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争？他不争又如何能强吻你？你可知我看着你在他怀中，巴不得立即将他碎尸万段！”
“强吻我又如何？至少我能看清他的心！他不像你这般九曲肠，谁也看不透。光凭这一点，我就宁愿一世与他相伴，也不至于在你身边提心吊胆担心着被各种算计！”
他见我那般决然，竟呆滞了少时。忽的又像点燃希望般急急问道，“你道如今还未揭发我，还是舍不得我的是不是？”
“我不揭发你，并不是舍不得你。只是不希望再生事端。你以为你那些事我还不清楚吗？我只是不想明白太多。我只是想保留我们最原始的美好。而那些正是我不想破坏但偏偏是幻境的东西。”太子说他武功高强，定不是一日两日练成的。可我遇刺那次，他并不出手，反而直直为我挡下一剑。其中的道理我多少也猜出几分。只是觉得心寒。若是再往深的想，怕是心寒的不只如此。
他依旧不死心，“沐果，即便我做了什么，但我对你是认真的。我说过会一直等着你，便真的在等你。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我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只有死心般的淡薄，“你还不明白吗？即便我仍旧不争气的喜欢你又如何，我们之间早已横过一道沟虹。我们谁也无法跨越。我曾经说过永远不会不要的人，是那个眼中只有我的痴傻卿尘，而非如今野心勃勃的二皇子！”
我欲甩开他的手，偏他不依。他功力不浅，我几番挣脱下都徒劳。正无可奈何之际，忽闻水月的声音，“二皇子，沐果。”他这才放开手来。
我略作行礼，“见过娘娘。”卿尘亦行礼，“见过月娘娘。”卿尘原先见过水月，也知道她是五皇子的红颜。我见他脸色无异样，才放下心来。
水月来回审视我们一番，依稀猜出几分意思。便对卿尘道，“二皇子大庭广众下与女子拉拉扯扯也不成体统，方才我路过静凉宫时见安妃娘娘正去你宫中寻你，你若是无事便去看个究竟吧。”
卿尘理亏，只得告退。待他走远，我才些许松了口气。“多谢娘娘解围。”
“你帮我那样多，这点小事我还是做得了的。以后私底下还是唤我水月姐姐吧，我听着也亲近些。”我随即应下，知道她也不容易。见她迟疑一番，还是道来，“五皇子有无寄家书来？他可还安好？”
“五皇子暂无危险，我见淑妃娘娘近来心情不错，想是五皇子一切安好。”她长舒口气，喃喃道，“这就好。”
“姐姐切莫积思成病，五皇子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
“但愿如此吧。”随后看着我，语气里尽是哀愁，道，“有时我真羡慕你。你可以亲自为他送别，你可以深得他母妃的喜爱。你们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而我只能连累他。”
心下有些不自然，水月说这般的话着实易生些间隙。“我视五皇子为知己，他亦为之。而水月姐姐却是与我不同的，知己可以有一双，可红颜独一个。”
水月轻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回府后哥哥正等着我用膳，我迟疑一番还是说了今日之事。
“哥哥，今日淑妃召我去宫中，与我商量了一件事。不过此事还得由你定夺。”哥哥放下碗筷，示意我说下去。“淑妃有意将她在江南的侄女许给你。那姑娘姓柳，唤作绿眉。我今日也得幸见着她，是位端庄文雅，知书达理的女子。”
哥哥顿了顿，随即重新拾起碗筷，漫不经心道，“近日朝中之事较为繁琐，此事再议吧。”
“其实我也觉着，这婚姻大事还需你情我愿的心意相通，贸然决定确实不好。哥哥若是想等着碰到心仪女子再娶，也不无道理。”
哥哥却道，“男女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正因为生了痴心妄想之念，天下才会无端多了伤心人。我不娶并不是未有心仪女子，只是无心去想。”
“哥哥……”
哥哥放下碗筷起身，随口道，“不必为我费心。”
见他这般态度，我也就未再多说。多少事终是要他自己看清。
正在梦中，恍惚间一片迷雾，随即又是一片红。我惊得睁眼，却见阳光早已照进来。竟已是午时了。我自行更换衣裳，却见那面玄镜何时变得越发模糊。我唤来青杏擦洗一番，未料青杏回道，“早些日子见那镜子模糊了些，便擦拭过了。却不想竟只是一时清明。随即又复模糊了。我细闻后，那香味都消的越发清了。”
我只道是那镜子工序不足，也未多在意。青杏道，“小姐近日睡得越发久了。”
“哥哥知道吗？”
“大人早早的上朝去了，见小姐还在睡，说许是天气寒了些，小姐开始赖床，便叫我们别叫醒小姐。不想小姐竟一睡就是好半天。”
我近日并未做什么，怎会这般。许是真是天气越发寒了吧。想来在现代时也常有一睡便到十一点的时候，也就不再多想。只是觉着饿的紧，便让青杏传膳。
正吃着，便听青杏唤道，“小姐，悠然公主来了。”
我放下碗筷，去门外接去。只见悠然一副情绪低落的模样，一见我眼泪便上来了。“沐果姐姐……”说罢早已泣不成声。我将她带回房间，不停为她擦拭眼泪。
“若是心里难受，哭出来就好了。”
她这一哭又是半个时辰，眼睛早已肿的桃核一般。我为她顺着气，她方才止住。声音确实哽咽，“沐果姐姐，他竟那般对我。”
“你既喜欢他，便是要承这其中之苦。但也要看值是不值。你这般对他，他终是那样，便是他的不是。你自是要成长，有这一番经历，他日也可少些坎坷。”
“可我就是放不下他。我若是早放得下，如何等到现在？沐果姐姐，我该如何是好？”
悠然到底还是直性子，她这般用心，我又怎忍她再受委屈。但此事却是旁人插不得手，我也不知如何劝她。只能叹着气不语。见她多少缓过来，才与她搭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