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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傻女香香 李肇正(1)

一幢六层的居民住宅楼,外墙是奶黄色的涂料,在香香他们看来,漂亮极了。香香常常站在楼前发呆,心里充满期盼——有朝一日,能成为这居民楼里的一分子,美死人了!

某个傍晚,突然,这楼房屋顶的水箱爆裂了,水柱四下里迸射开来,宛如珍珠的瀑布泠泠淙淙地飞溅不已。自来水公司的急修车电闪雷鸣一般驶来,修理工忙了几个小时,最后庄严地宣布,这不是自来水公司的事情。房子下沉得厉害,导致楼房的倾斜,水管错位从而断裂。房子是1993年盖的。物业公司的管理人员骂骂咧咧地说:“操,盖一幢楼房,不知要转几趟手,一屁股屎让我们物业来擦,房产商卷卷钞票走人。”居民们在边上怒发冲冠:“操,每一块砖头后面,都隐藏一个贪污犯。”城市人以住为天。居民们拼了老命,成群结队地上访。最后,市里把这幢住宅楼定为危房,居民们被安置到别的楼房。

人满为患的城市,突然有一幢空空荡荡的楼房,违反了城市人的常规思维。一个乡下民工大胆地占据了一套房。别的乡下民工观望着,等待居委会或者物业公司把他撵出去。但是这乡下民工住得稳稳当当的。别的乡下民工就潮水似的涌了进去。香香赶了个末班车,正儿八经的房间没份了,只占了楼梯下的一间小屋。香香满足了——能在城市里找到一个搁得下身子的地方,而且是居民楼,她万万没有想到。

楼道下面的这间不规则的小屋,只能放一张床,原本是堆放破畚箕、烂扫帚的地方。香香全名是陈来香,二十三四岁,陕西来的。那儿白茫茫一片黄沙地,堪称鬼不生蛋的地方。香香记得的老家,是包谷粉和山芋干的天下。香香读初中时,就有女同学弄钱去,让人家睡一晚,五块钱。天天和香香一块儿上学的玲玲,就是让她妈给逼的,隔三差五地挣一晚五块的钱。香香妈说:“香香,你瞧人家玲玲,一边儿上学,一边儿挣钱。你就不能学学?”娘真的把一个盗墓的男人招引回家,收了他五块钱,五个钢蹦儿,就把香香往他那儿送。盗墓的男人灰头土脸的,香香看了恶心。香香想都没想,说:“娘,我想撒尿。”娘说:“也好,别到时候憋不住。”香香从茅坑里翻墙跑了,一直跑到镇上,跑到县城,跑到现在这座城市里。香香一边跑一边骂:“要卖你自个儿卖去!你那老×,撒尿都跟滴眼药水似的,牛都不肯操!”香香用最肮脏的话骂娘。香香就当自己没爹没娘,没家没业,跟孙悟空一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小区是我家,防范靠大家。”这标语是用标准的隶书写的,挂在这小区最显眼的地方。为了防范,主要是防范外来民工。小区里又隔出许多小的小区,一幢楼房一个单元就是一个小的小区。香香居住的楼房,四周有围墙,围墙上拉着铁丝网。围墙里面有自然风光——杂草丛生,碎砖遍地。天天听说爆破公司要来定向炸楼,但是听说得越多,就越难成为事实,倾斜的楼房像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有水,没有电。有个窝就是上帝的恩典,其他,香香他们不敢去想。香香他们都怀有一种乞丐的心态,好像要把城市所有的倒霉事情都扛起来,只是乞求城市给他们一个能搁下身子的地方。在杂草丛生的围墙和铁丝网里,香香他们匆匆地来去。为了一桶自来水,要走上几百米。几百米对于城市人,是乘公共汽车的路程;对于香香他们,倒是一种活络活络筋骨、运动运动腿脚的消遣。香香他们在危楼里放一只煤球炉,晚上点一枝蜡烛,还有一群小狗小猫似的孩子,乐乐呵呵地过起日子来。

城市里捡来的东西,都是宝贝疙瘩。香香捡了一张三尺宽的硬板床,床架还是镂花的。香香还捡了一个十四英寸的彩电,猛地击一掌,就流光溢彩,驴嘶马叫。香香完全可以再捡一个冰箱,但是小屋里放不下,只能忍痛割爱了。香香有一辆小小的人力车,装废品的。香香从小区的家家户户收来塑料瓶、废报纸、纸板箱,然后一车车地拉到两三里外的码头。一进一出,一买一卖,香香一个月也可以挣三四百。香香数钱的时候,会和乡下的那些女同学做比照——三百块,就要跟六十个男人睡觉。香香情不自禁就会拿男人来计算自己的收入,所以有自豪感。

香香收铝合金和塑料的饮料罐,一麻袋一麻袋的。香香从来没有喝过可乐、雪碧之类的饮料。香香常常想,这一麻袋一麻袋的饮料罐,得撑破多少只尿泡?香香也收废旧的报纸。香香也想,吃饱了撑的,看这些玩意儿干吗?又看不出钱来!铝合金的饮料罐收六分钱一只;塑料的,1.25升的六分,2升以上的一毛;都可以赚两三分钱一只。报纸是有季节性的,收五毛钱一斤;年底岁头,可以卖到一块钱;平常,一斤也就赚一毛多点。香香的钱都是一分一分地攒起来的。

香香的人缘很不好。香香几乎占领了楼道的所有空间,用来堆放废品。但这不是香香故意去招谁惹谁。香香得过日子。香香的日子不好过,一个黑户口的女孩子,又来自鬼不生蛋的穷地方。香香的身边没爹没娘,没有可以嘘寒问暖的大姐姐和可以两肋插刀的大哥哥。香香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啃一口。香香白天黑糊糊灰蒙蒙的,到了晚上,香肥皂噗嗤噗嗤地一洗,大家就认不得了。香香让湿漉漉的黑头发黏住半边脸儿,露出星星点点的一只眸子,那腮帮子是白生生的半个多,小妖精似的。这幢行将爆破的危楼是法外之区,里头的居民又都是化外之民,凶悍得很。四五十岁的半老头,十八九岁的大小伙,都争先恐后地占她的便宜。香香得随时提防,以免有人突然在她奶子上或者屁股上捏一把。窗子上严严实实地糊了一层蜡黄的报纸,但也总是不尴不尬地破了个眼睛大小的窟窿。香香曾捏暴了一个半老头的睾丸,戳破了一个大小伙的眼球。香香笑嫣嫣地说:“做梦想去!用自个儿的手指头快活!我不认爹不认娘,更别说你们这些又臭又烂的肉棒棒!”香香一句一个惊叹号。香香什么脏话都骂得出口,什么狠招都下得了手,嘴角却老是黏糊着蜜糖一样的笑靥。大家都把她看作是秀色可餐,大家都眼里冒火,手上枯涩,心里痒着,比恨更加难受。

对这些男人,香香都看不上眼。香香跟所有漂泊在城市里的乡下妹子一样,一心想嫁个城市男人;好像惟有婚姻,才可以使她们摆脱从出生开始就死死地缠绕着她们的农村户口。她们把城市户口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她们找不到年龄相当的城市小伙子,宁可嫁个城市里的“爸爸”。她们想在城市拥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家,一个正儿八经的城市老公,从而,自己也变成一个正儿八经的城市女人了。好不容易闯进城市,再嫁个乡下来的泥腿子,那这闯荡城市就瞎子点灯——白费蜡了!要说城市待她们刻薄,那么乡下就是狠毒了。

其实香香一直徘徊在城市人家的门口。这是香香的“职业”所决定的——香香努力地把自己做的行当理解为“职业”,好像“职业”使她更加接近了城市一层。香香每天都必须在城市人家的门口等待着他们把废品收拾出来。城市人家千篇一律地在大铁门或者实木大门外再安装一道铁栅栏的防盗门,是提防像她这样的外来人口的。香香小心翼翼地拍响防盗铁栅栏门的拉手时,心里惴惴然。门里会响起质问般的一声:“谁?”香香就软软地应道:“我,收废品的香香。”门里就发出一片的碎响;然后,门隙开一条窄窄的缝;再然后,铁栅栏的防盗门哐啷啷地响一阵子,打开了。香香这时就心不在焉,眼睛一闪一闪的,像小偷似的朝里面打量。这眼睛贼得很,香香管不住。香香对危楼里的男女,有嘴有手,雄赳赳,气昂昂。但是,这样的门缝一经隙开,香香就抖抖忽忽起来,好像要想从城市人家偷点什么似的,心里发虚。

每次香香到城市人家收废品去,心里总是热腾腾的。香香想:“这才是真正的人住的家呀!”乡下的泥巴屋石片房,是狗窝猪窝。城市的人家,一个大大的客厅,沙发围成一圈,正对着电视机,有的还有可以让她洗澡的大鱼缸,或者一棵比她还高的树。香香无法想象,在这样的客厅里,城市人家过的是怎样的神仙一样的日子。香香更无法想象,客厅里的关锁的大门,里边是怎样的富丽堂皇的房间。香香无法想象的感觉像夜晚的焰火,倏地飞升到天空,爆发出火树银花的极美极艳的瞬间,却又倏地归为寂灭。乡下没有客厅,只有堂屋,一张油腻腻黑糊糊的方桌,角落里僵死着一个灶台;地上有小孩子拉的一泡屎,就跑来一条狗,咂吧咂吧地舔食。乡下还有里屋,进门就看见一只尿桶,臭气熏天,男女老少哗啦啦地朝里边撒尿,比放屁还要难听。城市里的泥巴也跟乡下的不一样,是用来养花种草的,可怜巴巴的一坨,比米还值钱。乡下人不到城市走一遭,那就像没做过人;进了城,才知道原本乡下人不是人。城市人家的门户朝她开启的一刹那,就像天国似的流光溢彩,忽地把她的心吸了进去,于是温暖的感觉气流一样回旋在她的胸膛,直至她怅怅地离去。香香每个晚上都会在低矮的小屋里回味隙开的门缝里漏出来的丝丝缕缕的景象,并由此生发开来,去热烘烘地描摹她所未见的情景。

未见的必定是更美丽的,气象万千。香香就这么想象着坠入梦的深渊,渐而至于嘴角流下一条闪亮的涎水。

危楼东边的山墙,傍着小区的通衢大道,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香香收来废品,就在山墙下面整理。既然香香把这当作“职业”,这整理就有了展览的意味。香香心定气闲地把易拉罐和塑料罐一个个踩扁,把旧报纸一张张对齐叠好,把纸板箱拆开一扎扎捆起来。香香这时会有一种奇特的想象。香香觉得自己跟乡下待嫁的新娘一样,把积年的衣物和鞋子放在一排儿展开的笸箩里,太阳底下暴晒,从而展览自己女红针线的功夫。香香一有这样的想象,就非常满足,抬起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一一地朝城市男人送去。

危楼里的男人都不敢招惹香香。黄鼠狼躲在鸡窝上,不是偷鸡也是偷鸡——对于香香这个小女孩,他们都这样望洋兴叹。只有王家海喜欢在她这个母老虎的头上拍苍蝇。王家海和香香在狭窄的楼道里错身,肩胛骨就长了眼睛,总要恰到好处地在她胸脯上撞击一下。香香嘻嘻地笑,说:“王家海,你他妈想鸡飞蛋打?”王家海也笑嘻嘻的:“我的鸡一叫就要淌口水。”香香说:“淌口水?那是瘟鸡!”王家海说:“我的鸡瘟不瘟,你想知道?”香香说:“瘟你个头?挣房子去吧,城市里的商品房,带客厅的。”王家海一听商品房,真的瘟了。在城市买一套商品房,就是在城市扎根。这条根要扎在水泥地上,所以必须像钢筋一样坚硬。王家海的根儿,是从乡下的泥巴地里拔出来的,像软不拉叽的萝卜缨子。王家海在附近的一家仓库里干活,一个月四百五十元工资。王家海的手和热乎乎黏糊糊的塑料亲密接触时,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这些再生的塑料一定是经过香香的触摸传到他这儿来的,而且再生塑料挥发出来的奇异气味,非常浓郁,非常强烈,冷浸浸地逼入鼻腔,就立即变成一团钢丝球,尖锐地全面地磨砺着他的呼吸道,进入五脏六腑。王家海难以避免地昏昏沉沉,这时就有香香在他的眼前漂浮,于是商品房就不复存在了。香香是个极单纯的很漂亮的女孩子。香香和别的男人睡过,王家海知道得清清楚楚。王家海也跟香香睡过,但香香只肯让他睡一次。这种事情只要有过一次,就刹不住车。香香还有别的男人,王家海却只有她。所以王家海的心里总好像有跳蚤在咬。

其实香香是盼着那长眼睛的肩胛骨撞击她胸脯。那肩胛骨逼近的时候,她胸前就有坚硬的摩擦的感觉。香香常常为此而湿润。王家海跟足球小子李铁像极了。香香喜欢看足球,看的不是一只球在草坪上滚来滚去,而是一群强壮的年轻的男人奋不顾身地厮杀。她喜欢看年轻男人黝黑的皮肤,鼓胀的肌肉,以及皮肤和肌肉下面滚滚奔涌的血液。香香是让足球小子睡的。香香想,假如她能抚摸一下这样的皮肤和肌肉,从而感觉到黏稠的滚烫的血在流动,那她就去死也情愿。香香部分地在王家海身上实现了这个愿望。

外来人口的聚集地,各式各样的“大盖帽”也跟捡破烂似的朝里蹭,检查,每回都能收到若干罚款。大家都挺熟的。“大盖帽”说:“哥们,月底了,咱这月罚单的指标还亏欠着。别怨怼咱,不罚款,靠国家拨的那些款项,咱都得喝西北风去!”嘴上喊哥们,罚款一点都不手软。香香一开始看见“大盖帽”就犯怵,后来就无所谓了。香香没办暂住证。办证得花钱,办了证以后,得老是花钱。香香给逮到了,“大盖帽”就熟练地开罚单。香香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大盖帽”就摔她的破烂。香香说:“得,你们拿走。”香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大盖帽”明知杀不出她的血,但还是跟她死缠硬磨,因为她是个女人,还很年轻,而且蛮漂亮的。“大盖帽”用力搡她,扳她手腕,香香就喳喳叫。他们逼真得跟演电视剧似的,热闹过了,就不了了之。“大盖帽”也不是真的要挖她的钱。香香也挺知趣地让他们抓挠抓挠。

这过程有时可以延续十几分钟,边上就有不少人围观。城市人喜欢看热闹,特别喜欢看年轻漂亮的女人被男人蹂躏——他们富有同情心地以为乡下小女子总是受城市人侮辱和欺凌的对象。他们还异想天开,期盼“大盖帽”扒光香香的衣服。

王家海为香香鸣冤叫屈了一回。王家海一看见“大盖帽”的手摸索到香香的身上,就血脉贲张,义愤填膺。王家海大义凛然地插到香香和“大盖帽”的中间:“你们搞什么搞?别耍流氓,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就这回,“大盖帽”毫不通融,硬是罚了香香二十块,还顺带查王家海的务工证。王家海傻眼了,结果也给罚了二十块。王家海被这二十块罚得心里暖流滚滚——总算为香香尽了绵薄之力,香香会怎么感激他?“大盖帽”摇摇晃晃地把自己的影子投放到别的目标上,香香立马怒发冲冠了:“王家海,你吃屎去吧!你害得我坏了两张分!”香香学城市人,把十块钱叫一张分。一百块钱是一张老人头,一千块是一根辫子。王家海又呆又傻子——他已经为香香坏了两张分”了,为什么还要受香香的恶骂?香香说:“王家海,你他妈真是猪脑子哦!你这么一打抱不平,他们就非得秉公执法不可!你他妈屙出来的屎都没个变儿!”王家海还想她充满芳泽的身体会奖赏他的手去蜻蜓点水呢!王家海看着她桂圆似的眼睛,小肚子里鼓胀起来的一股气顿时泻了稀啦。王家海幽幽地朝那散发着刺鼻臭味的工场间走去。香香用目光追逐王家海的背影。尽管香香心疼二十元钱,其实还是希望有个男人为她出头,打抱不平。女人最在乎男人的保护了。在可以保护自己的男人的怀抱里,女人才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上一辈子。但是这男人不可能是王家海,因为王家海和她一样,是城市里的黑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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