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山洞中,响起悦耳的吟唱:“镜中雾花,万般留恋。水中残影,万般皆散。红尘幻境,万般皆缘。”
伴随着她低沉魅惑的吟唱,白清湄那抹晕乎乎的神识进入她编织的红尘幻境中。
幻境中的世界,天色已暗,白如玉盘的明月高高悬挂在深蓝色夜幕,照耀大地。
这里有条街道,街道上有一家店面不是很大的客栈,客栈牌匾上写着红尘客栈。
在这家客栈靠窗的坐席上有位女子,女子睡得正香,她面前的桌子上东倒西歪的摆放着七八个桃花酒坛。
店小二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啊,要不你在本客栈开间房,你到房里休息?”
啥?客栈?上房?这都什么玩意啊!白清湄挥挥手,嘟哝道:“玄霜,别打扰小姐我休息,你回屋去。”
咦,身上怎么有股酒味?
白清湄猛然一惊,瞬间她睡意全无。她睁开眼,看着这陌生的地方:“小哥,我想问一下,这是哪啊?”
店小二笑着道:“姑娘你喝多了吧,你连我们客栈的名字都记不住,我们这里是红尘客栈。”
白清湄茫然无措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周围三三两两的坐在几个客人,时不时传来说话的声音。
看样子还真是在客栈里。
这时,有位客人站起身,走向柜台,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麻烦你待会儿送桶热水去天字一号房。”
掌柜的肉肉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道:“嘿嘿,好嘞!”他拨弄着算盘,又说道,“共是二两五钱银子。”
那位客人“啪”的将银子甩给掌柜:“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老爷我可不缺那点儿银子。”
那掌柜连忙说道:“哎,老朽知道。只是这先付酒钱是客栈里定下来的规矩,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啊。”
白清湄收回心神,眼神空洞的盯着桌子上的空酒坛。
难道说先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一场梦吗?
她凝结出了巫印,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天雷劫。在最后一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她拼尽全身的力量去抵抗。然后,两眼一黑,她就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记忆从这里开始变模糊了,她分辨不出来事情的真假。
当然,现在的白清湄自然是知道自己在一场幻境中。
所谓的幻境是指人进入了一种虚幻神异的境况之中,而幻境在大体上可分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指人本身在沉睡中,其神识受到某种暗示或者指引,进入到虚幻的情景中,类似于在做一场梦。
当然,进入幻境之中比你自然而然做梦要危险很多。因为你完全有可能沉溺在梦中,导致你死在现实中。
第二种则是人本身就处在现实的环境之中,但你眼睛所见到的一切全是虚假的东西。
比如,在你面前有一棵桃树。但在你眼中,这棵树不再树了,它能被看成任何东西。
白清湄的修为虽然不值一提,而且檀骨在催眠她的时候还洗去了她一些记忆。但她是灵魂系的巫女,有着强大的灵魂,要真正的让她丧失掉她的意识,从而使她处于一种失魂的状态那是不可能的。
白清湄试图找出幻境的破绽。
想找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只不过这制造者的实力太强大,她根本就找不到破绽,更不消说走出幻境。
她指尖敲打着桌子,这制造者的实力很强,但并未伤害到她。如果她所料不差,制造者对她有某种目的。
既然如此,既来之,则安之。白清湄向店小二招了招手,道:“小二哥,再来一壶桃花酒!”
店小二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劝慰她说道:“姑娘,你已经喝了七八壶了,再喝下去就醉了。”
白清湄“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店小二真奇怪,我喝酒不是给你们客栈照顾生意么?你还劝我做什么?”
店小二一脸黑线的看着她:“姑娘,你是小店的第一百位客人,你今个儿在这吃的喝的全部都是免费的。”
白清湄一拍桌子,大笑道:“小二,再给姑娘我上一壶桃花酒,然后,一盘牛肉干一盘花生米一盘酱肘子和鸳鸯炸肚。唔,再来一盅鸡汤。”免费的东西不吃白不吃,“对了,我还要桂花糕栗子糕以及翡翠珍珠蒸糕。”
店小二看着她好像看着怪物!
待到店小二走了之后,白清湄双手交叉,将头靠在桌上,透过窗户看着街道上的景致。
夜色弥漫,记忆被假象覆盖。
如雪白衣,盛世桃花,亲吻。
檀骨,你是否只是我在这幻境中的一场黄粱梦?她笑着笑着忽而就泪流满面。许是一场梦吧,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他。她记得天雷落下之前,她以为她会死掉,那一瞬间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人居然会是檀骨。
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在死亡前没能见到他一面,她将死不瞑目!
说来也奇怪,纵然她与檀骨没什么交集。但自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把他珍藏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店小二端上了几碟菜以及一壶酒,见她在哭泣,还好心好意的劝她说道:“姑娘,人生在世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白清湄感激的对他笑了笑:“嗯,知道。谢谢,小二哥。”虽然在幻境中,但被人关怀着,还是很暖心。
店小二摇了摇头,长长叹息一声:“姑娘你自己悠着点。”说完,又去招呼别的客人。
幻境给人的感觉很真实的,很多人往往分不清幻境与现实,就那样被困死在幻境之中。
白清湄不是一个放纵的人,但在这场幻境之中,她很想放纵一回。因为现实中的她太累了,那些阴谋诡计,明争暗斗,勾心斗角,想想都让人头疼不已。然而,真正想放纵的原因却是因为那袭白衣。
喝酒!
白清湄直接抱起酒坛,大口大口的酒灌进喉咙,灼人心肺。她自言自语道:“有人说烈酒是穿肠的毒药,也有人说烈酒是解愁的妙药,可我喝了这酒,为什么只想哭呢?”
白清湄头靠在窗边,低声的啜泣起来。鬓角的青丝被泪水粘住,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潦倒落魄的街边乞丐。
不知她悲伤了多久,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对面竟坐着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美丽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