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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史海钩沉(1)

释“贺兰”

邱树森

贺兰山位于宁夏的西北部,山后即为内蒙的阿拉善盟。“贺兰”一词是何意?“贺兰山”之名始见于何时?现摭拾史料,简释如下。

“贺兰”一词本突厥语。唐杜佑《通典》突厥条云:“突厥人谓马为贺兰。”同书驳马条云:“马色并驳,故以名云。”但唐代突厥文碑铭《阙特勤碑》中著录之马字,均为at。由此可知,《通典》所谓“突厥谓马为贺兰”,非指一般之马。查《经籍纂诂》,有云:“驳,不纯也。”“驳,杂也。”乃知“贺兰”当为杂色马之意。

贺兰山之名则始见于隋代。《隋书》卷29《地理志》“灵武郡宏静县”条下注:“开皇十一年置,有贺兰山。”而《元和郡县志》卷4“灵州保静县”条云:“贺兰山在县西93里,山有树木清白,望如駮马,北人呼駮马为贺兰。”通驳,隋唐时所谓“北人”,当指突厥民族;贺兰山之得名,当来之突厥。自此以后,贺兰山之名迄今不变。

那么贺兰山与阿拉善又有什么关系?余读四部丛刊本《元朝秘史》之第265节,蒙古原文“阿刺筛”旁注曰“贺兰山名”,始知今之阿拉善(Alashan)原来是贺兰山之转音也。按,《元朝秘史》著于十三世纪中叶,是为蒙古人用畏兀儿体蒙文所著官修史书。是时,蒙古已灭亡西夏和金国,占据了整个北中国,贺兰山当然在其辖境之内,阿拉善乃蒙古人用蒙古语称贺兰山之读音也。

“宁夏号”飞机的由来

胡迅雷

1936年4月,中国航空建设协会总会为表达人民拥护领袖之热忱,贯彻“航空救国”之目的,在全国发起募捐购买飞机,呈献南京国民政府,庆祝蒋介石50寿辰活动。

宁夏省政府奉命后,立即通令全省,议集捐款7万元购献飞机,并决定由全省党政军各界捐款3.5万元,全省民众及商、学各界捐款3.5万元,按薪金应捐数和各县应捐数摊派缴纳。截至5月底,共计实收捐款7.01万元。宁夏省政府遂将此款汇解南京中国航空建设协会总会,代为订购一架飞机,以“献机祝寿”。

当时,宁夏因行使省钞之故,捐款汇往南京须补贴汇水。因此,捐款除补贴汇水外,实计汇解中国航空建设协会总会法币6万元,并收到总会函送收据一张。中国航空建设协会总会遂用此款购置飞机一架,呈献南京国民政府祝嘏。

宁夏省政府为促进航空建设,以作永久纪念起见,复多次电请南京国民政府以“宁夏”二字命名飞机。得到南京国民政府允准,并特派“宁夏号”飞机来宁,举行了隆重的“宁夏号”飞机命名典礼仪式。

与此同时,宁夏省政府发布了《宁夏各界恭祝蒋委员长五十寿辰献机命名典礼告民众书》,首先表述了“献礼祝寿”为“竭诚拥戴领袖,复兴国家”和“促进航空建设,充实国力”的意义。最后,《告民众书》曰:“总之,‘宁夏号’飞机之产生,实本省历史所未有,虽然其数甚微,但揆诸本省之贫瘠,得能与各省飞机并驾翱翔空际,是不啻表示为宁夏民众发奋觉悟,自动发展航空之嚆矢,其希望与意义实至无穷。愿我同胞深明此意,一致兴起,使防空武力得以充分发展,突飞猛进,争存于二十世纪之世界,以恢复民族之光荣,湔雪国家之耻辱,吾宁夏民众其亦与有荣施也欤!”

我首次接触的国民军

徐梦麟

1926年,冯玉祥将军在五原誓师北伐到达宁夏后,给宁夏带来了革命的热潮。

当时,我就读的宁夏师范附属小学驻进了一个师部,师的番号已记不清,师长叫赵守钰。该师官兵个个年轻精干,整日忙碌不停,把学校的大礼堂布置得庄严肃穆。西墙上挂着马克思、列宁、孙中山的画像,十字交叉悬着国旗(青天白日满地红)和镰刀斧头红旗。左边挂了一块红布,上面写着国际歌的歌谱及歌词,右边一块红布上写着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礼堂上空交叉挂着万国旗,四周墙壁上贴满了红绿色革命标语,部队干部教我们唱革命歌曲,讲孙中山先生领导的中国革命形势及三民主义。并让我们上街宣传,劝说群众剪辫子,妇女放足,并在左臂带上一块写着“誓不与缠足女子结婚”的白布袖标。

赵守钰师长亲自给同学们讲革命道理,命士兵为学校修建了一座三间大的教室,他还亲自在教室的两个门上题写了“勤学爱国”四个大字,并落了款。

国民军在宁夏提倡剪辫放足

张照寰

1925年,冯玉祥率所部国民军大部队入甘援陕进驻宁夏后,着力铲除男子蓄辫、女子缠足之陋俗。

驻防部队派出“巡查队”,随带剪刀,到处巡视,见蓄辫男子,喝其“站住”,然后用剪刀剪去发辫,对方如不肯,则挥动大刀问道:“你是要头还是要辫子?”对方乖乖剪去发辫。有狡猾者,将发辫盘绕头上,再戴上一顶大帽,企图蒙混过关,后亦被识破,照样剪去。国民军发动学生,向各家宣传缠足之害,并让男学生在臂上戴一臂章,上写“誓不与缠足女子结婚”字样。

对缠小脚的妇女,也是先令其“站住”,晓以缠足之害处,要她回去把足放了。若她不肯,亦以大刀相向,至答应为止。已答应放足者,再次查出就得当场放足,初放足者只会站立,不会走路,是最为难堪的,故一般不敢失信。此法虽为过激,但对女子放脚确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宁夏的剪辫与放足

叶光彩

男子蓄辫,妇女缠足,皆为封建陋习。剪辫、放足,早为同盟会志士所提倡。但宁夏地处边陲,比较闭塞保守,辛亥革命后,蓄辫、缠足依然如故。1919年五四运动后,东风西渐,在兴办学校的同时,又提倡剪辫、放足。时学生把守四城门,出入城者,男必强剪其辫,谓之“去猪尾”;女则诫其回家放足。至有不愿剪辫者而缒城逃跑,积习之深,一时难改。

1926年,冯玉祥部五原誓师,参加北伐,途经宁夏时,军中政工人员也曾深入农村、学校提倡剪辫、放足,但收效亦微。

1934年,宁夏省政府令各县成立“天足会”,负责督导放足事宜。规定:妇女15岁以下,禁止缠足;30岁以下,必须放足;30岁以上,准其自愿。又编《放足歌》,广泛教唱:“女子也有天赋权,只因缠足自摧残。棘手缠裹筋骨断,束缚真惨然。因此腰腿成瘫痪,气弱不永年。劝我姐妹快把脚展,身体自健全。”又令教育行政部门制成布臂章,学生佩于左臂,上印“誓不与缠足女子结婚”。此招虽俗,但切中少女心理,家长亦为动心,收效显著,人称“绝招”。

此后,缠足风气渐泯,天足遍地,“金莲”解放。

中宁县的万家不姓万

叶光彩

万,是宁夏中宁县恩和乡的大姓。该乡万家聚居的村庄,如万家老庄、万家沙滩、万家芦蒿等,多达数处。还有些杂姓村庄,也有不少万家杂居其中。

中宁县的万家始于明代。据万家世代口传,他们本来姓朱,祖籍安徽凤阳,是明代庆王朱栴的后代。庆王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六皇子,洪武十一年(1378年)生,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封为庆王,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诏都宁夏,先住韦州,建文三年(1401年)移宁夏(今银川)。庆王在韦州时,曾出资重修中宁境内之鸣沙塔,并命名为“永寿”,派人看守。其子孙之一部,遂留居中宁。

正德五年(1510年),朱栴的重孙安化王朱置鐇,假“清君侧,诛刘瑾”之名,起兵反叛,京师震动。但仅18日,即被忠于朝廷的宁夏游击将军仇钺所执。朱置鐇及其直系亲属被押解京师问罪;其在中宁境内的亲属,为了逃避株连,遂改姓为万,暗寓本是万岁天子的本家。

银川——我爷的城

杨洁

生活在中亚地区的东干族,是前苏联的一个人口较少的少数民族(约七万人),他们的祖先,是来自中国西北的回族穆斯林。

在19世纪下半叶,陕甘宁一带爆发的回民起义失败后,部分起义回民为了免遭清政府的屠杀,经由新疆逃到中亚穆斯林地区定居下来。如今,经过一百多年的生息繁衍,发展成为一个具有自己独特民族文化和民族语言的新兴民族。雅斯尔十娃子就是这个民族的著名诗人。他的诗清新隽永,感情真挚,有不少诗篇都表达了东干族人民对自己的根的热爱与怀念。其中一首《银川——我爷的城》,由胡振华教授译出,现录于下:

银川——我爷的城

雪花飘落在我的头上,/我也爱唱哩;/虽然眼睫毛上已结下了/一寸多的霜。/波涛起伏在我的心上,/我把银川歌唱;/或许还有亲人等我?/就像想儿的老娘。/百年之前离别时,/我爷没顾上说句:再见,故乡!/或许这座城市/已把我们遗忘,/或许,这里也没剩下,/熟悉我们的同乡?/雪花飘落在我的头上,/我也爱唱哩;/虽然眼睫毛上已结下了一寸多的霜。

尴尬的元旦节

贾祝九

1941年秋,我在陕南参加了教育部战区教师服务团,被派前往宁夏支援第十服务团。工作地点是同心县城,职务是中心学校校长。

1942年元旦,县上准备开庆祝大会,在广场上搭了一人高的木板台,我校准备了一些节目。为了宣传抗战,张县长号召城关住户居民踊跃参加。到了开会的时间,张县长早早在台上等着,县党部马书记长及我校教师们先后也都到场。会场上只有县属机关很少的人员来参加,城关居民还没有人来,县府工作人员只好分别到城关让各保甲去催人,并要求每户至少去一个人参加。后来,各户都派去了一个人,但不是成年人,而是一群男娃娃,都堆在台子前面。到了开会的时候,远远有几个老汉站着注视着台上的情况。整个会场给人一种冷落空旷的感觉。

到了夕阳西下,高崖子驻军的高脚会也来到县城了,县上安排在白天开会的广场上表演。不料这么热闹的表演场面,仍然是一群男娃娃捧场,上年岁的居民没有几个。个别的妇女,头蒙黑纱,站在城墙上的垛口内探视大街上经过的高脚会。一见有男人过来,马上缩下身去。

一次经过精心准备的元旦庆祝活动,就这样尴尬地画上了句号。

元旦化装溜冰大会

胡迅雷

1948年1月1日,宁夏省教育厅为庆祝元旦,在省垣中山公园举办“元旦化装溜冰大会”。省妇女运动委员会主任委员马书城亲莅主持。有关部门负责人马希贤处长、罗时宁处长、陈效瑗局长、张明如秘书主任及社会各界来宾一百余人出席大会,参与化装溜冰人员三十余人,观众达三千余人。

元旦中午12时,化装溜冰大会正式开始。计有竞走障碍、竞走拾物、竞走穿花、竞走花样表演与大龙战、攻城战及冰球比赛等项目。“表演精彩,观众掌声雷动”,气氛十分热闹。至下午5时结束。

最后,经评定等级,领发奖品。技术以郑细亚、徐梦麟等3人为最佳,化装以颜宏鲁、马家麟等10人为最佳,共13人获奖。技术第一名郑细亚获得银盾一面及其他毛巾、日历等多种,其他获奖人员均按等级各得毛巾、信纸、信封等多种。此外,凡参加化装溜冰人员均各得毛巾两条。

宁夏首次国际妇女节

曾文俊

1938年春,宁夏省城(今银川市)实验小学教师,中共地下党员杨文海、薛云亭为了面向社会,促进抗战,发动实验小学的女教师联合省城各中小学女教师,决定召开纪念“三八”国际妇女节大会。

他们为了排除马鸿逵的阻力和特务的干扰破坏,使大会顺利地进行。事先,由会议筹备者聘请马鸿逵的五姨太邹德一为大会名誉主席,又由实验小学老师涂春林邀请省党部兼管妇女工作的委员袁金章参加大会,还邀请社会各界代表出席。

“三八”这一天,邹德一虽没有出席,但送来了她写给大会的贺词。大会人员将这封贺信用大红纸抄录并张贴在主席台上,大会准时顺利进行。省党部委员袁金章和各界代表都在会上作了演讲,会场情绪极为热烈。实验小学学生演出了《小小画家》等精彩的文艺节目,观众不断报以热烈的掌声,大会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结束。

当时的国民党特务虽也混进了会场,但看到邹德一的贺信,听到袁金章的演讲,只得灰溜溜地散去。第一次纪念国际妇女节大会破天荒在宁夏省城举行。

四月四日儿童节

贾祝九

1944年4月4日儿童节,宁夏省城(今银川市)举办儿童健康比赛。我介绍一个邻居儿子张小宝去省卫生处体检。我向一位好友胡医生说:“一年一度的儿童节,总是少数有权势的子女参加,我们应面向广大群众,作一个提倡。”

张小宝6岁,是一位卖苦力家庭的孩子,头上留一个农村式的月牙头型,是地道的农村儿童风格。经医院体检,胡医生认为身体很强健,就将他划入6岁以下儿童比赛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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