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加快工程进度,指挥部还组织了擂台赛。每连抽十个标兵,我们西中黄连就有三个女兵参加,个个头勒白毛巾,人们分不出男女。我们的口号是“装满垒尖,不满不担。”结果西中黄连夺得了冠军。
任务完成了,工期提前了。在竣工大会上,我们妇女排被评为先进集体。我个人获得了一等奖。此事已过四十余年,但提及往事,仍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催人奋进。
(选自《襄汾文史资料》一书)
张扶清打官司
张秋景
说的是同治年间,在三官峪洪灌区西中黄渠的西南拐弯处,有尉村贾家的一片土地,人们称这片地为贾家弯地。浇这片地用的是西中黄渠的水,本应是溢水地,但因贾家有势力,在中黄渠内顺底开了个渠口,中黄无人敢管,这片地变成了下水地。
在贾家弯地的东南,相邻的有中黄近百亩地,要在贾家渠引水浇灌,贾家不让;想在地里腾水,贾家不依。因此,这些地块的主人们十分有气。
一年秋季在洪水浇地的时候,西中黄部分村民与地邻贾家发生冲突。当时有个叫张扶清的也在现场,他说:咱村渠的水浇咱村的地,用不着求他们,把贾家弯的渠口封了就是了。咱们在母子渠引水浇地,回去和渠长说。”
村民都认为张扶清说的有理,可是西中黄的渠长不敢惹贾家。于是,大家开会罢免了他,推选张扶清担任了渠长。张扶清上任开始就办了三件事:一是封了贾家弯的渠口;二是在焦彭渠口的左侧做了十丈长的砌石拦水坝;三是在母子渠开了子渠,建了闸口,浇灌了那片争水之地。
贾家不服,又在原处开了渠口。张扶清告到县衙,县上派人到渠口视察后,处罚了贾家,并令其立即把渠口封死,决定贾家弯的地自此只能用中黄渠的溢水去漫。
贾家对张扶清非常不满,便衔恨报复,在死囚牢中买通一个囚犯,要其栽赃陷害张扶清,说与张是同案。
于是,县衙传讯张扶清。升堂时,张扶清头戴柳篮,上了县衙大堂。
县官发问囚犯:你说的同案者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囚犯答:姓张名扶清,西中黄北门外人。”县官把惊堂木一拍说:大胆张扶清,同案作科,你可知罪?”并要张扶清摘掉柳篮回答问话。
张扶清不慌不忙地说:老爷息怒!请允许我戴着柳篮问这个囚犯几个问题再摘。”
他对囚犯说:看来我们是老熟人了,你对我一定很了解,那么我问几个问题,你一定能答出来。”
“我嘴上有没有胡子?脸上有没有麻子?眼皮是双的还是单的?”囚犯张口结舌,无言可答。
这时张扶清摘下柳篮说:“你看我是不是你说的同案犯?”
一切真相大白,县官把警堂木一拍说:大胆死囚,竞敢栽赃陷害好人,何人所使……”
县令查清事由,对贾家再次进行了处罚,还了张扶清的清白。从此,张扶清的名声传遍全县,张扶清的故事流传至今。
(第二节)碑文
同知张公传
——明太仆潘云翼
张尔恕,字绍鲁,号忠宇,世为太平之西黄庄人。少聪慧,刚慎,识事机。弱冠,补弟子员,喜涉猎,工文辞,声噪黉序间。寻饩,万历壬午举于乡。一时人士艳称之。十试春官不第。谒选授湖广新宁知县。宁,古夫彝地也,俗杂峒苗,称难治。时司铨为孙公鼎相,雅善尔恕。召谓之曰:以公才何往不宜?此邑民疲且顽,幸勿多事。”尔恕深然之。任六年而政成,升四川成都府判,职兵马粮饷,镇宁越。值蔺贼奢崇明倡乱,全蜀震动,乘势逼成都。指挥冉世洪等御之,多陷没贼党。千总黄光辉,谋据越杀长官以应,作银刀自佩,迹已露。属吏在越者皆惧,议欲弃城去。尔恕厉声曰:有我在若何能为?挨数日当为诸君擒之。”遂设计发兵,斩其首,驰示贼,贼气沮。围成都凡百有二日而解,越卒无虞。事闻径略张公我续、巡抚朱公燮元,御史薛公敷政,咸称尔恕功。因会疏改判署为同知署宁越有同知实自此始。继又会疏擢遵义监军。遵义时屡复屡陷,守不得人,闻贼至,辄先期遁。尔恕长于方异,善抚驭,故欲擢之。卒以忤权当罢归。初尔恕早孤,父九岩殁时,才四岁,母李夫人鞠之卒业。居家孝弟,笃宗党谊。宗中有立后,及异姓子嗣宗人者,多赖其力以就。及贵,益加笃旧。有憾者,人自危,以为且报之,竞弗与较。县车后,绝迹城市,潇洒林麓,日惟经史自娱。着《周易集解》,刻《女孝经》诸书。年七十七卒。子瑞翔,翰翔。呜呼公之功其可泯也哉!方会城被围时,朱公燮元以逸待劳,可以称胜矣。然吕公车一攻,城中且为力惫。向使若光辉者逞厥志焉,贼必不即遁,不即遁则效尤作乱者,且将蜂起。蜀其尚为国家有乎?余既与公称世好。而又官外史,宜有以纪。故直书其事,俟后之君子采览云。
张公悌弟碑记教授刘贽
教授刘贽
大学以孝、弟、慈为人不假强为之心。而即慈以例孝弟,盖诚求之说,即孟子良知良能之旨。三者固天理之自然,而人心之不容自己者也。末季,世风浇漓,直至薄其天性。无不慈其子者,而不必其能孝。或亦有孝于亲并慈其子者,而不必其能弟。吾谓不孝于亲其人必不能慈,不弟于兄其人必不能孝,亦必不能慈。何也?手足之亲,横生疆域,贫病生死,淡不相关。害则必避,利则必争。刻薄其兄,厚贻其子,卒之子弟效尤。阋墙构衅,骨肉参商,成其家毫无人理之风。此不弟者之为不孝,即不弟者之必不能为慈也。然则,吾邑中黄张先生,岂非能弟以全孝即弟为慈者哉。先生讳敬冉,贫士也。三岁丧父,十四丧母。与兄敬端甘守孤贫,友爱曲尽。而先生以医业薄得,资兄衣食,承颜悦志,如事父母。年已七十,与龆龄无异。兄病下泄,拭抹不及,则掬送以手。殷勤左右,衣不解带。虽有子在侧,不以为子之父,而以为弟之兄。此已为良心真切之弟所愧叹,以为仅见者矣。况其兄三子,先生一子,兄恐以子妻累弟,逼令异炊。先生涕劝累日,兄意难挽。遂尽其生业四股均分。试问今世之孝悌,能如先生之以兄为父,犹子为子者几人哉?此岂其有所强为,盖先生之志向,世故不得而薄之,以至此也。乡之绅士王东瞻等,重先生行义,具呈学宪,榜以“念笃天显”,而属余为记。噫嘻!重先生行义之心,迹即先生不容自己之心,所谓“民之秉彝,好是懿德”者也。各有其兄若弟,即各念其父母子孙,倘其以先生为法,而以不能如先生为愧,则一乡皆先生其人矣。不然,手足之亲,横生疆域,则先生闻之必恸心流涕。以为斯举也,乡之人其以我市也。吾与兄不敢言弟,岂有当于孝,至以不厚其子为不慈,以习为无复人理之风,吾滋惧矣。余知先生不必有此语,余得度之,以告世之为弟者。是为记。
重立募化捐施姓名碑记
盖闻太山不辞土壤故能成其高,沧海不泽细流故以成其大,易曰:君子慎德,积小以高在,良不诬也。
三元大帝庙新创养鱼池月宫门东西郎,堆山积石,实赖众力以成大观焉。又修大庙、土地祠、装饰戏台,一切庙外天池花墙,费金叁拾两。道光二十年间,介宾庠生张先生扶清与重九公良贵,恳人募化,得金贰百余两。伊时以功势浩大,用度甚宏,迄今未敢动作。咸丰元年张先生扶清恨此功不成,不可以为大丈夫,于是奋然兴勃然起,以一身担当重修新创之事。自己募化四方,不殚劳瘁之苦,得金壹百叁拾余两。又恳请众人募化,得金贰百伍拾余两。朱提公子应念而来,白水真人不速而至,前后共积金陆百余两,大功方能告竣也。嗟乎,以年臻古稀之人,募化兴工之时,精神倍觉康健,非有神助成功,鸟能踊跃争先如是哉,因前碑未及募化姓名,捐施多雾故又记之,至若仰答神庥锡福无疆也,前碑已详兹不复赘。
任子明经进士王充之沐浴再叩
邑庠儒学生员张桂丛沐浴敬叩书
注:此工程于咸丰二年完工建成及捐施姓名碑后有记载。
(第三节)回忆录
红军东征到中黄
张随意
红军到达陕北后不久,挥师东征,一举突破阎锡山的黄河设防,兵分数路向山西挺进,于1936年4月3日到达中黄。前有200余骑兵开路在村东西两边向南进发,后有数百名步兵进村,村长张肇霖、村副张长渠招待红军,安排住宿。当天红军分兵到尉村、三公、北中黄、曹路等村,宣传政策,宣传凭票无偿地领取当物,到处受到群众的欢迎。中黄的红军很礼貌,打扫街巷,给群众担水、干杂活。铁的事实揭穿了阎锡山宣传的“共党杀人如割草”的谎言,人人都说红军好。
红军进村后,重点抓永诚当。当铺由南高大商人经营数十年,资金雄厚,当物甚多。四月四日各村群众涌向当铺楼下,人流如潮,有的领取当物,有人来看红军。当票收起后,叫一户领一户,一个当票一包袱,一天把一个永诚当的当物全部返还给劳动人民。
四月五日,有敌机一架在村低空盘旋三圈东去,第二天早红军离村转战西南,中黄有志青年张德成、赵富成、贺丑顺(未过黄河回村)参加了红军到延安。红军在村时间虽短,影响深远,播下了革命的种子。在抗日时期,解放战争时期,成批的青年人参加决死队,二一三旅和牺盟会,光担任团、师、军级的干部达二十人,成为抗日抗顽的一支中坚力量。解放后,中黄是土改典型村,民兵是全县第一个拥有数十支枪的武装力量,参军参战都出过力,汾城县大队、公安队以中黄人为主。
红军走后,清乡队进村,大庙里支起两把铡刀,梁上挂着几条绳子,听差的挨巷敲锣告知清乡群众送出红军给的东西后结束。
日寇暴行录
张随意
1938年3月2日汾城沦陷,从此村人过上亡国奴生活,中黄因地处西山边沿,受害特重。
两次大烧杀:1938年阴历三月十九日寇攻西山失利,路宿中黄一夜,临行前烧掉里大潭、李克俭、梁定安、荀毓嵩、司明文、张树棣、张天命、张建海及当铺院和北楼等20余座房子,受灾户无栖身之地。1939年正月初七拂晓日寇将村包围,用大炮攻击欲攻打汾城的61军,我军从西门撤退。日寇进村见人就杀,宋澜父和李奎子出门南望被击毙,润虎母死于西门外小桥处,北当铺老三张环死于三官庙北。特别是不少人在西门窑躲避炮弹,日寇揪出就杀,一连杀死张炎桂、丁家、裁缝、李云亭、黑娃父、张挨林、里兰贵、根喜等10人,窑内尚存三人,两个鬼子将张来拴、宋二小、赵思禄揪出拉到登城坡下,先杀死来拴,宋赵二人一齐下手将两个鬼子打伤后逃生。事后不少人到现场见死尸成堆,鲜血满地,使人目不忍睹,不由喊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全西门窑男的被杀,女的被奸。东北院刘三保勉强地逃出北门躲入三官庙蜷缩在房角,日寇追至猛刺一刀离去,因身着皮袄未伤皮肉,患稀屎痨病死去。这次惨案包括三名军人共杀死27人,另有北中黄一人死于春秋楼东院东渠内。此外,地下党员里大池因张秀山告密,被驻村日本自卫团连长秦庆之枪杀于尉村道上,死时年仅25岁。西门巷李爱枝年仅17岁被驻村日寇班长小田岛刺杀于赵丑女院。一九三九年八月将不接待日寇的村长张徽猷房子烧毁。
其他罪行:中黄地处山沿下,日寇不断攻击军队山沿阵地,指挥官登春秋楼指挥,楼下安装大炮数门,炮声不断,使村里群众胆战心惊,一两月就有一次。每次抢东西抓鸡。日寇在三官庙制高点设防封锁三官峪通道,使水利工程失修,洪水入汾,中黄不能浇地。日寇在村驻扎三年,自卫队住城里院,日本住南门楼,不断在村为非作歹,一是奸污妇女,其中一人奸后久病致死,一人被长期霸占;二是拆毁我北门外三官庙、大庙、大郎庙、水过凉亭古老文物,用作燃料。
群众为了躲避灾祸,有的逃往外地,有的迁居尉村坡地,不少家堵小院,挖地窖,建暗室,青年人留胡子,装作老汉走路。姑娘挽起园头装媳妇,有的装病,装坐月子,门外挂红布条等。当时群众编了些顺口溜:吃好些,穿烂些,见了日本走慢些,姑娘变媳妇,脸上抹黑土,小旦变老旦,日本不爱见。
回忆往事刘汉卿
刘汉卿
第一任妇救会长叫张姣
西中黄村西门内路南一个胡同内有一个朝东的小门,走进去是张水生家的院子。张水生的父亲名继成,母亲就是我的亲姑母,也是我父亲的姐姐。她生了两个儿子,大的名-发生,次子-水生,还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张姣嫁给孙荣先的父亲,是北高一人,在民国元年结婚后就去了大新疆做买卖不回家。民国三年我表姐(孙荣先母亲)让他弟弟发生跟上她去新疆找丈夫,头年八月起身,第二年清明才到迪化(现在叫乌鲁木齐市),在新疆住了十年,民国十三年同他弟弟发生回来。带了一个女儿,名孙桂兰,嫁给站里人——白慧民,此人在新绛做生意,站里再没有人了,回来就在咱村同丈母妻弟在一块生活。我姑姑的次女嫁给尉村早就死了,长子发生把他姐姐送回后又去了新疆。
由于日寇侵华,激起中国人的抗日思想,年轻人都积极参加抗日工作。有一天,我村张化东侄儿张满仓家来了一男一女,男的名王中青,女的名康伯修(真名叫黎薇),据说是满仓舅舅和妗子。不久这两人都参加了工作,因为满仓家没有房子住,让这两口子住到我表姐家中,此后王中青不知去到哪里,康伯修到高一第一区当了干部,经常来中黄宣传抗日救国工作,以后还有两个人,有一人名李贞,另一个女人不记得名字了,经常住在孙荣先家中,有一天日寇来村时,他们三个人还和我上了我姐院子东边小院北厦东房上躲避日寇。后来他们一直在高一区工作,到各村组织妇女救国会,咱村在1938年改为编村,成立了“妇女救国会”,第一任会长就是我表姐张姣担任,下设几个组,我知道司明文母亲是一个组长,做让妇女做鞋给部队捐献等工作。
逃难
民国二十七年正月二十一,听人说日寇已经进入山西,与我军在平型关作战结束,阎锡山的省政府转移到永和、大宁、隰县、吉县一带,中央军卫立煌的15军在史村南下。我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决定准备避难。那年秋收好,我父亲租的张家户10亩地种玉米,收了一二千斤玉米,我家有一头马,每天驮二三百玉米,送到王家沟我表叔王全福家里,他家是该村首富,有十来孔窑洞和三间瓦房,连续送了五天,把我全家四口人(父、母、嫂、我)全部搬到王家沟去住(现在叫南西城),在那里住时,我表叔说他东院的一个窑洞与一个48丈深的枯井通气,可以搭板在井那边挖一个窑洞躲人,我就同他儿子王贵奎两个人打开井窑了,先用矛头在他家内往井洞对面戳土,戳了一个窟窿,把板塞过去搭了起来,然后坐在板上打对面,掏了一个能容人的窟窿,才过去住哩,打了半个多月,挖的土都倒在井中,终于打了一个井偏窑,可是日寇却没有去该村。
两三个月后,新绛的日寇五匹马兵骑着马到峪口打探,被埋伏在暗处的人把一匹马打死,另有一匹马上的人下了马把跌下的那个人,跳上一匹马跑了,峪口人(现在叫南西城)家家分的吃马肉,李家庄、王家沟的人也去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