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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最大的羞辱

聂子逸镇定的看着众人:“其实是这样的,刚才郡主的丫鬟告诉我,郡主得了急病,不能下床。今天是郡主的大喜日子,郡主又得了急病,为免误了吉时,所以我才特地抱了这只小羊羔出来拜堂。”

“竟然还有这种事?”议论声再次响了起来,显然这些宾客对聂子逸的举止大为不解,而且也不肯相信。

就在这时,二公子聂子然悄悄溜到王妃林玉燕的身边,俯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林玉燕吃惊的表情简直比刚才还要夸张,不过她毕竟是王妃,也见过许多大场面,所以勉强忍住,极力装的淡定。

聂知秋却是气的脸都变色了,这个三儿子一向任性妄为,居然在妹妹的成亲当日也敢戏弄众位宾客,真是气煞人也!他气的正要发作,却被王妃扯了扯衣袖。

林玉燕朝他递过来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发火,“王爷,今天是莹儿大婚的日子,谅逸儿也不敢胡乱捣蛋,现在吉时已到,还是快拜堂吧。”

聂子逸把小羊羔放到蒲团之上,那只小羊羔开始叫了起来:“咩咩咩……”还不停的走来走去。

这下墨非烟可不干了,她上前一脚把小羊羔踢飞,凭什么啊?晋王仗着家世显赫,强召她为婿,现在成亲的当天,居然抱了只羊来忽悠她?当她是那么好欺负的?不过这样最好,她正好可以借题发挥,最好把这门亲事扯黄了,那她就不用担惊受怕,也不用担心掉脑袋了。

她忽然发飙:“这算怎么会事?我墨非烟堂堂一个男子汉成亲,居然跟一只小羊羔拜堂,你们晋王府是不是太羞辱人了?”

聂子逸大喝一声:“墨非烟,在喜堂之上岂容你胡乱说话?吉时已到,还是先拜堂要紧,有什么事等拜完堂再说。”

“我怎么不能说话了?虽然我是入赘到晋王府,可我好歹也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你们竟然让我跟只羊拜堂,你们也太欺负人了!”都到了这个时侯,墨非烟也豁出去了,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也许闹一闹还有条活路。

“墨非烟你好大的胆子?”聂子逸大声说道,“今天你和这只羊拜堂,这只羊就代表着你的娘子,你居然一脚踢飞了这只羊,那就是你亵渎了你的娘子。别忘了,你可是入赘晋王府,以妻为大,你居然不把妻子放在眼里,你也太没有教养了?”

墨非烟禁不住冷笑起来:“真是可笑,你们晋王府一个这么大的家族居然连一个懂规矩的人都没有。既然郡主就在府中,那干脆让她出来拜堂好了,何必拿一只羊来敷衍我?”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郡主得了急病,现在正在请大夫医治,若是她能出来,我们早就叫她出来拜堂了。”聂子逸急得不行,现在恐怕父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方正告诉他,妹妹留书出走了,就在喜婆给她换头饰的空档,她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了晋王府。事关重大,他没有立即告诉父母,而是自作主张抱了只羊出来拜堂,没想到这个墨非烟居然闹了起来。今天来了这么多的宾客,每一个都是易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子莹离家出走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要不晋王府的面子往哪儿搁?

墨非烟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现在是一个机会,她要把握好这个机会,也许趁这个机会可能退婚。从聂子逸那闪烁的目光中,她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要不然聂子逸不会这么紧张。

这时宾客们都大声说、小声嚷的议论起来,纷纷在谈论这件事,大家都表示对郡主不能出来拜堂感到惊讶。

聂知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整个大堂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望向他。

聂知秋清了清嗓子:“诸位请稍安勿躁,郡主身体不适,所以不能出来拜堂。不过婚例中亦有新郎或新娘不能出面拜堂,以动物取代拜堂的习俗。所以……这件事大家都不要再议论了,继续拜堂。”

晋王这番话让大家都不敢再说什么,聂子逸把羊重新抱到墨非烟的身边。

墨非烟不甘心的正要反驳,忽然后颈被聂子逸轻轻一拍,顿时,她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这个该死的聂子逸,居然使出这种卑鄙的手段,墨非烟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聂子逸只是微微一笑,“好了,现在继续拜堂。”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墨非烟只觉得膝盖一软,居然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司礼也恰在此时高喊:“一拜高堂。”

墨非烟感到有一股力量催动着她头往下弯,这些全都是聂子逸干的,他肯定是用武功来逼她就范的,她想反抗,但无能为力。

“二拜高堂。”

墨非烟真是恨死了,她根本就不想拜堂,也不想成亲,如果不是这个聂子逸,她早就跑了!不像现在,如果身份暴露,那一定玩完。

“夫妻对拜。”

跟一只小羊羔拜堂,真是天下奇闻,这恐怕是墨非烟穿越以来最到遇大的羞辱。可是她现在连抗议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还要被聂子逸这个混蛋作弄,真是肺都要气炸了!

“送入洞房。”

就这样要被送入洞房了?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彻底完了!墨非烟绝望的看着胸前挂着的彩球,想象着下一刻钟就要面临的郡主,就算现在没死,她也吓的两条腿都软了,简直都不会走路了。

“你们快把郡马扶进洞房。”聂子逸简短的交待了一声,就在大堂内帮着父亲招呼宾客。

很快,墨非烟就被带入了洞房。

完了,马上就要看到郡主了,没想到我这么命苦?墨非烟悲哀的想着下一步的厄运,被人扶到洞房中。

可是郡主根本就不在洞房中,洞房中根本就没有人,只有大红的“喜”字贴在正中,大红的地毯、大红的幔帘、大红的蜡烛,红的逼人的眼。可对墨非烟来说,那全是血色,她已经预感到死亡的色彩。

自从踏入晋王府就没有见到郡主,难道这个郡主真的是得了重病?直觉告诉她,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会不会……会不会是郡主离家出走了?

这个想法在墨非烟的脑海里只是一闪,她没有深想下去。不可能事情这么凑巧,她会离家出逃,这个郡主未必会是这样,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吧?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新房的门“呀”的一声被人推开,墨非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该来的一定会来,躲也躲不掉的,她根本就不敢去看来人是谁,只是把腰弯的很低,吓的连头也不敢抬。

墨非烟正在忐忑不安,忽然听到“嗤”的一声冷笑,接着听到说话声:“怎么连头也不敢抬?刚才你不是很大胆吗?”

又是这个混帐的聂子逸?墨非烟只觉得血往头上冲,霍的抬起头来,对着他怒目而视:“三公子,我这洞房花烛夜,怎么来的是你?我娶的可是你们晋王府的瑞阳郡主啊?好像娶的不是你吧?”

“当然不是……你想的美!”聂子逸清了清嗓子,斜乜着她,“我是来跟你交待一声,郡主身体有恙,今天晚上不能跟你洞房了,所以……”

“真的?”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让原本满腹怨气的墨非烟差点儿笑出了声。不能洞房,那就是不能见到瑞阳郡主?更不会被揭穿身份了?真是谢天谢地,菩萨保佑,看来今天晚上要躲过这一劫了!

看到墨非烟似笑非笑的神情,聂子逸不由的心中来气。要不是因为这个娘娘腔,妹妹就算再怎么大胆也不可能做出离家出走这样的事情啊,都是被这个娘娘腔害的!

“怎么,你看起来很高兴?”

“没有……”墨非烟长吸口气,努力装出凝重的神色来,“对于郡主的遭遇,我深表同情,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事事难料……古人都这么说了,我除了一声叹息,还能有什么办法?”

“还算你说了一句人话,记住,明天早上早点起床给父王和王妃请安。”聂子逸丢下这句话,匆匆的离开了新房。

搞什么乌龙?这个聂子逸巴巴的跑来说这么一句,然后就闪人了?

墨非烟嘴里嘀咕着,把头上的郡马珈取下来,她早就想摘下这个玩意儿了,刚才是不敢,现在可是放心大胆了。反正郡主也不可能来洞房,她的小命也保住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突然之间放松下来。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那个瑞阳郡主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按着道理说,他这个新郎应该过去探望才是,可是聂子逸只是来交待了一句话,根本就没有让她去探望的意思,难道说自己真的蒙对了?这个郡主真的逃婚了?

墨非烟没有再深想下去,她只知道今天晚上逃过了一劫,至于明天……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也是明天的事情,反正晋王府守卫固若金汤,她也没有本事逃出去,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说。

这样想着,墨非烟竟然沉沉睡去,等到她一觉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

匆匆忙忙的洗梳过后,墨非烟换了衣服,让丫鬟引着来到了大厅。

聂知秋和林玉燕已经端坐在大堂之中,在他们的旁边,还有几位面孔陌生、长辈模样的男女,而聂子逸则垂手立在一旁。

只是,这些人看起来好像都不怎么高兴,完全没有喜庆的样子,和昨天判若两人。

墨非烟清了清嗓子,跪倒在地:“小婿给父王和王妃请安。”

“乖孩子,难为你了。”林玉燕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怕还不知道子莹出逃这件事,若是给他知道了,也不知作何想。

聂知秋则说道:“贤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晋王府的人了,往后规行矩步,千万不要丢了我们王府的颜面。”

“小婿知道了。”

这是一个很标准的下马威啊!

墨非烟心中暗想,虽说她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新娘子,可是这个老丈人已经把话撂在这儿了,别说她不敢不规规矩矩,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啊!她现在是什么身份?能在这府中多活一天,就算是赚到了,她肯定会小心翼翼,还生怕露出马脚呢!

“好了,你起来吧,这是我们王府中的几位长辈,你也过来见见。”林玉燕指着身边一位凤眼丹睛,颇有姿色的妇人道,“这位是王爷的侧妃,以后你就叫她二娘吧。”

“小婿给二娘请安。”这位就王爷的侧妃于丽娘了,墨非烟觉得她的姿色恐怕还在王妃之上,不过和王妃比起来,妩媚有余,端庄不足,那对狭长的凤眼更是透着精明。

于丽娘先是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接着长吁短叹起来:“郡马果然一表人才,可惜了咱家郡主,居然还要逃婚,若是她见到郡马这般人材,谅她也不会逃婚。”

这句话一说出来,让墨非烟大吃一惊。瑞阳郡主真的逃婚了?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只能装作很苦逼的望向聂知秋,不管怎么说,晋王爷也需要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聂知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丽娘,你在胡说些什么?”

“妾身没有胡说啊?今天早上妾身才听说了这件事,这真是难为了郡马爷,还这么识大体的给我们请安。”于丽娘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一张嘴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丽娘……”林玉燕微微的变了脸色,这件事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瞒着郡马,本想着能瞒得过一时便是一时,没想到于丽娘竟然这么快就说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于丽娘故作委屈看着众人:“怎么?妾身说错了吗?难道郡主还在府中?那怎么不让郡主出来?”

“够了啊?”聂子逸冷哼一声,“二娘,你是不是还想添乱啊?昨天妹妹逃婚,已经让父王和娘亲很担心了,你现在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三公子,我好歹也是你二娘,你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于丽娘气愤的指着聂子逸,“我知道大家都担心郡主的安危,毕竟纸也包不住火,若是郡主一直都没有找回,难道要瞒郡马一辈子吗?”

墨非烟觉得是时侯该自己发话了,她注视着聂知秋道:“王爷,这是怎么会事?”

“这个……”聂知秋长叹一声,他一世的英名都被这个女儿毁了,就算他见过大风大浪,这件事确实也难以启齿。

“还是让我来说吧。”聂子逸抢步上来,手中的折扇有节奏的摇着,“墨非烟,刚才你已经听到二娘的话了,莹儿她确实逃婚出走了。不过,这个你不用担心,父王已经派了二哥去找,相信很快就可以把子莹找回来。”

“这算什么?”墨非烟提高了声音,“郡主逃婚,你们居然还瞒着我说什么郡主得了重病?你们也太瞧不起人了,如果郡主不同意这门亲事,大不了我们退婚,你们又何必这样羞辱我?昨天还让我与一只羊拜堂?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家世清白,入赘你们晋王府已经很受人白眼了,你们何苦还这样作弄我?”

聂子逸摇了摇头,撇了撇嗓子:“这叫什么话?什么叫瞧不起你?当时情况紧急,咱位晋王府的颜面可是丢不起的!所以我这才急中生智,抱了只羊出来跟你拜堂,一则没有损晋王府的颜面,二则没有让你当众出丑,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感谢你?”墨非烟还真没见过会有人这样把话反着说,真是气的倒噎口气,“是啊,我真应该感谢你,感谢你没让我当众出丑,感谢你那么有诚意的抱了只羊出来跟我拜堂,我不但应该感谢你,还应该感谢你们全府,感谢你们祖宗十八代呢!”

“你……你给我说话悠着点?”谁都听出来墨非烟话里的揶揄,聂子逸更是勃然变色。

“行了,现在什么也不用说了,马上退婚。这件事我就当从来也没有发生过,我更不会说出去,以后我墨非烟跟你们晋王府再无半点瓜葛!”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趁着这个机会退婚,不但能理直气壮,又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的一干二净,何乐而不为呢?

“你别妄想了!”聂子逸冷哼一声,“你既然已经进了我们晋王府的门,你以为晋王府就跟你们家的后花园一样,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那你们想怎么样?郡主逃婚,我已经很受委屈了,难道还不能退婚吗?”墨非烟心里恨了个半死,这个聂子逸处处跟她作对,分明就是跟她过不去!

“贤婿,老夫知道让你受委屈了……不过逸儿的话也没说错,现在莹儿没有找回,若是贸然退婚,只怕丢尽了我们晋王府的颜面。你这个郡马爷也是老夫奏明皇上钦定的,现在怎么能说退婚就退婚呢?”聂知秋沉吟片刻,“莹儿她一个弱质女子,想来也不会逃得太远,相信然儿很快就会把她找回来,你且安心的府中住下,老夫定会加派人手追查莹儿的消息。”

就这样把她给打发了?墨非烟完全傻眼了,到了现在晋王府还不肯放人,如果像于丽娘所说的,这辈子找不回郡主,那她岂不是这辈子都要呆在晋王府中?

“王爷的话是没有错,若是像二娘所说,这辈子都找不回郡主,那我岂不是要在晋王府中孤独终老?”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很想我们找不回莹儿?”聂子逸早就看墨非烟不顺眼了,要不是这个娘娘腔,妹妹也不至于逃婚啊?都是这个娘娘腔害的,他才是罪魁祸首!

“我告诉你,就算莹儿找不回来,你也得老老实实在我们晋王府中呆着!那天晚上要不是我逮到你,恐怕你也逃婚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聂子逸狠狠的她一眼,“既然进了我们晋王府的门,你就别想着退婚,你给我放老实一点!”

完蛋了,聂子逸连这些都说了出来,那晋王爷肯定不能放人了。墨非烟也不敢再说什么,再说下去,有理也变成了没理,她还没有那么笨。

聂知秋沉默了一会儿,果断的说道:“这件事都不要再非议了,总之老夫已经派人去找莹儿了,退婚之事以后谁也不许在老夫面前提及,老夫也绝不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墨非烟苦着脸,最后一个机会也没用了,真是侯门一入深似海,她这一脚踏进来,就别想出去了。

而聂子逸的脸上却是得意的微笑,虽然还没找到妹妹,不过今天把这小子治的服服帖帖的,也算小有收获。

“贤婿,你退下吧,老夫还有事与众人商议。”聂知秋无奈的摆了摆手,现在还没有找到女儿,始终是一件隐患。至于墨非烟,他倒并不放在心上——已经进了晋王府的门,他还能翻到天上去?谅他也没有这个胆!

既然晋王爷都这么说了,墨非烟只得忍气退出了大厅。

凭什么啊?郡主都逃婚了,她还要留在这里做一个傀儡郡马,晋王府也真是拿权势来压人!墨非烟真是越想越生气,转念一想,这样毕竟比新婚之夜被郡主发现真正的身份要好,至于郡主一天没有回府,她就能平平安安的多活一天,如果郡主真的回来了,那才真是她的死期了呢!这么想来,又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正往前走着,忽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方正见过郡马爷。”

说话声是从影壁墙后传来的,墨非烟看到朝她走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只见他身穿一件浅蓝色的长袍,圆方脸盘,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是个很威武很俊朗的男人。

“这位是……”看起来虽然有几分眼熟,可是墨非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郡马不记得方正了吗?”方正微微一笑,“在下是王爷的义子方正。”

“哦……原来是方兄啊?”墨非烟想起来了,昨天花轿临门的时侯,她曾经见过方正一面,但当时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方正的样子。

“正是在下。”

墨非烟想到,昨天她亲眼看到方正神色仓皇的出了王府,想来是应该找人的,难道说他已经找到了郡主?完了,如果找到郡主的话,那她就危险了!

“敢问方兄,可曾找到郡主?”

方正的脸色一沉,继而摇了摇头:“恐怕要让郡马失望了,在下并未找到郡主。”

“哦……还没有找到啊?”墨非烟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我和郡主真是缘份太浅,她竟然不辞而别,我连见都没有见过郡主一面。”

方正的眼神暗了下去,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郡马说笑了,郡主和郡马的缘份乃是钦定,相信郡马一定可以见到郡主的。”

墨非烟嘴里小声的喃咕一句:“我宁愿一辈子也不见到她。”

“郡马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宁愿这辈子早点见到郡主。”差点儿说露了嘴,墨非烟吓的吐了吐舌头。

方正苦笑:“一定会有这个机会。”

“那就借你吉言了。”墨非烟注意到,方正的表情看起来那么担忧,简直比晋王爷还要担忧,也不知道这个方正和郡主是什么关系?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反正这些事跟她都没有关系。只要一天没有找到郡主,她就可以安安稳稳在晋王府中当米虫,能混一天就是一天;反正那个聂子逸总是跟自己过不去,凭自己的本事,想逃出晋王府也是不可能,倒不如得过且过。

从此之后,墨非烟便在晋王府中住了下来。起先,她还担心找到郡主后,她的身份就会被揭穿,可是过去了十天半个月,还依然没有半点消息,渐渐的她也没有那么害怕了。时间长了,竟然还有些淡忘了这件事。

这天早上,吃过了早饭,墨非烟忽然想到后花院走走。这些日子她也在府中呆的腻味了,刚开始她还提心吊胆,吓的连房门也不敢出,现在时间久了,连恐惧都成了一种习惯,反而平静了许多。

“郡马爷好。”

一路上都是跟她打招呼的仆人,天知道这个称呼有多别扭!虽然身份没有被人识破,但是被人这样叫也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毕竟她只是个女人,还是个挂名的郡马,想起来这件事就让人心里不痛快!

来到后花园里,不知是春风迂回的吹过,还是柳丝榆荚自芳菲,她看到了花,五颜六色的鲜花。

原来花已经开的这么盛了?她在晋王府中已经呆了这么久?

世界上恐怕没有女人不爱花吧?墨非烟按捺不住采花的冲动,刚摘了一朵花,正要替自己戴上,忽然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娘娘腔,你一个大男人还戴什么花?”

切,真是阴魂不散,不管在哪里都会遇到聂子逸这个混蛋!

不知道从什么时侯起,聂子逸开始叫她娘娘腔的,反正现在聂子逸已经叫的很顺口了。墨非烟也懒得跟他计较,反正她本来就是女人,平时还怕露出马脚,现在被聂子逸这么一叫,就像是给她女人的举止特别加了一条保险似的,她也不用格外的注意。

聂子逸已经谑笑着朝她走来:“娘娘腔,大清早的,你跑到这儿来摘花戴?你真是太恶心了!”

“我只是随便摘一朵玩玩,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没事干?跟在我屁股后面做什么?”

“哦,父王说怕你在府中寂寞,特意让我来陪你。”

“谢谢,不用了。我看到你啊,连昨天晚上吃过的饭都想吐出来。”

聂子逸露出嫌恶的表情:“这一点,我倒跟你很相似,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跟你这种半男不女的人在一起,我很怕会影响我的名声啊。你知道,我可是晋王府的三公子,长得又一表人材,我真怕引起别人误会啊!”

墨非烟气的握紧了拳头:“那你就离我远一点,最好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哈哈,那你别做梦了,办不到!”

真是可恶!在晋升王府中呆了这么些日子,除了每天担惊受怕,最可恨的就是要面对聂子逸这个混蛋,如果不是他,她早就逃出易州城了,也不会在这儿当这个挂名的郡马。

墨非烟真是恨的牙痒痒,聂子逸却把笑容一敛:“走吧,父王在前面的凉亭等你,他说你文采出众,特意拿了几幅画让你鉴赏,我倒想看看你的文采有多好?”

“什么?”墨非烟瞪大了眼睛,天啊!她有什么文采啊?她又不是真正的墨非烟,连这里的古文字都看不懂,还要看她的文采,这不是让当众出丑吗?

“我就说你浪得虚名,果然不出我所料啊!”聂子逸鄙夷的摇着折扇,“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我今天就看着你怎么丢人!”

“聂子逸,你别太过份了啊!”墨非烟咬了咬牙,反正现在王爷已经发了话,就算她不想去也不行,大不了就硬着头皮试试了。

晋王府占地极广,后花园更是楼台亭阁、林木蓊郁、景色幽邃,园中湖水环绕。穿过花丛,沿着碎石路,再经过曲廊,就到了湖心的凉亭。

聂知秋正在泼墨挥毫,精致的水墨刻印笺上两行大字: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却没有往下进行,似乎正在踌躇。

“好诗,好诗!”虽说墨非烟也不懂什么书法,更不懂什么诗文,不过她倒是见过类似的诗,不过现在要做的事当然是随声附和!

聂知秋颇有些尴尬的抬头瞥了墨非烟一眼:“烟儿,你看老夫的字怎么样?”

“这个……”墨非烟暗想,她是说实话呢,还是敷衍了事?身边还有聂子逸这个坏蛋,要夸的太好,恐怕被聂子逸讥笑为拍马屁,但是说的太难听呢,也恐怕惹晋王爷不高兴。

聂子逸瞥了她一眼:“怎么?不敢说还是不懂啊?你好歹也是个进士,父王的字究竟怎么样?发表一下意见吧?”

墨非烟深吸了口气,眼珠子转了转:“我常听人说,人如其字,父王的字虽然表面看起来刚健奔放,骨子里却透着一股软弱,想来王爷处事虽然有大气果敢的一面,却也有犹豫不决的时侯……这都是小婿的片面之言,还望父王见谅。”其实她哪里懂字?只是看起来王爷的字确实有着立不起来的单薄,她才敢放胆直言的。

聂知秋提着毛笔的手轻颤了一下,没有说话。

聂子逸却放声笑了起来:“说得好,其实父王就是这样,这几年更是如此,遇事越发犹豫了。”

聂知秋微微一笑:“唉,人老了,处理事情就犹豫不决了,再没有年轻时的果断决择了。”

“父王不必介怀,这也是人之常情。”墨非烟松了口气,这纯属歪打正着,居然还说到了点子上。

“那你再来看看父王这句诗,往下该怎么进行?”

这就是考自己的文采了?墨非烟刚才看了一眼,已经想起来,她曾经看到过类似的诗句,大不了借来一用,反正也没人知道。

“这句诗往下……”她扫了聂子逸一眼,“不如就让三哥代笔,由烟儿续诗,如何?”她真怕让聂子逸再害她,让她拿笔写字,那就惨了。

“好!”

显然聂知秋已经被墨非烟刚才的话所折服,根本就没有怀疑到墨非烟的用心。

聂子逸瞪了墨非烟一眼,接过笔来:“你说吧,我倒看看你能续出什么样的诗来。”

“吾不识青天高,黄土厚……惟见日暖月寒,来煎人寿!”

“好诗啊,好诗,烟儿果然文采出众,果然没让老夫失望。”聂知秋大加赞赏起来。

而聂子逸也很快续出了下文,把已经写好的诗文递到父王手中。他的字激越奔放,潇洒遒劲,和晋王爷的字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明显高出了许多。

“没想到你这个娘娘腔不是浪得虚名啊,还算马马虎虎过得去。”聂子逸的口吻略带失意,显然他没有服气。

“承蒙父王和三哥夸奖,烟儿真是受宠若惊。”墨非烟心里偷笑了一下,这两句诗是她爷爷最喜欢的两句诗,还特意写了幅中堂挂在客厅,要是换成别的,那她还真不知道呢。只不过她怕太过相同,稍微改变了其中主次,就算是这样,仍然是一句好诗。

“这些日子来,实在为难了烟儿,到现在也没有找回莹儿,老夫实在……”聂知秋长叹了一声,每次看到这个女婿,他的心头总是沉甸甸的,当初是他一手挑选出来的女婿,现在女儿跑了,至今音信全无,他实在难辞其咎。

“父王,现在又提这些干什么?你放心吧,凭二哥的才干,一定能把妹妹找回来,你就不必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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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罗兰帝国最富饶的首都,以帝国本名圣罗兰来命名的罗兰行省。而我,只是没落贵族的后裔,却不得不踏上荆棘之路。
  • 时光只解催人老

    时光只解催人老

    文字是我用来与另一个我沟通的唯一方式,我了解她,她亦了解我――落叶乔木白桦青春盛大的灭亡,然而他们,她们,依旧如初。
  • 盗墓笔记前传:鬼玺

    盗墓笔记前传:鬼玺

    这是一本盗墓笔记的前传,故事发生在一九二五年,爷爷的失踪和一张去白堤找张姓青年人的字条将我引入一场盗墓之争,深山里的蝎子古庙,神秘左旋的卐字符,传说中的阎王骑尸,养在尸体内的蛇,被困在地下的怪物,以及所有信息指向的西藏阿里地区、十三伏藏门、臃肿苯教、起尸传闻以及消失的古格王朝。我、张起灵、马平川,以及那个齐姓神秘年轻人。当一群互不相信的人走到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文中所有的算计都是为了得到鬼玺,而文中所有的章节几乎都没有提到鬼玺。想要得到一件东西却又抢不到偷不出时,只有骗。骗的主人自己把东西拿出来。其实,本书就是一个骗局。假如东野圭吾前来盗墓,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 废柴皇妃逆九天

    废柴皇妃逆九天

    “我是占卜师,能回望过去。”带着塔罗牌莫名其妙的穿越过来,她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恶毒女配,毒害龙裔,谋杀皇后,她臭名昭著;宫墙深深的后宫,圣母玛利亚一样的皇后,无数恶毒的炮灰。皇家恩怨牵扯不休,后宫争斗一人不留。她一个被判了满门抄斩的女配,该如何逆袭保命?云淡风轻,她莞尔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中!【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活泼而过

    活泼而过

    摇晃的红酒杯,曳地的流苏裙,炫舞灯光,闪烁着迷离夜色的幻醉。舞池中央,陈白东一身深蓝色的皮夹克敞开,棕黑色的皮鞋后跟踢踏作响,合着女人高跟鞋的咚咚响声旋转摇摆,卖力扭动着露出稀轮廓的六块腹肌。
  • 霸道总裁:我要赢

    霸道总裁:我要赢

    “卧草,你妹,跆拳道我还没输过,我怎么输给一个丑丫头。呜呜,不甘心。”某人正在发牢骚,男孩一个眼神过去某人立马闭嘴。“你在说她丑丫头,我灭了你。”男孩冷冷地说到。“好好我不说了。”某人赶忙闭嘴。他和她会擦出怎样的爱情火花······尽情期待······未完待续······
  • 龙心变

    龙心变

    曾经被人蓄意的踩在脚下,被人视作‘废物’。充满屈辱的童年。运势轮流转,今年到我家。一朝改头换面,小恶忍,大恶惩。看我如何如何走向巅峰,雪耻辱,报家仇。我命由我不由天,恩我者,我亲之,仇我者,我亡之……。新书求支持,求评论,求点击,求收藏,无限感激!谢谢大大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