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深处无人家,车灯远照无月华。黑幢幢的山影,尽显巍峨,人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是那样的渺小,无助感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真想一把揪住徐伟的衣领问他丫的是不是故意的,尼玛专等天黑,阴邪鬼物之类的好下手,他们肯定知道离文珠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让我感到心慌的是,在我能够进入冥途之后,却是丁点也感应不到离文珠的存在,就跟断了联系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召唤它回来,或者确定它的方位。
还好我们有辆车,不至于夜宿荒野,唯一的安慰就是:拖车队肯定还在路上。
当然了,自欺欺人也有个弊端,等不到的期盼,却把众人都等饿了。
按照原计划,一天的行程,所以我们此行也没带什么吃的,指望晚上到了目的地之后,再去寻找当地美食,可是这会儿情况有变,不得不叫人感到糟心。
李然提议去这个小山上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味的,拉着我就想往山上跑,留下了陈媛媛和徐伟。
我一把拽住了李然,我不要他和我去。
“难道要她跟你一起去?”李然手指着陈媛媛,一脸坏笑道。
我摇摇头,手指着徐伟:“我要他跟我一起去。”
说完一扬头,撇下李然,拉着装糊涂的徐伟上山了。
有个伟大的作家曾经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变成了路了。
我与徐伟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曲曲折折地通向山顶,两人一前一后,在这条经过多人足迹踩踏之后形成的小路上,亦步亦趋。
如果光以他是李然哥们的身份来看的话,我倒不担心他会对我不利,不过鉴于他是杀害小艾的凶手之一的身份,我对他的防范之心只会愈来愈重。
在半山腰处有处平坦的地方,估计那儿应该会有什么动物出没,不过就我俩这气喘如牛的声音,还没走到那儿,小动物估计就会被吓跑了。
由于常年玩飞镖一类的暗器,我的听觉异于常人,离那个地方好远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地上沙沙的声音,应该是有什么动物在行走。
我告诉徐伟做好准备,那儿可能有东西,我们手里拿着陈媛媛买的登上装备里的岩钉,手电,还有一把小小的折叠产。
可是这货不知是脑子缺根筋还是故意的,猛地打开手电,朝我说的方向照去,我这个郁闷。
只见那片灌木丛里,突然窜出一只硕大的兔子,浑身雪白,眼睛赤红赤红地十分瘆人,那个块头都快赶上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大了!
徐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一个踉跄,直接倒在我身上,我特么后面又没人了,脚下一空,瞬间失重!
朝山下落去,我急的大喊小苑,却不见她有动静,完了,底下可是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呀!
生死一瞬间,身体重重地拍到了水面上,继而开始下沉,任我憋气功能再强大,也抵不过水里的强大的压力,肺腔里的空气耗尽的时候,也将是我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
终于,我憋不住了,张开了嘴。
大量的水朝我嘴里、鼻腔、耳朵里猛灌,那些水无情地挤走了我身体里最后仅剩下的一点空气,任凭我脚下怎么用力蹬,始终浮不出水面。
不再挣扎,不再渴望生存,不再对任何事物留恋,绝望蔓延了整个身体,等待死亡的降临。
那么一刻,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
下一刻睁眼,白芒如刺,绚丽辉煌,琼芳纷飞,芳香馥郁,五音繁会。
这竟然不是地狱,而是天堂?!
不不不,这里的名字不叫天堂,高大的匾额上,劲笔力书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天贤山庄。
我茫然地站在一座壮丽逶迤的山门前,数着那层层阶阶的台阶,不觉中数昏了头,也没数到个尽头。
突然出来一个身着鹅黄色轻纱的女子,发髻轻挽,仪容端庄,手里拿着一面七彩羽扇,说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在我们天贤山庄的门口晃悠什么呀?”
嗯?我叫什么名字来着?头好疼地说!
不过眼前这个美女可是美若天仙一般,我不禁想着,这儿为什么不叫天仙山庄呢?
“这是哪里?”
美女噗呲一声笑了:“呆头呆脑的傻小子,你好可爱。”
她告诉我她叫彩旗,是这个天贤山庄里的三小姐。
“看你这么呆,我就叫你呆呆可好?”彩旗笑道。
于是我俩成了朋友,顺其自然地花前月下,毫无保留地吐露心声。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最后还是被她的父亲发现了。
天贤庄主大发雷霆:“你是要嫁给上仙家族的女人,怎么能跟这个下界来的蛮流苟且?”
一道禁令下来,囚禁三小姐,接着将我乱棍赶出山外。
入夜的山脚下,我奄奄一息地躺着一动不动,干涸的嘴唇,裂开了无数道细小的口子,心中牵挂中彩旗,牵挂着我们的未来。
“呆呆,你在哪啊?!”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焦急地喊着我。
彩旗竟然逃出来了!
我想张口却是无力呼喊,直到她找到我,我都快昏厥过去了。
“你不要死,你不会有事的,父亲不同意我俩,大不了我们就私奔!”彩旗抱着我,伤心欲绝。
她把一个拳头大小的铃铛塞到我怀里,口中念着复杂的咒语,随即我的周身出现了无数玄奥的符号。
她哭着说:“记住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许我一生,我等你九世。”
她的样子逐渐模糊……
*
一种沉重的压力,压在我的胸腔上,随着这力道的减轻,我缓缓睁开了眼,陈媛媛正泪眼婆娑地给我按压胸腔排水,李然浑身湿漉漉地坐在一旁拧着衣服上面的水,徐伟焦急地来回走动。
“我竟然没死。”我虚弱地说出了一句话。
陈媛媛喜极而泣,一把搂住我:“人家海阔凭鱼跃,你干嘛跳河啊?”
这一句,感染了在场了所有人,包括我也笑了,哎呦喂,我这么虚弱,不能用力笑啦。
李然冲着徐伟破口大骂,直说这小子不让人省心,早知道就不让他跟我们一块来了。
他则抱歉地笑笑,毕竟理亏,再能说,他也哑火了。
我心说:幸亏是和我在一块的,要是把他这种心术不正的人跟媛媛放一块,那就糟糕了。
不远处的路面,我们看到了远程照射的汽车灯光。
卧槽,救援的总算来了,我们都快打算在这儿过夜了。
这下李然又找到了一个发泄对象,直把那个拖车的司机骂得个半死。
司机委屈地说:“谁让你们来这个鬼地方的,晚上没人敢走这儿的。”
车被拖到了附近的一个镇子上,那儿有个维修厂。
一行人折腾到这会儿,早就饿到眼珠子发绿,将车扔给修车师傅,明早再来取。
现在已是晚上十点钟光景,镇上已经没有营业的餐馆了,宾馆倒是有几家,我挑了家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宾馆。
之所以选这家,是因为只有这家名叫巍宏假日宾馆提供夜宵。
要房间的时候,却被告知只剩三间,全是单人标准间,前台小姐理所当然地将我和陈媛媛当成了一对,说话的时候,眼睛直朝我俩身上瞟。
李然也看出来了,连忙向徐伟眨眨眼,然后跟前台小姐说:“就给我俩一人一间单间吧,他俩睡一间没问题。”
这话说出来,可把陈媛媛气得!
李然也以为我会很高兴,我会告诉你,我要是跟她在一个房间,我只能睡地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