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承池先是听着,随后不耐地打断道:“林涵,你若让开,我便认为此事你劝过他,只他一意孤行,不肯听你忠告,这事,你便半分干系也无,否则……。”
“否则如何?”林涵未曾料到程承池会因为一个女人,这般放话与自己,心底隐隐升出股不甘与怨怼,话里的不客气也带了出来:“承池想如何对我?”
程承池眯眼,身上怒气更盛,两厢对看,惊得成子俊在旁不由叫道:“别呀,别呀,都是兄弟的错,跟林涵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我的错。”
程承池一挑眉,提脚踹向成子俊,骂道:“可不都是你,正事不做,竟弄些旁门左道的,东搞西搞……。”
成子俊受了两脚,又开始东跑西蹿,边躲边叫道:“人在山上温泉,只她一人,池哥再不去,我可保不准她还在不在那。”
程承池住了动作,喘了两口气,骂道:“给我即时滚回京里等着,再弄出点烂事,看我如何收拾你。”言罢,也不再看林涵一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成子俊吁了口气,嘀咕道:“这回事闹大了,头回见着池哥这般大的肝火,诶,林涵……。”成子俊一转头,惊见林涵眼里似有幽怨,心里咯噔一下,再瞧时,已然见其还是平日的清淡模样,成子俊安了安心,宽慰自己道,怎么会呢?应该不会的吧?
“走吧。”林涵淡声道。
“啊?走哪去?”成子俊还是有些晃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京里吧。”林涵转身,轻声道。
“对噢。”成子俊这才回神,跳脚起来,边跑边道:“可得快走,头回见着池哥这么在意个女人,若是让他知晓我后头弄得那出,不得回来活劈了我?快走,快走。”成子俊蹿得比兔子还高还快,急着出门纠集队伍,开拔回京去了,只盼着自己早点开撤便能逃得远点,最好是远到让程承池懒得追他才好。
林涵在后脚步略一顿,随后才慢慢起步,是呀,何时见过程承池对女人这般态度?难道,近十年的守望终是要至尽头了吗?林涵茫然地抬头望了望天际正在翻滚成团的云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程承池自是知晓成子俊所说的那处在哪,当日,这寨子是他带军剿的,收管之后,足逗留了三日,起因便是那处景致。此次路赶得极,只带了十几个人,昼行夜赶,风尘仆仆的。这会儿,他留下几个在寨子内休整,只带了随侍四人上山去寻姚遥,他知晓成子俊准是耍了什么花招,但细节猜不出来,不过,温泉旁嘛,少些人跟去总不会错,这次,程承池还真是蒙准了。
待程承池赶至那处温泉十几米之距时,便隐隐瞧见那水中倩影,立时伸手挥退了随侍,自已慢步踱了过去。
待至三米之遥,他住了脚,看着那“悠哉”于水中的女子,开口道:“你倒好雅性。”
程承池还真是冤枉了姚遥,姚遥自那场大骂之后,便在计量要不要出水做个野人罢了,不过,只容她思量了一刻来钟,她便觉得有个凉凉的,滑滑的东西游了过来,碰了她的大腿两下之后,便极有兴致地围着她转了起来,她心里惊悚万分,努力希望那东西不会是条水蛇,不过,自打上了这个山寨后,那好运便就离她远去了,她越不希望是什么,反倒那就是什么,待透过水面瞧清楚那玩意之后,姚遥就分丝不敢再动了,她已经这般僵在水里足有半刻钟了,好吧,也不过就是五分钟而已,但是,姚遥却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了,问题是,那玩意到现在都不肯走,甚至,甚至已经顺着她的小腿向腿根处进发了。
此刻的姚遥听到程承池的声音,那简直如同听到天籁一般,哪里还会在意其话中的讥讽之意,她木木地转了一下脖颈,对向岸上的程承池,两眼含泪,抖着声音,对其道:“有,有蛇,在,在水里。”
“啊?”程承池这下也变了脸色,他收了面上的讥诮,问道:“在哪?”
“在,在我大腿这,它,它还在动。”姚遥脸被吓得煞白,瞧见程承池,只觉得心里有了底气,见着亲人一般,立时便有了依靠,哪里还记得自己如今浑身赤果果,光光如也。
程承池闻言立时在岸上卸了衣甲,只余一身亵衣跨入水中,但他一入水,便激得水波荡漾,姚遥分明感觉腿间那小蛇警惕起来,盘住自己的腿根,不动了,姚遥此刻都快哭出来了,颤声道:“你,你别动,它,它不动了。”
程承池听话地站住了,两人相距不过一米之遥,程承池便将面前的姚遥看个透彻,这具身体褪却了少女的羞涩,却不显过于成熟,怎么说呢?就如同刚刚被抛光了的美玉,却未来得及细致雕琢,仍独具其自身的幽韵,如美景初绽,未落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