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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一辆黑色的出租汽车在通往省城的公路上奔驰着,汽车里长颈鹿医生心急如焚地不时地看看时间,找不到梁帆她好着急呀。这会儿她是去省城的,既要找到梁帆处,还得先找到琳的父亲,毕竟在公堂上是需要家属亲人的。

今天她从河马家出来就直奔梁帆那里去了,为自己的事儿她从来也没这么着急过,她很想将自己平静下来,然而这又谈何容易。

长颈鹿义愤填膺地来到了梁帆的家。

但她眼前出现的门是那么紧紧地闭着的。她上前推了一下,门是那么沉重,她的头脑仿佛被急昏了,她明白了门是锁着的,也下意识地举起了手,“咚咚咚”地敲了起来。现在她才顾不上什么斯文不斯文的了,她恨不能把这门给咂破。她突然看到用粉笔写的一行字:此房出租。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开门人是一位老大爷。

长颈鹿愣愣地呆在那里。

姑娘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找谁呀?还是要租房子?尽管长颈鹿这样不礼貌的砸门,可这老大爷还是那么温和地说。

真不好意思,对不起,大爷,我是有急事的,我是不是找错门了……可我记得非常清楚是这个门牌的呀。长颈鹿一边向大爷道着歉一边打听着,请问大爷您好一直在这里住吗?

我是房主,我这房子一直都是租赁给别人住的。是个小伙子,人倒长得挺英俊的,可就像个神经病似的,自从住进来就神秘兮兮的。

大爷,我想……长颈鹿打断了他的话。

你想打听他的事儿是不是?好多事他都要我替他保密呢,不要我多嘴的,再说他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露面了,不过他的房费早就给足我了,还……哎!怎么我看你有些像那姑娘似的。

大爷,不是的,我想打听一下,现在他人呢?

要不我说他神经病似的,今天天还没大亮,他就吵醒我要退房,这怎么可能呢,他一赌气就走人了,瞧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整理我的房子呢。

长颈鹿明白了,他逃跑掉了,这更证实了琳的事情与他直接有联系的,因为琳前天还在自己那里,最近的美人鱼的一切都已经恢复正常,导游工作干得相当出色,只是对于梁帆……

梁帆跑掉了,长颈鹿急急忙忙地又折回河马的家了,一进门就嚷嚷着讲给河马听了。

他这是畏罪潜逃。河马叫喊着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正喂着琳的药差点没洒出来。

看到河马如此激动,长颈鹿反而镇定下来了。

我们目前还不能这样说,无论什么事我们要的是证据。

难道这还不够吗?人都成这个样子了。河马气得咬牙切齿,青筋暴突,脸也涨得红红的,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别、别,我心里更着急呢,但是我们不能太着急,我们总得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吧。别急,别急,河马的爸爸回来了,他已经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好多事情绝对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既要保护琳的声誉,又要调理好琳的身体,还要把一切事情都办好。他对长颈鹿微微一笑说道。

然后又向河马点点头,小维你也别着急嘛。

是的,这里美人鱼的情况还需要好好的稳定,虽然她已经安静下来了,但她的思维始终还是处于模糊状态,我们现在只是假定,法律上光靠揣测是不行的,是不可能办好事儿的。她顿了顿。河马已经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了,他的脑袋嗡嗡嗡的,他拼命整理着自己的思维,看来好多事情都是不能感情用事的。况且时恰又是被自己撞上了,然后你又把她带回家来了,这事假若让别人分析的话又该怎么说呢,这不是离奇得有些离谱了吗?谁又会把这事与梁帆连在一起呢?假如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你听了,是不是也会这么想呢?

冯大夫分析得很有道理。河马的爸爸接着长颈鹿的话茬儿说。

小维千万别急,事情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河马的妈妈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插嘴说道。

我们所掌握的材料是难以站得住脚的,也形不成理论根据的,我们最重要的还是把琳的神志先恢复正常,让她自己揭穿这些事不是更理由充足吗?河马的爸爸说。

河马心里只想尽快地找到罪魁祸首。对爸爸的话没有表示任何态度。

小维,还是你爸和冯大夫说的对,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要两条腿走路,赶快治病是第一,调查清楚是谁欺侮了美人鱼,我们是不会轻饶他的。

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这当中长颈鹿大夫已经给她打过几次针了,她说琳的恢复必须要中西医结合,这样会好的快一些,河马已经喂了她好几次中药了。

这会儿河马开始喂琳牛奶了,他一勺一勺地嘘着气轻轻地往她嘴里送着,尽管她的眼神还是有些呆滞,但她毕竟能领会他的意思了。

河马的妈妈忙前忙后的,一会儿端药,一会儿端水,一会儿端吃的东西,真是忙的不亦乐乎,她真的好高兴,儿子长大了,处事待人很有男子汉劲儿的,真好。

河马妈妈虽然很累,但她心里美滋滋的。

这会儿琳又睁开眼睛了,不过她的眼睛总是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的。

河马将录音机放在她旁边,然后为她轻轻地放开了一首歌,这是孙悦的《快乐指南》,他知道孙悦的歌最能激励人了。

此刻,孙悦正快乐地唱着:

……我们看看幸福手册上它说什么/你照着它做/会收获很多/别让快乐走了/噢 吧 吧……如果发现错了就马上改过/别让快乐走了……不贪不占你会快乐……清清白白你会快乐/孝敬老人你会快乐/有了爱情你会快乐……

河马看到琳的嘴角似乎在微笑了,脸上也绽出了丝丝红晕。

阿弥陀佛!幸福会赐与你的,好人一生平安。阿弥陀佛!河马一次一次地念叨着为琳祈祷着,他的大脑深处总是不断地出现这种现象,他突然间就觉得佛就在人的周围,佛时时刻刻都在福佑着善良的人,要不他和琳这一次的相遇怎么会那么巧合,完全是上帝的左右,完全是神灵在保佑,他默默地念着,保佑她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场灾难,让身体恢复如初,保佑她能成为……他不好意思地闭上了眼睛……

河马的日记訇然欢快地浮现在脑海:

我的心灵在鸣叫,美人鱼,你知道吗?你在我心中永远是一片飘荡的云,一团高贵的,矜持的一团紫色的云。我承认我的自卑,我不敢将你驾驭,但,我的心永远渴望的是那片紫色的云。美人鱼,当你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听到的是你百灵鸟般快乐的笑语,滋润了我……

一场伤寒把我的记忆冲淡的恐惶无比,每日的听课犹如进入到大沙漠之中,空旷得只剩下了躯壳,我只感到我的大脑稀里糊涂地生了障碍,我的成绩只好一江春水直泻而下。

班Sir的大吼大叫令我胆战心惊,我茫然四顾,谁不愿意要好成绩呀,我也曾经是有过好成绩的,但,一旦拉下步子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呢,这是天灾造成的,我冤枉……是你百灵鸟般的音韵唤起了我心底的沉淀,我要重新站立起来。

给我补课你的秀发拂到了我的脸上,我的心便开始痒起来,那一刻我忘记了一切。我总是盼着你的到来,老妈对你的大加赞扬,差点使我得意忘形。美人鱼你知道吗?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你是我的未婚妻了,当你披上婚纱时,你是多么的美丽,那一刻我真想把你含在嘴里……我不知道我的狂想曲是否会让你讨厌,我不知道我的这个梦算不算是卑鄙。你说我若不再好好听课就不再理我了,吓得我的魂魄都要流逝了,我真诚地祈求上帝,别处罚我,别离开我。

那一天你悄悄的走了,听说是你奶奶没了,好几个同学都去送你了,可我却躲起来了,我怕……这是一种无形的怕,我怕看到你的背影,为了我的至爱,我这样讲不会亵渎了你的神圣吧。我变得神经质起来,要知道,十九岁的心思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我们没有多长时间就要毕业了,分手是可怕的两个字,我怕那一天的到来,我怕你的不辞而别,怕你在我生活中消失。

听说你病了,美人鱼,我心中的那片云,我很想见到你,又怕见到你,我的拘谨,我的木讷阻止了我的行动,我对你的这份爱和这份牵挂,只能深深地埋在我的心中。只有在梦中我才能时时与你相伴,你是繁星中那颗最亮的星,黑夜里当我抬起头,你犹如金色的航线,牵动着我心中的秘密,寻找上路的方向。

紫丁香是你的生命吗?紫色系列令那么多男孩子垂涎三尺,简单、朴实无华,典雅贵族风格倾倒了无数个男孩子,令人陶醉,令人对你咀嚼不透。大狼对你的穷追不舍,曾让我妒忌得要命,你孤傲矜持几个来回就让他们落荒而逃了。我知道活泼开朗,整日里的嘻嘻哈哈只是你的一个外壳而已,你对男生的冷漠,终于让我放心了,你的一颦一笑时时都让我揪心,那时,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名学生。追逐你的影子已成为我的嗜好,我很想早些恋上你,可我又没那份胆量。

你与老虎的事隐隐约约,谁又能相信呢,好在老虎失踪了,大家都这么说,听说是考研了,他的课讲得确实太生动优美了,一阵风似的就吸引了那么多女孩子围着他团团转,他的魅力来源于哪里呢?我总觉得他既是天使,又是魔鬼。美人鱼你说这样对他的评价不公平吗?

没你消息的日子,我几乎要沉落了,但对知道生命中要想拥有你,必须自强自立,美人鱼,你是我的动力,我要干一番大事业的,相信我吧。我的爸妈可真是大好人,在我情绪进入极端困顿的日子里,他们给予我的只是鼓励再鼓励,他们没有丝毫的怨言,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真的是太幸福了,为了你,为了我的父母我也要自强不息地去拼搏,青春不拼搏,更待何时。美人鱼,我是不是成熟多了。我认为不一定非要考上大学才是最优秀的,自学成才的事例不是好多吗?开车、修车低下吗?不!这是我起码走出去的台阶,我很快就掌握这些了,只是生意这本经看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难哪,但是我自信会成功的。

你真的失踪了,为了能够找到你,找得我好苦哇,终于能够见到你的面了,阿弥陀佛,这是上帝这么安排的吗?你为什么会……我不解的心简直就要死掉了,你不知道那一天我是怎样回到家的,但我知道我是男子汉,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社会上的闯荡给予我好多好多,但有一条,我是永远都爱你的,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尽管我从来没有向你表白过我隐藏在内心的这份情。唉!单相思的苦我算是领略了,美人鱼,我亲爱的,你不会为此忌恨我吧,但我对天立誓我是真心的……我写了两首小诗,是笨拙的两首小诗,但很真挚的,你想听吗?我要你听的……

河马的耳膜里悠忽间响起了琳轻悠悠的声音,想听的,非常想听……河马的思维一激灵,睁开了双眼,眼前的琳正安稳地睡得好香呢,脸上飘过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录音机里的歌还在悠扬地唱着呢“……你有一双朋友的眼睛,让我不觉得孤寂。”

一曲唱完了,河马轻轻地将录音机关掉,房间里寂静的出奇,这会儿只有他和美人鱼两个人,他的心发抖了,他从来都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倾诉给她,今天他要将这些压抑已久的诗释放出来,他的喉头都有些颤动着,他沙哑地低低地:

紫丁花香 飘飘摇摇

点缀我生命的延续

只有在梦里

那颤抖的心

始终都把你呼唤

苦苦营造的迷梦

刚刚启幕

却被无情的雪花摇醒

五彩缤纷的珍珠 纷纷扬扬

滚落满地

抑郁的时钟敲响了子夜

醒来时

伴我的 依然是

苍茫的雾

一首诗读过,河马似乎有些微醉。

此刻美人鱼的眼睛猛眨了一下。她听到了,她真的听到了,美人鱼,你听到了吧,你一定要听着,他的倾诉欲越来越强烈:

你的身影刚刚离去

思恋的梦魂便从头到脚将我包裹

装进小小的茧壳

紧抱昏昏欲睡的神经

只有思维的梦幻

抚摸你的每一要头发

打捞潜在的亮点

寻找惊涛骇浪

世界才又重新跃起

上帝的眸子 透澈晶莹

是突破羁绊的门窗

醒来吧 醒来吧

河马的声音激动起来,他忘乎所以地大声朗读起来,人不知道是念给琳听,还是念给自己听,尤其是那最后几句,他已经忘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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