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路易川那里逃离。
招楚想起路易川那副痴样,不禁嗤笑了一声。
酒过三巡,人已微醺。
明珠红袖招招,步步生莲,款款扭着腰肢,极尽媚态,恨不得将自己揉进堂上国主那因醉酒而有些轻浮的眼中。
但国主姜黎略微偏着头,戏谑地看了她许久,却将她流转的秋波一一拒绝,反偏头问路易川:“寡人听闻,爱卿你府中有美姬名招楚,歌舞双绝,为何不请出来?”
路易川脸色骤变。
猛然一阵清风,送来缕缕异香。
这香味让姜黎怔了一怔,想起午后大街上的那惊魂一瞥。
彼时他乘车辇在路上,将到将军府时,忽有一个小孩横冲而出,去捡滚到路中的球。驾车的宫人忙一边勒马一边呵斥:“走开,快走开。”岂知那小孩吓呆了,蹲在原地不敢动弹。眼看便要血溅长街,倏地从旁冲出一个窈窕青影,一把抱住小孩滚到路边,救了小孩一命。
姜黎挑帘看去,却见是一名清丽女子,绛紫花衫藕色裙,举止动人,那样貌却好似在哪见过。正思索间,她已自地上站起,关心地问那小孩:“怎样?没伤着吧?”
得那小孩点头说没事,她才松了口气,又柔声说:“姐姐带你去喝藕粉压惊好不好啊?”小孩拍手叫好,她便笑着要带那小孩走。姜黎忙低声喊他的贴身老宫人李德全:“去瞧瞧那小孩,再看看那姑娘……”
李德全应道:“老奴明白。”
此时那女子已从他辇旁走过,只闻到一阵异香扑鼻而来。
而此时这香味,正与那女子所带香味如出一辙。
姜黎站起来,径直绕过明珠,循香而走。
路易川忙追上来,喊道:“陛下,前头是微臣后院,并无美景,也无佳宴。不如请陛下回席上,再与微臣对酌几杯如何?”
姜黎听得此言,只是一声轻笑,叫了一句:“路将军……”话音未落,便听得后院隐有歌声,仔细听来,唱的乃是《长命女》:“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这歌声清似冰雪,柔似春芽。姜黎笑道:“这不就是美景佳宴?”
垂花门内,揽月亭中,窈窕淑女,对影邀月。暗香浮动,倩影飘忽,似昙花欲开。
那是招楚在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