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996000000038

第38章 没有语言的生活(1)

东西

王老炳和他的聋儿子王家宽在坡地上除草,玉米已高过人头,他们弯腰除草的时候谁也看不见谁。只有在王老炳停下来吸烟的瞬间,他才能听到王家宽刮草的声音。王家宽在玉米林里刮草的声音响亮而且富于节奏,王老炳以此判断出儿子很勤劳。

那些生机勃勃的杂草,被王老炳锋利的刮子斩首,老鼠和虫子窜出它们的巢四处流浪。王老炳看见一团黑色的东西向他头部扑来,当他意识到撞了蜂巢的时候,他的头部、脸蛋以及颈部全被马蜂包围。他在疼痛中倒下,叫喊,在玉米地里滚动。大约滚了二十多米,他看见蜂团仍然盘旋在他的头顶,蜂团像一朵阴云紧追不舍。王老炳开始呼喊王家宽的名字。但是王老炳的儿子王家宽是个聋子,王家宽这个名字对于王家宽形同虚设。

王老炳抓起地上的泥土与蜂群作最后的抵抗,当泥土撒向天空时,蜂群散开了,当泥土落下来的时候,马蜂也落下来。它们落在王老炳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上。王老炳感到眼睛快要被蜇瞎了。王老炳喊家宽,快来救我。家宽妈,我快完啦。

王老炳的叫喊像水上的波澜归于平静之后,王家宽刮草的声音显得愈来愈响亮。

刮了好长一段时间,王家宽感到有点口渴,便丢下刮子朝他父亲王老炳那边走去。

王家宽看见一大片肥壮的玉米被压断了,父亲王老炳仰天躺在被压断的玉米秆上,头部肿得像一个南瓜,瓜的表面光亮如镜照得见天上的太阳。

王家宽抱起王老炳的头,然后朝对面的山上喊狗子、山羊、老黑——快来救命啊。喊声在两山之间盘旋,久久不肯离去。有人听到王家宽尖厉的叫喊,以为他是在喊他身边的动物,所以并不理会。当王家宽的喊声和哭声一同响起来时,老黑感到事情不妙。老黑对着王家宽的玉米地喊道:“家宽——出什么事了?”老黑连连喊了三声,没有听到对方的回音,便继续他的劳动。老黑突然意识到家宽是个聋子,于是老黑静静地立在地里,听王家宽那边的动静。老黑听到王家宽的哭声掺和在风声里,我爹他快死了,我爹捅了马蜂窝快被蜇死了。

王家宽和老黑把王老炳背回家里,请中医刘顺昌为王老炳治疗。刘顺昌指使王家宽脱掉王老炳的衣裤,王老炳像一头褪了毛的肥猪躺在床上,许多人站在床边围观刘顺昌治疗。刘顺昌把药水涂在王老炳的头部、颈部、手臂、胸口、肚脐、大腿等处,人们的目光跟随刘顺昌的手游动。王家宽发现众人的目光落在他爹的大腿上,他们交头接耳像是说他爹的什么隐私。王家宽突然感到不适,觉得躺在床上的不是他爹而是他自己。王家宽从床头拉出一条毛巾,搭在他爹的大腿上。

刘顺昌被王家宽的这个动作蜇了一下,他把手停在病人的身上,对着围观的人们大笑。他说家宽是个聪明的孩子,他虽然是个聋子,但他已猜到我们在说他爹,他从你们的眼睛里脸蛋上猜出了你们说话的内容。

刘顺昌递给王家宽一把钳子,暗示他把王老炳的嘴巴撬开。王家宽用一根布条,在钳口处缠了几圈,然后才把钳口小心翼翼地伸进他爹的嘴巴,撬开他爹紧闭的牙关。刘顺昌从王老炳微张的牙缝往他嘴里灌药,刘顺昌一边灌药一边说家宽是个细心人,我没想到在钳口上缠布条,他却想到了,他是怕他爹痛呢。如果他不是个聋子,我真愿意收他做我的徒弟。

药汤灌毕,王家宽从他爹嘴里抽出钳子,大声叫了刘顺昌一声师傅。刘顺昌被叫声惊住,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刘顺昌说家宽你的耳朵不聋了,刚才我说的你都听见了,你是真聋还是假聋?王家宽对刘顺昌的质问未作任何反应,依然一副聋子模样。尽管如此,围观者的身上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们感到害怕,害怕刚才他们的嘲笑已被王家宽听到了。

十天之后,王老炳的身体才基本康复,但是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瞎子。不知情的人问他,好端端的一双眼睛,怎么就瞎了?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是马蜂蜇瞎的。”由于他不是天生的瞎子,他的听觉器官和嗅觉器官并不特别发达,他的行动受到了局限,没有儿子王家宽,他几乎寸步难行。

老黑养的鸡东一只西一只地死掉。起先老黑还有工夫把死掉的鸡捡回来拔毛,弄得鸡毛满天飞。但是一连吃了三天死鸡肉之后,老黑开始感到腻味。老黑把那些死鸡埋在地里,丢在坡地。王家宽看见老黑提着一只死鸡往草地走,王家宽知道鸡瘟从老黑家开始蔓延了。王家宽拦住老黑,说你真缺德,鸡瘟来了为什么不告诉大家。老黑嘴皮动了动,像是辩解。王家宽什么也没听到。

第二天,王家宽整理好担子,准备把家里的鸡挑到街上去卖。临行前王老炳拉住王家宽,说家宽,卖了鸡后给老子买一块肥皂回来。王家宽知道爹想买东西,但是不知道爹要买什么东西。王家宽说爹,你要买什么?王老炳用手在胸前画出一个方框。王家宽说那是要买香烟吗?王老炳摇头。王家宽说那是要买一把菜刀?王老炳仍然摇头。王老炳用手在头上、耳朵、脸上、衣眼上搓来搓去,做进一步的提醒。王家宽愣了片刻,终于啊了一声。王家宽说爹,我知道了,你是要我给你买一条毛巾。王老炳拼命地摇头,大声说不是毛巾,是肥皂。

王家宽像是完全彻底地领会了他爹的意图,掉转身走了,空留下王老炳徒劳无益地叫喊。

王老炳摸出家门,坐在太阳光里,他嗅到太阳炙烤下衣服冒出的汗臭,青草和牛屎的气味弥漫在他的周围。他的身上出了一层细汗,皮肤似乎快被太阳烧熟了。他知道这是一个伸手就可以触摸到阳光的日子,这个日子特别漫长。赶街归来的喧闹声,从王老炳的耳边飘过,他想从那些声音里辨出王家宽的声音。但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他听到了一个孩童在大路上唱的一首歌谣,孩童边唱边跑,那声音很快就干干净净地消逝了。

热力渐渐从王老炳的身上减退,他知道这一天已接近尾声。他听到收音机里的声音向他走来,收音机的声音淹没了王家宽的脚步声。王老炳不知道王家宽已回到家门口。

王家宽把一条毛巾和一百元钱塞到王老炳手中。王家宽说爹,这是你要买的毛巾,这是剩下的一百元钱,你收好。王老炳说你还买了些什么?王家宽从脖子上取下收音机,凑到王老炳的耳边,说爹,我还买了一个小收音机给你解闷。王老炳说你又听不见,买收音机干什么?

收音机在王老炳手中咿咿呀呀地唱,王老炳感到一阵悲凉。他的手里捏着毛巾、钞票和收音机,唯独没有他想买的肥皂。他想肥皂不是非买不可的,但是家宽怎么就把肥皂理解成毛巾了呢?家宽不领会我的意图,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如果家宽妈还活着,事情就好办了。

几天之后,王家宽把收音机据为己有。他把收音机吊在脖子上,音量调到最大,然后走家串户。王家宽走到哪里,哪里的狗就对着他狂叫不息。即便是很深很深的夜晚,有人从梦中醒来,也能听到收音机里不知疲劳的声音。伴随着收音机号叫的,是王老炳的责骂。王老炳说你这个聋子,连半个字都听不清楚,为什么把收音机开得那么响,你这不是白费电池白费你老子的钱吗?

吃罢晚饭,王家宽最爱去谢西烛家看他们打麻将。谢西烛看见王家竟把收音机紧紧抱在胸前,像抱一个宝贝,双手不停地在收音机的壳套上摩挲。谢西烛指了指收音机,对王家宽说,你听得到里面的声音吗?王家宽说我听不到但我摸得到声音。谢西烛说这就奇怪了,你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为什么又能听到刚才我的声音?王家宽没有回答,只是嘿嘿地笑,笑过数声后,他说他们总是问我,听不听得到收音机里在说什么?嘿嘿。

慢慢地王家宽成了一些人的中心,他们跨进谢西烛家的大门,围坐在王家宽的周围。一次收音机里正在说相声,王家宽看见人们前仰后合地咧嘴大笑,也跟着笑。谢西烛说你笑什么?王家宽摇头。谢西烛把嘴巴靠近王家宽的耳朵,炸雷似的喊:“你笑什么?”王家宽像被什么击昏了头,木然地望着谢西烛。好久了王家宽才说,他们笑,我也笑。谢西烛说我要是你,才不在这里呆坐,在这里呆坐不如去这个。谢西烛用右手的食指和左手的拇指与食指,做了一个淫秽的动作。

谢西烛看见王家宽脸上红了一下,谢西烛想他也知道羞耻。王家宽悻悻地站起来,朝大门外的黑夜走去,从此他再也不踏进谢家的大门。

王家宽从谢家走出来时,心头像爬着个虫子不是滋味。他闷头闷脑在路上走了十几步,突然碰倒了一个人。那个人身上带着浓香,只轻轻一碰就像一捆稻草倒在了地上。王家宽伸手去拉,拉起来的竟然是朱大爷的女儿朱灵。王家宽想绕过朱灵往前走,但是路被朱灵挡住了。

王家宽把手搭在朱灵的膀子上,朱灵没有反感。王家宽的手慢慢上移,他终于触摸到了朱灵温暖细嫩的脖子。王家宽说朱灵,你的脖子像一块绸布。说完,王家宽在朱灵的脖子上啃了一口。朱灵听到王家宽的嘴巴啧啧响个不停,像是吃上了什么可口的食物,余香还残留在嘴里。朱灵想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贪婪动听的咂嘴声。她被这种声音迷惑,整个身躯似乎已飘离地面,她快要倒下去了。王家宽把她搂住,王家宽的脸碰到了她嘴里呼出的热气。

他们像两个落水的人,现在攀肩搭背朝夜的深处走去。黑夜显得公正平等,声音成为多余。朱灵伸手去关收音机,王家宽又把它打开。朱灵觉得收音机对王家宽而言,仅仅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匣子,吊在他的脖子上,他能感受到重量并不能感受到声音。朱灵再次把收音机夺过来,贴到耳边,然后把声音慢慢地推远,整个世界突然变得沉静安宁。王家宽显得很高兴,他用手不停地扭动朱灵胸前的扣子,说你开我的收音机,我开你的收音机。

村里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王家宽和朱灵在草堆里迷迷糊糊地睡去。朱灵像做了一场梦,在这个夜晚之前,她一直被父母严加看管。母亲安排她做那些做也做不完的针线活。母亲还努力营造一种温暖的气氛,比如说炒一盘热气腾腾的瓜子,放在灯下慢慢地剥,然后把瓜子丢进朱灵的嘴里。母亲还马不停蹄地说男人怎么怎么地坏,大了的姑娘到外面去野如何如何地不好。

朱灵在朱大爷的呼唤声中醒来。朱灵醒来时发觉有一双男人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便朝男人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王家宽松开双手,感到脸上一阵阵辣。王家宽看见朱灵独自走了,王家宽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朱灵从骂声里觉出一丝痛快,她想今夜我造反了,我不仅造了父母的反,也造了王家宽的反,我这巴掌算是把王家宽占的便宜赚回来了。

次日清晨,王家宽还没起床便被朱大爷从床上拉起来。王家宽看见朱大爷唾沫横飞捞袖握拳,似乎是要大打出手才解心中之恨。在看到这一切的同时,王家宽还看到了朱灵。朱灵双手垂落胸前,肩膀一抽一抽地哭。她的头发像一团零乱的鸡窝,上面还沾着一丝茅草。

朱大爷说家宽,昨夜朱灵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如果是的,我就把她嫁给你做老婆算了。她既然喜欢你,喜欢一个聋子,我就不为她瞎操心了。朱灵抬起头,用一双哭红的眼睛望着王家宽,朱灵说你说,你要说实话。

王家宽以为朱大爷问他昨夜是不是睡了朱灵?他被这个问题吓怕了,两条腿像站在雪地里微微地颤抖起来。王家宽拼命地摇头,说没有没有……

朱灵垂立的右手像一根树杆突然举过头顶,然后重重地落在王家宽的左脸上。朱灵听到鞭炮炸响的声音,她的手掌被震麻了。她看见王家宽身子一歪,几乎跌倒下去。王家宽捂住火辣的左脸,感到朱灵的这一掌比昨夜的那一掌重了十倍,看来我真的把朱灵得罪了,大祸就要临头了。但是我在哪里得罪了朱灵?我为什么平白无故地遭打?

朱灵捂着脸返身跑开,她的头发从头顶散落下来。王家宽进屋找他爹王老炳,他说她为什么打我?王家宽话音未落,又被王老炳扇了一记耳光。王老炳说谁叫你是聋子?谁叫你不会回答?好端端一个媳妇,你却没有福分享受。

王家宽开始哭,哭过一阵之后,他找出一把尖刀,跑出家门。他想杀人,但他跑过的地方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他就这样朝着村外跑去,鸡狗从他脚边逃命,树枝被他砍断。他想干脆自己把自己干掉算了,免得硌痛别人的手。想想家里还有个瞎子爹,他的脚步放慢下来。

凡是夜晚,王家宽闭门不出。他按王老炳的旨意,在灯下破篾准备为他爹编一床席子。王老炳认为男人编蔑货就像女人织毛线或者纳鞋底,只要他们手上有活,他们就不会出去惹是生非。

破了三晚的篾条,又编了三天,王家宽手下的席子开始有了席子的模样。王老炳在席子上摸了一把,很失望地摇头。王家宽看见爹不停地摇手,爹好像是不要我编席子,而是要我编一个背篓,并且要我马上把席子拆掉。王家宽说我马上拆。爹的手立即安静下来,王家宽想我猜对爹的意思了。

就在王家宽专心拆席子的这个晚上,王老炳听到楼上有人走动。王老炳想是不是家宽在楼上翻东西。王老炳叫了一声家宽,是你在楼上吗?王老炳没有听到回音。楼上的翻动声愈来愈响,王老炳想这不像是家宽弄出来的声音,何况堂屋里还有人在抽动蔑条,家宽只顾拆席子,他还不知道楼上有人。

王老炳从床上爬起来,估摸着朝堂屋走去。他先是被尿桶绊倒,那些陈年老尿洒满一地,他的裤子湿了,衣服湿了,屋子里飘荡腐臭的气味。他试图重新站起来,但是他的头撞到了木板,他想我已经爬到了床下。他试探着朝四个不同的方向爬去,四面似乎都有了木板,他的额头上撞起五个小包。

王家宽闻到一股浓烈的尿臭,以为是他爹起床小解。尿臭持续好长一段时间,并且愈来愈浓重,他于是提灯来看他爹。他看见他爹湿淋淋的趴在床底,嘴张着,手不停地往楼上指。

王家宽提灯上楼,看见楼门被人撬开,十多块腊肉不见了,剩下那根吊腊肉的竹竿在风中晃来晃去,像空荡荡的秋千架。王家宽对着楼下喊:“腊肉被人偷走啦。”

第五天傍晚,刘挺梁被他父亲刘顺昌绑住双手,押进王老炳家大门。刘挺梁的脖子上挂着两块被火烟熏黑的腊肉,那是他偷去的腊肉中剩下的最后两块。刘顺昌朝刘挺梁的小腿踹了一脚,刘挺梁双膝落地,跪在王老炳的面前。

刘顺昌说老炳,我医好过无数人的病,就是医不好我这个仔的手。一连几天我发现他都不回家吃饭,我觉得有些奇怪,我就跟踪他。原来他们在后山的林子里煮你的腊肉吃,他们一共四人,还配备了锅头和油盐酱醋。别的我管不着,刘挺梁我绑来了,任由你处置。

王老炳说挺梁,除了你还有哪些人?刘挺梁说狗子、光旺、陈平金。

同类推荐
  • 女演员深夜横死之谜:悬案

    女演员深夜横死之谜:悬案

    某夜,竟莫名其妙地死了两位县内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位是社会事业局副局长、二级作家、研究员梅文夫,一位是县歌舞剧团副团长、二级演员刘秋萍。死者的死法颇令人费解:一位仰卧床上,赤身裸体,平静、安详似有维纳斯神韵;一位魂断凉台,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更出人意料的是,两个死亡现场竟寻不见任何蛛丝马迹。这俩人之死是否有着关联。死因又为何?
  • 红裙

    红裙

    记得有人说“有好书相伴,永远不会孤独”我想这里书籍充当的不仅是良友更是灵魂知己,前进亦或是背后最坚实的力量。生而为人,身处社会,免不了有众多感慨。也许我们说不清道不明如在梗咽,但书籍可以,它总能帮你理清了,阐明了,舒畅了。
  • 浮躁

    浮躁

    以农村青年金锁与小水之间的感情经历为主线,描写了改革开放初始阶段出来的问题以及整个社会的浮躁状态和浮躁表面之下的空虚。
  • 多尔衮

    多尔衮

    多尔衮,大清国入主中原的领军人物。他生前登上了阿玛王的高位,成为凌驾于皇帝之上的太上皇;身后则被追尊为成宗义帝,那是皇帝才能有的庙号和谥号。但最灿烂的瞬间往往是最短暂的,荣耀和他宏伟的陵墓一样很快就被人摧毁。直到一百多年后,乾隆还他一个公道。正所谓“一生荣辱,盖棺难定论;百年沉浮,去伪方存真”。
  • 贫嘴警察的幸福生活

    贫嘴警察的幸福生活

    本书通过讲述片区警察张君的训练、反扒、卧底、破案、恋爱、写作等众多工作与生活片段,描绘出一幅基层警察的生活长卷,展现出人民警察的风采。
热门推荐
  • 穹霄

    穹霄

    当长生有法,当天外有路,世人,该走向何方?行走诸界之间,跨过无数战场,突破生命的极限,追寻巅峰的超脱!万界风光,精彩无限,故事从这里开始。(新人新书,请大家多多支持,求收藏求推荐啊!)
  • 妖王传说

    妖王传说

    一个由下仙抚养长大的桀骜小子,其真实身份却是万妖女王之子,为了师傅两千多年前与妖族结下的恩怨,还未知道自己生世的他毅然踏上了陌生的大陆,开始展开自己的灭妖征途。种族、武技、仙术、唤兽、神兵利器、亘古神兽、佣兵团、杀手、门派等等,且看主角如何组建起自己的队伍,将自己妖族中人崭尽杀绝,最终愕然回首,却发现自己乃万妖女王之子......
  • 大学那年

    大学那年

    九月十五号终于去学校了,心里有数不尽的喜悦,我听说我们学校美女特多,特别是学导游的,高挑的身材,高耸的小白兔,还是经过严格挑选出来才能学导游这个专业。我记得想去当兵的人也要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把衣服脱光,任由面试官检查,从胸脯到那话儿,看是不是有毛病,假如不是CN或那话儿大的还得多看几眼。
  • 先婚后爱,旧爱请止步

    先婚后爱,旧爱请止步

    他是霍家风光无限的长孙,她是寄人篱下的孤女。他不抽烟,不喝酒,但凡一切能令人上瘾的东西,他都坚决不碰——惟独,他对她一人上了瘾。相爱三年,转眼,她却成为众人眼中拆散他婚姻的坏女人。责任,权力,地位,为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切,他将她渐渐推离他的世界。她心灰意冷,转身投入一段全新的婚姻。他娶了她姐姐,她嫁给了他二弟,霍家的二爷!从那一天开始,霍二爷怀揣结婚证,前面渣男、渣女对他女人放狠招,他在后面加血加血再加血!【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离天之道

    离天之道

    从小被父母遗弃,他一直坚信总有一天会找到父母。一颗珠子,让他成为人们眼中的废物。“这到底是为什么?”“苍天为何待我不公?”“既然这样,我誓要破天,为我自己讨回公道。”他以身为道,脱离天道,只为讨回公道;他创建天下第一大派“天下门”,只为寻找父母。看凌风携先天灵宝混沌珠,一步一步,踏上巅峰。*请支持新人大大,求推荐,求收藏。*喜欢《离天之道》的朋友请加QQ讨论群287580773.
  • 重生二次元之暴走暗芝居

    重生二次元之暴走暗芝居

    从来没有想到,二次元离我们人类这么近,但是,我们真的有资格去接近吗?你有在猎魔人军团前救下魔物娘的勇气吗?你能用血液供养饥肠辘辘的使魔吗?你敢拦下不可一世的瘦长鬼影,阻止他斩杀吾王吗?你有能力破开虚空让幻想乡的少女们永远幸福吗?冷笑了一声,黑色宝座上的郭狱在无尽大军之后嘲笑道
  • 重生之帝女风华

    重生之帝女风华

    一夕之间,宫倾玉碎,驸马于禁宫之中勒死帝后,黄袍加身。公主南宫霓肢残容毁,葬身火海。一霎移魂,梦回十年,帝女归来,涅槃重生!宫廷诡谲,朝堂险恶,阴谋阳谋,道不清的暗藏杀机,数不尽的牛鬼蛇神。母后不受宠?公主如庶生?笑话,那又怎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报之。前世她太软弱,这一世,她要大开杀戮之门,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血染之彼岸

    血染之彼岸

    一个甜美女孩,暗地里却是冷酷无情的杀手,为什么?因为,她要复仇!五年前的惨案,究竟发生了什么?真相又是什么?
  • 神醉九霄

    神醉九霄

    啥?神醉?哦不不,主角滴酒不沾!那你问为何神醉。是主角把九霄的神统统灌醉了。
  • 美女养成高手

    美女养成高手

    偶的美女养成系统,从此猥琐搞笑无极限,带你装比带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