主如何也知道?”
宋天看掌门老道长这么说,更加先入为主的认为是道士们软禁或谋害了敬伯伯,他不管不顾的开始大骂:“你们这些牛鼻子,肯定是你们,肯定是你们把敬伯伯杀死了。”
“施主何处此言?”掌门老道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宋天继续叫嚣:“就是你们这些牛鼻子,一个个道貌岸然,肯定是你们,我要见我敬伯伯。”说完,开始满观内疾跑。
成浑子迅速跑到他身边,点了他哑穴和昏睡穴,然后对掌门老道士说:“师叔,请恕弟子无礼。”
掌门老道士叹息一声说:“不妨,这位少年到底是何人?他说的这位敬良子又是谁?还有,本观前晚发生的大事,即便本观内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又怎么知道?哎,带他住下,好生招待,醒后,我们慢慢了解。”
“遵命。”成浑子答应着。
宋天被点昏睡穴后整整睡了一天才起床,他已经被成浑子安排到一间厢房里,此厢房宽敞明亮,墙壁上张贴着一些道教的神像壁画,几张桌子上也处处是道教有关的饰品,宋天醒来时悚然一惊,揉揉眼睛后,忽然想起自己的失态,大约是自己当时没理智的叫嚣,被道士点了穴道,随即一看床边一张桌子上有许多饭菜,另有一张纸条,宋天拿起纸条,见上面郝然写着:“施主请用膳,招待不周处请原谅。”
宋天很是气愤,心想,定是你们把我敬伯伯藏起来了,还假惺惺的做好人。但的确觉得肚子饥肠辘辘,这次也顾不得什么,还是赶紧吃点,但又觉得不妥,万一这食物里有毒怎么办?那些牛鼻子看上去是好人,内在都是黑心的。就这样胡思乱想,还是不肯吃饭,想哪怕饿死也比被毒死强吧。
他下床来,推开门,他本以为门已经被锁,但被打开后才发现原来人家对不打算软禁自己,但随即一想,是呀,他们认为我只是个不会武功的凡人,就是不上锁,我也跑不了,我出大门,他们也知道。
宋天朝外望去,发现这时间竟然已经有了黑影,原来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多,自己怎么老这么懒而睡觉,不,这肯定是那些道士的手脚,忽然想起来,自己在骂掌门老道士的时候,好像成浑子点了自己穴道。
不过夜幕中的道观内别有一番景色,昨天白天,由于只顾找敬伯伯,竟然忽略了道观的美丽,宋天禁不住感慨了下,只是这感慨美景的意念一瞬间,随即想到还有正事没办。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出现,敬伯伯一定被道士们软禁在观内,或许已经被谋害,既来之,我一定要找到敬伯伯,即便敬伯伯真遇到什么不测,我也要找到尸体。
他茫无目的的在观内到此走动,却见走了10多米后走到一间屋子旁,屋子里亮着灯光,宋天走近时,也听到里面有声音。
“孟师弟,你感觉怎样了?”
宋天听到说话的人就是点自己昏睡穴的成浑子,便仔细留意起来,他想或许从这里能找到关于敬伯伯的线索。并边悄悄走到屋子窗前,悄悄的将窗户的纸一点,里面的景象尽收眼底。
宋天见屋子的北部有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病恹恹的人,但穿着道士服。那道士不断咳嗽,道士的旁边是成浑子和掌门老道士。
被成浑子叫做孟师弟的道士咳嗽一声,然后对掌门老道士说:“师叔不必挂念我身体,本次也没中什么毒,只是挨了那魔头一掌,师叔,我的性命不要紧,但我们千万不能因为我而向那魔头屈服,说什么也不能将那张纸给魔头。”
掌门老道士叹息一声:“这魔头终于出动了,现在已经三天了,三天前的夜晚的这个事情让本观似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劫数,要是那魔头将本座打伤,本座是一定不会屈服而给他那张纸的,但本座见孟师侄这样,还真是过意不去。”
那受伤的道士又说:“师叔千万不要为了我一个人的利益影响到整个道观,甚至这事情还牵连到很多,一旦不慎,天下苍生都受牵连呀。”
宋天在窗前听着,心中想:“什么纸这么神秘,还和天下苍生有关?三天前的晚上,本观发生大事,是不是和这个有关呢?但他们怎么没提到敬伯伯?”
只听掌门老道士说:“放心吧,本座明白怎么做,只是没想到那魔头年纪轻轻武功竟然这么高强,但本观既然当年已经承载了这事情,岂能做缩头乌龟?哎,对了,孟中子师侄,你有没有听说一位叫敬良子的道长?”
宋天一听,他们终于提到了自己需要找的敬伯伯。
孟中子又咳嗽一声,说:“敬良子,哪里的道长?”
成浑子说:“哎,关键我们也不知道哪里的道长,只是昨天来了一个少年,非说本观有这样一位道长,还说是我们将他藏起来或是谋害,更奇怪的是,这少年竟然也知道前几天我们观的劫难,要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即便本观中人,知道的也只是师叔,你,我三人呀。”
孟中子道:“咱们观内肯定没这位道长,外面道观里也没听说有敬良子这人。”
宋天这时候在外面听的十分清晰,难道他们果真没有撒谎?难道敬伯伯真不在这里?但敬伯伯和父亲多年交往,而且也多次提到说自己就在这个观内,这个山和观都没有重名的,那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敬伯伯骗自己?但就算是骗,又为何呢?要是不是骗,那眼下的对不上号到底该怎生解释?本来熟悉的一人,竟然一下子仿佛成了从来没出现的人,而原本活生生的交往过程,竟然成为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这叫人情何以堪?
掌门老道士说:“好了,孟师侄,你好好休息吧,本座对本观的人说你在闭关,不可被人打扰,你安心静养就行,其他的事情切莫多虑。”然后对成浑子使一个眼色,示意离开。
掌门老道士和成浑子转身离开,孟中子行礼道:“师叔和师兄慢走。”
宋天赶紧去躲,但由于躲闪的时候过快,引起了掌门老道士的注意,只听掌门老道士大喝一声:“何人在此鬼鬼祟祟?”随着声音的闪过,人已经走到门前,正看到门前的宋天。
这时候,成浑子也已经出来,关上房门后,也见到宋天,说:“竟然是你?”
宋天这时候感觉有点理亏,也理智了些,便对两位道士说:“两位道长莫怪,我只是因为太着急敬伯伯的事情所以随意走动,而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谈话,昨天是我鲁莽,不该那么辱骂。”
掌门老道士叹息一声,说:“你随贫道到屋子里去吧。”然后往前走,成浑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让宋天跟随。
宋天跟随两位道长再次来到掌门老道士的屋子,掌门老道士坐下后,问宋天:“这位施主,贫道再次声明,本观的确没有施主所说的人,贫道以太上老君的名字起誓,绝对没有骗施主。只是施主能否详细说明,这敬良子到底何人?施主似乎不是江湖中人,又是如何与这道长结识?个中详情是否可以透露一二?”
宋天听了他们谈话,也明白,对方真没有骗自己,便一五一十的将父亲与敬良子结识的过程说了,只是隐藏了父亲真实姓名之事。他记得敬伯伯告诉他,称呼敬伯伯就可以,至于俗家本姓,不愿意向其他人提及,宋天心想,要是敬伯伯以前告诉自己俗家本姓,或许可以成为一个线索,但现在是一问三不知,他自己也陷入苦恼的境地中。
听完后,掌门老道士喃喃说:“原来是这样,但这位叫敬良子的道长为何要假冒本观的名字呢?他又是什么人呢?”
掌门老道士也陷入沉思,这件事情太过诡异,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宋天说:“掌门道长,看来是一场误会,我打扰了一天,请允许我今晚再借宿一晚,天亮后我在去其他地方打听敬伯伯。”他还是心不死,以为明天一定会找到自己的敬伯伯。掌门老道士说:“恩,贫道也会留意施主说的这敬良子,当然,也不是只为了施主,因为刚才施主所说,他似乎对本观三天前发生的大事这么熟悉,贫道也甚是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