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坛“一江春”,虽然是两人平摊了,但是段璞衣好像酒量没有卫辛的好,几乎是连爬都难爬起来了,这大半夜的,卫辛只好做了苦力,将段堂主扶回她的房间。
一个醉鬼和半个醉鬼摇摇晃晃地来到了房舱里,好不容易将段璞衣放在了床上,卫辛身形已经有些摇晃了。
这家伙,还真的是……有些重。
房间里酒味也很浓,卫辛瞥了一眼桌子,桌沿一点灰。
他眯起眼睛,转头去拿被子给段璞衣盖上,身后却出现一只手,将他直接拉了过去。
喝醉了的卫辛连警觉性都降低了一些,猝不及防直接中招,然后就倒在了段璞衣的床上。
段璞衣嘻嘻一笑,眼神迷离,身形却灵活若一尾水中的鱼,也不知道她怎的一翻,便将卫辛压在了身下。
她有些得意地挑眉,然后趴在了卫辛的身上,好像全然不知这是一个很容易擦枪走火的动作。
卫辛身子顿时僵住了。
“你啊,总是这样一张冷脸,”段璞衣伸手戳戳卫辛的眉头,“真是叫人恼火。”
卫辛下意识想要皱眉,然后额头就是一痛。
段璞衣很是孩子气地在他脑门上一蹦,手劲还不小。
床上有些狭窄,段璞衣好像觉得趴着的姿势不是很舒服,身子四处蹭蹭,偏偏现在她是趴在卫辛身上,而且两个人是身体贴着身体,实在暧昧得紧,卫辛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僵硬了。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拉住段璞衣四处玩闹的手,只是没有想到段璞衣被他这样一拉,有直接趴在了他的颈窝处。
颈间是段璞衣呼吸的热气,卫辛下意识想要推开,他皱眉:“你好重。”
这只是托词,偏偏段璞衣当真了。
听这话说得毫不客气,段璞衣眼里一点怒气,然后手放在了卫辛的衣服上。
“撕拉”一声,卫辛难得瞪大眼睛,看着在段璞衣手上的布料。
段璞衣很是女霸王也很是女流氓地,将他的外衣给撕了。
段璞衣一口就咬在了卫辛的肩膀上,尖牙微微刺进皮肤,一点点的凉意和麻意。
卫辛垂眸,看见段璞衣有些挑衅地看着自己的眼神。
卫辛知道这是她在对自己说她重的反抗,可是她这举动,还真是……
卫辛看着段璞衣有些不服气的眼神,说得很是认真:“你是真的很重。”
估计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在这时候还不改口。
段璞衣果然就像是一只没有抚顺毛的猫咪,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嘴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卫辛微微吃痛,而段璞衣也感觉到了嘴里一点腥甜,她下意识松开,然后在那伤口上舔了舔。
卫辛身子一颤,几乎要将身上的人给掀下去。
“真是……”段璞衣忽然低声呢喃,“……要我怎么办才好?”
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就睡了过去,还带着隐约的呼声。
卫辛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睡得舒服的女人,有些哭笑不得。
而他这一番折腾,也有些累了。
卫辛觉得这房间里的酒味甚是浓郁,酒意上涌,眼神也渐渐失去了焦点。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也沉浸在了梦境里。
夜依旧安静到摇曳不出一点风声,而在水下,慢慢有一群人,离开了船底。
那群人手里拿着分水刺,身上穿着水靠,好像是鱼修炼成精,居然可以在水下闭气这般之久。
那些人无声地离开,然后爬上岸。
岸上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笠的人静静等候他们的归来,身影几乎要和周围融为一体。
那些人上岸之后,随着那人躬身,为首的人摇摇头。
“理由。”没有成功,那人也没有恼怒,好像是在意料之中。
“看起来不对劲,而且……”那为首的人有些尴尬,其实自己也有些醉了。
那红尘陌,还真不是凡物,只是在搀和了它的酒的酒香在水面上飘荡,就足以让自己微醺了。
那斗笠人沉思半晌,然后示意这些人离开。
众人领命而去,那人看着在江心静静停驻的船,慢慢消失在黑暗里。
*
“哐当”一声,将段璞衣从睡梦中拉出来,还好在睡觉的时候自己已经习惯性地将体内的酒气排出,不然就是船半夜被雷给劈了翻掉,自己也还在睡梦中溺水。
可是就算是身体很自觉地将大半的酒气排出,段璞衣依旧有些迷糊,她有些懵懂地抬眼,然后就看见了花染香可以塞下两个鸡蛋的嘴巴。
此时的段璞衣正趴在卫辛身上,两人衣衫不整姿势暧昧,而段璞衣的手里还有昨夜因为激动撕裂的卫辛的衣衫,再加上这房舱里浓郁的酒香,实在很难叫人不想歪。
花染香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么短的时间,天已经变了?看现在这情形,难道昨夜气氛很好,自家主子一时间情难自禁将卫宫主那啥那啥了?难道因为主子力气太大卫宫主抵抗不了于是半推半就了?还是主子蓄谋已久接着酒疯天崩地裂干柴烈火了将卫宫主这柴火烧了?
不论怎么,那都是惊悚的。
花染香丝毫不觉得是自家的主子吃亏了,看那八爪鱼一样的姿态,再加上主子之前的流氓行径,这怎么都是“女霸王酒疯硬上弓,男佳人力薄失清白”的真实写照。
段璞衣看着花染香,脑子有些钝钝的,她爬起来,却发现身下的触感有一些不对劲。
微热而细腻,是属于人体的温度。
而且好像不止这一件事情。
段璞衣的身子僵直,然后慢慢看着身下的卫辛。
卫辛也已经睁开眼睛,眼神清亮而尴尬,现在两人用一种很暧昧也很累人的姿势靠在一块,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好像对在门外依旧神游天外的花染香完全忽略。
身为一个正常的男性,都会在早上有如厕的习惯,即使是卫辛,也没有例外。
可是现在,好像不是应该有如厕反应的时候。
段璞衣咬牙,看起来不像是尴尬倒像是一种奇异的愤怒,她看着卫辛脸上难得的僵硬感,慢慢起身。
两人都小心翼翼,就怕发生什么意外。
等到段璞衣从卫辛身上翻下来的时候,两人都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连后背都湿了一层衣衫。
花染香终于反应过来,摸摸地出去,然后顺便将门给带上了。
段璞衣看着自己属下那迟钝但是又灵敏的反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好。
简直就是……乱来。
卫辛很快恢复了镇定,只是眼里的神色还是没有脸上那样冷静,他起身,视线下落的时候看见了自己身上已经皱到不能看的衣服。勉强整理了一番,卫辛看见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他觉得好像现在这动作看起来很是奇怪,但是自己呆在这里也有些不对劲,于是也就看似淡定地离开了。
不着痕迹地避开是、船上已经起床的人回到了自己的房舱,卫辛终于知道这不对劲是从哪里来的了——素锦那姿势,就像是有三妻四妾的老爷一夜春宵之后叫服侍自己的妻妾自己离开的样子……
卫辛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有些青。
他换衣服的时候,无意间触及自己的肩膀,然后就摸到了上面的伤痕。
有些深的牙印,整齐地在他的肩头排列。
好吧看来自己身上这引子没有几天是消不了了,不得不说,段璞衣下口的力气还真是重……
因为醉酒事件,整艘船的气氛都不对劲了,除了卫辛和的段璞衣,也只有口风紧的花染香知道,可她最多是自己猜测,看两人的眼神多了一些异样之外,剩下的都表现得很正常。
松茶发现了自己主子的奇怪之处,可是主子这些天都是这样冷冷的,他也不好问,而莫流桑,好像也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
唯一一件叫人觉得奇怪的,大概就是这两人绝对没有再独处了,甚至连见面都是你走左我走右,绝对不同行。
就在这冷静而又奇怪的气氛之下,一行人来到了目的地。
来到南海的时候已经是冬季,而这边比较潮湿温暖,就是秋意都要多上一分翠色,只是这边因为偏僻,县城远没有北方的热闹。一行人找了个客栈暂时休整,段璞衣说是要过年了,那事情也就先放一放,游玩一番也好。
几人都同意她的说法,好像对于找名门谱一点都不着急——要是真的那么容易找到,那也就不会这么久名门谱都是一个近乎传说的存在了,所以他们都很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