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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妻妾密谈(3)

林嬷嬷也拿出陈氏给的首饰交给了英姐儿,说道:“太太想着您这些年首饰打的也不多,就挑了几件不曾戴过的让奴婢给您送了来,也好让您好生打扮起来。太太还说,等过些日子四少爷和五小姐都搬了新院子府上再请丽宝阁的人过来,给小姐们打些当下时兴的首饰。”英姐儿如今身份已是不同,陈氏不可能在穿戴上亏待她,英姐儿也不着急,反正该是她的迟早都会是她的。

陈氏一连两天大张旗鼓的为佩哥儿和芳姐儿收拾屋子,芳姐儿的白露院就在秋水居的旁边,英姐儿随口一问:“还是搬家要紧,我不急的。不知母亲可选好了搬家的日子?”林嬷嬷答时语气和姿态都较以前多了点恭敬,微曲这身子说:“回二小姐的话,日子已经定了,是老爷选的,说五日后就是个好日子。”林嬷嬷今儿来本就为着两件事,一是送那些首饰,再者就是趁机把这个消息告诉英姐儿。搬家忌讳多,芳姐儿与英姐儿住得近,怕英姐儿不知道在这几日里再犯了忌讳。现在该送的该说的都办完了,林嬷嬷也告辞回正屋给陈氏复命去了。

对于搬新宅,芳姐儿那里还好,半句不满也没有,老老实实的收拾东西。不过是从三姨娘的小跨院搬到靠近英姐儿白露院,反正都是在三房的和春居里头,两个院子相隔不远,芳姐儿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三姨娘和芸姐儿。

而佩哥儿那里却是不大乐意的,其实佩哥儿对能有一个自己的院子是向往已久的了,还老早的给院子起了个名——倚松轩。想着以后能和哥哥们一样请好友来自己那里做客,吟诗作对谈天说地。搬新居是件好事,可是时间不对,庭萱刚挨了打,现在还呆在屋子里养伤呢,佩哥儿现在与庭萱住的这样近还觉得照顾她不方便,恨不得睡在一个屋子里,哪还能放心搬到外院去。

佩哥儿想和陈氏说晚些时日再搬,陈氏却没给他机会,亲自把佩哥儿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而且每天佩哥儿一下学就把他叫道身边说着说那的,让佩哥儿根本没有时间去看庭萱。即便如此佩哥儿仍是一得了空就往庭萱的抱夏跑,不是带些好吃的好玩的就是陪庭萱说说话,每日都待到很晚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喜鹊不时地和庭萱讲四少爷对小姐真是上心,送来的药膏比大夫给的还要好呢。却不知佩哥儿拿来的伤药可是从裴墨霖那里讨来的贡品,是圣上赏赐个裴将军的,当然要比普通药铺子里卖的那些好多了。

庭萱心里也甜滋滋的,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每天记挂着你,疼爱你,就连伤口上钻心的疼都轻了许多。经过此事,两人之间要比从前还要亲密,佩哥儿无条件的包容与宠爱和庭萱完全的信任与依赖都已经超出普通兄妹之间的情谊。

这些变化郑奶娘看在眼里,心中不安越来越多。庭萱还可以说是年纪小不懂事,可佩哥儿都已经十岁了,也不再是个懵懂无知的男娃了,他们两个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出事。庭萱不知道郑奶娘的担忧,她与佩哥儿一起玩耍,坦坦荡荡的也不怕人看。佩哥儿一心都扑在了庭萱的伤势上,也没发觉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

贞观十八年三月初六,辛丑年壬寅月壬戌日,宜纳采、开光、动土、入宅。

天色尚早,芳姐儿想着林嬷嬷还要去打点佩哥儿那里的事情,不会来的太早,便和水菱商量去芸姐儿那里说走一趟,把自己要搬到白露院的消息告诉她。

其实芳姐儿是多日没见过芸姐儿了,很是担心。虽说陈氏没有打骂芸姐儿,只是把她关了起来,但却没说要关几天。现在芸姐儿自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时间久了定会觉得寂寞的。

芸姐儿又是那样一个安静不下来的人,困得时间久了会受不了的,这样还不如挨打呢,也算是给了个痛快。

水菱被鞭子抽打了二十下,到现在伤口处还会渗血,这血淋淋的教训还没见好,哪还敢再去招惹是非。便与芳姐儿劝说道:“我的好小姐,太太可是发过话的,不论谁私自见了六小姐都会被惩治的。太太说一不二,您可不能犯傻啊!您大可等搬了新居以后再寻个机会去求求太太,说不定那时太太气消了就把六小姐放出来了呢!”

芳姐儿犹豫不决,她既害怕被陈氏发现,又因见不到芸姐儿儿心中不安,思量再三后终是决定听了水菱的话,再从长计议。

主仆二人刚商量妥当就听见丫鬟来报说林嬷嬷来接芳姐儿去新居了。芳姐儿没料到林嬷嬷会来的这样早,庆幸自己听了水菱的建议没有去看芸姐儿。林嬷嬷进屋后看到芳姐儿一切都已准备好了,满意的微笑说道:“给五小姐请安,五小姐您的箱笼可都打点好了?”芳姐儿的东西不多,除了逢年过节得的登记在册的赏赐外,只有一箱的旧衣衫和一匣子胭脂水粉花钿首饰,统共就三个箱子,不用怎样麻烦就全收拾好了。芳姐儿叫水菱去把箱笼都打开,让林嬷嬷清点那些账册上的物品有无损坏,林嬷嬷仔细的看了,确定无碍后就带着芳姐儿去了白露院。

白露院的门口已经摆好了果品水酒和红绸,芳姐儿净了手,燃香敬门神又将酒洒在门的两侧,来求神保佑出入平安。而后亲自将红绸系在门上就算祭拜完了,丫鬟婆子们便将大包小包的箱笼抬进去安置。林嬷嬷等着芳姐儿这头都忙活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大事了就告辞匆忙的回到正屋去安排佩哥儿搬家的事宜。

佩哥儿入宅时要做的事情和芳姐儿一样,都是先祭拜新居后方能将东西摆放进去。不同的是佩哥儿要搬的东西可比芳姐儿多多了,整整十二个大箱笼还附带了四个娇俏可爱的小丫鬟。待一切事宜办妥当后,林嬷嬷也被累得够呛。说起这四个丫鬟就不得不佩服陈氏办事迅速,自打那日陈氏觉得自个儿的爱子和同样是养在她屋里的庶女关系太过亲近了,心中警铃大作,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弄来了四个面容姣好,规矩听话并且都是和庭萱年纪相仿小姑娘给了佩哥儿做随身服侍的丫鬟。

那个少年不喜欢貌美可爱的女孩,挑灯夜读时有红袖添香也是一等雅事,而且不过是四个丫鬟而已对佩哥儿来说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才十岁的少年对情之一事本就是懵懂不知,更何况现在的佩哥儿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青梅竹马的庭萱身上,那还有心思去注意丫鬟美不美。

庭萱初见这四个丫鬟的时候她正在和佩哥儿一起玩弹棋,林嬷嬷带着四个丫鬟在佩哥儿屋里等他回来见见,可右等右等也不见佩哥儿有要回来的意思,林嬷嬷无奈便去庭萱那里寻佩哥儿。佩哥儿正玩得高兴,知道了林嬷嬷的来意之后头也不抬的说:“把她们带这儿来吧。”林嬷嬷略有迟疑,想说这不合适,但佩哥儿却不再理睬她了。就这样,林嬷嬷将人带了过来。四人规矩的站成一排等着佩哥儿赐名。

庭萱从头看到尾,发现这几个小姑娘都很灵动讨喜,正是佩哥儿喜欢的类型。而且别看都不大,却规矩的很,低头不语眼睛也不乱瞟,看得出来是被很好教导过的。

庭萱和佩哥儿称赞道:“四哥哥,你的这几个新丫鬟都不错呢。”佩哥儿微笑的说:“你若喜欢就给你了,我瞧着你这里只有喜鹊和鹦哥,人太少了难免伺候的会有疏漏。”庭萱一听连忙摆手说不用。佩哥儿知道庭萱与两个丫鬟感情很好,也不勉强又说:“七妹妹,你最近不是在读诗书吗,给这几个丫鬟取几个名字吧!”

给丫鬟取名字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庭萱也不推辞,走到了翘头案前拿起一本《诗经》随手一翻指着上面的诗文说:“我瞧着国风里这几个诗文的名字都很不错,不如就用它们。”然后看向最左面的丫鬟说道:“你就叫采薇了,后面的就分别叫采苓、绿衣、燕燕。”四人得了名字都和庭萱道谢。

佩哥儿笑道:“你到省事,直接从那里挑了出来。好在寓意都还不错,也算你取了好名字。”庭萱骄傲的说:“我取得名字当然好,要是像三姐姐那样取什么豆花儿菜花儿的,这些丫鬟该发愁了。现在豆花儿姐姐还常常和三姐姐说要换个名字呢。”看着庭萱这样明媚的神情佩哥儿顿时觉得心里暖呼呼的,看她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按照府中旧历,有谁立院子入新居了,其他兄弟姊妹都是要来登门做客的。

不过最近府里风声紧,也没人敢开这个宴,大家伙送了乔迁之礼物也就罢了。

佩哥儿那里是外院,忌讳不多,保哥儿带着信哥儿和传哥儿去了他那里,拿了两吊钱让厨上的婆子做了一桌酒席,又从酒窖里拿了两壶玉薤酒,开怀畅饮。酒过三巡后信哥儿便起身告辞了,这几****正在苦读,整日不是埋头于书案前就是去先生那里讨教学问,立志要同保哥儿一样,一次考进国子监。能入学国子监就离金榜题名又进了一步,是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佩哥儿也很向往,又怎么会因此怪罪信哥儿。

信哥儿一走,其他人也散了。门外燕燕便来报说喜鹊姐姐来了。佩哥儿忙叫燕燕把人带进来。喜鹊是过来给佩哥儿送乔迁之礼的,她先是去了白露院将庭萱给芳姐儿备的一幅白鹭高飞图送过去,本以为很快就能出来,却不成想在那里看了出好戏耽误了半天的功夫,是以这么晚才到了佩哥儿的倚松轩。

佩哥儿老早就问过庭萱要送他些什么,庭萱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只告诉佩哥儿到时候就知道了。佩哥儿今天等了许久都不见喜鹊来,还以为庭萱的礼物没有准备好,失望之余还打算明日去找庭萱说道说道,结果却在内院都快落锁的时候喜鹊才姗姗来迟。

喜鹊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黄色暗纹荷包交给了佩哥儿,说道:“这是小姐让奴婢送来的,恭贺您乔迁之喜。”佩哥儿接过荷包仔细的瞧了,只见那荷包做工很精致,只是上面的绣的一棵松树歪歪扭扭的,手法生涩稚嫩,一看便知是庭萱亲手绣的。佩哥儿忍不住的微笑,眼底里都透着高兴,语气欢快的和喜鹊说:“你回去告诉七妹妹,我很喜欢,她做的我很喜欢。我这里还有一瓶墨霖送来的香膏子,说是擦了以后就不会留疤了,你拿回去给七妹妹抹上些。”采薇从一个小盒子里拿了一个小瓷盒交给了喜鹊,喜鹊拿了后就告辞回去了。

喜鹊走后佩哥儿把丫鬟们都遣了出去,自个儿独坐在灯下仔细的看着那个荷包。还记得以前自己让庭萱给他绣个帕子,本以为庭萱把这事忘了,原来是在偷偷的绣荷包,怪不得不好意思告诉他呢。佩哥儿将这个小小的荷包拿在手中把玩半晌,上面绣的是一株松树,虽然枝干歪曲一点也不挺拔却胖胖的可爱的很。

佩哥儿喜欢的不得了,当即要换上。打开时忽然发现荷包里面还绣了东西,佩哥儿连忙拿到灯下去看,里面竟绣的是一首小诗:风中端雅韵,冬寒不改节。愿君长岁岁,登高直入云。佩哥儿把这荷包放到怀里,挨着胸口,暖意盈盈。

喜鹊回到内院时,笑嘻嘻的和庭萱说道:“小姐,奴婢今天去看乱子了!”庭萱一天都呆在屋里,也没听说又出了什么事,难不成是外院佩哥儿那里,庭萱语气里带了点急切问她:“是什么事?”喜鹊看着庭萱兴奋地说:“今儿这事啊!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就瞧着三姨娘那娘仨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日六小姐诬赖咱们小姐,害的小姐吃了这样大的苦头,活该她们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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