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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菊部谭故

“觉民学社”名称由来

荆锋

“觉民学社”成立于1935年5月,是宁夏有史以来第一个集秦腔表演与秦腔教育于一体的机构。

“觉民”一词,出自《孟子·万章》:“天之生此民也,使先知觉后知,是先觉觉后觉也。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斯道觉斯民也,非予觉之而谁也。”当时,任宁夏省建设厅厅长的魏鸿发先生,思想开明,知识渊博,酷爱秦腔艺术,早在1928年夏天时,甘肃省就曾成立过“觉民学社”,首任社长即魏鸿发先生。甘肃觉民学社成立不久,魏鸿发即调往宁夏任建设厅厅长。

魏到宁夏后,振兴秦腔的壮心不已。1934年冬,隶属甘肃觉民学社的甘肃“正俗分社”全班人马来到宁夏,魏鸿发认为有“正俗分社”人才做基础,组建宁夏觉民学社就大有希望。经他四处奔走,终将此事促成。

1935年5月,“宁夏觉民学社”在宁夏省城(今银川市)正式成立,沈和中任社长,何振中任副社长,王庚寅任总教练。

中卫秦腔“诚意班”

何其正

中卫县是西北水旱交通运输的孔道,商旅往来,络绎于途。常住及来往商人多了,便产生了对文化娱乐的需求,酬神赛会更需要戏剧丰富内容,于是,在清末光绪年间,由地方人士及商人倡议成立一所秦腔戏班。

戏班用县城隍“诚意伯”的爵名称为“诚意班”,地点设在城隍庙西侧小地藏寺院内,众人集资购置了戏箱、乐器等物,招收学员,每人付给其家长身价制钱50串文,立有字据,寄养于城隍神名下,以防日后意外滋生事端,并由陕西请来了教练,其他一切事宜由县城隍庙会会首管理。

戏班办成后,给中卫人的文化生活增添了不少内容。人们说:中卫人爱看秦腔,也懂戏文,还会评角色。诚意班艺人是正规科班培养的,遵守旧戏演出过程,每一出戏先以“武场”打开场锣鼓,后是“付末”登场(俗称“坐台”)介绍剧情,然后再正式演唱戏文。剧终后,以吹大喇叭声终场。

戏班自清进入民国后,延续了近30年,从兴到衰,艺人不断谢世,外来搭班者困难糊口而他去,兼之马鸿逵统治时的横征暴敛,年年抓兵,城市、农村一片萧条,戏班便无形散伙了。

王子君与月华楼剧场

黎化

提起“王老板”,上岁数的老宁夏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王老板原名王玉娥,是天津一位唱梨花大鼓的女艺人。1917年,随“瑞福生”商号的货船辗转来到宁夏。当时宁夏还没有专门演唱曲艺的班子,她只得在山西梆子、河北梆子等戏班开戏前,加唱一段大鼓,这种比较新鲜的做法,倒也引起了人们的兴趣。1920年,宁夏发生大地震,整个社会一片动荡,梨园行断了生计,王玉娥也失去了谋生的路子,于是她又返回天津。

1925年,王玉娥第二次来到宁夏,其时,河北梆子艺人育翠云正在宁夏献艺,王遂加入了育翠云的戏班,并改名叫王子君。经过几年的奋斗,王子君开始自己组班唱戏,她先后收了几位女孩,聘请教师教戏,并将其中的佼佼者送到北京“奎德社”深造,又翻修了位于新华街南头的小剧场,命名为“月华楼”,渐渐成了名副其实的班主,于是,“王老板”的大名也就不胫而走了。

塞上女伶王月楼

荆乃立

王月楼,本名黄若云,宁夏平罗县黄渠桥人,世代务农。5岁时因家贫卖到银川,被月华楼老板王子君发现,认为是块学戏的好材料,便又转买了过来,改名王月楼,请京剧武生演员王得胜为其开蒙教戏,专攻武生。王月楼扮相威武英俊,技艺出类拔萃,既擅长靠更精短打。戏迷们大捧特捧,很快就红了起来,王子君视其为“摇钱树”。

1932年,王老板将王月楼等三人带到北平送入“奎德社”深造。在“奎德社”的4年里,王月楼不负厚望,刻苦发奋,更上一层楼,在平津舞台上也挣得一定名声。其拿手戏《挑滑车》、《战马超》、《一箭仇》、《八大锤》、《白水滩》、《四杰村》、《恶虎村》、《淮安府》、《盘肠战》等,轰动了平、津梨园界。

1936年春,王月楼等学成,王子君带回到宁夏,曾举行过专场演出,观众络绎不绝。可惜的是第二年,王月楼即被王子君以1万银元的价码,卖给了一河北富商,这位土生土长的宁夏京剧名伶,只落得个给商人作妾的可怜下场。

葛云霞献艺起风波

荆乃立

二十世纪40年代初,宁夏的京剧舞台上,突然出现了一位色艺双绝的女伶,她就是葛云霞。

葛云霞原名王佩秀,9岁学艺,先后拜李凌枫、魏连芳、徐碧云为师,工旦行,尤以花衫、刀马见长。l942年冬,应王子君邀请来宁夏演出,第一天《十三妹》,第二天《霸王别姬》,第三天《廉锦枫》。三炮打响,一发而不可收,紧接着10天的戏票一抢而光。

就在即将演满三个月的一天晚上,葛演出《贵妃醉酒》,在刚要下腰衔杯时,突然从剧场里传出一声倒好儿的怪叫,顿时场内一阵大乱。虽然掌声、喝彩声把倒好儿给压了下去,但说明是有人故意捣乱。演出结束后,在卸妆时,许多观众、票友到后台安慰葛云霞,还有人伸出大、小指,暗示捣乱者的后台是马鸿逵父子。

在那马家统治下,一个女演员想规规矩矩地演戏简直太难了。葛云霞白登台以来,一贯谨慎,不正当的地方不去,不地道的人概不接待,这就得罪了恶势力。过了几天,在演《坐楼杀惜》时,更大的风波终于发生了。几名便衣特务跳出来向观众进行恐吓,场内乱成一片,戏再没法演下去,只好散场。紧接着,葛的行动也遭到限制,一批武装军警不由分说又劫去了全部戏箱。葛云霞忍无可忍,一狠心喝了大烟,幸亏被人发现,抢救及时,才保住了一条命。

王玉本的“绝活”

荆乃立

王玉本,早年在北京“玉成班”坐科,出科后曾先后给杨小楼、梅兰芳等人当过底包武行头。1936年来到宁夏,搭班在“义顺合”。1939年加入觉民学社,任武戏教练。他应行工净,被观众誉为“活周仓”、“活张飞”、“活判官”。他的“耍牙”、“喷火”、“耍扛子”堪称三绝。

王玉本更绝的是擅长勾画脸谱,除京剧的传统脸谱外,他自己又创造了不少新脸谱,尤其是一些五花脸、歪脸、小脸的画法更是别出心裁,从天宫神仙、地府厉鬼、山中妖魔、海底龙虾到达官贵人、家奴吏丁,无不栩栩如生。据统计,有三百多种。

可惜的是,今天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有数十幅他生前的脸谱遗作。虽如此,但从图案的构思,笔锋的运用,设想的奇绝上,也让人叹为观止了。

光盛班与“孙葫芦”

荆乃立

1918年,朔方道道尹陈必淮为其母做寿,从陕西请来了一个秦腔戏班光盛班。光盛班的班主名叫孙广乾,因其秃头,人称“孙葫芦”,光盛班也因此被叫做“葫芦班”。

孙广乾不仅是光盛班的班主,也是该班的主要须生。他博学多艺,各个行当无所不会,台上缺什么样的角色他都能顶上去,有“戏包袱”的美称。光盛班在“孙葫芦”的主持下,在宁夏维持了近二十年,对宁夏秦腔艺术的发展起了承上启下的作用。

“孙葫芦”不仅是位出色的演员,同时也是位出色的秦腔艺术教育家。他亲授的党甘亭,开始时以旦角出名,俗称“大嘴旦”,后改唱须生,成了甘肃省著名的秦腔演员。1935年宁夏成立“觉民学社”时,光盛班中的不少人如李长清等都成为该社的教练与骨干。

1934年,军阀孙殿英攻打宁夏,抢去了光盛班的全部戏箱,光盛班遂告解散。孙葫芦从此开始了流浪演出生涯,先后组织了几个小戏班,辗转于宁夏各地农村,一直到1948年病逝。

皮影艺术家赵满瑞

李凝祥,赵文续

赵满瑞是满族爱新觉罗氏,正红旗人,祖籍沈阳。清代乾隆年间其先祖即随军定居于宁夏银川市。辛亥革命后,赵满瑞决心搞皮影戏,便拜陕西三原一位常姓老艺人为师。他不仅学会了制刻皮影,而且还能自编自演。对于皮影艺术,既有继承又有发展。特别对于刻工,他在长期的实践中,不仅熟练地掌握了传统的“弯曲转刀法”和“打刻转刀法”,并且又独创了“打刀连传法”,刻制技艺更高了一筹。

1919年起,赵满瑞整整刻制了13年,才搞出一整套皮影箱,包括帝王、将相、员外、家人、夫人、小姐、丫环、相公、书童、神仙、鬼怪、道士、和尚、宫殿、相府、绣阁、书房、宝帐、寺庙、天宫、桌椅、莲台等等,满满装了三大箱。

赵满瑞是清光绪甲午科(1894年)满汉文举人,有很深的文学造诣和广博的历史知识。他不仅能把传统剧目进行加工整理,自己还创作了不少新编历史剧目,有《说岳全传》、《洪秀全与太平天国》等。观众说:“赵满瑞确有真才实学,能改戏、编戏,别人不成。”他经常演出的皮影剧目约有百余本,大多经过他亲手改过。他在演出皮影戏时,上半部用秦腔,下半部用道情,还把宁夏平罗的连环腔、永宁的花腔融于其内,有时还和木偶戏合演,这种方式在农村特别受欢迎。

1939年,银川新城被马鸿逵拆毁,赵满瑞告别了皮影生涯。1957年故去。

宁砚臣改行说评书

达靳

民国时期,宁夏有位说评书《济公传》出名的艺人,名叫宁砚臣。其实,宁砚臣本不是说书艺人,而是个很有名的京剧须生。说起他改行说评书,还有一段很有意思的故事。

宁砚臣幼年读过私塾,通文墨,博闻强记,能言善辩,随口就能编出唱词,在戏班里被同行称做大先生。他原本攻京剧须生,经常演出的剧目有《大回潮》、《太平桥》、《扫松下书》、《徐策跑城》等。但此人性格幽默诙谐,自编了连台本戏《济公传》,自演济公,表演洒脱、滑稽,很受观众欢迎,被观众誉为“活济公”。

一天,他和几位朋友游逛市场,走到一处书馆门前,听见里面正在说《济公传》,听书的群众看到宁砚臣,纷纷喊道:“活济公来了。”“请大先生给我们说一段。”在众人盛情相邀下,宁砚臣只好说了一段《济公看病》,病人的呻吟,济公的诙谐,各色人物的喜怒哀乐,在宁砚臣的嘴里顿时活跃起来,加之他本来是出色的演员,一招一式,鲜明生动,博得听众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自此以后,几处茶园、书馆争相邀请。开始时,他还作为业余爱好,隔三差五的去应酬几场。后来兴趣日浓,索性改行说起评书来了。

一位评书艺人

贾祝九

1944年,我任国民党贺兰市(后改银川市)党部书记长期间,市党部与省党部在西大街联合成立了“社会服务处”,内设货栈、餐厅、旅社、文艺讲座、阅报室、英文补习、茶社等,并将全市从事评书、魔术、相声、戏剧职业等艺人,皆列入“民间艺人”组织范围之内。其中以“评书馆”表现最为突出。

书馆艺人李实平,北平人,中学毕业,原是机关公务员。在抗战期间,由于有爱国思想和热情,放弃了公务员职务,在市场租一能容数百听众的场地,开设“评书馆”,专门“说报”。每天下午2时开馆,节目是:第一场说旧书;第二、三场是时事报道;最后是阐明报纸社论或专论,立足于“中国人民要抗战到底,最后的胜利是我们的”。

由于民间艺人归市党部领导,所以关于时事资料,由市党部尽量供给。一天,我去市场考察,以李实平的“评书馆”听众最多,而其他西河大鼓、相声、魔术等,观众加起来不如李实平一个“时事书馆”听众多。在听众中,我还看见一少将级军官坐在前排座,正在聚精会神听评书。这不仅说明时事报道重要,亦说明李实平的评书艺术在当时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胜利魔术团的首次演出

胡迅雷

1943年4月,经有关部门批准立案,屈宏麟任经理,在宁夏省城(今银川市)成立了胜利魔术团,“藉以唤发人民脑筋,并祈祷国家即日胜利”。

4月24日,胜利魔术团筹备就绪,正式成立营业。是日晚,胜利魔术团首场演出在省城新华舞台隆重开幕。表演的魔术节目有:空箱取物、大锯活人、催眠神术、空中悬人、刀山赴难、歪毛吃瓜、当地种瓜、割头换面、二鬼推磨、水遁活人、九莲花灯、口吐鸡蛋等,并配有各种武术节目及杂耍以助兴。其票价为:大厢100元、二厢70元、散厢50元、池票10元、两廊5元,孩童半价。

此次魔术演出,在宁夏省城轰动一时,各界父老士媛争相购票观看。据当晚观看魔术演出的《宁夏民国日报》记者报道:“魔术团昨晚(4月24日)开演,十套玩意,七样稀松,观众叫屈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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