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死人像
麒麟阁，什么玩意？
功臣画像的专用展览室。好听吧？在我老程看来，这个鸟地方像该死的灵堂。我们还没死就被供起来，被人看着，似乎有人巴不得我们早死。
我甚至似乎能想像到参观者这样议论：他死了吧？没有！真的？那他怎么还不死？……
换上了新官服，我越穿越别扭。这种烂名牌还不如我在地摊买的垃圾货。这就是人贱命，没福享。我是老程，行事和别人一定不能一样。于是我把官服扔在家里了，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上朝了。
就连臭阿三都不当道士了，他穿着官服，全身上下尽是烂官的可亲可敬。看到我这样来见李渊，他只是笑了笑。二哥赶紧拉着我，他要我回去换衣服。其他兄弟也都来劝我。
而那些文官呢？他们就像爆发户用250块买了个专科文凭，非常鄙视地看着我这个刚来的暴发户。
你们他妈什么东西？我指着他们和鼻子，骂得口水横飞。谁比谁高级啊？大家还不都是靠偷、骗、抢起家的？读几本书就不了起？改天我煮几十本书当夜宵，你们还得瑟什么自以为是？……
我一顿骂，他们就赶紧躲。这些鸟人再没有了刚才的自以为极品的狗样。
三哥在叹气，二哥在叹气，只有大煤球他们给我叫好，而且还都是暗中叫好！这些在战场上拼命如撒尿的家伙一到这个满地金子和女人的地方，他们就立刻变成了野地里的老鼠了！
见到李渊，我是不用跪的。看到我穿成这样来上朝，李渊的脸色红了白，白了以后又自然了。他竟然夸我，夸我懂得珍惜。于是，文官们叫好，武将们起哄……
气氛好了，那开始聊天吧！
开始没我的事，他们在聊国家大事。表面上我不上心，其实句句话我都听到了心里。可以像傻子，可以装傻子，可是不能真当傻子。我看了看大煤球，他和我一样无聊。因为太无聊，这小子开始梦游了……我估计他应该在想昨天和两个老婆床上和地上的三人群P大战……
正事商量完了，接下来是不怎么正的事。那就是麒麟阁装活死人的问题了。
怎么造，花多少钞票……这些在我老程看来的大问题成了无人关心的狗屁问题。很快这些问题就解决了。不就是钱的事吗？不就是请好工匠的事吗？不就是搞漂亮点吗？李渊和那些人一聊就热，一热就定，妥当得很。
我一句话没说，就只静静地听。大煤球参与积极，他提了不少令人笑不敢笑的野猪点子。其中一点是，他要把他的宝马也放进去……
可是接下来一提到谁进屋子里的问题，没人说话了。人人想进，可是个个没脸说，我进吧，我的功劳大！
这时候李渊适时地拿了一张名单出来。名单一出就完了，有人开始叫着皇上出意见……一人说，人人说。开始还是在商量，后来就彻底完了。
几个文官开始吵，吵了不停，他们冲上去开始厮打。脏话出来了，他们也见血了……
有人打，就有人劝。于是场面更乱，越来越不可收拾。
令我奇怪的是，这时候李渊和李世民应该赶紧出来说话，可是他们只是脸色铁青地甩明星裤衩。
各有各的山头，各有各的心思！
李渊有李渊的人，李世民有李世民的人，二王有二王的人。除了这些，还有一些投降来的“王”们要安抚。
武将是不会说话的，真正有功劳的文官也不会乱说话，说话的全是一群小丑级的不入流的下作文官。没有军功，没有文功，他们要想出头就只能以这样下作之极的小丑表现博取主子的欢心。
我不知道李渊和李世民在看什么，但我知道，这些所谓有皇帝细胞的人必有“狗不理”式的阴险。而这种阴险只能自己知道，要不然当不了老大。就像以前我在当混世魔王的时候，自然而不自然地会搞这样下作事，有这样的下作想法。
这怪不得他们，要怪只怪有皇帝这个玩意，有这把该死的椅子。
李渊适时地喝止了光明金殿上这场完全不光明的闹剧。有事不能商量吗？再吵，我就收拾你们！这次李渊皇帝脾气出奇地好，他没有治谁，说话的语气竟然像大人教训小朋友一样，那么有威严，似乎非常有道理。
李世民会做人，他立刻说，既然李渊定了，那就让这个名单上的人入阁成仙。李渊是皇帝嘛，他放个屁也是天理。他当了好儿子，可是有人不想当好儿子。建成和元吉两个王爷赶紧说，这事要商量着办。他们借李渊的话说话，说李渊是拿出这份名单来商量，不是说已经定下了。
这次李世民不像以前那样潇洒而讲兄弟情面了，他据理力争地和二王争。你说我不对，我就说你胡说……
刚才还是官员厮打、辱骂，现在完全变成了王子上戏。越吵越凶，越吵越不对板，再加上三王手下的人在旁边帮腔，眼见三王就要开始骂脏话，开始火拼了。
我看了不禁想，要是这三个小子有人忍不住随口爆了祖宗式的粗口，那就有好戏看了。
毕竟是皇帝的儿子，李世民他们还知道点脸面是什么玩意。吵归吵，凶归凶可是他们就是不骂人，不打架。他们可真是好孩子。
李渊又一次及时出手，他骂了这三个儿子几句，说他们不懂事，在群臣面前不知道收敛……骂了，他还夸，说他们有心，愿意为朝廷出力，愿意为他这个父皇分心……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李渊能当上这个皇帝，他不是李密那种喜欢抓裤裆而不知道收敛的家伙。
李渊又问群臣的意见，这一次这些人老实了。人人说话中听，个个都说听李渊的安排。
见我一直没说话，李渊笑着问我，我是什么意见。
所有人都在看我。二哥对我使眼色，三哥笑得很平淡，大煤球傻里吧唧地。
关键的时候，关键的人！
其实我并不想在关键的时候当什么狗屁关键的人。要知道。出风头是好事，可是要命也随时就来。
既然李渊问了，我就“直说”！什么是程咬金式的直说？那就是听上去是老实话，其实是老酒式的好酒。
各喝各思量嘛！
那个什么鬼阁里放的是功臣画像。现在是开国之初，真正有功的当然是与平定天下有关的人……
我说得在理，其实是在暗中帮李世民小白脸。他为什么和二王争，他们争的不仅是脸面更是权力。二王是废物，而李世民手下的人立功奇大。
见我不说人名，李渊就直接问，他要我说我名。
道理说了，人名我不管。
“皇上定吧！你最公平！”
其实我的言外之意是，你要是不公平，你或许就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