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余家刚一坐下,姚寿春道,老余,我和这个李神仙是初次见面,这个人不简单啊。说话滴水不漏,做事八面玲珑。刘岩脱了鞋,歪躺在沙发上说,你才知道,他哪是神仙,根本就是阎王爷,那赵志国施毅就是他身边的牛头马面。老余正在用湿毛巾擦拭衣服上的油渍,说,老刘,以后大家在一起共事,要齐心协力,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乱说,免得影响团队合作。
刘岩哼了一声,说,你老余识大体顾大局,人家未必这么想。路明喝多了酒把他送回家就是了,干嘛带去他家,明摆着是要给他洗洗脑。姚寿春笑道,我看他们把路明带回去,倒不是为了给他做思想工作。路明已经喝成那德行,说天书他也听不进去了。他们主要是为了马志新要是给路明打电话,他们第一时间得到信息,好提早做准备。
因为中午退还赌资的事情,刘岩对姚寿春颇有好感,说道,老姚有见地,分析的对,早知道咱们应该吧路明带回来的,搞得我们这么被动。老余笑道,提早准备?现在还没和马志新见面,他们能准备什么。我们被动,老李他们也被动,眼下只有马志新占着主动。刘岩道,那晚上一见面,李神仙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一番吹嘘,还不马志新唬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咱们不就被动了么。
老余道,马志新要是能被他蒙住最好,要不然,咱们还要帮老李一起忽悠。当初路明找我说这事,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老李。挣钱咱们都想,洗钱咱们都不会,所以离了他不行。再者说,路明在马志新面前把李神仙夸得神乎其神,咱们索性给他站脚助威,帮他抬抬身价造造势。刘岩有些不服气,说,这么一来他岂不是成了我们领导。大家都是同时加入进来的,寸功未立,凭什么他是占山为王的寨主,我们当摇旗呐喊的喽啰。
不待老余说话,姚寿春把话接了过来,说道,第一,咱们这些人和马志新都是素未谋面,因为有路明的铺垫,马志新对李神仙有了初步印象。第二,换了第二个人当寨主,赵志国和施毅会不会服从呢。老余刚才说要团结,咱们聚在一起无非就是挣钱,为了这个目的咱们能忍气吞声,他们能不能我不知道。第三嘛,“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首恶必惩,从者不究”,老余你解释。姚寿春和刘岩今天刚认识,对他还不甚了解,怕交浅言深说错话。老余明白他的意思,接着说,马志新之所以要洗钱是因为他大爷犯了事,怕牵连进去,但是如果将来真查到他了,这洗钱的事也是罪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李爱出风头就让他出好了,万一真的有事,小喽啰能有多大罪过,政府派人来调查,咱们一问三不知就是了。刘岩恍然大悟,道,明白了明白了,分钱照样分,但是要把聚光灯对准老李,咱们躲在黑暗的角落里。
三人在沙发上坐着眯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已经五点半,到卫生间洗了洗脸又梳好发型,这才打了辆车去往富贵楼。
富贵楼在本地来说是档次较高的酒店,来往的客人非富即贵,非官即商,酒店前后停车场停的好车比比皆是,所以老余三人乘坐的出租车在大门口停下很是显眼。三人进了大厅随着礼仪小姐的引导来到了包间。这间“金玉满堂”比中午的包间大了两倍,装潢也很是典雅,台面上摆的餐具也是尽显奢华。正中主人位的后面墙上挂着一幅裱好的写意牡丹,色彩浓郁,极为夺目,画上“国色天香”四个字有碗口大小,也是出自本地名家手笔。
三人在沙发上刚一落座,有服务员泡了茶送上来。老余接过来,见茶叶根根细小,茶汤明亮,稍饮一口,入口微苦,回味甘香,向服务员问道是什么茶叶。服务员回答说是“观音眉”,马总是我们酒店杜总的朋友,这是我们杜总特意吩咐给他专用的茶叶。老余和姚寿春刘岩听了纷纷感慨。
过不多久,李神仙等人也赶到了。路明酒意还没全消,醉眼惺忪,面色泛红。李神仙像似特意打扮了一下。一身黑色中山装熨的笔挺,一双皮鞋也是擦得光可鉴人。赵志国换了一身白色运动装,白色运动鞋,施毅上身红色夹克衫,下身黄色休闲裤。三人都是神采奕奕。对比之下,老余这边未免有些寒酸。姚寿春是一件灰不拉几的上衣,拉链还坏了,下身褐色的西裤略微有些发皱。刘岩是驼绒色带风帽的套头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只有老余还好,他出门时换上了原先在保险公司跑业务时穿的藏青色西服,红色条纹领带,倒也还看得过去。
众人正要互相打趣,包厢的门被推开,从门外走进两个人来。
本回章节题目出自白居易《琵琶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