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们抽出银匕首,短刀,利斧,一涌而上。都想先拔头筹,取得“吸血鬼”的头,获得最多的赏金。
正在此万分危急之时,那姑娘使出浑身的力气,挣脱开两人的束缚,猛地冲到伯爵身前,挡住众人。
姑娘此时的头发已经完全松散,长卷发随风乱舞,脸上布满抓痕和红印,裙子也破了许多口子。那来此的路上一直在苦苦挣扎。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是什么,但我知道他是好人。他做了很多好事,你们不能伤害他……”
“你给我滚开!少在这碍手碍脚,他是个‘吸血鬼’!”
当前的一个人哪里容她再说什么碍事,错过大好机会,挡自己的财路。一巴掌把那姑娘打倒在一边,正是那嘴边满是胡茬的猎人。
可怜那瘦弱,娇小的姑娘怎禁得起这一掌。身体重重地摔倒在一旁,恰好倒伏在一排带刺的木桩上。
“啊!”的一声惨叫,一根木刺直贯入她的左眼,还有一根直插入她的前胸。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是血肉模糊,分不清五官,胸口也正血流如注。
蹲跪在地上的伯爵一见此情景,真如万刃穿心。仇恨从脚跟直达天顶。猛地站起身,右手握住一尺多长的银钉,连根拔出,鲜血登时迸溅。
正当众人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之时,伯爵以他们无法想象的速度,将面前的几人击倒。一个个骨断筋折。惨叫声,哭号声又一次响彻墓地。
伯爵单腿跪在姑娘面前,双手将她托起。她的头发散乱地披洒在面前、胸前。
他眼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自己的唯一知己,方才还在一起谈笑分享。而转瞬之间就变成了这般惨状。伯爵心中的仇恨在向上喷涌,捧着姑娘的手臂在不停地颤抖。
他微微捧起她的头,让她能暂时顺利地呼吸。血液还在一股股向外泛涌。她轻咳出一些血沫,眼睛勉强睁开。双眼中仿佛有血泪。
“我叫海伦,是自由的意思……很高兴……能认识你……”
姑娘此时已是奄奄一息,只有微弱的呼吸,没的救了。
“我叫马修,是‘神之赏赐’的意思。我……我也很……”
伯爵的声音颤得像冬日中雪地上的小雀。他太害怕会失去这个生命了,从来没这么害怕过。
“你很冷吗?你瞧……我把这个……这个洞补好了……”
姑娘挣扎着把那支玫瑰,插进他的胸前那个血洞中。那玫瑰仿佛有了生命,变得更加殷红。
“抱歉……我不能和你……和你一起去看那些花了……”
姑娘猛咳了一下,剧烈地颤抖着,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捧起那串圣母项链,放在马修手中。
“这个还给你……它还会有一个主人的……很高兴……很高兴你现在能……能抱着我……”
“海伦”呼出最后一口气,满是血污的手臂无力地垂下。鲜血已遮住她大半张脸,但可以看出她离开人世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能死在那个人怀里,能感受到他怀里的温暖,和他的颤抖。并不是人们所说的,没有温度,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她是在极度幸福中死去的。
伯爵紧紧抱住姑娘血肉模糊的身体。右手握着那条项链,刹时捏成粉末。
他感到自己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体内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向外急剧喷张。此时他的身体正有一股股的蒸汽状,白雾样的东西向外蒸腾。
“快看!银钉起作用了,这个‘吸血鬼’正一点点蒸发呢。”
“快!快!快!快砍下他的头,不然就没的领赏了!”
那些刚刚还要逃走的“猎人们”,此时也都回过神来,仿佛发现了宝藏或者新大陆。几个已经受伤的猎人,也都拼命地向伯爵的方向爬去。
可他们哪里知道,那是“天恨水”正从他体内一点点蒸发出去,一股惊天的仇恨正包裹着他。“天恨水”再也无法压制他体内的“魔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