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岛酒吧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人充斥其中,陈森考虑再三,决定暂时放弃去酒吧寻找线索,他将目标锁定在詹姆斯和金查理两个人身上。詹姆斯的旧货店有固定的地址,玲珑帮他找到了买家代号和交易需要的暗语,陈森决定从旧货店开始自己的购物之旅。
詹姆斯的旧货店没有招牌,位于云泽城南部区域,是云泽市的贫民区,城里的居民习惯称呼为蚁巢。陈森对蚁巢是陌生的,他从来没有去过贫民区,所有的信息来源于智能的资料,还有流传在同学之间的只言片语。他放弃平常的着装,特意换上一身破旧却整洁的运动服,让自己不至于和环境格格不入。
南部区域曾经的主干道被密密麻麻的窝棚覆盖,已经找不到当年春花路和秋月路的痕迹。城市的变迁都经历过某个特殊的历史节点,往往是一夜间,辉煌和萧条从此相背而行。早在西京还是帝国的时代,春花秋月是有名的娱乐消遣的区域,王公贵族和巨贾商家往来于此,如今依稀能从街边的砖瓦上看到当年的痕迹。
穿过几条街道,陈森的真实视野第一次遇到小麻烦,蚁巢窝棚过于集中,但是电子设备很少,总会出现一些无法看到的死角,污浊的空气里混杂着各种气息,甚至包括时隐时现的妖气。街边三三两两聚集的奇装异服的青年不时用目光扫量陈森,他能敏锐感觉到里面充满了恶意和危险,他相信如果走进死胡同,身后一定会出现意外的“朋友”。
终于来到詹姆斯的旧货店门口,陈森在距离五六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意识到一丝不同寻常。旧货店的门虚掩着,在旧货店旁边的巷子里,陈森发现了三个人,他们明显并不善意,其中一个人手持配备消音装备的枪械,另外两个人手持匕首。旧货店里有客人,里面的对话清晰落入陈森耳中。
“詹姆斯,老朋友告诉我枪从哪里来?”男人的声音沙哑,吐字的速度很慢。
“见鬼,我只卖掉过一支!”一声咆哮从旧货店里传出。
“我不想重复刚才的话,耐心是一件奢侈品,五秒钟……“沙哑的声音继续。
“5、4、3……”
数到三的时候,虚掩的屋门被推开,陈森走了进来。
老旧的柜台后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棕红色的头发上散发着廉价发胶的味道,刺鼻的雪茄烟气缭绕在房间内,中年男人对面站着三个人,居中的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发亮的皮鞋与整个房间的格调不太协调。两旁站立的大汉****着胳膊,黑色的紧身背心后背着两把短刀。
陈森意识到自己的目标遇到麻烦,不得已硬着头皮闯了进来,他怕晚几秒钟店主会变成冰冷的尸体。他冒着双方诧异的目光,尽量礼貌的微笑。
“老板,我想买点儿东西。”陈森对着詹姆斯说。
推开门的时候,詹姆斯的手已经握住了柜台下的滑膛枪扳机,他虽然气势嚣张,心里已经紧张到极致。他很清楚自己对面的风衣男子是怎样的人,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万万没想到,眼前的穷学生突兀出现。
“本店暂停营业,快滚!”詹姆斯不想连累无关的人。
身旁的两个大汉伸手想将陈森推出旧货店,风衣男子拦着他们,饶有兴趣的看了看陈森说,“你想买点儿什么?”
“枪!”陈森回应,沙哑嗓音的主人包裹在黑色风衣里,双眼透出淡淡的绿色。他的关节很特殊,好像一幅骨架钻了进去,皮肤下面藏着暗绿。妖怪,陈森立刻做出判断。他身旁的两个大汉是普通人,他们应该是山海童曾经提起过的“地下势力”成员。
听到陈森的回答,黑衣男笑了,“枪?什么样的枪。”
“一种特殊的能量枪。”陈森没有躲避他的问题。
所有的语言和轻蔑,都在此刻凝结了,时间不由自主的顿了几秒,一点火星引燃了空气中的爆裂气氛。“哈哈哈……走眼了!”黑衣男转向詹姆斯,“你认识他?”
詹姆斯摇了摇头,黑衣男子后退一步轻声对身旁说,“要活的。”
两个大汉分别从两侧向陈森靠拢,在他们的想象中陈森应该惊慌失措,谁曾想陈森也笑了。他闯进来的时候,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判断,脑海中模拟过好几遍打斗的节奏。一直以来陈森的对手都是高手,他下意识的认为“地下势力”的家伙肯定是不弱于战荆棘、何妖娆那样的好手,所以陈森的出手全力以赴。
两个大汉动起来,为了抓“活”的两个人不约而同没有动刀,他们看准陈森的胳膊,反手想扣住他的关节,然后两个人同时落空了,紧接着腹下猛烈的疼痛,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击飞,身后的双刀掉落,稳稳的落入陈森和黑衣男子的手中。
四把刀在局促的空间里对峙,黑衣男子盯着陈森,“星月唐九,阁下是谁?”星月,陈森依稀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似乎听谁说起过。唐九是谁,他一点儿也没头绪,所以陈森明智的选择了沉默。少年的沉默在唐九看来是一种挑衅,他深吸一口气,甩开风衣,双刀轻轻的发出颤鸣。唐九,云泽市第二大黑帮星月的三当家,响当当黑道人物,善使双刀,心狠手辣。
唐九的刀很快,劈刺斩挑,刀刀相连,连绵不绝,每一刀都奔陈森要害。陈森的刀法比起唐九差很远,可是他逆天的精神感知和身法,以及穿云击浪的近身搏击技能结合双刀在狭小空间里效用倍增。唐九的来袭总是能被陈森未卜先知的挡住,虽然打的不够潇洒,姿势也不太优美,但是有用。两个人四把刀在旧货店里几十个来回,不分上下,唐九越打越心惊,心里盘算要不要暴露自己的秘密将陌生少年击杀。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店门被一股巨力砸碎,一个庞大的身躯挤进小店。詹姆斯不由露出获救的欣喜笑容,唐九看到进来的人,双刀收起,铁青着脸,无奈停手。陈森随着唐九的节奏住手,回头一看,终于想起星月两个字曾经从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