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癸一把抱起妺喜,便往内殿里头走去,妺喜一下子心惊,手紧紧的抓住了履癸的手臂,隔着轻薄的外袍,履癸的手臂早已被抓出了深深的指甲印,而履癸却不以为然,只是眉头微皱,脚步更是加快起来。
自从和妃来了一趟泰安殿,发生了太多了,一切,都好像不一样了,他是君,妺喜不能含着质问的语气问他,究竟为何要害自己的孩子,她也不能,再用过去那般歉疚的心情去面对他,如今,在她眼里,他是如此的不堪。
看到妺喜倔强偏过的小脸,履癸有一丝丝的不悦,从妺喜的身体里透露出的抗拒是那样的明显,妺喜本是被履癸放置榻上,然而履癸俯身,一把拉过妺喜的身子,妺喜本是斜卧的身子一时间失去了重心,伸手环住了履癸的脖颈,履癸的手臂支撑在榻上,姿势那样的暧昧。
履癸的怒目紧紧的盯着妺喜,言语之中有些像是质问,更有些像是隐隐的不悦,“孤王已是还你清白了!你还有何不满的!”
履癸话语间,一丝丝的热气喷洒在妺喜的脸颊,已然接收到了愤怒的讯息,妺喜心中不惊冷笑,“妾谢王上恩典!”
面对妺喜的冷漠,履癸有些忍无可忍了,今日殿上,他力排众议的保住她,如今却还要承受妺喜的冷眼,他是王,坐拥天下,何曾如此卑微过,履癸的手臂一把抓过妺喜的衣领,霍然起身,妺喜被履癸一把拖起,眼中带着一丝的惊恐,他究竟要做什么?
履癸的眸子贪恋的欣赏着妺喜的美丽,“告诉孤王!为什么!孤王有什么不好!孤王是君!”
震怒的话语带着一丝丝的威胁,可让人听闻,却是如此的心酸,妺喜的眼神有一丝的闪躲,她始终不敢直视履癸的眸子,究竟是他的演技太好,还是她太好骗,那样真实的无奈和纠结,让她都为之颤动。
妺喜撇过脸,“王上很好,妾很是倾慕,不敢僭越。”
履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暴扈,双唇狠狠的覆上妺喜的,那个吻如此疯狂,有些失去理智,妺喜一时间无法呼吸,甚至脑子空空的,都不能想象,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显然,叫履癸温柔,确实太过残忍。
妺喜轻咬唇畔,硬是把泪水逼退,就是这一刻,心里好痛好痛,不管心里有多么抗拒,依旧是被无法拒绝的掠夺,如今在自己身旁驰骋的,是杀了自己孩子的凶手,当然,他也曾想杀了她……
柔和的月光,满室旖旎,妺喜额前的发丝已被汗水浸湿,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心里头出了痛恨便说不出别的言语来,站起身,离开床榻好远,看到履癸如此满足的睡颜,脚步一步步的后退,直到退到了窗台,妺喜才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一夜恩宠,妺喜的身子很是疲累,走到窗前,便坐在了凳子前,窗子稍稍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中秋刚过,天已是渐渐转凉,妺喜任着那一阵阵风从窗前的小缝里头钻入,一丝丝的凉风拂面,确实格外的惬意。
不知是过了多久,妺喜已记不清,只是双眸开始不自觉的打颤,眼中泛着深深的困意,想睡,却始终不想回到床榻上。窗台上本是一条小小的小缝,渐渐的被妺喜打开了些,冷风鱼贯而入,妺喜也瞬间清醒了不少。
夜半,身子早已庸庸的犯懒,却不知肩上多了一袭披风,似乎是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温暖,妺喜抬眼,却迎上了履癸温婉的目光,妺喜愕然起身,“王上!”
履癸的食指一下便挡住了妺喜的双唇,妺喜不再往下说。只是妺喜双唇的温度,却被传递到了履癸的全身,顿时热血沸腾,本是挡在妺喜唇上的手指立刻被双唇所替代,冷静下来的履癸,不同于昨夜的狂暴,细密的吻,是如此的温和,“美人!”
履癸的话未落,却早已用深深的吻代替了所有。
妺喜不再选择抗拒,她明白,此时的她,只能承受,满腔的委屈,脑海里出现的,却独有子履一人,子履,你究竟何时才会救我出这是非之地?
所有的委屈,全数化为了对子履的期待,融入了浓浓的思念中。
夜刚刚蒙蒙亮,履癸便起身上朝,妺喜一句不落的听到了他的话,“北姬劳累,今日不必去请安,你们伺候的宫人都退去外殿,不要打扰了北姬休息。”
妺喜一夜未睡,自然,履癸的每一句话,都听在耳中,本是在装睡的眼帘,睫毛有些微微的颤动,随即便又镇定的紧紧闭上眸子。
履癸的脚步声消失在内殿的时候,妺喜才缓缓的睁开双眼,忍耐已久的泪水终究倾泻而下,心中苦涩,连眼角滑落的泪水,亦是如此的苦涩,妺喜的眼中满是泪,却是如此的坚定,“子履,妺喜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来日若能摆脱宫闱,必定生死相随。”
不知这算不算是妺喜的一道承诺,可惜子履听不到,若是知道,也不必白白的等待了这么久。
妺喜拿出琴,那曲《香台涧》再次从指间弹奏而出,时隔这样久,当日驿站的情形依旧清晰可见,同样的曲子,却弹奏出了不同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