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站在极远处便可看到千篇一律的金黄中,有一抹红。
那抹红静立着,狂风卷过,都没有一丝动静。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绝望了,那抹红在大漠中逃了一天一夜,此时却逃不了,因为对面站着一束黑,还因为身后站着她一生中最爱的人。
“放他走,我跟你回去。”那抹红说道。
黑衣男道:“人总是在绝境的时候才愿意去牺牲,去挽救过去犯的错,呵,真是愚蠢。”
“你要的人是我,与他无关。”
黑衣男缓缓抬头对着身穿红衣的风铃笑了笑:“全天下都知你与我要定亲,如今你却跟他私奔,他让全天下的人都在笑话我小圆方城,你说与他无关?”
“我没有同意这门婚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同不同意并不重要,今天他一定要留下,连着耻辱一同葬在大漠。”
浓重的杀意弥漫。
风铃紧握书生的手,偏过头对他深情说道:“我爱你。”
话落,一记大风手将书生推向千米开外。
风铃深情看着书生在风中渐远,心中默念: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看你的样子了,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以后多保重。
随后解下绑在头上的布带,任其在大漠中飘舞。
对着杀意,一股死意弥漫。
黑衣男看着眼前,低头笑了笑:“你到底爱他什么?”
风铃看着书生的方向嘴角上扬:“我爱他,不是因为他是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他在一起时的感觉。”
黑衣男摇了摇头:“你们没有结果,而我,才是你的结果,不在阳间,便在阴间。”
一柄刀缓缓出鞘。
西风卷动黄沙,刀与剑出鞘之后便在厮杀,不时有火星迸发,不时有金属割肉的声音响起,不时有猩红的液体溅在黄沙之上,许久之后,黄沙上躺着两具尸体,一红,一黑。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有些昏暗了,书生终于爬了过来,一把将风铃抱在怀里,痛哭道:“是我没用,除了爱你,什么都做不好。”
“我恨自己太没用,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我恨!”
这是一个男人失去爱人之后的悲鸣与嘶吼。
书生搂着心爱女人枯坐黄沙一夜白了头。
二人尝遍多少辛酸苦辣,却未能走到最后。
江湖是无奈的,看着至爱喋血黄沙,为报仇也只能十年面壁。
无可奈何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并不只发生在某一个普通人身上。
很多无奈的事情发生之后,人总是抱怨上苍不公。
其实,他错了。
从每个人都要死亡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上苍是公平的。
七年后。
纷乱江湖,出了件大事。
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四圣魁首盗走雷族圣物——祖雷。
作为江湖四大族的雷族联合另外三族,一同围剿魁首宁录。
江湖一下子就轰动了。
四大族联手围剿,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了,显然宁录做到了。
也无怪雷族兴师动众,只因宁录不仅盗走圣物,还将雷族圣女一并拐跑,这对雷族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不杀宁录,不足以雪耻。
靠近南海有一座小山城,因为四周被山包围,所以江湖人都称它作山城。
寂静的山林中,满地狼藉,地上几十具尸体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宁录以弓驻地,忍着剧痛缓缓将射在肩头的暗箭拔下。
他不敢太大动作,不是怕扯到身上几十处伤口,而是怕背后才睡着的婴儿再度惊醒。
这婴儿便是宁录与圣女谢仙之子——宁不凡。
宁录坐地,将身后的婴儿抱在怀里,看着婴儿稚嫩的小脸,一滴英雄泪滴落。
那是沧桑与无奈的泪水。
“我一定会杀了那些杂碎,把你娘救出来。”
山城一战后,宁录就消失了,大部分江湖人都认为在四大家族的围剿之下,宁录必死无疑。
即便他的好兄弟断肠人前去救援也不能改变什么。
但也有人相信,宁录没死,这些都是曾经跟宁录交过手的人,他们深知宁录的可怕,绝不会轻易死去,不因为什么,只因为他是四圣魁首——宁录。
魁首,它代表了那一时期的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