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日子,少主都不再召唤四人。田笑倒也乐得清闲,整日闲在暗部里赏花玩乐着实逍遥了一段时间。只是这日练武后,擦汗小歇。那头就有个传话的小厮快步走进院子。佩琴听过对方的传话,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挥手示意对方下去,那边却是转身朝院子里走去。
“齐风?”听完佩琴的话,田笑倒是有些意外。齐风向来自负,最是讨厌他们这些不择手段的人。况且两堂一向不合……食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田笑沉下心来想了想。揉了揉眉梢赶走那些理不清的思绪,“罢了,来就来吧!”
齐风到会客厅的时候,田笑已经早早候在哪里。鹅黄的裙衫绣着大朵大朵艳丽的繁花。颇为俗艳的衣着与装扮,却硬是在他身上变成了种说不出的风韵。
“齐堂主,好久不见。今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清脆的瓷器声,并不刺耳。配上两人一派云淡风清的模样,好像只是寻常的问候罢了。
“怎么难道老身不能来。”视线渐渐扫过色泽明亮的大厅。齐风微沉的语气与往日冰无差别。
“齐堂主真会说笑。”娇俏的面容,依旧保持着合适的笑意。眼波流转落在,女人身上,“只是听说,少主如今很是仰仗齐堂主。往后,少不了还需要齐堂主替我在少主面前美言几句。”
硬梨花木的椅子纹理清晰,齐风摩挲着扶手略微停顿,“田堂主哪里的话,我们都是齐心做事。互相帮衬自然是应该的,兴许以后齐某还不要田堂主帮衬呢。”略带轻笑的语气,好似带着旁的意思。可田笑定眼瞧去,齐风却是气定神闲的吃着茶没有半点别的表情。
“不知齐堂主今日来所谓何事。”老狐狸,田笑心里暗骂一声。面子上却是保持着一贯的微笑。
“其实,我今日来是奉了少主的命令过来的。”说道正事,齐风的神色倒是端正起来。“前些时日,庄子上出了许多事情。田堂主也该有所耳闻。如今正是山庄不稳的时候,我们自是要同心协力。”
“那是自然,田某虽然接管暗部的时日尚短。但是只要少主发话,田某一定身先士卒。”好一番肺腑之言,说的铿锵有力。可惜在场的几人却是没有一人相信的。
两人皆是不咸不淡的客套两句,齐风也就起身辞去。田笑只是礼貌的起身,却并没有送对方出门。反而是若有所思的坐了下来私下想着。
“公子,齐堂主走了。”轻巧的走进大厅,佩琴垂首立在身侧。
“佩琴,你怎么看。”目光在空荡荡的门口游离,颇为温婉地声音带着几分迷离。
“不好说,奴才觉着今天,齐堂主话有些奇怪。难道她是来打探消息的?”语气略微变得诧异,佩琴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应该不是。齐风手下人才济济,如果只是想要打探消息,有很多种方法。没有必要她自己亲自前来。”支起手揉捏着有些发胀的脑门,田笑习惯的抿了抿唇,“况且我不认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公子的意思是,她知道这些事情与我们有关系?”佩琴想到这里顿时紧张起来。
“不能说全知道,但是她肯定猜到了。”不甘愿的撇了撇嘴,田笑心里总有那么些不甘愿。
“那这么说,她今天说的那些话?是投诚?”
听得佩琴的话,田笑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她投诚?齐风向来自傲。便是刀架在的脖子也不皱眉的主。我可不认为,区区一个莫凤秋就能让她投诚。况且,你哪句话听到她要投诚了。”
“她不是说,以后兴许还要公子帮衬呢。”难道他记错了,在田笑似笑非笑的目光里,佩琴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这不是要公子帮她美言的意思么。”
“是啊!她只是说往后,兴许,会需要我帮助。可这话里,哪里有直接指出莫凤秋。”端起杯子抿了口茶,田笑似笑非笑的看着愣住的佩琴。“这句话既可以理解为暗示,也可以理解为是向着少主。”
“少爷,那齐风今天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佩琴向来不善心机,思前想后也琢磨不出对方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对于少主那边,那老婆子也不再,那么死心塌地罢了。”果然最近是太闲了。这不出门,都有人找上门。田笑略微慵懒地坐直身子,啪一声合上瓷盖,“走了,回去。”
对于张峰,颜彩本以为很多细节需要处理。可连番事情下来,却是出乎她意料的顺畅。以至于两人分别后,着实思虑了许久。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妥当的遗漏。两家店,皆是临州城数一数二的老店。客源方面倒是不用她担忧。不过合作刚刚开始,收益的问题还需要些时日才能看见利润。
好些日子风平浪静。上去书房盘前日凤栖楼的盈利。闲暇的时候看看名间话本。或是兴致一高,操起以前的本行画上那么一两张。虽然离大家的手法相去甚远,可也颇有几分意境。以至于落笔之后,颜彩心里总有那么几分小小得意。吹了吹尚未干透的墨迹,那头管家却是不知何时站在亭外,“夫人。”
“什么事。”对于府里各种神出鬼没的人士。颜彩从先前的惊奇,转变成如今的麻木。搁下手里的毛笔,颜彩对着亭外的管家招手,“进来说。”
“夫人,这是施府送来请柬。”从袖口里取出一封大红漆金色的请柬,管家毕恭毕敬的递到面前。
“施府?”疑惑的接过请柬。漆黑的墨字龙飞凤舞,写的倒颇有几分风骨。只是字迹虽好,却不是引人注意的地方。看完请柬,颜彩向来平静的面容倒也露出了几分古怪的神色。嗯!怎么说呢~人家的大夫郎怀孕了,宴请四方。虽然颜彩与她现下既是亲戚又是合作关系。这样的好事,邀请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人家的小夫郎现下可是她夫郎明面上的弟弟呢?她怎么感觉自己的出场,好像是家宅里坏蛋的设定。好别扭啊!颜彩面容稍稍扭曲随即恢复平静,“命人备上厚礼,送到施府就说我不能去。至于理由,你们编。”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颜彩也没放在心上。倒是几日后,她还睡得迷迷糊糊就被莫秋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
“什么事啊!秋儿。”八爪鱼似得抱住纤细的腰肢,颜彩习惯性地压低对方身子埋在颈间耍赖。
“快些起来。今儿有事要出门。”莫秋不敢使劲怕伤了她。只能任由着那脑袋瓜噌来噌去,将整齐的衣襟噌散。
“出去?”捕捉到话里的重点。颜彩紧闭的眼睛终于舍得睁开,眨巴了两下擦渐渐看清自家夫郎。
“今天要去庆文的夫郎有孕。我们要去施府贺喜呢?”扯下腰间已经松开的猿臂,莫秋七手八脚将妻主软塌塌的身子从被子里挖出来摆正。
“我不是让管家推掉了么?”嘶!这天气,嗓子干的真疼。
“往后我们许多地方还用得着施庆文。现下与她生份对我们没好处。况且,明面上我们又与她是亲戚。不去的话,于礼不合。”摆正她的身子,莫秋端过小厮递上的茶水。
与礼不合啊!平常的四个字,把颜彩雷的外焦内嫩。谁能告诉她。大老婆怀孕了,小三领着自家姐姐姐夫来贺喜会发生什么。虽然这里怀孕的对象换成了男人。本质还是一样的好不好!古代人真可怕!颜彩无言的抹了把脸,将喝空的杯子递了出去。“知道了,那就让管家准备下出行的事情。”
衣衫首饰前一天莫秋就已经打点整齐。他穿一身深蓝色织花冬裙。就颜色而言,确实沉了些穿着难免显得人有些老气。不过莫秋的样貌本就出彩。乌黑的长发只是挽了个寻常的发髻,头斜簪一根尾部镂空雕花的白玉簪。为了今日的场合,艳丽的脸上却也略施薄粉,一双唇更是抹的艳红。这样的妆容有些艳,可配上他这身深蓝色的冬裙却是相得益彰。通身气派,大气优雅。
“今儿这身装扮,别有一番味道。”颜彩伫足看了许久,由衷的感叹。
“就你嘴甜,赶紧洗漱更衣。时候不早了。”话是这么说。可莫秋嘴角还是不自觉露出丝丝笑意。
麻利的洗漱,仍由身边的人替她打理妥当。一切完毕,镜中又是一位翩翩女子。颜彩瞅着身上紫红色的深色长袍有些皱眉,“这颜色是不是太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