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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魏晋南北朝汉族生产风俗(2)

“本母子瓜法”:“常岁岁先取本母子瓜,截去两头,止取中央子”。近代科学实验证明,瓜中部的种子发芽率,远高于顶部和柄部。选取瓜的中段种子留种的方法,至今仍为菜农所采用。

大蒜“条中子”法:用“条中子”,即蒜苔上所生的气生鳞茎,亦称“蒜珠”来种植,生长出来的蒜,第一年为独瓣蒜,种两年以上则成为"科皆如拳"的大蒜。这一方法解决了用蒜瓣繁殖费种量大和容易退化的问题。

助苗出土法:即利用大豆帮助甜瓜出苗的方法,把大豆和甜瓜子各数粒下种于一个穴里。大豆幼芽顶土力强,当种子吸水膨胀发芽,子叶顶土而出,甜瓜子的幼芽就随着豆苗顶松的土而出。

炒谷子拌葱法,即将炒过的谷子同葱子拌和一起播种的方法,因为“葱子性涩。不以谷和,下不匀调。不炒谷,则草秽生”。

种莲子法:莲子果皮厚,阻碍种子发芽,“种莲子法”就是将成熟的莲子,在瓦片上磨薄其顶部,取粘土揉熟泥,把莲子裹在泥团中。莲子基部在泥团下部,平而重;莲子顶部位于泥团上部,呈尖锐形而较轻。泥团干后,就投入池中,重的一头向下沉,莲子位置自然摆得稳而正,莲子顶部的皮磨薄了,则容易萌发出芽。

7.绿肥养田出现

两汉时期,为保持土壤肥力,农业生产中已有在秋天耕地时,把青草翻到泥底掩埋以肥田的习俗。到了魏晋南北朝时,人们为保持和增加土地肥力,已从“(掩)埋青草”作绿肥发展到有意识地栽培绿肥,形成“以田养田”、种绿肥“美田”的种作习俗。这种习俗首先形成于南方,以后才传至北方。晋郭义恭《广志》曰:“苕草,色青黄,紫华。十二月稻下种之,蔓延殷盛,可以美田”。可见,我国最早的绿肥品种苕草,首先在晋时从南方的水田里种植发展起来。到北朝时,北方地区的绿肥"美田"之俗已相当流行。据《齐民要术》所载,当时用于养田的绿肥品种,仅北方,就已有绿豆、小豆、苜蓿、胡麻等。该书还对各种绿肥品种的肥效有所评价和比较,曰:“凡美田之法,绿豆为上,小豆、胡麻次之。悉皆五、六月中穊(稠也)种,七、八月犁杀之。为春谷田,则亩收十石,其美与蚕矢、熟粪同”等。

8.排灌用翻车

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方的农田水利工程破坏多,新建少,就其工程成就而言,远不如秦汉时期,值得一提的有西晋太康年间(280~289年)杜预修复的六门,下结二下九陂,使诸陂散流,灌溉各处农田。杜预因而被当地人称为“杜父”《晋书·杜预传》。后魏太平直君五年(444)兴修的引黄灌溉工程艾山渠,在选址、工程布置等方面都有独到之处。曹魏嘉平二年(250年)修建戾陵堰、车箱渠引湿水(今永定河),渠道自堰上引水,东过蓟城西北,下入今潮白河,长一百余里,“所溉田万有余顷”《水经·鲍丘水注》。,此工程从坝址的选择到渠线的布置,都相当合理。东魏、北齐都建都于邺,在旧的漳水十二渠基础上修复了一些水利工程。前秦、西魏、北周都建都长安,也修建了一些水利工程。淮河流域的水利兴修多与军事屯田有关,最著名的是三国曹魏屯田,大大促进了此地区灌溉事业的发展。

江南的农田水利,自三国吴到两晋和宋齐梁陈朝,重点在太湖流域。太湖西北以塘坝蓄水为主的水利发展较快。据《元和郡县志》记载,西晋末,江东占据者陈敏使弟陈谐遏马林溪作练塘(今丹阳县北),周回四十里,溉田数百顷。曲阿新丰塘(今镇江东南三十五里)能灌田八百余顷,“每岁丰稔”《元和郡县志》卷二五。据清光绪《金坛县志》记载,今金坛县境和金坛、丹阳二县界处,齐、梁时所修筑的有单塘、吴塘、莞塘、南北谢塘等,各灌田千余顷。太湖东南部低洼塘区,如吴兴、吴郡,水利也有发展。东晋时开凿的荻塘,两岸堤路夹河,外御洪涝,中通排灌。常熟一带的塘浦圩田,在南朝末期已逐步形成,获得显著水利效益。

魏晋南北朝时期,人们在合理用水方面也积累起一套经验,如北方的艾山渠,在放水灌溉时“一旬之间,则水一遍,水凡四溉,谷得成实”《魏书·刁雍传》。,根据作物需要进行合理灌溉,是灌溉用水管理方面的一大进步。再如浙江会稽郡东汉时修建的鉴湖,这时期,将工程设施加以改造,“沿湖开水门六十九所,下溉田万顷,北泻长江”《水经注·浙江水》。众多的水门,可以根据作物需水情况进行控制,旱则闭之,水多则泄之。

在排灌机具方面,始见于东汉,主要有用作搬水排灌的翻车,已被使用于农业生产。《三国志·杜夔传》裴松之注曰:“马先生钧,天下服其巧矣,居京都,城内有坡可为囿,无水以灌之,乃作翻车,令童儿转之,而灌水自覆,更入更出,其巧百倍于常”。刘仙洲先生认为此翻车即后世的龙骨水车。《中华文明史》第4卷,河北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第240页。

9.新农具屡现

魏晋南北朝时,随着农业和冶铁业的发展,出现了一批新型农具。据北魏贾思勰的著名农书《齐民要术》记载,当时使用的农具已有20余种,有犁、锹、铁齿楱、耢、陆轴、木斫、耧、窍瓠、锄、锋、耩、铁齿耙、鲁斫、手拌斫、镰、批契等,其中不少农具是以前史籍中未出现过的。

犁是主要的耕具,此时已出现了系列化的倾向,1974年河南渑池出土了4000多件、总重3500公斤南北朝时的铁器,其中以犁头和铧的数量最大,有铁犁铧、铁犁、铁耧犁、铁犁镜等,其整体结构与牛耕方式密切相关,有二牛抬杠式的,也有单牛挽拉的双辕犁等。据发现于1972年至1973年的甘肃省嘉峪关市新城公社的曹魏至西晋古墓壁画中的牛耕图看,此时的耕犁构造,最早的一号墓耕种图仍为二牛抬杠式的耕犁,单长辕,扁平犁铧,犁箭中腰一横木可能作为压之用,说明曹魏时期河西地区使用的犁还比较笨重,犁铧破土不深,也不能控制耕地的深浅。时代稍晚的五号墓,所反映的耕犁仍用二牛挽拉,因犁铧后脊稍高,破土能较深。时代更晚的六号墓壁画牛耕图用一牛挽拉,犁铧脊部隆起,成两面起坡,前低后高,更利于破土深耕;在犁铧后部普遍加横木,可能为木制犁壁,推断此种犁已能翻土起垄。后凉至北凉时期的丁家闸五号墓壁画的牛耕图也是一牛一人一犁,说明自西晋以后,一牛拉犁方式逐渐普通,到南北朝时可能已占主导地位。从有关图象资料看,当时的犁是一种双辕犁;而且曲轭替代了两牛抬杠所用的肩轭。曲轭“用控牛项,轭乃稳顺”《王祯农书》。可见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耕犁比之前代更轻、犁地更深,并从二牛挽拉普遍过渡为一牛挽拉,节省畜力。另《齐民要术》还提到齐地有一种蔚犁,既能翻土作垄、调节深浅,又能灵活掌握犁条的宽窄粗细,可以在山间、河旁、高阜、谷地使用。显然,结构比长辕犁又有所改进。

嘉峪关魏晋壁画中所绘耕作工具,除犁外,还有一牛或二牛拉的耱和耙,耙是长条形钉齿耙。耕地之后,耙可以耙碎土块,除去杂草,并起保墒作用。酒泉丁家闸五号墓壁画中的耙为人字形,它比长条形耙进步,据有关方面考证,即《齐民要术》所记述的“铁齿耧楱。”耱是畜力牵引用以摩碎土块、平整地面的工具,为安有牵引装置的长条形木板,或用藤条荆条之类编扎而成,《齐民要术》称之为“耢”,它常在耕、耙后使用,即“耙而耢之”,使地平土细,更好地保墒防旱,亦可用于播种后的覆土(图36)。

图36犁、耙、耱示意图南方则有名“耖”的耕具,属耙之一种,其形状不同于北方的长条形耙和人字形耙;其下部有六个较长的齿:上部有横把手,耕者扶横把手操作,而不是立于耙上,《太平寰宇纪·岭南道》所载的雷州半岛的“铁耙具”即指此。

当然,魏晋南北朝时期,各地所使用的农具有着极大的差异性。当时生产,京畿发达而边远落后。据《齐民要术》记载,京畿耕植,“其法三犁共一牛,一人将之,下种挽耧,皆取备焉,日种一顷”;而“辽东耕犁,辕长四尺,回转相妨,既用两牛,两人牵之,一人将耕,一人下种,二人挽耧,凡用两牛六人,一日才种二十五亩,其悬绝如此。”《齐民要术·耕田第一》。此外,魏晋南北朝时期,农田耕作已普遍使用畜力,尤其是牛耕的推行使翻耕效率大大提高。但是,魏晋南北朝时贫富悬殊,尤其是战乱,耕牛无法满足农业生产的需要,因此,当时朝廷屡屡下诏,禁杀耕牛、禁食牛肉。同时,为了使家贫无牛者不失农时,官方强制借牛役使。据《魏书·高祖纪》所载,延兴三年(473年)二月北魏朝廷曾下诏曰:“牧、守、令长,勤率百姓,无令失时,同部之内,贫富相同。家有兼牛,通借无者。若不从诏,一门之内,终身不仕;守、宰不督察,免所居官。”

10.农作俗信

魏晋南北朝时期,农业生产中有祈神祭祀的习俗。如《太平环宇记》载曰:东海县“今有牛栏一村,旧有糜家庄牧,犹枯(祀?)祭之,呼曰糜郎。临祭之日,著犁铧,执耕鞭。”《太平环宇记》卷二二,海州东海县“县理城”条引《水经注》。

并有许多禁忌俗信,如《荆楚岁时记》载曰:夏至日,“取菊为灰,以止小麦蠹”;《汜胜之书》载曰:“小豆忌卯,稻麻忌辰,禾忌丙,黍忌丑,秫忌寅末,小麦忌戊,大麦忌子,大豆忌申卯,凡九谷有忌日,种之不避其忌,则多伤败”《齐民要术·种谷第三》引《汜胜之书》。;《杂阴阳书》载曰:“大麦生于杏,二百日秀,秀后六十日成,麦生于亥,壮于卯,长于辰,老于已,死于午,恶于戌,忌于子丑。小麦生于桃,二百一十日秀,秀后六十日成,忌与大麦同”《齐民要术·大小麦第十一》引《杂阴阳书》。;等等。

二、副业风俗

汉族社会向来以农为主,并视林、牧、渔等为副业,实行多种经营。魏晋南北朝时期,多种经营得到较大发展,每一地主田庄都是农、林、牧、副、渔俱全的综合经济实体。南朝刘宋孔灵符“家本丰,产业甚广,又于永兴立墅,周回三十三里,水陆地二百六十五顷,含带二山,又有果园九处”《宋书·孔季恭传》。谢灵运的《山居赋》、沈约的《郊居赋》对田庄中的多种经营描述很详细。这一时期,果木的栽培面积和种类有很大发展,左思《吴都赋》所描述的部分果树就有丹桔、余柑、荔枝、槟榔、龙眼、橄榄、探榴等。《齐民要术》卷十所引此时南方栽种的果树种类多达数十种。蚕桑生产有显著的发展,梁代沈约说,江南“丝绵布帛之饶,覆被天下”《宋书·沈昙庆传·附叙论》。,养蚕技术也有很大进步,已有使用低温控制蚕卵孵化之俗,以增加养育次数。禽畜饲养,大牧畜以牛、马为主,猪、羊、鸡、鸭的饲养十分普遍。此外,粮食加工也比前代有所发展。

1.果木始行嫁接

魏晋南北朝的林木种植和管理经验也达到一定水平,当时主要林木有桑、柘、榆、白杨、棠、谷楮、槐、柳、楸、梓、梧、柞、竹等,除种植在山岭上外,还利用房前屋后或池边道旁等零星土地上,既可美化环境,又可收获木材。当时的一些统治者在提倡农耕的同时号召过植树,如前秦建都长安,王猛曾号召种行道树,大大改进了长安的市容,当时民谣:“长安大街,夹树杨槐”。北魏均田令中号召各家种树植果,要求男夫受桑田二十亩者种桑五十株,枣五株,榆三根;不宜种桑之处,给田一亩种榆、枣,限三年种完,未种完者收回未种的田。这样就推动了当时林果生产的发展,植树技术和果树种类也比前代有所发展。

对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植树技术,《齐民要术》有专门的记述。如对林地的选择,讲究应根据竹、木、果的生长习性与周围环境的关系,趋利避害,择地种植,譬如有“下田停水之处榆及白榆”;“楮宜涧谷间种之,地欲极良”等。对树木的繁殖,有播种、插条、压条、分根(株)等方法。如桑、柘、楮、柞、榆、槐、梓、青桐等用播种法,安石榴、柳等用插条法,桑、木瓜、白杨等用压条法,柰、林檎、桑、竹等用分根法等。对苗木管理,已有除草、灌水、施肥、中耕、打心、剪枝、防寒、防伤和促进幼苗生长等一套经验和方法。在树木移栽方面,则讲究一是要“记其阴阳,不令转易”,移植时,必须尽可能地保持其原来状况;二是移栽大树要“髡之”,即把树枝、树叶进行适当修剪,否则“不髡,风摇则死”;三是要“泥入根间”,使树的根系能密触土壤,以使根系能很快吸收到水分。此外,还有注意移植时期和移植后的保墒及禁忌等方面的讲究。有些习俗从现在看来,也具有一定的科学性。

这时期黄河流域的果树种类基本上与汉代相同,除核果类的枣、桃、李、杏、栗和柿、梨、梅外,还有茱萸等10多种。有的果树的品种积累至魏晋南北朝时期已达几十种。如《齐民要术》所录枣的品种,有汉代《尔雅》记载的11种,西晋《广志》的23种,《邺中记》的2种,《抱朴子》《吴氏本草》各1种,《西京杂记》的6种,《闲居赋》1种,贾思勰又补充了3种,共计有40余种。在这些品种中,属于优良的有“东郡谷城(今山东东阿县)紫枣,长二寸;西王母枣,大如李核,三月熟”;“大白枣,名曰‘蹙咨’,小核多肌”;“青州有乐氏枣,丰肌细核,多膏肥美,为天下第一”。此外,桃的品种有14种,梨有10种,李有33种等。南方的果木品种则有丹橘、枇杷、荔枝、槟榔、椰子、橄榄、龙眼、棵、榴等10多种,可见当时果树品种之丰富。至于当时所积累的果树栽培技术和经验,从《齐民要术》记述来看,在果苗繁殖方面,除用实生苗繁殖外,果农又积累起压条、扦插、分根和嫁接等多种压条法,“取栽者正二月中以钩戈压下枝令著地,条叶生高数寸乃以燥土壅之……明年正月中截取而种之”;扦插法,古代称“栽”,李树在北方生长慢,要五年才结果,用“栽”的方法三年就可结果;分根法是在树旁“掘坑,泄(露)其根头,则生栽矣”,林檎多用此法繁殖;嫁接法,古称“插”,用嫁接方法不但结果快,并能改善果实品质。当时的嫁接技术已由前代的靠接发展到劈接,由近缘嫁接发展到远缘嫁接。以接梨为例,砧木已有棠、杜、桑、枣、石榴5种,接穗要求“折取其美梨枝阳中者”,时间以“梨叶微动为上时,将欲开茎为下时”。

为促使果树开花结实,当时已有“疏花”之俗,《齐民要术·种枣第三十三》曰:“候大蚕入簇,以杖击其枝间,振落狂花,不打,花繁实不成”。又有“嫁树法”,如对枣树,则于“正月一日,日出时反斧斑驳椎之”;林檎树,则“以正月、二月中,翻斧斑驳椎之,则饶子”;李树,则是“以砖石著李树歧中,令实繁”。此法旨在使韧皮局部受伤,阻止部分有机物质向下输送,而使较多地分配给上部枝条,以利结实。这是现代“环剥”技术的萌芽。对葡萄要实行棚架整枝,《齐民要术》曰:葡萄“蔓延,性缘不能自举,作架以承之。叶密阴厚,可以避热”。在果树防冻方面,则有裹缚、熏烟、埋蔓等方法。果树老了,结果少,则要行“复壮术”,即贴近地面砍去其主干,使之根蘖生枝、恢复树势而结好果。

南方又有种茶风俗。当时茶的产地很多,而且多与佛教有关,名山寺院周围常常大面积种茶,江西的庐山,浙江的天台山、径山、雁荡山,湖南常德的西山,安徽的九华山、黄山,四川的青城山、峨嵋山等,都产有名茶或好茶。当时乌程县西二十里温山种植的茶专供皇家饮用。

2.家畜流行“剩”俗

魏晋南北朝时与农业相伴的还有畜牧业。由于水土的关系,畜牧业在北方非常发达。北方的畜牧业又分家畜养殖业与草原畜牧业。汉族地区的畜牧业大都是家畜养殖,部分地区也有草原畜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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