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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私了=忍了(1)

中国人为什么怕打官司?

我国两千多年的法律史基本上是一部刑法史,封建社会法律不是用来实现社会正义,而是用来对付不安分的"盗贼"。开堂问案,光凭大老爷惊堂木一拍,与其说执掌"公道",明辩善恶,奠如说是杀鸡给猴看,以一儆百。另一方面,法律条文即使尽善尽美,但在贪官污吏手中,也毫无是处,只是作为他们敛财聚钱的屏障。于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沉冤难雪,在历史上不胜枚举;在老百姓眼里,大老爷等于法、高于法,他们在经历了无数苦难冤屈之后,才顿悟了一条人生经验:衙门朝南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从而认定一个信念:屈死不告状。他们所遵奉的处事哲学是:忍。能忍自安。两千多年的遗毒浸入骨髓,何能一朝除尽?

某县公安局破获了一个流氓团伙案,其头子袁某供认他强奸了四名女青年,说得有名有姓。刑侦人员找那几个女青年取证,竟然没有一个人承认,家长还出面指责公安人员不该轻信罪犯的诬陷,使他们女儿的名誉受到了无辜的伤害。这些女青年受害以后既不申诉也不作证,原因何在?不说大家也都知道。

面对邪恶,是奋起用法律保护自己,还是懦弱地向强暴屈服,是理智的斗争还是麻木的忍让,一些人却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王根生这个被懦弱喂大的恶棍,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王根生十四岁开始辍学偷盗,十六岁时强奸了一名少女。但是,他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于是花、司、吴,一朵朵鲜花相继凋谢在魔掌之中……究其原因,不能不说是受害人的麻木、懦弱和法律意识匮乏。

假如第一受害人及第二、第三受害人能运用法律武器……

假如受害人及其亲属不是一味地忍辱求全……

假如周围的群众及时报案……

假如这些假如中的一个不是假如,王根生也不会如此猖狂,面对恶棍,所有的忍让和委屈求全,都不是办法。

忍,心字头上一把刀,这个字拆得入木三分。"忍"在中国被作为一种美德称颂,岂不知,一个"忍"字凝聚了多少受害人的血和泪啊!许多人的人身遭摧残,忍气吞声;许多人惨遭迫害,忍屈偷生;许多人的人格被践踏,权利被剥夺,忍辱负重,却不愿寻求法律的保护。似乎是一忍百了,再大的冤屈也自行消了。自古道,民不告,官不究。对于这些人,我们在"哀其不幸"时,亦"怒其不争"。法律是他们用来惩戒恶棍的最有效武器,他们却不愿运用、不去运用、不懂运用,岂不可叹而又可悲!大量事实说明,人们只有知法、懂法,自觉运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维护正义、抵制邪恶,社会才能稳定祥和,不应该发生的悲剧,也就不会再重演。

【案例】

被劫不声张更帮劫匪忙

劫匪自语:"糟,走错了,上楼!"

劫匪与被害人同室而眠

劫款说的多,给的少,返回又补2000元

1991年5月6日、5月15日、10月21日在辽阳辽化居民区连续发生3起蒙面匪徒人室抢劫案,分别被抢走580元、两条烟、2.6万元和首饰加500元现金。宏伟分局刑警大队接到报案后展开工作,1992年2月6日将抢劫主犯嫌疑人单伯丹抓捕归案,之后又迅速将同案从犯嫌疑人单崇波、单文军、刘国勋全部抓获。共破获辽阳、海城地区人室抢劫案12起,总金额超过22万元。

劫匪自语:"糟,走错了,上楼!"

1991年5月15日,辽化某住宅区王某(考虑到诸多情况,案例中涉及人员都隐去名字)一家三口人在家。突然有人敲门说查电表,进来一高一矮两个蒙面劫匪,小个儿的(单崇波)拿刀逼住男人王某,高个儿的(单伯丹)就向女人要钱。女人颤抖地从抽屉中拿出600元钱交给他,他嫌少。王家男孩说:"叔叔,我们家没有钱,我爸有病,你看(指抽屉),全是药瓶子。"高个儿的不信:"你家开车能没有钱?"女人说:"我们家不是开车的,楼上楼下都有开车的。"问:"这是几楼?"答:"五楼。"矮个儿喃喃自语:"糟,走错了,上楼!"二人威胁一顿王家人,上楼而去。10分钟后,王家人从窗中看到二劫匪下楼离去。楼上这家,此次被抢现金走2.6万元。可是,刑警核实时,这家女主人再三打听将对二劫匪怎么处置,当确信二匪不可能再与他们见面时,才肯提供情况。

劫匪与被害人同室而眠

1991年7月8日下午5时,第二次来海城的单伯丹、单崇波在西柳大市场散摊人群中盯上一个做买卖的中年妇女,尾随她走进住宅区,上了楼。那妇女周某刚开门进屋,二人立刻随进关门,刀架在丈夫张某脖子上。单伯丹说:"我们是杀人犯,缺钱花,你给拿20万元。"女人从兜里掏出1000元钱给他们,又撸下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说:"这些东西值5万元,给你们吧!"二匪不干,非要20万元不可。女人拿出存折,上有存款10万元,二匪仍然不答应。经过两个小时的反复"讨价还价",双方"议定"由张家再拿5万元,加存折10万元,共付给劫匪15万元"成交"。当日天已晚,存折无法兑现。二人让做饭,女主人下厨炒菜,五个人共同吃完晚饭,张家三口人在里屋睡下,二劫匪在厅里长沙发上一人睡觉,一人看电视。最不可原谅的是,谈判中间两次有人敲门,第一次是张家亲戚,二劫匪赶紧持刀威胁,未开;一会儿又有人敲,这次是邻居,仍未开。过一会儿邻居打电话来,女主人接电话。邻居说:"你家钥匙还插在门上。"女主人说:"钥匙放你那儿吧!"

第二天(7月8日)早7时30分,二匪放女人出门去取钱。女主人先到市场花12元买一蓝色兜子,后到银行取来10万元钱装上。又现到男女双方的亲戚家分别借了3万元和2万元,耗时40分钟返回家中。二匪拿到钱后,清点无误,又透过窗户看楼外无警车,从猫眼中看楼道无警察,才出门乘车返回辽阳。

【点评】

此次作案,二劫匪有数次被擒获的机会,门钥匙就在门上,亲属敲门不开,邻居敲门不开,打电话屋内还有人,可是这均未引起亲邻的疑惑,咫尺之隔也不出来取钥匙,如果他们略有点儿警惕性的话,立刻可以想到发生了异常而报警。如果女主人先报案,然后照旧取钱回家,待二劫匪出楼之时,由警察伏击擒住,这家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虽然事后张家夫妇给辽宁宏伟分局送一面感谢的锦旗,上书"凭智勇擒盗,蓝盾显神威",但这真是"马后炮"了。懦弱的天性和法盲的丑态亦表现的可谓淋漓尽致。

劫款说的多。给的少。返回又补2000元。

1992年8、9月间,单伯丹、单崇波、刘国勋三人一起来到灯塔县佟二堡镇抢劫。

单伯丹"踩"准一家后,三人闯门而入。这家姓李,做皮装生意,只李妻和一16岁男孩A在家。女人说:"我们家没有钱,这屋东西你爱拿啥就拿啥。"三劫匪不依。男孩说:"我家没有钱,我知道谁有钱。××家是开厂子的,有钱,他儿子×××(男孩B)和我同学,在佟二堡中学×年级×班。"三劫匪遂离开这家,直奔中学,以家有事找这学生为名,由单伯丹将男孩B诓出校门。谁知这男孩B很机灵,见校门外还有两个戴墨镜的陌生人,知道不好,撒腿就跑,游过一条河才跑回家。三劫匪追几步没追上就又返回男孩A家。当晚,女主人做饭,款待三劫匪,三劫匪也不客气,还在这家住了一宿。第二天早晨,李姓男主人回来了,女人介绍说:"这三人是我的亲戚。"男主人虽心察有异,也没说什么。六口人围桌吃早饭,饭后,男主人送三劫匪出门。

三劫匪白天在佟二堡转了一天,傍晚又到男孩A家借了50元打车钱才离去。但这故事还远没有完。临上车前,单伯丹对单崇波、刘国勋说:"你们二人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再去那家(指男孩B家)看一看。"过了20分钟,单伯丹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告诉二人说:"那家人多,没法干。"三人遂返回辽阳县单家堡村。实际上,在这20分钟时间里,单伯丹照男孩A说的位置独自闯进男孩B家,以刀威逼要钱。男孩B的父亲×××遂把一包钱给他说:"这是2万元货款,你都拿去吧!"单伯丹一点,只有1.8万元,说:"你说2万元,怎么就1.8万元,你还得补齐!"说完,匆匆离去。

谁想到,五天之后的傍晚,惊魂未定的男孩B家,单伯丹又独自闯进门来,这家男主人竟乖乖地又拿出2000元补齐了。

【点评】

劫匪中黑吃黑、黑骗黑的不足为奇;但说抢2万而实差2000元,又回头去重抢,补足那2万之数这才叫奇。至于那男孩A,16岁年纪就知道与劫匪套近乎,祸水外引,不惜指向自己的同学,简直是匪夷所思,不由得令人掩面长叹:法制观念的增强,真是到了刻不容缓的程度了!

劫匪与被害人本案5个抢劫嫌疑人全是辽阳县兰家镇单家堡村人。

主犯单伯丹,30岁,小学文化,在辽化地区干过建筑业力工。由于他不务正业,好吃懒做,妻子曾跑回家,单伯丹聚了20多人把妻子抢回来,但终究难过下去,后来离了婚。单伯丹准备大干一把之后到广州去"发展"。就这么一个人,居然在本地人缘不坏,没人恨他。

从犯单崇波,26岁,家境不好,初中一年级就辍学了。论辈份他是单伯丹的叔叔,但跟随单伯丹作案时却管他叫二哥。劫后分赃时凭单伯丹心情得赏,抢西柳15万元他分得2万元,后又被单伯丹要回2000元,说是买BP机。

单文军,37岁,跟单伯丹作一次劫案共得8000元,他要了3460元。单伯丹不愿与他平分秋色,以后作案就不带他了。

至于刘国勋,21岁,抢佟二堡时跟去作案一次,那时他还是个孩子,受蒙骗了也不知道。

细细研究一下劫匪的心理活动是很耐人寻味的。初次作案,他们心里都十分恐惧。单崇波第一次随单伯丹去抢本文第一个被害人家时,拿刀子逼住男主人王某,不经意间,手哆哆嗦嗦,刀子一下子碰在王某的唇鼻之间,划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他心里很害怕。以后几次胆子就大多了,又吃又住,肆无忌惮。刑警曾问过单伯丹:

你们到西柳那家抢劫,还住了一夜,那么长时间,第二天又让她去银行取款,就不怕人家报案吗?"

单回答:"这些人都惜命,宁可破点财也要保命,一吓唬他们说我是杀人犯,有同伙儿,他们根本不敢报案。不光怕我们,还怕我被抓住后,同伙儿会给他回了勺。"

"假如那次报了案,你怎么办?"

"要是报案就让警察抓住呗。"

"如果有警察来,你能抓人质或杀人吗?"

"不能,我杀他们干什么!"

单伯丹虽知道自己犯了重罪,但基本是个法盲,他在收押期间还指望别人替他花钱打点以减轻处罚呢!

单伯丹抢劫团伙从1992年到1998年共入室抢劫作案12起,除了辽化3户居民报了案外,其余9起都是隐案,占发案总数的75%。这里少数几家是觉得没损失多少,拉倒吧。多数的想法是破财免灾,以后小心就是了。西柳那家被抢15万的更不敢声张,一是怕报复,二是怕别人知道他钱被抢,底空了,做买卖时资金不凑手,再向别人挪借就无人肯借了,买卖也就黄了。

(作者:秋竹)

【点评】

这些人想到的只是自己,没有一个能够想到他作为一个人,还应该对社会负点责任,帮助警方擒住劫匪,使更多的人免受其害。而几起劫案中,只有三户报案,而九户隐案,占了75%,这真是一个让人心跳的比例数,同时这似乎也是一个永久性的令人忧虑的沉重话题。

【案例】

屡遭强暴不告发稀里糊涂做新娘

"唉,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办法只有一个,就看你愿意不愿意,如果你跟我到河南老家成婚,这丑不就遮住了吗?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经过一夜的思考,她终于下了决心:女人迟早总是要嫁人的,嫁给他算了。

这是发生在湖北省的一个真实故事。

一错:遭强暴不告发

林村的王秀云越来越标致,越来越好看了。这在村里小伙子中引起了一阵骚动。虽然不少小伙子都想娶秀云为妻,但没有一个敢上门贸然求婚,只能私下里做着美梦。然而,有一个人却在暗中打秀云的主意。这个人就是李家成。李家成是从河南来投靠亲戚的,他有一个舅舅住在本村,舅舅膝下无子,他便经常来舅舅这里住上十天半月。李家成自从认识了王秀云后,便被这个清纯、可爱、漂亮的姑娘迷住了。他发誓一定要将她弄到手。

李家成个头矮小,相貌平平。他知道仅凭自己的外在条件很难博得秀云的好感,不过,他认为自己脑袋瓜子灵,见过世面,能说会道,不像村里小伙子那样木讷。于是他想方设法接近秀云,跟她一起聊天、打牌,偶尔还帮她干点杂活。在秀云面前他大谈自己的经历、追求,谈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秀云所在的村群山怀抱,交通信息闭塞。长这么大还未出过远门、连楼房也未见过的秀云,对李家成的胡吹乱侃常常听得津津有味。李家成见秀云喜欢听自己吹牛,以为秀云对自己有好感,便正式向秀云求婚,哪知秀云压根儿就没有往那儿想。

求婚碰壁的李家成气得在舅舅家大睡了几天。舅舅问清了情况后劝他:"人家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何必呢?以后有适合的女孩再找一个就是了。"然而李家成却回答:"我一定要得到她!"

有一天,李家成找到秀云,对秀云说:"秀云,我过两天就要回河南老家了,有件事想对你说一下。"秀云知道他又是为求婚之事,便说:"这件事是不可能的,请你不要胡思乱想。""不谈恋爱,友谊还在。我这次回去就不打算再来了,免得故地重游,触景生情,弄得自己也挺伤感的。"李家成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故作一脸的沮丧。秀云见人家说得在理,没多想就答应了李家成的要求。

他们向村后的一个小山头走去,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来到小山顶后,李家成首先打破了沉默:"秀云,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倍加珍惜,决不让你失望。"李家成信誓旦旦。见秀云不语,他又说:"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请相信我!"

"李家成,你的情意、心意我都知道,也领了,只是我现在年龄还小,不想过早地考虑这个问题。你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一定能找一个比我强得多的姑娘。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发展那种关系的。"秀云语气虽然委婉,但态度很坚决明朗。

李家成见再也没有希望了,顿时撕下了伪装的面孔,说:"那好,今天我让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秀云见李家成眼藏凶光,惊恐地问道。

"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李家成一边狞笑,一边一把抓住秀云。

"你再无礼,我就要喊人了!"秀云急了,顿时惊恐地喊道。

李家成不顾秀云的反抗,凶狠地强暴了她。

事后,李家成威胁说:"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你要是对别人说了,休怪我不客气!"

懦弱的秀云在那里失声痛哭好久好久,直到天黑才回到家中。

二错:稀里糊涂做新娘

回到家,秀云没有对任何人言及此事,只是在没有人时独自伤心地流泪。她恨李家成夺去了自己的贞操,想告发这个恶魔,但又担心告发后自己会被弄得身败名裂。还有,她担心李家成会因此加害自己及家人。李家成的威胁像一把利剑架在秀云的脖子上。想到这些,秀云只好苦泪独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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