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路终究会走到尽头的,段璞衣觉得好像那混沌感消失了,猛然睁眼,看见了在眼前一小点光亮。
卫辛松开她的手,向着那光点慢慢靠近,段璞衣看着那光亮的形状,觉得很是眼熟。
好像……刚才花染香搬开的就是这块个地方?
这边她在琢磨,卫辛敲了敲四周,然后慢慢推开。
眼前慢慢浮现光亮,眼前的墙壁被打开,对面正是刚才他们呆过的密道。
居然这样折腾了一下之后,又回到了起点。
只是松茶和花染香不见了。
地上是铁器的碎片,还有一些绿色的液体,段璞衣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很是肯定:“这是血。”
只是绿色的血,看起来没有红的触目惊心,却比之更叫人心寒。
段璞衣皱眉想了想,然后在自己袖子里掏啊掏。
卫辛看着她,然后发现,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蝴蝶。
那蝴蝶被这样蹂躏之后居然还活着,扑扇着翅膀,点点荧光落下,然后停在了段璞衣的肩上。
“月下蝶?”卫辛看着那蝴蝶的模样,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是肯定的。
段璞衣点点头,然后咬破手指,一点鲜红。那蝴蝶飞到指尖,将血饮下,然后在空中飞舞了半圈,停在房间的墙壁上不动了。
“他们在这里面。”段璞衣很肯定之前在这里栽跟头了,她也没有顾忌,在那墙边上拍了拍。
墙面慢慢移开,露出一条台阶。
那蝴蝶扑闪着翅膀,飞了进去。
卫辛和段璞衣跟在后面,卫辛突然皱眉。
好像有那种沙沙声,很是叫人不舒服的频率,一直在耳畔回响。
这声音若有若无,倒像是一种错觉,卫辛看看段璞衣,发现好像她没有什么反应。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花染香和松茶,他们坐在一扇石门的对面,松茶的脸色很是不好,而花染香看见他们,眼里爆出欣喜的神色。
墙上是两颗夜明珠,让这地道里看起来明亮了很多。
“主子,你没事?”花染香的声音里有些不感相信。
段璞衣点头,然后将视线转移到坐在地上看起来很是不对劲的松茶身上:“他怎么了?”
“中毒了。”花染香摇摇头,“用了魅神医的解毒丹好像也没有好转。”
段璞衣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在自己的袖子里掏啊掏。
卫辛看着她那袖子,怀疑是不是乾坤袋,什么都有?
然后,段璞衣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把羽毛。
原本以为是什么药丸,当着一把黑羽被拿出来的时候,三人都有些迷茫。
可是段璞衣看起来很正常:“吃了它。”
她手往松茶的方向递了递,然后就看见了松茶那铁青的脸色。
“吃了它?”这女魔头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么?这东西吃了怎么都会拉肚子吧?
“你以为这是在逗你啊?”段璞衣嗤笑一声,“这是之前我在凝露身上拔下来的,魅长生身边的坐骑,也是用药物调养的,这东西已经可以解百毒了,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活?”
松茶咬了咬牙,段璞衣手一用力,那羽毛便被内力绞碎成一小撮,看起来还不是很难接受。
松茶接过,闭着眼睛硬是吞了下去,发现嘴里一股淡淡的药味。
脸色开始有好转,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用。
卫辛看着段璞衣有些得意的模样,突然开口:“真是巧合。”
之前那看起来好似玩笑一般的动作,到了现在居然有了用场,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有什么在操纵。
“是啊,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段璞衣回答得很溜,好像不知道卫辛话里有话。
“看起来已经没有大碍了,”段璞衣看着那伤口已经开始变成红色,让花染香将松茶伤口上的那些血挤干净,“可是现在总要人来照顾他,要是恢复了,你们还是见机行事吧。”
花染香点头,段璞衣走到了石门边,看了看那上面,居然是一首诗。
一首,很是熟悉的诗。
青鸟欲栖池中花,
眉月窃明树梢斜。
且听书中琴剑意,
名门谱诀藏何家?
段璞衣笑,手指在那诗的地三行慢慢划过。
欲,窃,书,谱。
当初在看见这诗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暗含的一句话,只是不知道后面,是什么样的警告。
段璞衣抬手,催动内力,竟然直接在那石壁上刻字。
难定善恶辩人心,
身清无染浊世名。
红尘终归梦一场,
无子棋局期天机。
石门慢慢划开,段璞衣转头,看着卫辛,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信不信?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卫辛沉默着,走了过来。
两人很快就消失在石门里,石门无声关闭,原地只留下了花染香和松茶两人。
松茶尝试着催动内力,发现好像已经有了力气了,看来那黑羽还真不是凡品。
只是要是让他知道这其实是屁股上的羽毛,估计会各种郁卒。
恢复了一点力气,松茶便开始打坐,想要调动身体里逐渐恢复的力气,这里太危险,还是早些赶上主子他们才好。
松茶慢慢放松身体,力气再迅速地恢复。
突然他耳朵一动,似乎在隐约间听见了沙沙声,松茶皱眉,可是仔细一听,好像有什么都没有了。
山壁上的夜明珠突然间消失了。
只是眨眼间的时间,视线里已经是一片昏暗。
松茶心里一惊,然后听见了一声闷哼,他勉强爬起来,却发现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见“哐当”两声,似乎是武器掉落的声音。
那个方向,好像是花染香的斧子?
怎么回事,到底有什么意外?那一声闷哼是花染香的,难道她被什么袭击了么?
“……花染香?”松茶尝试着开口,希望得到回应,可是周围是一片死寂,完全没有什么人回应他。
好像这里只有自己的喘息声,以及那些听不真切的沙沙声。
松茶瞪大眼睛,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但这样好像更安全一些。
黑暗里,伏蛰的未知危险,似乎缓缓逼近。
松茶忽然颈间一疼,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在倒地的刹那,那沙沙声,近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