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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陌上当年初相见(1)

朔华从很小起,就能看见别人的光芒。

往往是白色的,很淡,但是围绕在身上,清晰可辨。所以她画小人时,总在旁边画上一条线,表示光圈,别人也没有注意,直到那天,她画街头的酒伯伯,看见了黑光,于是用了黑颜色画线,当晚,酒伯伯就死了。家里人训斥了她一顿,命令她不准再在人周围画线,尤其是黑线。

朔华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接受了这个命令,温驯的,不询问、不质疑,像任何不受父母喜欢的小孩一样,尽量乖乖地保持沉默、把自己藏在角落里。这样,可以少挨一点儿骂。

她的“爹”不是她的亲爹,娘倒是亲娘。据说,娘怀上她后,她的亲爹就死了,于是娘再嫁了一次,两年后,又生下妹妹小笑。朔华可以理解这件事情,但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不瞒着她。

为什么不假装她有一个亲爹、一个亲娘,像天底下任何正常的小孩子一样。为什么要用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来跟她说,她是个不受欢迎的孩子呢?

朔华把自己的身体藏到角落里。

这是新历第十八年。她所在的地方称为“闽”,是附庸于中原的一个小小郡国,历法照着中原来。中原新朝的皇帝坐了十八年皇位,于是计年就是十八。闽国的国王当了多少年的王,跟计年没有关系,哪怕有一天,闽王死了、换上个新王,历法上的年份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那时候朔华还不知道这些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十岁了,再过五年,十五及笄,也许就要嫁人。但那五年之后的事情,好像也离她很遥远,就像住在王都里的王、还有山那边的中原一样,统统都遥不可及。

她还是喜欢到街上去玩,头发梳得不是很整齐,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很好。其实小笑的装束跟她差不多,但小笑可以很容易跟街上的孩子们打成一片,而她不行。也许跟家里的待遇有关。家里,小笑可以跟爹娘撒娇,她只能躲在旁边,作隐形人。这种心态是会延伸的:孩子在家庭中养成的习惯,延伸到外面的世界。朔华觉得所有人也都不太喜欢她,她最好不要撒娇撒痴,惹人讨厌。

但她还是喜欢躲在街角边上,看着他们玩儿。像一只残疾的小鸟,尽量离那些健康的同伴们近一点,哪怕它们不喜欢它,它也多感觉到一点安全和温暖。

孩子堆中不知起了什么争执。屠夫的儿子小胖墩气呼呼跑出来,看到朔华,啐一口:“原来你这个丑八怪在这里,难怪我会输。”

朔华的脸立刻涨红,但还不了嘴。

她做婴儿时,据说也曾经美丽过的,小脸在襁褓中,娇艳得像朵花,妈妈忍不住叫了声:“花儿。”于是这就成了她的乳名。但随后她越长大,眉眼也就越平庸,一定要夸奖的话,勉强可以说声秀气,旁的再也没啥,“花儿”这个乳名越叫越尴尬,含含糊糊便自己转成了“华儿”。朔华也只能默默忍受,像忍受命运给她安排的一切事情。她从来不是一个很喜欢抗争的人。

小胖墩伸手推了她一下:“挡在这里干吗?走开!”

那瞬间,朔华看见他身上的光华起了变化,像毛笔洗到清水里,晕出黑色来。她想起了酒伯伯,脱口而出:“你会死。”

“你才会死!”小胖墩把她推到地上。那地面不太干净,朔华抬起头时,面颊上粘了片鸡毛。

小笑忽然拍手笑起来:“我们把她打扮成一只鸡呀!我们可以玩咯咯哒、堵鸡窝!”她面貌可爱似只布娃娃,声音清脆、笑容甜美,又特别能出鬼主意,男孩子们都愿意听她,唿哨一声,便向朔华追来。

朔华不太知道“堵鸡窝”是什么新的游戏法子,但本能让她起身就逃,逃得气喘吁吁,迎面撞上一个人,“哎哟”一声,两人都摔在地上。

朔华抬头看,见是个新搬来的男孩子,大约也是十几岁,浓眉大眼、相貌俊朗,被朔华一撞,摔到地上,大声呼痛。朔华也顾不上道歉了,起身继续逃。后面的孩子本来已经可以捉住她,却听一声惨叫,小胖墩扭了脚脖子,痛得如杀鸡般哭嚎。孩子们都吓坏了,顾不上朔华。朔华吐出口气,逃出生天,溜回家去。

走到僻静地方时,她才觉得胳膊疼。一看,袖子上已经沾了血,捋上去,只见皮肉破得惨兮兮,刚刚可能跌到石头上了。

袖子的布没有破,里面的皮肉倒跌破了,嫩得像豆腐。明明是苦儿的命,为什么身体要这样娇嫩易损?加倍受磨折。

朔华一步一步挨回家。

爹不在。娘正孤身坐在窗边。午后的阳光像熔化的金子般照进来,娘手里拿着绣花绷,不刺绣。她拿着绷子时总是不刺绣,只望着前方发呆,朔华就没见她一副花样绣完过。朔华和妹妹小笑的衣物,实在开绽得不像样了,她才拿过来草草补缀几针,也就罢了。小笑很多年后若有所思地对朔华说:“真奇怪,我们像是没有母爱长大的,是不是?”朔华耸耸肩:“你有,我没有。”

这是气话。很多年后的朔华知道继父也许有歧视她,但母亲真的并没有特别歧视哪个孩子,只是,真的没有爱。

而当时,刚刚受伤的十岁朔华跑回家,看到母亲落寞的倚在窗前,小小的心还是不由得嗵嗵跳起来。她想:娘是碍着继父,才不肯理她的吧?现在,这么温柔的午后,母女独处,她带着伤、流着血,也许可以向娘撒撒娇……哪怕就撒一点点?

带着这样的心情,她声音发抖叫一声:“娘——”

娘回过头,眼神茫然没有焦距,停在她身上,可是看不见她,漫不经心道:“啊?”

朔华身上发冷。她于该刻知道:跟继父无关,娘只是看不见她,娘只是……不爱她。就是这样而已。

“哦,没什么事。”她强笑,从这时候她学会这个本事,不管任何境地都能微笑,“我去洗个手。”

“嗯。”娘应一声,低头继续发呆。朔华手肘上的血污,只要稍微注意点就能看见,可她就是看不见。

朔华扭头走开。

要出门,又停住,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娘身上的光晕,一直比别人淡一些,今日越发的浑浊。朔华犹豫好一会儿,道:“娘,你小心生病。”

娘片刻没言语,目光很慢很慢才转到朔华身上:“你说什么?”完全的困惑。

“没、没什么。”朔华嗫嚅着走了,心底里很怕自己对娘说了什么不祥的话,要遭报应。她抬起手掌一遍遍的看,却看不见自己有什么光晕。白、抑或黑?什么也没有。

医者不自医,她一生都看不见自己的颜色。

黄昏的时候,有一把东西丢进她们院子里来,那是一捆草药。爹看见了,翻了一下,奇怪道:“敷外伤的。谁有外伤,丢到这里来?”娘什么都没说。朔华已经自己洗了衣服、换了身干净的,躲在旁边也没敢出声。那把草药后来被丢到一边,渐渐枯干了。朔华等没人时,曾经悄悄在上面揪下一片叶子来,小心的放在鼻子下面,嗅它的香味,想:如果这是谁特意送给她的,那她愿意嫁给他。

那时,她的终生,只要这样一把草药就可以许出去。

她的手肘那儿,后来还是落下了个伤疤。朔华一直藏着它,不肯给其他人看。这个伤疤好像是她童年腰斩的痕迹。她在十岁时匆匆长大,仍然有一部分心灵留在伤疤之前的岁月里哭泣,不能跟她一起举步向前,而她也就离开它,再也不肯回头。连它留下的痕迹,她都觉得耻辱。

手肘受伤的那一晚深夜,屠夫家里气急败坏来拍门,朔华睡得正香,还当是雷打下来了。结果小胖墩的娘扑到她床前哭道:“圣女!神仙!我们小孩子不懂事得罪了你,你就大人大量饶了他吧!”

朔华的爹娘都不知出了什么事。小胖墩的娘哭诉说,小胖墩回去后,发起高烧,满嘴胡话,只说自己犯了什么事,有人要锁他走,他苦求“不敢了不敢了”,那锁子也不放松。

“我们听说孩子得罪了圣女娘娘!求娘娘高抬贵手放过他吧!”这满脸横肉的女人不断叩首。

朔华望着她。这女人身上的光华经常是白中掺些火红的,现在却成了惨绿色。如果黑色代表死亡、红色代表凶悍,那惨绿代表什么?畏惧吗?她没有问。那时候她隐隐已经觉察到:自己看到的一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对家人也不行,否则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她闭上嘴,像一只蚌,绝不开口。

娘双手合在胸前,看看这个人、看看那个,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似的。小笑从睡梦中被惊醒,大哭着光脚躲到娘的裙子后面。爹把大手掌抬起来,粗声粗气道:“这是怎么回事?”

朔华很怕那只手落到她头上,把脖子一缩,小小声道:“我不知道。”

屠夫女人扑上来,抓住她足下的床单不断摇,声嘶力竭:“你一定要救他,你一定要救他!”

朔华觉得好笑。这个女人,膀子比爹的腿还粗,一肩能扛起半片生猪,可是趴在她的脚下,像是她的仆人,什么伤害她的事都不敢做。因为心尖子、命根子,被捏在别人手里,不得不低头。

朔华第一次感觉到权力的力量。那是无关乎年纪大小、力气大小,动动手指可以决定别人生死的感觉。

但她仍然坚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爹张了张嘴:“这个……”屠夫女人嚎叫:“放了他,你说放了他!”

爹总算推了朔华一把:“你就说一声吧。”

朔华这才低头轻轻道:“好吧,放了他。”

屠夫女人一下子泪流满面。

这时候,朔华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没有用。但小胖墩天亮前确实退了烧,之后将养两天,就好了,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朔华再看,他身上的光晕也如常,再没一丝墨色。

儿童常会有这样的急病,发作的时候无比凶险,要是能撑过去呢,好了也就好了,老人说小人儿从判官笔底逃过一劫。

这也很难说一定是朔华起的作用,何况她咬紧牙关不承认跟自己有关。街上的人们就不再说什么,只是看她的眼神多了些畏惧,走路时碰到都绕着走。

所谓人性原来如此,只愿意欺负弱者,万一对方可能降下灾殃,那就绕之大吉。从此后没人再欺负她了,连爹都不再敢打她。有一次她不小心磕裂了碗,爹把巴掌举起来,想想又放下去,咕哝两句:“以后别了。碗也要钱买的。”朔华应该高兴,然而又觉寂寞。

唯有小笑不知忌讳,屋里屋外像往常一样咭咭咕咕蹬着两条小短腿跑来跑去,一头扎在朔华身上,张着手:“抱抱!”命令虽然刁蛮,仰起的小脸实在可爱如瓷娃娃。朔华说心里话并不讨厌抱她,但仍在骨气问题上挣扎,爹已经横过两手把小笑捞过去:“小笑乖,爹爹抱。”像逃瘟一样逃远。朔华怅然站了会儿,走到娘亲身边去。

总算娘是不怕她的。张着双矇眬的眼睛、拈着针,今天和昨天、和明天,都没有什么不同。娘这里没有感情的波动,没有时光流逝,虽然冷漠了一点儿,却让朔华忍不住松口气。

之后不久,爹要出远门了。据说镇上的生活实在难找,所以他跟朋友约了,要挑起货担子做买卖去。临行前,他蹲在朔华跟前:“华儿……爹……爹这次出门一定会好吧?”虔诚似在庙里求平安符。

朔华为难。他身上的光晕确实很正常,可她、她并不知道之后的日子会有什么变化啊!“我不知道。”她老实说。

爹的脸就扭曲了:“你跟爹都不说?!”光晕里闪现出两线新颜色,彼此纠结:锅灰色,那代表失望;烈红色,那代表愤怒。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朔华百口莫辩,正在委屈时分,娘走过来。她捞着救命稻草,叫声“娘”,正以为娘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她可以求娘代为分解,谁知娘按住她的肩:“他一直对你这么好,你就说吧。”

“娘!”朔华不可置信地叫一声:娘也当她真有定人吉凶的能力,却故意不对继父施展?

“你说啊!这是你爹。就说他一定会好。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娘继续催促,声音平板而不耐烦。

朔华于是低头道:“你一定会好。”

爹选个黄道吉日出发了。朔华和娘、妹妹一起去送他,此外还有些别的亲戚朋友。那些人看到朔华时,当然又露出畏惧瑟缩的神情,告别也不是那么痛快。娘木木的还不觉得什么,爹把她叫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她便过来对朔华吩咐:“你到旁边一点好了,离远点送也一样的。”

朔华看着她的眼睛,终于明白这么多天骨髓里的寒意从何而来。“娘,我不是怪物。至少对你来说,我不应该是怪物。”她想这么说,嘴巴张了张,闭上,转身走开。

如果她爱她,不用恳求,她也会自然的爱她、保护她;反之,求了也没用。爱与不爱人之间的鸿沟,就有这么深,明明面对面站立,语言像外国话,即使说出口,对方也不能听懂。朔华为自己省点力气。

送行的人都在平地的官道上走,朔华便上山丘去。在山丘的拐弯处长着高大的树木,阳光被隔在外头,树阴幽静,她觉得山丘下那些移动的光晕都离她很远,不由得躲在那里,发一会儿呆。

一串榆钱儿落在她身上,朔华抬头,树冠里窸窣一会儿,又扔下一串。

这种绿生生、圆嘟嘟、形似铜钱的东西,是榆树的果实,闹盈盈结成串儿,形状既好看,洗净后又能吃。不论是蒸熟了蘸辣椒油和蒜泥,还是直接炒熟拌饭,都是极清香可口的,然而成年人有许多事要忙,懒得去摘,多半总是叫孩子去搂了还家,朔华家里只有两个女孩子,小笑还那样小,不去说她,朔华也是不会爬树的,家里吃得便少。可朔华偏偏喜欢吃它,只是不好意思讲,这会儿看见榆钱掉在身上,便忍不住咽一口口水。

抬头,她见到一张清朗的脸,对她笑:“哎,你啊!”像是熟人打招呼。

朔华想起来了,她确实见过他。在小胖墩的光晕洗出墨色后,她撞上他、或者说他撞上了她。她当时太慌张,没有怎么注意看他,可是有些人的眉眼,就算不经意也会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吃不吃榆钱儿?”他问。

朔华点了点头。

于是他捋榆钱儿丢下来,朔华在下面接着,直到接了满满一怀,他从树干滑下来,不知刮到哪里,“哎哟”一声,旋即又直起腰,对关心趋过来的朔华道:“没事,是这个顶着了。”从衣裳里抽出几根竹子,倒是不粗不细、形状圆润,已经砍成了一截一截。朔华并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他解释:“给爹砍的,做笛子。”看看朔华的眼神,补一句:“我爹是笛师。”

朔华“呵”了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却忽然道:“你手好了吗?”

“什么?”

“手肘,”他示意,“我看到你流血了,摘了捧草药丢给你。你现在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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