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2)
红盖头下的茜琳默默祈祷着,她不想看到林子文,准确的说她害怕他冰冷的面容,因为那张冰冷的脸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桌面上红烛依旧摇摇曳曳的闪动着,没有人意料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了。
林子文醉醺醺的走了进来,口里声声喊着‘梦云’,人有点狰狞,小厮在后面跟着,却又不敢向前靠拢,生怕触怒了满目狰狞的林子文。
林子文晃悠悠的走到茜琳的身旁,春喜急忙到旁边的桌面将掀盖头的如意棒给奉上,刚想说句讨喜的吉利话。林子文却用手猛的将茜琳头上的红盖头给揭开了,吓得的茜琳不禁往后退仰起来。
“少爷,少奶奶”我等先下去了,没反应过来的春喜也被林子文旁边的小厮给硬拉出去了。
没错,林子文没进门的那一刻,茜琳仍旧幻想着该怎么做才能够逃离出林家,去找她心爱的元斌。
掀开红盖头的林子文,并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将那鲜红的红盖头攥在自己的手中,整个人瘫坐在床头的一旁,刚走出房门的小厮因为走的太匆忙,房门并没有关严实,一丝凉风从门缝的细口卷了进来,瘫坐在床头的林子文缩成了一团,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小怨妇。嘴里伊利哇啦依旧在喊着那个名叫‘梦云’的女子。
听到这话虽有些许的气愤,不过看他眼角闪烁的泪光也让茜琳看到几许情真,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无私真情,有什么理由再去指点他人。茜琳拿起喜帕情不自禁的跟子文擦起了眼泪。
收账回来的元斌,在陆家强制被呆了三天,陆老爷听到茜琳回到林家也不在多做强求,就在茜琳跟林子文圆房的这天晚上给放了出来。
从府邸出来的元斌落寞,惆怅,可又是满心无奈。
漆黑的深夜,元斌提着酒楼刚买的酒,一边喝着,一边扯着嗓子咒骂着,“老天爷,你个王八蛋,为什么会对我那么不公平?为什么人会分为三六九等,为什么我付出那么多还得不到应有的回报。”
漆黑的小巷里基本上无人走动,偶尔出来的一两个人,看到买醉的元斌也像是看到疯鬼一样躲闪起来。
冷冽的北风呼啸而驰的刮着,元斌犹如一头被人拔了麟角的神兽,他的努力,他的追求在瞬间被人瓦解,可是他很无奈,他握紧了拳头,拼命的捶打着地面,鲜红的热血已经沾染到石板上,可是他已经忘记了伤痛,只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迷迷糊糊,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提着酒壶,走到了林家门前,而此时已到深夜,林家的大门也紧锁着,能够显现的也就是那两个悬空高挂的大红灯笼,元斌望了一眼他,脑子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要扑灭他,不要让他发亮,只有世界黑乎乎的,人才都是一样的,他蹦起来抓他,可是怎么抓也抓不到,他用酒壶砸他,可也只跟他打了个照脸碰明,用石头丢他,他总是晃动一下,原来世界本就是有闪亮的,有卑微的。
元斌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观望了一下四周,猛然发现放爆竹所用的竹竿竟然被人丢弃在门外,没有多想什么,兴冲冲的跑到竹竿旁,拿起竹竿,对着那通红发亮的灯笼敲打起来,一下,两下,越打他越开心,就像小时候茜琳追着他让他爬树给她打枣吃一样,他看到她吃枣的样子,她笑了,他也笑了,只是笑的有些无奈,他歪倒在林府的石狮子跟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东西还在,然后心满意足的昏睡过去。
红灯笼被打掉了,可这红红的火光却升起来了,热烈,鲜红。这鲜红的火光太过耀眼,而且气味也太过于难闻,看门的家丁揉了揉那睡眼惺忪的小眼睛,但是火光却早已经升腾起来了。
整个大门已经被烧的通红发亮,幸好是大门,因为跟门面连着的是泥土石灰的宅墙,通红的火光照亮了沉睡的人们,林老爷,姨娘慌慌张张的起床走到了大厅前,想看个究竟。
这边正要昏睡过去的茜琳,突然听到房门外变的吵闹起来,小厮,丫鬟都着急忙起来,端着水盆,提着水桶慌慌张张的往前院跑去。
已经醒来的茜琳不能当做没有事情发生一样,她要知道事情的动向,因为这里是林家,不是陆家。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子文,有点痴痴傻傻的,丝毫没有当日那般冷漠威风,有的也只是一颗沧桑受伤的心,看到他这般,心中的焦虑也莫名的少了几许。
茜琳抬起已经发麻的手腕,从桌旁站了起来,推开喜房的房门,随手抓住一个丫鬟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少奶奶,前院有人放火,现在正在扑火呢。”丫鬟缓了口气说道。
“人抓到了吗?”茜琳不惊不慌的问道。
“在前院呢,好像是个醉汉,老爷正审呢。”丫鬟说完端着水盆急匆匆的离开了。
停顿在房门口的茜琳正想着要不要到前厅走去,春喜也跟着府中丫鬟一个样,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不过不同的是,春喜的手中并没有拿什么脸盘,木桶。
“小姐,不好了。”春喜气喘嘘嘘的说道。
“前院有人放火。”茜琳看了一眼慌张的春喜,淡定的说道。
“小姐,你知道放火的人是谁吗?”春喜停顿了一会,将呼吸调整到均匀状态说道。
“谁啊?”
“是元斌少爷。”
‘梦云’喜房的屋内又传来这尖锐刺耳的声音,茜琳跟春喜同时向屋内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子文正好不合时宜翻了身,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