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立秋的南方城市仍是暑热难当,《北京欢迎你》娓婉亲切的旋律,弥漫千家万户。八月八日,第二十九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在北京鸟巢国家体育场隆重开幕了。中国人为之振奋,为之欢呼雀跃。
杨继忠夫妇下班回到家,依旧关注着奥运会的一切,哪几个项目赢了,金牌榜上有什么变化呀,精力全都集中在奥运会的转播上,自然对儿子的沉默和冷漠不太在意,沟通更少了。杨越对于保姆红秀的迷恋,早已是难以自拔。她若无精打采,郁郁寡欢,他就食不甘味,心疼不已。他满怀柔情地抚慰她,痴心一片。罗红秀有所收敛,除了老杨,极少和其他人说话,有些沉默,看起来老实多了。
中秋节到了,杨家在老爷子的提议下,一个喜气洋洋、温馨的赏月家宴如期举行。一家人和和美美,温馨融洽,也许小现受到感染,一反常态,不仅为爷爷夹菜,帮爸爸斟酒,还凑到妈妈身边逗她开心,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懂事、开窍了。王敬喜出望外,觉得自己幸福极了。春娇也活泼开朗了许多,一直都缠着她的杨爷爷撒娇呢。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昨天晚上的快乐家宴持续到了午夜,加上兴奋,人就难以入眠。快中午了,王敬才睡眼惺忪地起床,来到客厅,发现儿子的房门敝开着,而非以往的紧闭,心中窃喜,信步走进儿子的房间。突然,大惊失色的她手握一张信纸冲了出来,大喊:“继忠,杨继忠,快出来,快来人啊!”蓬头垢面的杨继忠跑出来,惊慌失措地:“怎么了,啥事?我看看,快拿来呀!”一把夺过妻子手中信纸,几行字赫然在目:爸、妈:我走了,不要找我。我在抽屉里拿了三千块钱,对不起!
我也许会回来,也许不会。
儿子即日
目瞪口呆的杨继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王敬早已泣不成声。听到动静的老杨和红秀也赶过来,拣起地上的信纸,杨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呀!”场越像是在问儿子,更像是自言自语。王敬一见老爷子,“哇”的一声干嚎,扑向丈夫,又捶又打,嘴里断断续续地数落着:“都是你,不爱说话,不去好好跟他谈谈…不理睬他,跟他冷战…没有你这样做父亲的,不闻不向,都那么自私…这下可怎么办呀,我不要活啦…”杨继忠使劲推开妻子,怒吼道:“那你去死呀,你这个臭婆娘,你以为自己就沒有责任啦,全都是你,从小到大溺爱他,自以为管教得严,狗屁!走了也好,就让他死在外面,永远都别回来,省得烦心,都走,全部都走!走得远远的,滚蛋,你这个女人,滚!”杨继忠越说越来劲,已经失去了理智。王敬一怔,止住哭声,点头道:“好,很好,杨继忠,你今天终于说出了你的心里话,我懂了。”她脸色凝重,点着头起身回房。红秀想上前拉住她,迟疑了一下,作罢。杨越望着儿子不满道:“你发什么疯呀,冷静!离家出走,都是现在小青年时兴的把戏,不会有事的,这样,你呆一会儿先和他的同学联系一下,看有没有线索,说不定他在某个同学家,跟我们闹着玩的,晚上自己就回来了。瞧你,快去洗把脸,蓬头垢面,像什么样子。”说罢与红秀回房间去了。这时的杨继忠也渐渐地平静下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门,洗漱去了。
拖着一个简易旅行箱的王敬,环视了一下空无一人客厅。打开家门,毅然决然,拘长而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