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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陌上当年初相见(2)

风很轻,树影慢慢地摇,朔华的脸颊一点点地烧起来,直到滚烫,心底却像暑天浇了冰饮,无限清凉欢喜。“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了。”她默默跟自己这样说着,抬起眼睛看他。

不知是树阴的关系、还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他们之间的空气是绿色的,如葡萄叶子的脉络,饱满清透,美到永恒。

那位笛师的儿子,名叫荣萨,据说也是过继的,把原来的父姓缀在如今的父姓后面,所以有这么个怪名。镇上人都有些看不起他们家,朔华却与他万分友爱。娘没有管这事,从爹离家起——不,也许从更久之前的某一天起,娘就越来越呆了。爹在的日子,她反应迟钝一点,别人还不怎么在意,最多说她是个“瓜婆娘”,抑或知道她是书香门第出身,当她小姐脾气,反而敬畏三分。如今爹出门了,她还是万事漠然的样子,要是别人不提点,晚上不晓得关门上闩、早上不晓得生火打扫,旁人就有些议论,说“戚家婆娘不是真傻了罢”。

小笑听见这种话,奋身扑出去打架,衣裳扯破回来,扭着朔华啼哭。朔华只有找几块破布头,用十岁孩子的拙劣针法替她补缀了衣裳,又烧热水把头天的冷馍馍泡开,喂她吃。“姐,爹什么时候回来?”她嘴里含着食物,这样问。

“我不知道。”朔华漠然回答,喂她吃好饭,将她反锁在屋子里,不许她出去胡闹,自己则去找荣萨。

荣萨旁边永远是宁静愉快的气息,不需要忧愁的。他又懂音律、会吹笛子、也爱唱歌。一把喉咙是真清亮,唱起山歌来极好听,朔华却总有点儿小女孩子家怕羞,每听他亮嗓门唱那些火辣辣的山歌,就起身躲开去,又不舍得走远,只偎在门口听着。荣萨的父亲,那个沉默老实的笛师,黑皱的脸上便不觉绽开微笑,去灶间掰半个热烘烘山芋塞到朔华手里。

“老荣,这是你们家小媳妇?”邻舍打趣。

“别瞎嚼,人家这么小的小闺女!再说,人家娘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听了须要生气……”荣萨的爹怪不好意思。

“瞎嚼啥?再大户出来还不是嫁老戚了。老戚不回来,瞧她们那家乱得!总要有人照顾。大闺女老冲你们家跑,那就是肯了,十三岁也不小,过两年,媒婆好上门提亲了。”这邻舍说得倒有纹有路。朔华在旁听着,只臊得没处躲。连荣萨都不好意思,讪讪的转回屋后去。朔华越发立脚不住,一拧手,跑了。荣萨偏还要探头叫她:“慢点!看又摔着。”邻舍吃吃地笑声更响。朔华脸上更烫,头一低,直跑过这条街,张着嘴喘气,街尾大娘招呼她:“回家哪?我刚那边过来,怎么听你妹妹好像在家里哭呢。你娘不在?”

朔华一惊,有种不祥预感,脚下生风跑回去,近了家门,听不见什么哭声,便放了心,还暗暗笑话自己:“没见小笑身上的光变黑啊,有什么好担心的?”

进了院子,她心里重重跳一下:反锁着小笑的那间房门口,娘立在那里,脸上呆呆的,手死抠着门把。朔华过去,只见鲜血顺着娘的指缝流下来,当时就骇得腿都软了,又不敢刺激娘,只能轻声问:“娘……什么事?”自己都听得出自己声音抖。

“哭。”娘茫然回头看她,“哭。”

小笑刚刚果然在里面哭?朔华忙掏锁匙,打开了。娘的手还攥在门把上,朔华也顾不得她,随她吊在那里,自管把门推开,看见里面情形,倒吸口冷气。

刚刚烧了热水的吊子倒在地上,小笑也躺在旁边,半只腿在水里,小脸青紫,竟已经昏死过去。

朔华一阵晕眩,口腔里弥漫开浓浓的血腥味。再张开眼,她想确定小笑身上的光晕颜色,却再也看不见什么光晕。

她想:“完了,妹妹死了,被我害死了。”晕晕乎乎走过去,把手指放在小笑的鼻子下面,立刻吓得像碰到烙铁,把手缩回来:那里好像还有鼻息。再按住小笑的手腕,真的,也仍然有脉搏。

小笑没有死,只是昏厥。而朔华失去了神奇的视力,成为一个“正常人”,在这样的时刻。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狠掐小笑的人中。小笑悠悠醒转,“哇”又哭,声音嘶哑:“姐你怎么才来,刚刚我哭了又哭,你都不来,害得人家打翻了吊子!”朔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急撩起她的裤腿,只见满腿的水泡,幸喜吊子里的水已凉了一息,不算太烫,故没有伤到最严重的地步,但也够瞧了。朔华忙把荣萨送她的家常草药拿出来,嚼烂了给敷上,小笑自然叫痛不已,还有空关心:“娘怎么在门口不进来?”朔华随便编个什么话,把她打发了,再过来看娘,但见一双沾血的手还死攥在门把上,掰也掰不开,好容易用热毛巾敷着揉着、并在耳边不断柔声说好话,才让它们松开了。朔华看她右手无名指和小指的底部已被木刺割得血肉模糊。

“如果是我在房间里,娘你也会这样着急吗?”朔华心里酸楚,让娘亲坐下休息,不觉将心里话喃喃说出来。

她没有指望娘回答,娘却微笑着答话了:“不是呀,娘,明明是我在里面。我想要去找他。他把我的心带走了,我的胸膛里没有心了,你却把我锁在房间里。只有我在里面,你并不着急呀。”语调是一种疯人特有的温柔。

朔华呆了呆,骤然明白:她错乱了时间,以为自己是那个哭哭啼啼的软弱女儿,而朔华是她强横的娘。

她彻底疯了。

娘口中的“他”是谁,朔华不明白。她影影绰绰觉得那也许是她的生身父亲,可娘再未说过什么。

而她们的日子,也一天天的困苦下去。

娘半清醒时,虽然也不太会做活,好歹是个大人,能撑撑门面,她一疯,这个家庭就像个破草棚,蛀虫把本来就瘦得可怜的柱子都咬断,崩塌是迟早的事,却靠了某种神秘的惯性、或者说薄墙壁的可怜力量,仍然撑在那里。

朔华就是那堵薄墙壁。

米缸里没有米,她想办法弄来杂粮;柴房里没有木头柴火,她想办法抱来干草根和细木枝,将就着一样生火。

荣萨想要帮忙她,但她不愿意接受过多馈赠。在邻舍开过他们的玩笑之后——尤其是在邻舍开过这样的玩笑之后——她特别不希望欠他太多。

既然愿意嫁他,那为什么不要他们家的东西?这样的逻辑看起来有点奇怪。但对朔华来说,嫁她,那是因为她爱他,而不是因为她欠他。虽然这份爱情正是从她欠他一捧草药开始,但不可以再多的欠下去,那样,负担太重,她只能用奴隶的眼神去仰视他,而不能近距离的爱他。

她不能接受那样的爱情。

“可是,说到底,你有什么资格清高?如果不是你的粗心,妹妹不会残、娘也不会疯成这样不是吗?你什么资格都没有。”朔华这样对自己说,一边替小笑腿上换药。

小笑腿上的伤其实早已结痂,并且快要脱落了,可以不必再上药。但朔华坚持天天给她换伤药,这种坚持里有种绝望的意思。因为,药拿下来的时候,可以清楚地看出:小笑腿上已经留了疤。

虽然她行走的功能没有受影响,但一个女孩子,腿上留了伤疤,那就是残疾。朔华这样想着,几乎要哭出来。她也不愿意欠小笑,这与不愿欠荣萨的心情又不同。你不愿欠着你爱的人、跟你不愿意欠着你所讨厌的人,这是不同的。

“姐姐,我不疼。”小笑奇怪的看着她,“我也不要敷药了。我要出去玩。”

“你不恨我吗?”朔华埋着头问。

“恨?”小笑奇怪的偏偏脑袋,这个词对她来说很陌生,“没有,姐姐。为什么?”忽然动了感情,心底涌起孩子的害怕,张开双手怀抱朔华,“你对我比妈妈还好,姐姐你不要离开我!”

她的怀抱软绵绵、热乎乎。朔华的肩膀僵硬得像一块铁。

小笑是没有心机的孩子,可以随便地欺负别人、也随便地跟别人讲和,可以轻易的哭、也轻易地笑出来。朔华知道这个,但知道并不等于原谅。这么多年受过的冷落和辛酸,如果一个拥抱就能化解,那岂不是太廉价?

其实她的“这么多年”,统共也不过十余年。而对孩子来说,十年就是一生。朔华轻轻地把小笑的手掰开:“家里没钱了,我去换点钱。”

娘还有一点儿值钱的东西从娘家带过来,这几年来零零碎碎卖得差不多,还剩一对银耳环,朔华拿去当。这个当完了再怎么办呢?她不敢想。

“娘,我带什么嫁妆都无所谓的,你不要麻烦了。”娘在她身后温柔地说。

“姐,我想要白面的,不想吃棒子面了。”小笑喊道。

朔华快步出门。

她的娘,管她叫娘;她不想原谅妹妹,妹妹却原谅她。朔华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荒谬。

更荒谬的还有小胖墩,真正不怕死,当街又拦住她问:“喂,你爹还不回来啊?照道理说早该回来了。他不会死在外面了吧?”

朔华已经当到了钱,不愿横生枝节,抱着一小袋杂面低头从他旁边绕过去,小胖墩有种追着她叫:“你这样怎么嫁人啊!”

朔华住了脚,回头道:“那我就不嫁。”语气凛凛。小胖墩骇得立住脚,朔华便急急走过去了。

一路走,她喉头一路作哽,见到山冈高头一个草窝子,是她跟荣萨做过许多天真游戏、并约定作为他们秘密宝窟的地方,便偏离了街道,爬过半座山,想到那里静一静、流几颗眼泪。

草窝外她停住脚步。

那里面有人在说话。

“灯笼果也不要吃太多,当心拉肚子。”荣萨的声音。

朔华茫然地看看山间。现在是秋天,满山结着野果,荣萨前几天也给她满满一兜,她怕他自己没得吃,只舀了半碗回去,珍藏在家里还没吃完呢。现在他又是在对谁说话?

“甜哩——唔,这个酸,给你。”女孩子的声音,甜美如黄莺。

朔华把眼睛凑在草窝的缝里,看见一只女孩子洁白可爱的小手,把咬了一半的红通通野果递给荣萨,荣萨就接过,吃了下去。

那时他们背对着她,朔华认得出荣萨,但暂时认不出那个女孩子。女孩子坐的地方好像有团云雾,笼罩住,不让她看清。

也许是她下意识不想看清。

“也要带些回去给你姐姐,知道吗?”荣萨不放心地叮咛。

于是遮在眼前的雾无可奈何地落下去。是,那可爱的小手的主人、甜美声音的主人,当然都是小笑。朔华一出门,她到底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了。

当下朔华看她顿脚道:“人家不要啦!姐姐每次只分人家一点点。人家要自己藏起来全部吃掉啦!”

荣萨拿她没办法,道:“那好吧。”沉默一会儿,叹道,“反正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朔华不知道是哪句话伤她更深,是“那好吧”还是“以后”?有的痛苦是分不出轻重的,戳进心脏里和肺里的刀,一样致命。

连小笑都皱起脸,仰面问他:“什么?”

“我爹说这镇上生意不太好,过段时间我们可能要搬到其他地方去……”荣萨托着头,“你回去跟你姐姐说……不,算了,还是我去说。”沉重的拧起眉毛,对这个决定好像不太乐意实行。

小笑忙不迭点头劝他实行:“对对,你自家的事自家去说。我不要去。姐姐有点凶的。”

“真的有点凶吧?”荣萨抓抓脑袋,跟小笑一起笑起来。小笑又吃下几个灯笼果:“你先教会我那首歌,再许走。那首歌我还不会唱。石榴一包油那个。”

“好,好。”荣萨便亮开嗓门带她唱,“石榴结出一肚油,乡里大姐梳油头——”

他们的声音都清澈放肆,很般配,也很美。朔华跌跌撞撞离开,像逃离毒蛇。再美的事物也可能变成毒蛇的,扭曲它的力量叫作嫉妒。这里两个女孩子,虽然一个只有十几岁、另一个更小,但嫉妒从来不分年龄。刚长齐乳牙的孩子,对于摇篮中受妈妈温柔照顾的小弟弟所产生的嫉妒,也许比一个三十岁女人对丈夫小妾所产生的嫉妒还要强烈。如果可以伸出手去扼对方脖子的话,前者未必会比后者犹豫得更久。嫉妒,是比恻隐之心还要本能而原始的情感,只有严正的道德观才能压抑它,只有无边的爱才能化解它。朔华两样都没有。

她只能踉跄逃开。

逃近家门,又吃一惊:门外停着高大的马车。

这样高大的马车,是不应该出现在她们的家门前的。就像嫣红缎子裙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衣包里。朔华扪心自问,她们肯定没有这么阔气的亲朋,甚至都没机会得罪过这么阔气的人,害得人家找上门来——

但是,等等,娘亲以前据说是书香门第的小姐,难道是那边的亲戚上门来?

又或者,是继父发了财,衣锦还乡?

朔华惴惴不安踏进门。

门里一个沉香色袍子的男人,总有三四十岁,青绿带子束住腰。这腰身就他的岁数来说仍然算很细的,从双肩到腰成一个倒三角,胡须黑亮,脸是圆的、显得稚气,眼神高傲,同时又不失亲切,这种种特质混合出风流意味,他年轻时一定是个很受女人欢迎的人,就算现在也不差。

朔华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定住。

“你是华儿?”他过来招呼她,“我是你的父亲。”

朔华仰头看他,没有说话。他符合她对父亲的全部幻想,但是又完全不一样。她只有沉默。

“我们要选几个入宫的侍女,最好是本家人,我知道你一直文静又懂事,可以去试试,所以来接你了。你跟我回去吧。”他直接说出来意。

这番话很叫人吃惊。而话里暗示的某个意思,更叫人吃惊。朔华清了清喉咙,艰难地问出来:“那么,您一直知道我在这里?”

男人怔了怔,答道:“是的。”

她这个私生女,生身父亲原来一直知道。她如果不小心死了,他不会有任何表示;他如果有事要她帮忙,就会来找她。她对于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存在。朔华从此觉得,她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就是这样的存在。

男人已经不耐烦:“走吧?”这不是疑问,而是命令。朔华只能低头:“好。”

既然没有选择,只有低头答应,见得是个温顺的姿态。

临出门,她回头:“妈妈……还有妹妹……”

“我会派人照顾她们。”男人简单回答。

“你不去看看她?”朔华睁大双眼。

“……没有必要。”男人把袍子下襟理了理。

朔华再也无话可说,决定闭嘴,可是男人忽然开口问:“你叫华儿?”

“是的。”

“太孩子气了。你是冬天出生的,就叫朔华吧。”

“好的,可是——”

“嗯?”

“您姓什么呢,父亲?”她问。

这次他沉默片刻,像是自尊受到了伤害:“没人告诉过你?”

“是的。”

“……虞。”

从此她叫虞朔华。直到很多很多年后,妹妹也步她的后尘入宫,没有人知道虞朔华跟戚小笑,原来曾有姐妹关系,并且永远永远、不管她们自己愿不愿意,身上都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

朔华并不是很遗憾这次改变。

至少,在荣萨正式离开她之前,她抢先离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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